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毅然決定進山救人,不管他們是否村子裡的老油子,也不管他們是善是惡,我都得去救他們,就算不爲了他們,也得爲了上山坡村和下山坡村的後來人着想,今天有人進去送死,那麼後來人難免還會有忍不住財寶的誘惑鋌而走險,這是一條惡性循環之路,我必須揭開回龍谷的神秘面紗,讓老百姓不再爲此而不斷的送命。
踏着月色,我大步走向上山坡村,就在半山腰的路上,竟迎面看到了白天所見的那位中年男人,夜色下他難免有些恐慌,但看到我後立刻鬆了一口大氣,驚喜地道:“大先生,您。。。多子家。。。”
我知道中年男人的心事,無非是想問問多子家的事料理的如何,另外他最關心的定是多子母親了,不過眼下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我輕描淡寫地道:“已經沒事了,你那邊通知的結果如何?”
中年男人先是一番感激和誇讚,我幾乎聽一句忘一句,繞了一大圈才說出我想聽的重點:“村長已經把人找好了,兩個人都是殺了十幾年豬,其中一個還是子承父業,三代營生,哦對了,村長和那兩個人手都在我家等着呢,只盼着大先生您早點趕到,既然多子家的事都料理好了,我也就放心了,那我現在就帶大先生回去!”
話雖如此說,但中年男人的視線卻一直挪不開多子家的方向,我也懶得糾正他,徑直走在前頭,而不多時便聽到他的小碎步快速跟了上來。
真正看到上山坡村才知道這個上山坡是什麼意思,原來這個上山坡村就是生長在斷山腰上面,整體地貌不算平齊,但還算有條不紊,很多都是石頭房子,也就是石頭塊子搭建起來的房屋,簡陋雖簡陋,卻是無比的結實,而且還有幾家是在山坡上挖的窯洞,由於天黑太遠看不清楚,我只能看到個模糊的輪廓,一條白色的山道在月色的照射下如一條銀白色的玉帶,有趣的事,竟和我在夢境中看到的那條小溪水一樣,將村子環繞在其中。
這個時候很難看到幾家亮燈的,唯有一座小宅院裡亮着枯黃的燈火,而中年男人也將我向那裡引路,看來那座宅院就是他的家了,一路不遠也不算太近,山裡的路就是這樣,看似很快就到了,其實還得個一大會兒,期間我知道了中年男人的名字,以及他所賴以生存的營生,原來他叫許大有,是方圓十幾裡內的唯一教書先生,而此地的姓氏卻也不多,據許大有說就四個姓氏,嚴、李居多,姓許的已經不出五家,許大有就是其中之一,還有那姓的就一家,原本祖上傳下來分支有三五家,但是幾十年前陸陸續續的都搬走了,僅有一位老人姓那的還留在上山坡村沒肯走,但是三年前就去世了。
如此,現今嚴姓和李姓佔大多數,許姓最少,也可以說現存的就三個姓氏。
推開許大有的大門,院子裡立刻有幾個人影走了出來,除了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其他三個都是老年人,其中一個面色紅潤的老年人迎面走來,直接對我笑道:“小兄弟年紀輕輕大有可爲啊!我是上山坡的村長,大有已經將所有事情都和我們詳細說了,我們感謝小兄弟仗義出手,這兩個把式都願意和小兄弟走一趟,其實我們還是希望大夥兒都平平安安就好嘍!”
村長的感懷之意我自然明白,當即抱拳行禮,道:“老大爺您放心,我一定盡我所能將他們都平安帶回來。”
隨後的交談中我才知道,原來那幾個進山的老油子中,有兩個和這兩個殺豬匠都是沾邊親戚,難怪他們這般着急進山,我沒有看他們準備的傢伙什,而是問道:“我先前所說的東西你們都帶了嗎?”
兩個漢子慌忙各自拿出一把尖刀讓我看看,感應到上面逼人的煞氣,我纔算滿意地點頭道:“爲了趕時間,我們即刻進山,村長和幾位老人家都回家歇息吧,不必過多擔心。”
山裡的路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傳出的幾聲狗叫聲,兩個殺豬匠分左右跟在我身後,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或許有些緊張,我讓他們不必太過謹慎,該謹慎的時候還沒到呢,這不,倆人便你一言我一句地和我侃了一會兒。
我左邊這個禿頭的中年漢子叫李文山,別看他是殺豬的,其實人和名字一樣,有點文秀之氣還沒有褪去,說起話來很慢很穩,我右邊的叫李羅鍋,看名字讓人有些詫異,其實他大名叫李羅厚,今年三十二歲,就是他世代傳下來的這行手藝,只因他有些駝背,所以被村裡人戲稱爲李羅鍋,而大名也幾乎被人忘記了,羅鍋說話很快很滑,這個滑,就是他相比李文山來說顯得有些浮躁滑頭,總之一路上玩笑開的最多的就是他了。
據羅鍋所說,只因回龍谷多年未有人涉足,所以中間的山道也漸漸斷了,出了上山坡村,前面要穿過一片老山林才能尋找到進回龍谷的小道。
進入老山林的瞬間我便感應到有些東西遠遠觀望着我們,但是我沒有去注意它們,單憑李文山和羅鍋身上的煞氣已經能將它們遠遠擋開了,不得不說,我的安排還是起到一些作用的。
這個老山林是個下坡林,而且也荒廢了許久,由於地面坑窪不平,走起來很費事,且沒有月光的照射,我們剛進入老山林便有點寸步難行的感覺。
誰知就在這時,羅鍋突然打開了一束光線,竟是一個手電筒,我心裡一樂,驚喜地道:“你還有這玩意兒?!”
羅鍋有點小得意地走在前面帶路,並隨口笑道:“我叔早幾年下過礦,去年過年回來看我家老爺子時捎回來的,還別說,這鬼玩意兒用着還真方便,嘿!”
我和李文山相視一笑,李文山從頭到尾都是個悶聲不吭的老實人,只顧着跟在我身後趕路,前面的路有多難走我可以看到,但是還需多久才能進入回龍谷我就不知道了,路上有漆黑的夜晚爲伴,有羅鍋的笑聲爲伴,恍惚間,我彷彿又感受到了那份久違的熟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