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喜道:“媚兒,先前你都去哪裡了?怎麼現在纔出來?”
媚兒無辜地道:“主人,我倒是想出來,可是有至少三股力量在牽制着我,我想出來卻也出不來,現在我終於知道最後那股力量是誰了,竟是他!”
我知道,媚兒所說的他,就是指師父,另外一股是那個迷幻宮裡面的,只是還有一股……難不成就是那個人?“媚兒,那個人,究竟是誰?你可知道?”
媚兒似乎有意避開我的目光,轉過身道:“那個人……我現在還不能說,如果你拿主僕契約來命令我,我也唯有一死……主人,你就別逼我了好嗎?但我可以告訴你一點,那個人,至少現在還不想傷害你!”
我頓時無言以對,心裡萬般憋屈,似乎天底下最無知最傻的人,就是我了,就連媚兒都知道很多,偏偏就我不知道……
“好吧,你不說我也不逼你了。”我想了想,道:“你剛纔說,你也知道《上清大洞券簡詞》十二卷軸在什麼地方,你是不是連最後那兩件玉靶、《遼王詩簡》一卷也知道?”
“不!”媚兒轉身看向我,秀眉微蹙:“沒有最後兩件了,你所說的那兩件,已經被別人搶先一步得到了,所以你的希望只有寄託在《上清大洞券簡詞》十二卷軸,這也是楊道長唯一的心願!”
“別人?”我眉頭一皺:“莫不是我那便宜師兄,上官錦?!”
媚兒微微笑了笑:“主人聰明,正是那上官錦,他已經在上次離開你之後,先後找到了另外兩件鎮山之寶。”
我無語地白了媚兒一眼,都是明擺的事,還聰明,聰明個屁,現在恐怕就我還矇在鼓裡,但媚兒說得如此肯定,我也跟着笑道:“好像你跟着他似的,你怎麼知道上官錦已經得到了另外兩件?”
媚兒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這個要歸功於我的特有的感應能力,只要有一件東西的氣味兒,我就能嗅到其他幾件的所在,但那兩件,已經被人加持了你們修道之人特有的秘法,那種秘法和你身上的氣味差不了多少,所以除了上官錦,沒有第二個人。”
我再次無言以對,不過這次真真切切的看到師父還活着,我還是開心多一些,整理一下心情,未來的路似乎又有了改觀,想着不久後就能見到師父,我心裡樂開了花,不免咧着大嘴嘿嘿一笑。
媚兒想了想,急道:“主人若想得到《上清大洞券簡詞》十二卷軸,恐怕要儘早趕往楊道長所說的地方,否則恐遲則生變!”
我重重點頭:“嗯,我即刻啓程將最後一位‘客戶’送返家鄉,也算了卻了張真人的遺願,對了,還有一件事……”
第二天,烏芒溝的族長通知了所有族人,柳婆婆去世了,同一天,方寨溝的族長也通知了所有族人,羅也婆也去世了,而且,這兩個積累了多年恩怨的寨子,也摒棄前嫌,握手言和。
其實我並未幫上什麼忙,倒是羅什什與蕾娃的真情,感動了方寨溝的每一位族人,當羅什什被方寨溝的族人用皮鞭抽到皮開肉綻的時候,蕾娃和羅什什緊緊相擁,發誓不管是生是死,絕不會放開羅什什,二人同時沐浴了一場毒辣的酷刑,但對於他們二人,或許也是一場浴火重生的愛情的開始,說是真情,或許還欠點火候,蕾娃的父親烏子出面與族長討了份人情,原來烏子是方寨溝最好的獵人,人們對於最勇敢的人是抱着絕對的尊重和仰慕,最初烏子爲了保全名聲,不肯阻止族長動用族規,但經過了羅什什的父親一番疏導,烏子出面從旁震懾住了場面,才得以讓羅什什與蕾娃的真情徹底流露在所有族人的面前。
原本支持者還是很少的,只有幾個婦女,但在寨子裡,男人是掌控一切話語權的,當羅什什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時候,當方寨溝的男人們在爲這個小夥子捏把汗的時候,他們的心也跟着動搖了,當所有的男人們都開始祝福這對苦命鴛鴦時,一切的一切,都在悄然發生着變化,而這些,都歸功於在遠遠注視着他們,並默默擦拭着眼淚的烏芒溝老族長。
是他的睿智救了蕾娃,不但救了蕾娃,也救了他的兒子,他明白自己的兒子,若是沒有了蕾娃,恐怕羅什什也會就此跟着蕾娃去了……
當族長頂着壓力收回族規的時候,要知道,這還是開天闢地頭一回,族規被請出,從沒被人再放回去的道理,說是頂着壓力,一點不過分,但事後才得知,羅也婆去世了,寨子裡最偉大的祭師都去世了,那他做族長的也就一頭獨大,與烏芒溝的族長化解了恩怨,非但如此,他們還約定,等雙方祭師的祭奠儀式結束,便則吉日爲羅什什蕾娃舉辦婚嫁事宜。
藍草兒滔滔不絕地將這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給我講完,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道:“先生,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呀?”
我呵呵笑道:“我在聽,也聽懂了,真爲那小子開心,不過他的勇敢和對愛情的執着,也徹底打動了我,若非我有急事要走,倒是想參加完他們的婚事再走!”
“先生,你……你要走了?!”
藍草兒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眼神裡,有一絲失落,也有一絲期待……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我知道你很想爲柳婆婆與骨婆婆找到兇手,但我已經將兇手找到並扔進懸崖了,他……他已經死了!”
這就是我留下來要做的一件事,藍草兒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我的身上,我不能讓她失望,可我現在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沒法幫她報仇,不過我相信那個人不會再在這裡害人了,因爲我要離開這裡,似乎我所到之處,纔能有那個人的蹤跡,至於藍草兒,我只得撒了個謊,一個看似漏洞百出的謊言,因爲,我不忍心欺騙她。
沒想到藍草兒非常認真地問道:“先生,那那個人是男是女?怎麼死的?會不會還活着……”
我強忍着心裡的酸澀,一一搪塞過去,就在我轉身之際,藍草兒突然鄭重地道:“先生,我知道那個人還活着,我也知道你所說的都是在安慰我,不過我不怪你,我會慢慢長大,我會用我自己的力量,爲師父、奶奶報仇,我相信我會做到的,先生,你覺得我行麼?”
我張了張嘴,隨即低頭拍了拍藍草兒的肩膀,轉身而去……
又是一個月夜,我在一個隱蔽處將我的“客戶”請出來,點亮油燈,並手持鈴鐺,揮手撒出一把紙錢,然後鈴鐺一打,高聲叫道:“啓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