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發生的事,多少在我意料之內。
在僅剩一把陰火的情況下,賈冥陽毫不猶豫的開啓了銅錢鋪路。
相對其他人來說,我與峰子對這種方式並不陌生,只不過這次親眼看到了銅錢鋪路的實施過程,並且實施者也變爲了鵬飛的二哥。
隨着金光點點一個個的出現,我才知道原來這種古法對方位的要求極其苛刻。賈冥陽說這裡的環境特殊,因爲人爲的原因,不能完全與鬼境相比,所以說如果‘坤’這個位置出現了問題,那麼我們所有人都會受到牽連。
在銅錢指引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們衝進第二道重圍時會是怎樣一個場景,悶葫蘆稱呼它爲‘幻境’,我不知道他說的意思是不是在裡面會出現幻覺。
但是我認爲幻覺並不是單一的定義,一種可以理解爲我們自身的原因,眼前的東西並不存在,只是我們大腦中幻想出來的。另一種就是它侷限在某個位置,無論誰出現在這裡,都會‘看’到它。對於這種可能性,就不能用它是否真實存在來判定了。
想這些的時候,賈冥陽終於擺下了最後一枚銅錢,此時他手中的陰火把已經是苟延殘喘的狀態,擺下銅錢後,他索性將火把扔在了地上,說了一句,“行了,它的任務達成了!”
開始我還沒理解他的意思,但隨着一道刺眼的手電光芒從他掌中射出,我頓時醒悟。驚喜道:“我們走出來了?”
手電在他掌中磕打幾下,亮度調到了最大,他笑呵呵的說:“不然呢?”
隨着我的眼睛逐漸適應這種久違的光亮,我開始慢慢打量四周的環境。我原本以爲我們會走到一處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地方,但是就此時看來,我們似乎只是走到了通道最深處的部分,那份熟悉感依然存在。
我不禁發問:“我們已經進入第二道重圍了?”
悶葫蘆回答了我的問題,他說,這裡共三道重圍,每兩道之間都會有一個連接處,我們只是到達了離下一道重圍最近的位置而已。
“那我們豈不是現在還要找幻境的入口?”
“我感覺,已經找到它了。”悶葫蘆掌中的亮光指向我身後的一面牆壁,對着一個凹陷進去的橢圓形淺坑說道。
其實剛纔我在打量周圍環境的時候,已經注意過那個淺坑,但是它的深度絕對不會超過一掌,所以剛纔根本不會把它與入口相互關聯起來。現在他這麼說,莫非是想讓我們在那裡開鑿?
帶着疑問,悶葫蘆首先走到了那裡,他對我道:“把手伸進去試試看。”
我心中感到好笑,這話說的,難道要我摸一摸這牆壁夠不夠涼麼?
雖是這麼想,但我還是照做了,不過這一試,果然試出了問題。我的手在探入這麼如此之淺的坑壁時,竟然沒受到任何阻攔。就如同探入水面一樣,我的手竟然激起了一陣波紋。
峰子急忙把我拉了出來,托起我的左手,直說:“我靠,你的手沒事吧?”
我也是一臉的驚奇,看着自己的手掌,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只是剛纔那種感覺,如同是手掌探入了一個通風口,那種涼颼颼的感覺是確身體會到的。
悶葫蘆道:“跟我進去,這只是幻境的開始。”
說完這句話,他將上半身完全探了進去,隨着整個身子的進入,裡面傳出回聲:“跟上!”
洞口外面的人,都是面面相覷,只有賈冥陽聳了聳肩膀,似乎並未對此多加驚奇。
“你們先進,我來殿後。”
隨之,每個人的進入過程,這個淺坑都會產生水一樣的波紋,直至整個身子的探入,淺坑再次回到原先的樣子。
爬在洞口裡面,我心中一直在想,結界我是見過的,但是這麼奇特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也就是說,如果剛纔悶葫蘆沒把我們引到這裡,誰也不會把注意力放在這個淺坑上面。
現在悶葫蘆的種種表現,已經開始讓我懷疑他是否來到過這裡,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們上次的隊伍又是怎樣穿過虛無的呢?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賈冥陽絕對不會是上次的參與者,憑他得知古戰場存在的表現就能看出。
但現在我還不能確定是否只有賈家纔有突破虛無的能力,但是否有另一種可能,上次隊伍中跟隨的是另一位賈家人,只是悶葫蘆沒有對我們說出來而已。
我想這個問題問鵬飛是沒有用的,但是現在賈冥陽是在殿後的位置,想不動神色的詢問他,又不大可能。所以只能忍到爬出這個潮洞纔會有機會。
爬了將近五分鐘,對於右臂用不了的我來說,簡直是種煎熬。峰子一直在問我還能堅持多久,要不要歇一歇。
我看前面悶葫蘆爬行的速度似乎並不想在這裡面多加停留,只能咬着牙說:“不用管我,先出去再說!”
