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解決這件事纔是根本,這不僅僅只是我們的願望,更是小立的願望。別忘了,他做陰陽先生爲的是什麼?還不是爲了解決我們家族這個亂七八糟的祖訓,這也許是我們這代人的錯,是我們害死了那麼多的後代。”
聽到大伯這話,秦立的父親抱着腦袋痛苦的哭泣起來,他沒再說什麼。我短暫的停頓了一下,而後對秦立的父親說道:“三叔,我知道你是家裡排行的老三,秦立的事我的確有責任。我是殺了人,在你們看來一定要承擔責任,但我不想、不甘心去承擔這個責任,正因爲秦立也死了,我才更加要將這件事弄明白,將他徹底的解決。
其實發生那麼多事,你們每個人的心情都比我還要焦急。這畢竟不是我的事,這是你們家族自己的事,我答應過秦立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的。”
跟他說這些,他都清楚,畢竟秦立的爺爺生前是陰陽先生,他們小時候多多少少都受到些這方面的薰陶。後來秦立自己也做了陰陽先生,儘管出門那麼多年,對於這個陰陽先生世家來說一定存在一些影響。
不過發生了這件事,秦立又是他骨肉,知道這個痛不欲絕的消息,傷心那是人之常情。再一看秦立父親的頭頂都禿了,這還不是因爲一個家庭吃了不少苦頭才變成現在這樣。看到他如此傷心,我心裡有些慚愧。
再一看大伯那焦急的臉龐,原本這個家庭都把希望放到了秦立的身上,認爲這件事就這樣終止了。可誰知道這一切還沒結束,就像詛咒一樣一直都沒有停止過。
秦立大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收回那憂傷的目光。伸出手拍了一下秦立的父親,這時他紅着眼睛擡起頭來問道:“小立在什麼地方?他的屍體被埋在什麼地方?”
望着那張淚跡滿面的臉龐,我慚愧的低下頭去,說道:“他是我親手埋葬的,在中原,他還讓我帶回來了這個東西。”
說罷我便擡起手從包袱裡拿出一個東西,那是秦立留給我的一個小紅線。當時他遞給了我,也沒說什麼就斷氣了,至於那把劍,我當然也帶了過來。順道把包袱裡包裹得很好,我一直沒有動過的五帝劍拿了出來,一併交給了他的父親。
當他看到那根紅繩子的時候,眼淚再一次掉了下來,而那把劍被大伯拿了起來。這時客廳的門被吱嘎的一聲打開,只見一個滿臉焦急的婦女走了進來。她的目光落在了秦立父親的手上,看到那根紅繩子的時候,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是秦立的母親。
我輕輕的吸了一口氣,站起來走出了那間屋子,我看不下去這樣的場面。後來我知道了那根紅繩子是秦立離開的時候,他父母送給他的,那就代表他的生命。當有一天他們再看到那根紅繩子的時候,那就證明他已經死了。
那天我和秦立的伯父還有父親幾人討論了這件事,得知秦立家族的那件事具體來源。
他門家族一直以來都得繼承陰陽先生一職,後來到了他老爸那一代,沒有誰再願意做陰陽先生。就這樣斷在了他老爸他們那一代,緊跟着就發生了一系列不好的事。說到他爺爺的死,還有些奇怪,當時他們都沒有和秦立說這件事。
說是那天晚上他爺爺照常和往常一樣出去,帶着身上收鬼的傢伙出去的,
走得還十分的急促,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到他爺爺那表情,就知道應該是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當時也沒有誰敢過問,做道士的都一個樣,生人勿近,那怕是家人都一個樣,孤僻。
那天晚上之後他爺爺就沒有回來,第二天大家都覺得奇怪,平時不是這樣的。無論他出去做什麼,有多晚一定都會回來的,因爲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無論到了什麼地方都別忘了還有一個家,只有回到家心裡纔是最踏實的。
想着這些他們就更加的焦急,於是就出去找,後來在墳山上找到了他爺爺。不過那個時候,秦立爺爺已經斷氣,死相十分恐怖。睜着大大的眼睛,五官扭曲到了一起,手裡緊緊的拿着那把桃木劍,劍的頂部都破了一塊。
帶他屍體回家來擦身子準備裝進棺材裡面的時候,一打開他爺爺的衣服,只見那身上滿滿的全是傷。就像是被人打上去的,紅一塊紫一塊,有的地方還有被刀劃開的血跡。當時整個家子的人都驚呆了,由於他爺爺生前不允許任何人看他的身子,這算是一個潔癖。
在他死後爲了尊重老人,就沒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畢竟誰都知道他爺爺生前的那脾氣。他不願意的事,誰說都沒用,典型的一根筋。就這樣,只有他們一家子的人知道這件事,連過門的媳婦都不知道。
按照家族的規定,秦立父親他們那一代是要有一個人繼承陰陽先生的,可大家都不願意。就這樣,把他爺爺所有的法器都藏了起來,沒有人接過,被暫擱了一代人。原本他們認爲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不做就不做,沒什麼大不了。
