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這個讓人談之色變的一個字,自古以來關於此物的描述多不勝數,既然有鬼,那便有捉鬼之人,而茅山,便是其中一支,以驅鬼畫符而流傳千年,不過在如今信息化的時代,太多東西已經可以通過科學解釋,而鬼也被普遍認爲是不存在的一種事物,至於捉鬼之術,如今通曉的人少之又少,多爲坑蒙拐騙之徒,特別是經過六十年代打四舊後,這些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幾乎就絕跡了。
李家村,位於華夏東南的一個偏僻山村裡,這便有一個會這本事的人,李家村的人都叫他劉大師,劉大師與其說住在李家村,不如說是住在李家村後山上的一個茅草房裡,村裡人只知道他姓劉,本事大的很,他還有一個小徒弟,叫做劉三水,如今十九歲,小時候也是個皮孩子。
“喂,老頭,老頭?”此時正是清晨四點多,外面的天還沒亮起來,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大聲的叫着牀上的老頭。
但回答他的卻是一陣呼嚕聲,這老頭穿着破爛的灰色長袍,頭髮亂糟糟的,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了,樣子看起來非常老,滿臉褶皺,就像枯樹皮一般,老者似乎睡得很香,聽到年輕人在叫他,抿了抿嘴翻過身繼續睡了。
“哼,自己睡得倒是香,天天逼着我三點就起來練功,可惡的老東西。”劉三水看着面前老頭呼呼大睡,不由滿臉恨恨的道。
劉三水長得很一般,但是他的那一雙眼睛卻格外的明亮,眉毛很濃,皮膚古銅色,穿着卻是七八十年代的那種老布做的衣服,頭髮很長,讓人看起來怪怪的,師徒兩都像是從古代穿越來的一般。
也不怪三水抱怨,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只知道自己懂事後便開始了他的痛苦生活,四五歲的時候便被扔到村後面的墳地上,老頭說是練膽,可那時候的三水如何知道這些,可不管他怎麼哭鬧,都沒有用,後來時間一長,三水逐漸適應了這種感覺,一年之後,三水已經可以在墳地上倒頭便睡,儘管周圍不時有些詭異的事情,可對於三水來說,早已見怪不怪。
正當他爲此洋洋得意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錯了,錯的離譜,自己的痛苦生活不過剛開始而已,而後劉老頭就沒讓他去墳地了,而是叫他每天三點便起牀,面向東方,按照劉老頭說的方法練功,練完功後便是鍛鍊身體,之後是學習畫符,然後是練習咒語,劉三水知道,這便是茅山術。
劉三水對於這方面的確是有些天賦,如今不過十九的年紀,卻已經到了下茅的地步,算得上登堂入室了。
下茅已經可以通靈,不過只是覺通的地步,只能夠請些普通的鬼,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不過對於一向偷懶的三水來說,已經十分不容易了。
三水大眼珠子微微一轉,笑着道:“師父,王寡婦來找你來了。”
“格老子的,快跑。”劉老頭一聽這話,像是個彈簧一樣“蹭”的一下便從牀上跳了起來,便往門口狂奔而去,那速度比之一二十歲的年輕人怕還要快上許多,可他剛到門口,便覺得有些不對,轉而滿臉怒火的看着壞笑的劉三水。
“好小子,又唬了我一次,給我去畫鎮屍符,天亮前不畫好五十張,明天便一百張,格老子的。”
“師父,我的好師父,不要啊……”三水聽此頓時滿臉愁容,然後又滿是討好的看着劉老頭,請求饒恕。
“再囉嗦今天就一百張!”劉老頭好似爲了解氣,拿起他的大煙袋深深的吸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三水。
三水一看便知道沒戲了,憤憤的道:“可惡的老頭,等你死了,看我不拘你的魂來,讓你天天畫符。”
