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晴道:“他人都死了,這很重要?”
“對我很重要,你們的判決,相當於人間法律對他的認定,簡單說,他是被我設計裂魂而死,如果你們把他定成殺人犯,陰間那邊也會認可,我的所作所爲就有了合法性,懂了吧?”
謝雨晴愕然,喃喃道:“如果他得不到判決呢,你就沒有合法性?那會怎麼樣?”
“不怎麼樣,反正崔府君也不能把我怎麼樣。”葉少陽攤了攤手,“不過將來要是找他辦事,他拿這個說事的話,會有點麻煩。”
周靜茹聽到這,忍不住插了一句:“你以前殺那些厲鬼什麼的,也沒見這麼費事呀?”
“我殺鬼妖,是理所當然,殺人就不一樣了,而且胡威是法師,以他的法力,說不定在地府還掛了玄名,按照正常程序,我殺法師,應該先去跟崔府君說一聲,領到陰命之後才能動手,麻煩就麻煩在這。”
謝雨晴點點頭,道:“知道了,交給我吧。”
然後從自己隨身的小包裡,摸出一個筆記本,說道:“這是四寶之前給我的,上面記錄了所有找胡威買過古曼童的客人的名字,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提起這個問題,葉少陽也有點爲難起來,想了一會,說道:“如果有血養的小鬼,那是一定要收服的,活養的話……還是儘量說服他們把小鬼交出來,送到陰司,實在不願意交的……”
馬承道:“就像我們上次在沙龍上看到的,例如那個女的,養小鬼只是爲了保護自己,我覺得沒必要非得把小鬼送走吧?”
謝雨晴不同意,說道:“萬一她不滿足只是被保護,主動傷害別人呢,誰能保證?”
葉少陽道:“這倒是不可能,活養的小鬼,最多也就是嚇嚇人,沒有什麼手段傷人的,養這種小鬼,潛在的危害還不如僱兩個保鏢。”
說完,他跟謝雨晴一起把目光投降馬承,馬承攤了攤手,道:“看我幹什麼,那些保鏢都是我公司員工找去的,爲了給胡威震懾才故意穿一樣的衣服,弄出那陣勢,平時誰沒事養這麼多保鏢幹什麼,傻比麼?”
葉少陽道:“我看你,是因爲這件事需要你幫忙,養小鬼這種事,警察不方便出面,那些都是大老闆大土豪什麼的,我要是自己去,估計會被打死,得你出面才鎮得住。”
馬承立刻搖頭:“這可是得罪人的事,我不幹。”
周靜茹立刻說道:“那我去吧,我在他們跟前也能說上話,我好好勸說,相信他們不會怪我的,我也不怕得罪人。”
馬承聽她這麼說,立刻顯得自己很小氣,急忙道:“說的對,我跟你一起去!”
周靜茹沒理他。
葉少陽笑了笑,道:“那讓四寶跟你一起吧,遇到有願意送走小鬼的,讓他來超度,這份陰德,送給他了。”
心中卻在竊喜,胡威幹了那麼久買賣小鬼的勾當,買家肯定不少,有些還是外地的,一個個去找他們,得耗費多大精力,爲了掙那麼一點陰德,實在太不值得,乾脆推給四寶。
周靜茹一聽急了,“你別這麼大方啊,自己的好處,幹什麼要讓給別人。”
“呃……”葉少陽露出一個深藏功與名的淡然笑容,“這些都是浮雲,何必太在意。”
周靜茹看向他的目光中,又多了幾分欽佩。
她提議晚上擺一桌慶功酒,請朋友們一起參加,雖然在葉少陽的要求下,整件事情她都沒有參與,但是聽說事情完結,她還是很興奮,至少不用再爲葉少陽的安危擔心了。
馬承有點尷尬的看着葉少陽,道:“我這還有一個麻煩,那個小鬼……”
葉少陽道:“勸你不要養,把古曼童拿來放在我這吧,我親自送走。”
馬承點點頭,“那沒問題了,對了,那個白衣人,死了沒有?”
經他這麼一提醒,葉少陽轉頭看了一眼放在牀頭櫃上的陰陽鏡。“當然沒死,還在鏡子裡封着。”
馬承吸了口氣,想到白衣人在之前的鬥法中表現出的兇悍,怯然說道:“你打算把它怎麼辦?殺死它?”
“它是殺不死的,這件事你們別管了,我自己處理吧。”葉少陽伸了個懶腰,道:“你們先去忙吧,到飯點叫我,我再睡會。”
翻身上牀,伸手去掀被子的瞬間,纔看到橙子躺在被窩裡,動作當場僵住。
謝雨晴撲哧一笑,“你倒是進去呀!”
葉少陽撓了撓後腦勺,對馬承道:“你再給我一間房吧。”
馬承給他在隔壁開了一間房,葉少陽把自己的東西都拿過去之後,也沒心情睡覺了,讓他們都離開,自己坐在牀上調息了兩個周天,精神接近於飽滿,坐在陽臺的躺椅上,把事情的經過想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心下稍安。
除了一些收尾工作需要四寶去做,這件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最好的結果是:大家都還活着。
葉少陽把陰陽鏡拿在手中,開啓天眼,透過自己留下的符印,朝鏡中看去……
神識穿過一團白色的霧氣能量,居然來到了一方草地上,旁邊是無盡的黑暗,天地虛無,草地憑空懸掛,看上去很是突兀。
那個強大的傢伙——混沌,盤膝坐在草地中間,身上還是穿着那件帶有金色邊飾的長袍,頭頂白帽,兩隻白玉一樣的纖細手掌伸在袍子的外面,擺出拈花姿態。
一股氣化的混沌之力,好像一條龍,在他身邊上下飛舞,顯然這是一種修煉手段。
“這個空間,是你用修爲製造出來的?”葉少陽的神識對混沌問道。
混沌沒有搭腔,但葉少陽知道,他能夠聽到自己說話,嘆了口氣,說道:“你打算把這裡變成你修煉所了?”
混沌這纔開口,輕聲說道:“有何不可。”
“你很厲害,確實很厲害,”葉少陽坦白說道,“要是沒有太乙拂塵在最後關頭的巧力,我就算佈下那麼大的陣,還是擒不住你,險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