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個很怪異的名字,幾乎和棺材鎮形同一着,但是這裡肯定不會像棺材那樣全是陰屍就是了,但是這麼一個名字也着實有些莫名其妙了,師父沒太大在意,率先走在前面,進入到小街鎮的邊沿,登時看到一片熱鬧的怪象,說是怪象,乃是門面小攤多如牛毛,而街上也是人來人往,這很正常,怪就怪在,這裡除了有腳步聲,幾乎沒有什麼人說話的聲音。
我和卜一缺相視一眼,皆莫名一樂,敢情怪的地方我們見了不少,還真是一處一個樣啊。
正想着,我肩膀不小心蹭到一個過路人,我忙歉意地賠不是,可是那人似乎沒聽到,幾乎連擺手的意思都沒有,徑直離去了。
我回過頭,發現師父也在看向我,並看了看那人的背影,不免微微皺起眉頭,道:“想必這裡就是老先生所說的小街鎮,那我們找個地方喝點稀飯,然後再上路。”
師父如此安排,我們自然是欣喜應承,要知道能吃碗熱騰騰有湯有水的飯菜可是我們夢寐以求的,來到一個小吃攤前,師父微笑道:“這一頓你們好好吃,下一次就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了。”
“老闆,先來三碗豆花,雜糧餅來十個吧,呵呵!”
我那個激動,先要了三碗豆花,我們三人一人一碗,然後要了幾個油炸雜糧餅,看着那黃橙橙的油水,我們皆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可是我喊了半天,只見小吃攤的老闆只是勤快地忙活着爲我們準備,卻一句話也不給我們說,我愣了愣,這是什麼規矩?
三碗豆花,三個空盤子裝着幾塊雜糧餅擺上桌,然後就看到青年老闆轉身走了,我看了看師父,師父似乎也有些詫異,但還是鎮定地道:“先吃吧。”
至此,我們也管不了許多,開始大吃特吃起來,吃飽喝足,師父拿出錢付賬,誰知老闆只是伸出三個手指頭,我們皆是愣住了。
恰在此時,一個老者來到攤位前,只是向老闆用比劃了一個吃飯的手勢,老闆立刻會意地點頭,然後忙着盛豆花了,這下我終於忍不住問道:“老闆,你們。。。你們這裡的人爲什麼都不說話呀?”
我的話音還未落下,那位老者頓時震驚地看向我,並向我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又指了指北方,我順着老者所指,但見北方正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忙問道:“老爺爺,您能不能告訴我北方有什麼東西讓你們如此害怕?竟連說話都不敢說了?”
最後一句話我特意加大了語氣,沒想到老者快步跑到我面前壓低聲音急道:“小傢伙,不要說話,它們都聽得到啊!”
我立時驚起,道:“什麼?!什麼叫它們能聽到?老爺爺,您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老者見我不依不饒地問,忙輕嘆一聲扭頭就走,不再理會我了,我茫然地坐下來,問道:“師父,你看這。。。”
師父站起身,向老者抱拳一禮,笑道:“老先生可否告知一下,從這裡往北走,可否走通?”
老者見師父這麼問,竟是慌張地差點摔倒,幸好一旁的鍋爐擋住,但鍋爐無比熾熱,倒是把老者燙了一下,老者一個不留神,竟是撞到青年老闆,二人一骨碌摔倒在地,這一喜劇的一幕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師父就這麼問了一句而已,至於如此嗎?
師父見狀,無奈地嘆了一聲,拿出五毛錢放在桌案上,並道:“既然他們不肯說,必然是有所顧忌了,我們還是走吧。”
或許是見我們說走就走,老者忙起身急道:“你們可不要走這條路啊,唉,還是繞道而行吧,不然搭進去小命不值得。。。”
師父再次抱拳,道:“如果老先生真的有慈悲之心,還望不吝賜教一二,如果沒有,那我們真的要走了,告辭!”