劉老頭聽此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嘿嘿”的笑着道:“小子,老頭子就算死了,在陰間也絕對活得瀟灑,憑你的道行想拘我的魂,恐怕還要大幾十年呢,沒有心通的本事,想都不要想。”
“哼”
三水沒法反駁,他雖然不知道劉老頭到了什麼地步,但絕對強大的很,因爲在他十四歲的時候,那天正是七月半,鬼門關大開時,劉老頭不知怎麼和黑白無常鬧翻了,硬是將兩個勾魂使者打回了地府。
而茅山術又分爲上茅,中茅和下茅,下茅便可以通靈請上身,此又分六通,覺通,眼通,耳通,心通,靈通和神通,分別對應着三個境界,不過據劉老頭講,這神通的境界如今怕是沒人可以達到了。
三水從隨身的黃布袋裡取出了畫符的東西,首先拿出一支毛筆,這隻筆可不是普通的毛筆,在茅山術中叫做“赦筆”,仔細看上面卻有許多細小的符文。
憑三水的道行,沒有此筆是絕對不行的,然後他又拿出一小碟硃砂,以及黃色符紙,鎮屍符的等級雖然不高,但對於三水來說,天亮前五十個也絕對是個不小的量了。
三水將一切都準備好,便開始下筆,任何一種符,它的符頭和符身都很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符膽,沒有符膽,那不過是一張沒用的廢紙罷了。
他的符膽乃是劉老頭親傳的,正宗的茅山符。
三水剛畫好七個符,便已經滿頭大汗,正準備畫第八個時,前方突然出現一個身影,要知道三水師徒兩住在山上,此時天還沒亮,一般人是不敢來此的,他定眼一看,只見一個五六十歲的農村婦女正大步走來,臉上帶着焦急。
“師父,王寡婦來了。”三水扯着嗓子喊道。
“小子,還想騙我,畫一百張,不就是偷看她洗澡被你給發現了嘛,都被你威脅了多少次了,格老子……”劉老頭一聽三水又這麼說,頓時氣的滿臉通紅的大聲說道。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一半,便閉上了嘴,因爲那婦女已經進來了,後面跟着滿臉賊笑的劉三水。
劉老頭看到這婦人後,立刻換了一副嘴臉,笑嘻嘻的道:“王大妹子來了啊,啥事啊?”
要是平時王寡婦聽到剛纔的混話肯定要胡亂的罵幾下,可現在沒工夫顧這麼多了,她急匆匆的道:“劉大師,我們村來了三個奇怪的人,看樣子是外面的人,昨天晚上便跑到我家來了,其中有個人很嚇人,他好像很冷的樣子,臉色蒼白,不停的磨着牙,我們這隻有你懂得救人,便來叫你來了。”
“哦?”劉老頭聽此眉毛一提,拿起菸袋便往外面走去。
“王大妹子,走吧,我們去看看那人,小子,你也過來,那幾人怕是遇上糉子了。”劉老頭口中的糉子,並不是我們吃的糉子,在茅山術中,糉子便是殭屍的意思。
“知道了。”劉三水應了聲,鎖上了門追上劉老頭,二人和王寡婦往村裡趕去。
當他們到王寡婦家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村裡來了外人,那可是個新鮮事,不少人在外面看熱鬧。
“都讓開,劉大師來了,讓他看看,準能瞧好。”有的人眼尖,一下便看到了劉老頭,你推我搡的讓開了一條道。
劉老頭進去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那個中年人,此時的他已經被人用繩子綁了起來,身子不停抽搐着,臉色蒼白的不像人色,對着劉老頭齜牙咧嘴的,雙眼通紅,門外看見的人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你是誰?我們老闆現在生病了,不方便見客。”在這中年人旁邊,還有兩個穿着黑色西服的大漢,其中一個伸手攔住了劉老頭。
“哼,狗屁的病,你們老闆怕是被什麼東西咬了吧。”劉老頭冷笑着道,看到這中年人的第一眼,他便知道這中年人根本不是犯什麼病,而是中了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