又爬了一會,洞內的潮溼程度已經非常誇張,而且我身下全是溼漉漉的液體,陰冷的風一直在吹,我甚至懷疑前面是不是連接着一個小型瀑布。
我忍不住道:“這裡怎麼這麼潮?”
峰子對我的話感到很奇怪,回身問我:“潮?你的傷口不會又流血了吧?”
我正要反駁他,後面的鵬飛也道:“爲什麼你會感覺到潮呢?我明明感覺這裡面很熱啊。”
他倆一人一句,直接把我搞蒙,我擡起袖子,已經可以滴下水了,難道這還有假嗎?
“不要相信你們此時的感覺,一直跟我走!”
悶葫蘆的話使我如夢方醒,我把袖子伸向峰子,讓他摸了摸後問:“感覺到溼沒?”
峰子搖頭道:“沒有啊,你的衣服這不是很乾燥嗎?”
聽到他的話,我相信了我此時真的是陷入了幻覺,同時也明白了鵬飛爲什麼與我會有完全相反的感受。
“到了!”忽然前面都停了下來,悶葫蘆指着前方出現的光亮,說:“待會,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相信,更不要亂動任何東西。”
峰子問我。“你聽懂他說的了嗎?”
我搖頭,沒有。
“他在說什麼?讓我們小心裡面的東西,可我們誰都沒去過那裡。”
“或許他早就來過,但是卻一直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如果說一開始就是個計劃,我們何不現在就揭穿他。”
我急忙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好在他最後一句話是在我耳邊說的。
此時鵬飛緊跟在我身後,我並不好把心中的想法告訴峰子。而且我一直能感覺出悶葫蘆是在防範着什麼東西。
比如這次的提醒,我想很可能就是他料到我們進去後一定會動某些東西,所以才提前叮囑我們。但是他這次的提醒確實有些過了頭,稍微動下腦筋,就會猜到他對接下要發生事已經有所瞭解。鵬飛和他二哥不是傻子,我想就算沒有我與峰子的對話,他們也一定懷疑到了這裡。這麼說來,悶葫蘆的這句話就非常關鍵了,他說不要讓我們動‘任何’東西,這很可能說明接下來出現的每一樣東西都會很危險!
我甚至懷疑,會不會我們爬出洞口後,大家看到的場景都會不一樣。六個人,六個世界,簡直是瘋狂的不要不要的。
可是真當我們爬出洞口的那一剎那,方纔所有的猜測頓時被推翻的一乾二淨,一副始料不及的場景竟出現在了我面前。
因爲我第一眼看到的東西竟然是一根橫樑,隨之我整個人爬到那上面,發現這個洞口竟然連接在這間房屋的牆壁頂樑處。隨着那個黑洞水波呈現,鵬飛,賈冥陽跟着爬了出來。
我抱着橫樑往下看去,發現這似乎是一間古時候的義莊,房間內白燭長明,棺架連朵,四角各擺有一供桌,而且讓人奇怪的是,這麼多棺架裡,只有我正下方的位置擺有一具棺材。
從橫樑上跳下,我沒能忘了悶葫蘆的囑咐,對周圍的東西,只是看,連摸都沒摸一下。不過最吸引我的還是這滿屋子的白燭。它們已奇異的方式燃燒着,無煙且不化,長經流久如同是定格在了某一時刻。
“嘿,瞧瞧這棺材,萬符金棺哎。普通人活十輩子都不一定能見着。要不知道知道這裡面是幻象,我他孃的就要打開它了!”賈冥陽早早就被那具棺材吸引住,忍不住對我們大喊大叫。
悶葫蘆對他的表現很是不滿,說:“你們賈家看到棺材都是這幅德行嗎?”
“嘿!你這老悶還別給我來這套,合着第一關我已經幫你白闖了,你來過這裡爲什麼不早說?”
“誰說我來過?”悶葫蘆凝聲道。
“這裡沒有傻子,你之前說過的那些話,不是來過是啥?”
賈冥陽是個從骨子裡就很傲的人,他能直截了當的說出這番話,一點都不出乎我意料。不過既然話已經說到這裡,我也非常期待悶葫蘆的答案。
他盯着那具金棺良久,突然道:“如果我來過,一定不會帶你們來這裡,更不會站在這棺材旁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