師父說完,便真的扭頭走了,我和卜一缺有些猶豫,現在我很想知道前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久久地注視着老者,直到師父的身影遠去,老者終於咬了咬牙,輕嘆道:“唉,若非是怕損了我老漢的陰德,我再怎麼也是不會說的,小傢伙,你們走這條路可是要去送死啊,你們可知道,你們可知道前面是什麼嗎?”
我忙問道:“是什麼?”
老者四下掃視一週,然後快步來到我身前,壓低聲音說道:“前面就是陰水河啊!”
陰水。。。陰水河?!
“呃啊?陰水河?”我猛然想起師父先前所提到的白猿河,敢情走了半天還是來到這裡了啊,白猿河,嘿!不就是一條陰陽河嘛,有什麼值得這裡的人大驚小怪的啊?
不知怎的,我聽到這個消息反而很興奮,當即笑着道:“多謝老爺爺指點迷津,我們走了 。”
看我還是要走這條路,老者立刻急了:“嘿!這小傢伙,怎麼說都不聽呢?!沒人管你了,唉,只可惜這麼小就要送命。。。”
老者嘟嘟囔囔的說着,然後拿着打包好的豆花輕嘆着搖頭而去。。。
我快步趕上師父,並把此事一說,師父聞言登時苦笑道:“果然如我所料,看來我們和白猿河是逃不開的一次機緣啊,既然如此,也只好闖一闖了。”
我和卜一缺相視一眼,皆會心一笑,然後向着北方的路途大步前行,此路像是很多年前的官道,很寬很整齊,而且還是青石鋪墊,但是似乎有很多年沒人走過了,所以石縫中長出了不少綠色植被,野草瘋長,走在上面,既有些陌生也有些新鮮感。
遠離小街鎮後,道路兩旁漸漸出現一排排未經修飾過的高大巨木,倒像是步入了一片原始森林。
邊走着,師父隨手掐指一算,立刻點頭道:“不錯,果然是陰陽之氣極盛的地方,雖然前面還有些路程,但爲師現在就感應到了陰陽之氣交錯變幻的氣息。”
我好奇道:“師父,那白猿河真有那位老爺爺說的那般邪乎嗎?對了,你上次說的什麼飛僵什麼意思啊?”
似乎此次難免遇劫,師父當即坦然道:“嗯,所謂飛僵,只不過是殭屍的一種,而殭屍呢,也是陰屍的另外一種形體,人死後是爲斷氣,魂魄才能安然離去,但是殭屍不同,它反而是多了一口氣,所以死而不化,身體僵硬如鋼鐵堅石,如果魂魄聚而不散,那便是陰屍,如果再讓它們沾上血腥之氣,吸收日月之精華,必然會屍變,變成嗜血殭屍!”
頓了頓,師父接着說道:“屍也分很多種,有僵而不化的叫着殭屍,也有人屍,就是活屍,俗稱的行屍走肉,另外還有屍蠱、屍魁、屍鬼等等,屍蠱是用蠱毒煉製的可驅使的屍體,自古也有人煉製過人屍,不過這些都非等閒之輩,普通的修道者若是稍有不慎,反而會被屍體反噬一身修行,變成一個廢人,所謂的飛僵,就是能夠溝通天地間的陰靈之氣,憑藉此氣在日月精華最爲強盛的時候,可飛行翱翔,但是這樣的飛僵極其特殊,縱有殭屍千百,也很難出一個飛僵,不過一旦出了此物,那周圍的一切生靈可就遭殃了。。。”
我忙瞪大眼睛問道:“會怎樣?”
師父頭也不回地喃喃道:“魔長道消,殭屍橫行無忌,乃是人間災劫啊。。。”
“啊?”
我和卜一缺同時驚叫出聲,沒想到出了一個飛僵竟會如此嚴重?!那我們。。。我們豈不是自己朝危險地帶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