144.夢魔
夢魔盤地而坐,灑脫的閉上雙眼,剛想要拉動二胡,鍾邦師兄卻走上前去,瞪着夢魔罵道:“三十年前我把你當兄弟,可是你卻無故殺我妻兒。”
什麼?這夢魔和鍾邦師兄之前認識?而且聽着似乎還有一段交情。我拉過鍾邦師兄問道:“怎麼回事?你認識他?”我指了指在一邊的夢魔。
鍾邦師兄歇斯底里的說道:“不錯,我真是看錯人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說着激動的指着夢魔,而且表情很激動。
可是面對着鍾邦師兄的罵聲,夢魔卻始終無動於衷,拿着二胡,眼睛微閉,這倒顯得他跟鍾邦師兄不認識,而且還是個局外人。
“師兄,別激動,到底發生什麼事?”我勸慰着師兄,一邊詢問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看看是否可以化解這段恩怨。
師兄的淚水從眼眶之中流了出來,並且老淚衆橫的哭訴道:“五十年前,我在我家的稻草推裡發現了血跡,於是就扒開草推看看,正看見他遍體鱗傷的抱着二胡躺在我家稻草堆裡,師傅曾經教導我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於是我把他揹回了家中。”
“那這樣說你對他有救命之恩了?”我開心的問道,要是對夢魔有救命之恩,那指不定能夠放我們過去呢。
“師弟,別想了,像他這般無情無義之人怎麼會?”
“師兄,那後來又發生了什麼?”我對於之後的事很感興趣,爲何師兄救了夢魔,夢魔還會殺他妻兒。
“我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交流,就當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夢魔冷冷的說道,說完他就從腰間取出一塊布,仔細的擦拭着他的二胡。
師兄卻擦掉臉上的淚水,拿出我給他的那包九五之尊,抽了起來,“後來啊我把他揹回家之後,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後來我知道他叫華天軍,是爲了躲避黑社會的追殺而逃到這裡的,於是我們結拜爲兄弟,那段時光真的很快樂,而且他常常喜歡拉二胡”師兄的臉上浮現出曇花一現的喜悅,又轉化爲悲傷了。
師兄吐了一口菸圈,手捂着眼睛,悲傷的說道:“想不到,僅僅三個月,那時候農活忙,我一個人在外面鋤草,等我回家的時候,等我湊到妻兒的身邊時,已經發現他們沒氣了。”
“或許是他們自然死亡。”小貝快言快語的說道。
“不,在我回家之後,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了一陣二胡聲,緊接着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後來師傅救醒了我,我才知道我所結交的並非是好人,而是夢魔,師傅說夢魔害人都是通過音樂聲來害人的。”
“那也不能說明是夢魔殺得啊?”我講出了自己的想法,確實這種情況下根本就不能說明他殺害了師兄的妻兒,如果光憑死者和嫌疑人在一起就斷定是嫌疑人殺得,那也太果斷了,現在講求的是證據。
在一邊的夢魔還是默不作聲,好像已經達到了上善若水的境界,外界的事務都與他毫無相關。
“不,師弟,我有證據,在我醒來的那一刻他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且我妻兒的脖子上明顯有琴絃的勒痕。”師兄痛心疾首的哭了起來,我遞給他一包餐巾紙。
“夢魔,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我轉向夢魔,此時看他卻非像是看待一個敵人,而是像警察詢問罪犯。
“對不起,沒什麼好說的。”夢魔面無表情的說道,看來他對於師兄的血案是供認不諱了,可是該怎麼裁決他呢?看他的架勢似乎比我們都強。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師兄用菸頭直直的對準夢魔罵道。
夢魔卻不敢看師兄一眼,其中說不定有什麼隱情?要不然爲何夢魔對於鍾邦師兄的述說都無動於衷呢?
“師兄,別衝動。”我一把拉住了歇斯底里的師兄,希望他不要做傻事,要是惹惱了夢魔,說不定我們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對不起,半小時過去了,你們要是破的了我這夢境就讓你們過去。”夢魔突然擡起頭,兩眼炯炯有神。
“行,來吧,不過我們死人要在同一個夢境之中。”我提出我的要求。
“好”夢魔一手拉着琴絃,又再次閉上了眼睛,熟練的拉起了二胡,旋律剛中帶柔,節奏慢慢的變得激烈起來,曲調變得越來越淒厲幽怨,那是二泉映月的曲調,我們隨着二胡聲開始滿臉愁雲,漸漸的,周圍的場景也發生了變化,只見我們已經在一個碼頭上...........
我們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上粗製的白大衣,黑色的褲子,跟舊社會的時候那些苦力穿的是一模一樣的,碼頭上有成千上萬的苦力正在搬運裝滿貨物的白色蛇皮袋,稍有不從者就會受到監工的一頓皮鞭。
“以後你們就是這苦力之中的一員,我給你們的提示是相對二字。”一個聲音從我們的耳邊響起,那正是夢魔的聲音,此時的夕陽快要落下了,周圍苦力身上的汗水折射着夕陽,發出閃閃的光亮。
“相對?尼瑪,這是什麼提示啊?”我對着天空罵道,沒想到走過來一個手拿皮鞭,穿着紅色的大衣,看起來是這裡的監工,罵道:“丫的,還不快去幹活,想偷懶?”說着皮鞭就要抽下來了。
我怒視着這位監工,接住了他揮下來的鞭子,小貝他們都衝了過來,和那位監工理論起來。
“不要回擊,不然夢境失敗,你們就會永遠被禁錮在夢境和現實之中。”夢魔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無奈的只能放下皮鞭,小貝他們似乎也聽到了相同的話,只能跪下哀求道:“頭,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我也跪在地上,無奈的哀求道:“求你饒了我吧。”這可惡的夢境,非得安排我們進來做苦工,等等~~,夢魔拉的是二泉映月,難道他是要我們體會到這裡的困苦纔算破了夢境?
“行,看你小子老實,就饒了你這次。”那名監工在我的腦袋上拍了拍,輕蔑的瞟了我一眼。
“都幹活去,看什麼看。”那名監工看着來圍觀的苦力越來越多,揚起鞭子對空氣空揮了幾下。
我們四人只能快步走到船上,接過貨物,別看那些貨物不大,可是足足有兩三百斤重,還好我從小就做過刻苦的訓練,不過鍾邦師兄可就不行了,畢竟年紀在那裡了,我眼看他快不行了。
“來,師兄,把你的放到我上面來。”我對師兄輕聲說道,讓他把貨物放在我的肩膀上,也就是我一個人拿兩袋。
這時一個矮個子監工走了過來,“你們幹什麼?”
我諂媚的對監工一笑,“我師兄年紀大了,能不能讓他休息,我一次拿兩份貨物。”
“行行行,不過不能讓我們老闆知道,他可是個黑心的人。”矮個子監工湊到我耳邊輕聲說道,看來這次真的遇到好人了。
那個矮個子監工幫着把師兄身上的貨物卸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肩膀一沉,足足差不多有四百多斤重,師兄關心的問道:“行不行?”
“沒事,我曾今被千斤頂頂着都沒事,別說這四百多斤了。”我強作堅強的說道,那位矮個子監工聽完我說話,也就去另外一邊繼續工作了。
我只能拖着四百來斤的貨物快步走向碼頭,腳下是一塊連着船和碼頭的大木板,深怕馱着這樣重的貨物會踩斷,走起路來總是起伏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