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墓園後我們馬上到另外幾個地方把洞元驅煞法所需的東西補齊。這些東西包括三禽三牲的骨頭和幾種香料。還有就是純硃砂。把東西補齊之後,我們繼續繞城撒香灰。
黃伊人差不多將那袋陳年香灰撒完了,我們仍是沒有得到本點線索。就在我們要放棄的時候,一老一少兩個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司機停車!”我大喊。
“幹嘛?”林殷剛問完便也看到那兩個人了,“怎麼這麼巧?”
“他們來這做什麼?”黃伊人皺眉。
我們看見他們進了一個廢棄的舊工廠。“跟麼?”我隱隱覺得這兩個人兩次三番地出現在我們附近是有原因的。
林殷丟了張老人頭給司機,說:“走!去看看!”
他已經推門下車,我們也只得跟上。“你們看!”黃伊人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
我沿着她的目光看,發現她之前撒下的香灰獨獨繞開了廢棄工廠附近。“孽障在舊工廠裡?”我幾乎叫了出來。
“那兩個傢伙怎麼也來找孽障?”林殷眉頭擰成一個疙瘩。“跟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黃伊人已經閃身進了工廠。
工廠四處都落滿了灰塵,滿地都是垃圾。建築裡充斥着排泄物的臭味。不用想都知道常有流浪漢到此借宿。
老少二人組進了工廠就沒了影兒。工廠靜悄悄的,更奇怪的是此地氣場穩定,沒有任何不妥。我心中不禁起疑:孽障真的在這裡麼?是不是我們多心了?這個想法剛剛冒頭我就聽到地下傳來一聲類似狼嚎的吼聲。隨後屍氣暴漲。這種屍氣我熟悉,就是我們買到的玉器之上沾染的那種純屍氣。殭屍屍氣。
“孽障!往哪跑!”緊接着響起的是蒼老的聲音。
一團白慘慘的不明物體從地板竄了上來。那一老一少也不知對孽障做了什麼。這時候的孽障看起來像融化了的冰淇淋一樣。“快攔住它!”黃伊人大叫。
林殷迅速按黃伊人的指示將三禽三牲的骨頭和香料、硃砂按方位擺好。我手持鬼王功幡站在那些東西的中心,在黃伊人的指示下左手大指先掐寅文(二指根部),然後從辰文(二指一、二節之間)挑出。掐殺鬼訣指向孽障。
孽障發出“嚶”的一聲慘叫跌落在地。孽障掉地之後迅速萎縮,數秒之間就化作虛無。
“臥槽!洞元驅煞法果然霸道!”林殷目瞪口呆。我看着從地下款款走上來的老者和小孩,心中明白如果不是他們事前對孽障造成巨大傷害,我恐怕不能一擊將孽障擊斃。
老者瞥了一眼我們周圍擺放的東西,說:“這種殘暴的法門以後還是少用爲妙。”
“不要多管閒事。”小孩面無表情地往大門走。
“等等!”我攔在他們面前。
“怎麼?”小孩擡眼盯着我,威脅意味很重。
“你們那天去醫院做什麼?”我不是很相信巧合。
“關你什麼事?”氣氛霎時緊張起來。老者走到小孩身後。黃伊人和林殷也向我圍了過來。黃伊人說:“這才幾天呀,咱們就兩次三番地遇到。你們該不會在跟蹤我們吧?”
老者比小孩好說話得多,他說:“無謂因誤會而增加敵人。”
小孩徑直往門外走去,說:“那就由你來幫他們答疑解惑吧。”
老者看向我們,微微一笑,說:“明人不說暗話。各位既是玄門中人,自然能看出我們的身份。我們不願因誤會結仇,不代表我們怯懦怕事。”
這話說得太有高度了,不就是“我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的意思麼?
黃伊人明白他的意思,說:“那小孩是不是殭屍與我們無關。我們自然不會亂說話。”
老者點頭,說:“我們之前去醫院是因爲發現那裡有些許殭屍屍氣。我們本來還以爲我們的敵人暗中在那裡埋伏,便去探探究竟。到了之後才發現殭屍屍氣是從你們幾個身上散出來的。”
黃伊人攤了攤手,說:“唉,別提了,遇到一個奸商。”
“你們的敵人?”我好奇心冒頭。
老者默然不語。我訕訕道:“我知道。這與我們無關。”
“還有什麼問題麼?”老者問。
黃伊人說:“你們出現在那女孩家不會是巧合吧?”
老者笑了笑,說:“還真是巧合。我們正好在附近,發現居然出現了孽障這種百年不遇的東西,自然要去瞧瞧。”
“你們是怎麼找到孽障的?”我們苦逼地繞着整座龍城撒香灰,要不是看到他們還差點錯過了孽障的藏身處。
老者說:“說穿了其實很簡單。孽障在離開之前把屋裡的女孩殺了。身上沾上那女孩的氣味。恰巧他的嗅覺異於常人,非常靈敏。即便孽障隱匿了自身的所有氣息,他仍能憑着那女孩的氣味找到這裡來。”老者的“他”指的自然是那個此刻正背手站在門外的小孩。
“好了。時間不早了。就此別過吧。”老者朝我們拱手道別,跟那小孩並肩而去。
本來找到上官詭異他們之後我們就應該離開龍城會莫都了,沒想到因爲坐個公車差點釀成大禍。林殷的假期快過了,我心繫天道堂的生意。大家都急着回莫都。所以我們回酒店收拾好東西就連夜上了飛機。
回到莫都,的士出了機場大道後我纔想起忘記開機了。打開手機之後我着實嚇了一跳。這段時間我居然收到三十六個未接電話。電話都是胡週週打的。難道玉鏡出了什麼狀況?我急忙撥通胡週週的手機。
打了兩次電話才接通,電話那頭傳來紛亂嘈雜的聲響。我“喂”了半天都得不到迴應。我仔細聽那背景聲,似乎聽到胡週週和潘子跟人大聲對罵。
就在我無奈準備把電話掛斷的時候,胡週週說話了。他氣喘吁吁地對着電話叫嚷:“師父,你總算回電話了!”
我忙問:“出什麼事了?”
胡週週罵罵咧咧地說:“今早來了一大幫裝逼貨。他們說他們是什麼勞什子道家協會的理事,一進門就要查封我們道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