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經理爲難的說道:“廟裡的雕像,是我讓人搗壞的……當時我們徵地的時候,本地居民不同意,倒不是因爲補償問題,我們給的錢很多,他們也沒意見,就是不想讓我們拆除這間廟,說什麼七奶奶靈的很,一旦拆除,七奶奶怪罪下來,大家會遭殃的。
於是李總交代下來,讓我帶人進來,當着衆人的面把雕像砸了,當地人嚇得要命,當天全都搬走了,本來我也不怕這些,但剛纔的經歷……”張經理苦着臉說道,“葉先生,這裡不會真的鬧鬼吧,我會不會有事?”
“你已經有事了。”葉少陽看着他,“張嘴。”
張經理一怔,看看葉少陽,又看看周靜茹,伸出手,在臉上抽了一下。
葉少陽瞪大了眼睛:“你幹什麼?”
“你不是讓我掌嘴嗎?”張經理一臉無辜。
葉少陽那個無語。“我讓你張嘴,張嘴,第一聲,你聽力有問題?”
張經理撓了撓頭,張開嘴,謝雨晴和周靜茹湊近一看,頓時都嚇了一跳:除了兩排牙齒還算正常,他整個嘴巴都是黑的,看上去很是詭異。
“你自己沒發現嘴巴有問題?”葉少陽納悶道。
“有啊,看了幾家醫院,都查不出問題啊,而且我身體好好的,沒有異常,我正打算去看中醫來着。葉先生,我這到底是怎麼了,救救我。”張經理苦苦哀求。
“屍氣入體,你只有一個禮拜好活了,之後會變成鬼屍,受人驅使。”葉少陽搖了搖頭,“幸好人家是想抓你當鬼僕,沒想殺你,不然你早就跟老馮一樣了。”
張經理聽了這話,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下,哀求起來,“葉先生,救救我啊,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要我老婆都行……”
葉少陽一頭黑線,我要你老婆幹什麼,你老婆能比面前這兩個美女還漂亮?
葉少陽讓他起來,帶自己來到他的辦公室,把門關好,從揹包裡拿出瓷碗,放入雄黃和硃砂的粉末,化了一道符水進去,看着張經理喝掉,往一個垃圾桶裡灑了一把硃砂,踢到他面前。“往這裡吐,千萬別吐到外面去。”
張經理臉色越來越紅,呼吸急促,過了沒一會,果真趴在垃圾桶上哇哇大吐起來,十幾分鍾才停。
等他把腦袋擡起來,周靜茹和謝雨晴本能的往垃圾桶裡看了一眼,登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垃圾桶裡,數不清的黑蟲,在一堆粘液中間掙扎爬行着,個頭有成年甲蟲那麼大。
“天哪,這是什麼?”周靜茹呆呆問道。
葉少陽答道:“屍蟞,他體內有很重的屍毒,化生形成屍蟞,幸好剛成形不久,再等幾天,屍蟞咬壞內臟,把屍毒引到全身,他就成殭屍了。”
葉少陽對張經理說道:“從今天起,你每天喝一兩用雄黃泡的水,三天之後,你體內屍毒能排乾淨,就沒事了。”
張經理千恩萬謝,感激涕零。
“這些屍蟞,怎麼處理?”周靜茹擔心的說道。
葉少陽把垃圾桶蓋上,道:“沒有了屍毒之源,又有硃砂鎮壓,它們活不久的,不用擔心。”
等張經理緩了緩,葉少陽說道:“現在告訴我,那個七奶奶的神像,長什麼樣子?”
張經理皺眉想了想,道:“是個女人。”
葉少陽三人一起拿眼睛白他,謝雨晴道:“你這不廢話嗎,人家都叫七奶奶了,難道是男人?難道鬼怪還有僞娘?”
張經理撓了撓頭,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我真想不起來長什麼樣子了。反正長的不好看,有點尖嘴猴腮的,長的像人,但又不太像人。”
葉少陽沉吟起來,這麼說,七奶奶是個妖?忙問:“你仔細想想,她長的像不像什麼動物?”
張經理想了半天,擺手道:“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我就看過她一次,哪裡記得住,葉先生你可以找周邊的村民問問,他們肯定知道的比我清楚。”
葉少陽點點頭,這也是個辦法,順便還可以打聽一下這座七奶奶廟的歷史。
於是張經理回到工地,開了一輛車過來,載着三人來到附近的一家度假村,先開了一個包間,剛坐下來,外面突然變天,烏雲蓋頂,天色轉眼間變得像夜晚一樣黑。
張經理站起來說道:“這看着要下雨,我得去工地現場安排一下,讓他們把材料蓋好,一會過來。”說完就往外跑。
葉少陽道:“你順便通知一下,所有人不許進七奶奶廟,連在附近徘徊也不行。”
張經理領命離開,找店主借了把傘,剛離開度假村,大雨就下起來,這鄉村土路,雨一下就沒法開車,張經理只好步行,打着傘,一路小跑出發。
從這裡回工地,正好要路過七奶奶廟,本來他不想從那走,但是周圍沒路,如果從大路繞回去,至少要多走半個小時,等自己趕到,估計雨都停了,當下一咬牙,踏上小路。
經過七奶奶廟的時候,張經理本能的朝院子裡望了一眼,突然看到一個人走進了院子,這時天很黑,什麼都看不清,剛好一道閃電劃過,令張經理看清了那人的打扮:身穿綠色的工作服,頭戴橙色安全帽。
一般工人,都是頭戴黃色安全帽、穿藍色工作服,打扮成這樣子的,只有安檢員。
工地上安檢員不多,今天值班的只有兩個,張經理衝着那人背影叫道:“是老崔還是老王,別進去啊!”
“我進去避雨!”是老王的聲音。
“回來,那裡危險!”張經理急得大叫,但裡面已沒了反應。
張經理擔心他有危險,一咬牙,來到院門外,眼看着老王走進了廟堂,面朝那尊被打碎了的神像站着。
“老王,你出來!快出來!”張經理大聲喊,但雷雨聲太大,他懷疑老王沒聽見,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張經理內心強烈的鬥爭起來,最後還是善心大過了恐懼,一口氣跑到老王身後,衝他罵道:“你聾了啊,聽不見我叫你,快跟我走。”上去拽他的袖子。
老王如同站樁一樣,動也不動,一隻手伸到臉部,不知道在幹什麼。
張經理內心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慢慢走過去,往他臉上看去,頓時嚇得連退幾步,靠在一根柱子上,傻傻的看着面前詭異到極點的一幕:
老王在塗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