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陽接着講述:
“第四種叫‘兆相不全夢’,就是中途自己驚醒,或者被人吵醒打斷,或者被外界的聲音或身體刺激,改變了夢境,兆相缺失,這樣的夢也不能佔。
第五種夢叫‘醒後無續夢’,就是醒來後只能記住夢境的一個片段,缺失了很多關鍵信息,無法佔出準確的兆相,也是不佔。”
芮冷玉聽他這麼一番解釋,感覺很是神奇,於是問道:“那什麼叫做‘五不驗’?”
“那是針對占夢者來說的,以後在告訴你吧。”
在他們對話的時候,法壇那邊,青雲子已經把那個一心想靠買彩票發財的傢伙打發走了,不過雖然沒有給他占夢,青雲子也沒有放過機會,推銷出去一款聲稱能旺財運的黑曜石手鍊。
接着是第三個人,這是個婦女,臉色驚慌,雙眼有些無神,葉少陽一看之下,暗暗嘆了口氣。
“怎麼了?”芮冷玉問道。
“這是個死人……”葉少陽喃喃說道。
芮冷玉一怔,認真看了一會,納悶道:“身上沒有屍氣,不是行屍啊,你怎麼看出來是死人的?”
葉少陽道:“我意思是,她快要死了。你雖然學過一些道門法術,但是沒有學過相術,所以看不出,我多少了解一點,她臉上已經帶着死相了……”
一邊說,葉少陽一邊摸出了陰陽鏡,對那婦女照去,示意芮冷玉朝鏡子裡看。
芮冷玉看了一眼,忍不住倒吸冷氣:鏡子的那婦女的倒影,居然臉色慘白,七孔流血……
那婦女走到法壇前,彎腰要拜,被青雲子攔住,口中淡淡說道:“你不能拜我,直接說吧。”
那婦女便講了起來:原來她丈夫死去剛後一年,就在昨晚,她夢見丈夫來找她,把她領到一條河邊,給她換上漂亮的旗袍,一羣人打着燈籠來,吹着嗩吶,歡歡喜喜的把她打扮成新娘,然後跟着丈夫過橋……
“這是‘夢境生反’的兆相,”葉少陽聽完之後說道,“嗩吶是喜樂也是哀樂,燈籠是引路鬼燈,橋和河更不用解釋了,這是他丈夫亡魂還沒入輪迴,得知她壽元已盡,主動來勾她了。”
芮冷玉聽了唏噓不已,她也是知道,人的壽元是絕對的命數,一個人能改變生平氣運,但是不能改變死亡的命數。
果然青雲子聽完之後,沉吟了一下,對那婦女說道:“你這夢應了‘五不佔’中的第三條,我不能佔,你請回吧。”
那婦女求了一番,見他態度堅決,沒辦法只好離去。
“對了,你有孩子嗎?”青雲子突然叫住她問道。
婦女回答有一個十歲兒子。
青雲子暗暗嘆氣,讓她回去把兒子送到奶奶家或者姥姥家,找了個藉口,囑咐她回去買點喜歡吃的東西,婦女雖然有些疑惑,但也聽命離去。
“下一個,劉生,劉生?”
青雲子叫了好幾遍,纔有一個男子拄着雙柺,艱難的走上法壇,直接丟了雙柺,趴在青雲子腳下,大叫救命。
“這一個身上有鬼氣。”芮冷玉皺眉說道。
葉少陽點點頭,道:“冤鬼附身,要是再晚幾天,這個人也夠嗆了,看老頭子怎麼處理吧。”
青雲子拍了拍劉生的肩膀,看似安慰,實際上是拍掉他身上的鬼氣,讓他暫時能振作一點,然後問他夢境。
劉生跪在地上,流着淚,戰戰兢兢的講述起來:“我最近老是做一個夢,夢見我死去的女朋友來找我,每次都是說要幫我做飯吃,然後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隻兔子,殺了之後,放在鍋臺上,用碗卡住。
過了一會,把碗掀開,下面兔子不見了,變成很多蚯蚓一樣的蟲子,飛快的爬到我身上,往我肉裡鑽。
我用力往外拽,把這些蟲子扯斷,卻還有半個身子在肉裡,鑽的我疼痛難忍,她就在旁邊放聲大笑,後來我疼的實在受不了,就醒來了。
連續一週都是這樣了,我現在感覺身體越來越差,路都快不能走了,大師你一定救救我啊……”
說完磕頭苦苦哀求起來。
葉少陽聽了他的講述,冥思苦想起來,右手在左手裡緩緩比劃,寫出一個字來,暗暗點了點頭。
青雲子低頭劉生,問道:“你女朋友死去多久了?”
“有兩三年了。”
“怎麼死的?”
“是……被人殺害的,屍體丟在河裡,幾個月才被人發現,到現在都沒有破案。”劉生抹着眼淚,看上去很悲傷。
青雲子淡淡一笑,低頭看了他一會,道:“你把袖子擼開我看看。”
劉生遲疑了一下,捲起了袖管。
青雲子把他胳膊翻過來,露出肘部,只見關節處有個煙疤大小的疤痕,色澤暗紅,輕輕一按,劉生哇哇叫疼。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兩邊肩膀,和兩個膝關節各有兩個這樣的傷疤,每隔三天就多一個,對不對?”青雲子胸有成足的說道。
劉生一驚,不住點頭。
“那蚯蚓一樣的蟲子,是鬼吸蟲,已經鑽進你體內六大經脈,蠶食你的魂魄。”青雲子伸手在他眉心處點了一下,“等到你眉心被鑽,七魄全無,也就是你死的時候,最多三天,你必死無疑!”
劉生看他算的這麼準,語氣又這麼堅決,哪有不信的道理,當下涕淚橫流,趴在地上不住磕頭,求青雲子救自己。
青雲子冷笑一聲,道:“你要是想活,我倒是可以指點你一條路,不過你要先對我坦白事情真相,你女朋友爲什麼要在夢中加害你?”
劉生一聽,止住哭泣,囁嚅道:“我不知道,也許是想讓我幫她找兇手吧。”
“你撒謊!”青雲子喝道,“無爲大道,鬼通人情,你一個普通人,找什麼兇手,你是她的親人,她怎麼忍心爲難你?
這明明就是冤鬼尋仇,她已經花錢買了你的命,那兔子被碗蓋住,不就正好是個‘冤’字嗎,這麼明顯的兆相,你還敢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