可是沒想到多年以後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發生這事的時候他們又想起曾經秦立爺爺說過。這個家族只有依靠繼承陰陽先生這個使命纔可以更好的維持,才能蒸蒸日上。還說不管走到哪一步,一定要堅持下去。可是他們卻沒有遵守,違背了一代人。
所以,面對這件事的時候,他們每個人都十分的慚愧。當連續死了三個年輕人的時候,他們開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於是就把這件事交到了在他們看來最有可能死去的那個年輕人,秦立的手上。
交接了之後大家都稍稍鬆了一口氣,認爲這件事會這樣停下來,可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三年後的一場車禍讓這個噩夢繼續做下去,直到第五個三年,這個噩夢仍然沒有停止。
聽着這怪異的事,我不禁黯然失色,這裡面有些複雜啊,看上去很是清晰的一段話,可裡面並不是那麼簡單而已。於是我慢慢的清理了一下這複雜的程序,三年會死一個人,那不是巧合。秦立的爺爺可能沒料到自己會死,他也沒有跟後代交代清楚。
還有一個可能,這也是最有可能的,他們家族的這個傳承,和三年會死一個人沒有關係。而是因爲他的爺爺在最後對付一隻很厲害的惡鬼,或者是一個很厲害的什麼東西。敗了,然後被那東西加以詛咒!才發生了一連串的怪事,三年死了一個人……
這個推斷看上去合理了很多,不過還需要驗證。上次從秦立的口中我知道的沒那麼多,今天來到這兒,才發現原來還有那麼多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想着發生那麼多複雜的事,他們這家子竟然還沒打算找人看看,這個家族也算厲害的。
父親本身就是做陰陽先生的,還不爲所動,要不是秦立的因素,我也不會來到這兒。
那天晚上我向他們提出到每個死者的墳墓去看看,他們當然答應。還說一家子全都埋在一起,這是地方的一種風俗習慣,家裡的人死了就都埋在一起,一是爲了方便上墳,二是爲了大家下輩子還可以做親人,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從什麼地方聽來的。
次日凌晨我們便開始往山上去了,上山的有我、秦立的父親、他的大伯二伯。來到一個小山丘的時候,眼前突然閃現出了七八個墳排成一個隊列。
全是他們幕家的墳墓,秦立大伯指着第一個墳說道:“這是我大伯、這是我爹、這是三伯,還有這是我的兄弟。接下來的這幾個就是這幾年連續死去的孩子們。”
我一聽,連連點頭,然後看了前幾個墳的墓碑,注視着墳墓上那些荒草。然後說道:“你們看看墳墓上面有沒有金屬類的東西,如果有就把它交給我。”
幾人對視了一眼,不解的問道:“金屬類的東西,這上面怎麼會有金屬類的東西呢?”
“萬一墳墓上有金屬類的東西,那就說明你們家被人整了。所以家裡纔會接二連三的死人,金屬類的東西本來就很傷墳氣,所以……這是一種可能,我們要把所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一一排除,然後纔可以找出其中到底是什麼原因。”我對幾人說。他們都點頭,然後開始巡查起來。
我來到秦立爺爺的墳墓下蹲下,手裡拿着羅盤研究了一下。這地方雖然說不上是風水寶地,可卻是很好的地穴棲棲之地。我擡頭問道:“這地方是誰找的位置?”
三叔說道:“這是我爹生前找的,他說以後我們家裡誰先死了,就按照這個順序排下來。從左往右。”
站在秦立爺爺墳前,我不禁想到昨晚說他死的時候身上像是被打過,紅一塊紫一塊。我腦海裡突然想到他和一隻很厲害的鬼纏在了一起,他不是對方的對手,結果被殺了。說到鬼殺道士,這樣的可能性不大,至少他不會迅速的把人殺了,沒理由。
想着我站起來問道:“你爹生前有得罪過什麼人嗎?例如說不爽你爹之類的人。”
二伯指着不遠處一座孤零零的老屋,說道:“這不,那家就是,他家姓趙。前些年我爹還在的時候,他和我爹爭一塊地,吵過一架,後來那老者被我爹打了一頓,還說什麼非把我爹剋死不可。一直那麼多年都沒和我家的人說過話,不管大人小孩都沒有。”
我琢磨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扭頭看過去,那是間瓦房,看上去主人家也不是很有錢,反倒是有些窮。那地兒距離這個村子比較遠,成了遠離衆人的分佈格局。
看了一下,我問道:“和你爹爭吵的那個老者死了沒有?”
“死了,我爹死沒多久之後,他就死了。”大伯說。
我瞳孔一下子放大,緊接着繼續查看墳墓。其實我心裡有底了,要是在這兒找不出個根據,我就到吳家去看看。我來到了秦立小叔墳墓邊一看,上面寫着一個七月初七逝世。
再一看他死的第二個哥,上面是冬月十七。第三個的一看,臘月初七。再一看第四個,臘月十七。我不禁黯然失色,回頭一想秦立死的那天不就是冬月二十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