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啊!”
旱魃一隻利爪深深刺入李大東的後背,血水順着手爪涌出,“啪啪”地滴落下去,李大東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無血色,他呲牙咧嘴地痛叫一聲,隨之狠狠咬緊牙關,雙手猛地捧着那把尖刀,向旱魃的另一隻眼紮了進去!
深綠色的液體噴涌出來,噴射在李大東的臉上,手上,旱魃再次慘叫一聲,一把將李大東甩了出去——
李大東如一塊石頭般被扔了出去,恰巧扔進了那個破裂的棺材之中。
我着急地看了看,卻是無法看到李大東的身影,也不知他現在是死是活,正在我心智煥然之際,山坡上突然傳來一道怒喝之聲:“臭小子怎麼還不引動雲雷誅滅旱魃?!動用雷法不是兒戲,乃牽動天地神祗神覺,若是無功便是有過,你可是要揹負天譴責罰的啊!”
被怪老頭子這麼一提醒,我恍然驚醒,但見旱魃正試圖走出至陽陣,而天空中正是悶雷滾滾,無數條銀白色雷電接連劃過,我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至陽銅錢,再無猶豫,猛地打出指訣,將中央土雷方位狠狠打入最後一枚銅錢!
五道至陽之氣轟然暴增,在天眼的注視下,宛如看到五道彩色的光柱直衝雲霄,繼而,天空中陡然降下一道手臂粗細的雷電大力,硬生生將五道光柱扭扯在一起,然後轟地降下!
“臭小子快跑!還站在那找死啊?!”
怪老頭子的話總是在關鍵時刻將我喚醒,我差點就沉浸在雲雷降下的炫麗場景之中,但見一股粗大的雷電直衝下來,我扭頭撒腿就跑,恰在此刻,意念瞬間進入到一種平衡玄妙之境,全身彷彿化爲一道空靈之體,不自覺地,我單手掐出久違的指訣,境界訣,這是當初卜一缺交給我的步法,清風步!
神化氣,氣化力,力化境,極爲玄妙的平衡境界,再次感受,竟有了意外的發現,上次由於在情急之下慌忙應對,這次雖然也是爲了逃命,但感覺卻是天壤之別,我竟然能感應到全身由凝實變爲空靈的過程,然後又由空靈變爲凝實的過程,但這兩個過程只是短短的一瞬,而我再次四下一看,已然身處在十餘丈外。。。
“嘭!!”
與此同時,一道冷不丁傳出的雷嘯之聲猛地將我的耳膜震得生疼生疼,我慌忙轉過身,只見那雲雷爆炸中的旱魃,已經化爲一片片殘跡,散落在四周地面,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這好像是一場無比虛幻的夢境,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這般驚天動地的一幕出現?數百年不出的旱魃,讓人震驚的五雷正法,倘若我還是那個十八里村的倒黴鬼,聽到有人傳說這樣的事,肯定會認爲純屬胡扯,可是。。。這的的確確發生了,而且是在我的親眼目睹之下。。。
我擡頭望天,雷電的響動已經遠去,但天色依舊陰沉,烏雲層層覆蓋着四方天際,突然!臉上莫名出現一絲清涼的感覺,隨即,又是一絲,我伸手摸了摸,不禁欣喜若狂地咧嘴一笑:“下雨了!哈哈~~~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很快,自遠方天際席捲一道雨幕氣勢騰騰地撲來,先是幾滴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地面,隨即便“譁!”的一聲傳來,如瓢潑一般的大雨猛烈地砸落下來,瞬間淋透了我的全身,但我卻沒有低下頭避雨,而是迎面仰着頭靜靜地感受着純淨的雨水的洗禮。
羊駝村的村民得救了!這是我心裡唯一值得高興的想法,我總算除掉了旱魃,總算還給此地百姓一個平安祥和的生活環境。
遠處,老羊的身子已經浸泡在雨水中,他全身都是雨水濺起的泥污,我快步走上前,卻發現老羊的身子在動,既然在動,就說明他沒事,他一定沒事的!
“老羊!老羊!”我彎身抓住老羊的肩膀,將他從泥水裡拽出來,老羊的整個臉都是泥污,但很快便被豆大的雨水沖刷個乾淨,非但如此,雨水砸在他的眼皮上,似乎他的眼皮在動,難道他真的醒過來了?我咧嘴一笑,大聲喊道:“老羊?你醒醒啊!老羊?!”
老羊的眼皮劇烈地顫了顫,隨之猛地睜開雙眼,並同時大叫道:“怎麼了怎麼了?!這是什麼東西?!”
待老羊看清落在他臉上的是雨水時,他竟然呆住了,兩行清澈的淚珠順着雨水滑落而下,是啊,終於下雨了,這可是羊駝村的村民盼了三年的雨啊!
看到老羊這樣,我心裡酸酸的,我能夠明白他此刻的心情,無以言表的激動之情,老羊顫顫巍巍地伸着那根手指指着天空,咧嘴大笑:“老天!你終於肯下雨啦哈哈哈~~~嗚嗚~~~”
笑着笑着,老羊瞬間變笑爲哭,一個堂堂大老爺們,突然趴在我肩膀上失聲痛哭起來,並揮着無力的拳頭一拳一拳地砸在我的肩膀上,我痛得呲牙咧嘴,但我卻是露出了微笑,只是我的嘴角,也有一絲鹹鹹的東西,是淚水,我流淚了。。。
一隻慘白的手,自我們身側的墳地棺材中,突然扒向地面,我雙眼大睜,這。。。這是。。。李大東?!
沒想到李大東還活着,他可是被旱魃扎透了後背啊!
我一把甩開老羊,快步跑到墳地邊沿,由於太過着急,竟忘記了老羊還有傷在身,隨之身後傳來老羊的慘叫聲:“哎喲!初七你這個混蛋小子!”
李大東的臉色發黑,眼睛紅腫發紫,這時我方纔看清,他手臂上的青筋也像是變成了黑色,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難不成李大東中了屍毒?我緊皺起眉頭,趕忙將李大東拖出棺材,剛一到地面,李大東頓時縮成一團,雙臂緊抱在一起,口中顫抖着叫道:“好冷~~~好冷~~~”
“嗯,他的確中了屍毒,而且很嚴重!”身後突然傳來蒼老的聲音,我知道,是怪老頭子來了,我扭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單手支撐着一把老舊的油紙傘,悠哉悠哉地走來,並微笑着看着我,似乎他的視線,壓根就沒在李大東的身上停留過半點,但他都沒看便已說出問題所在,我自然沒有反駁的理由,通過一次次的經歷,我現在已經對怪老頭子的話徹底相信,他說李大東中了很嚴重的屍毒,那就一定是中了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