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快問金無血,那些鬼方人到底不簡單在什麼地方,他們的發展方向跟現代人有哪些不一樣。
金無血一邊示意我喝茶解酒,一邊轉而問我說:“老七你見過《封神演義》的原稿嗎?”
我搖了搖頭苦笑着回答道:“還原稿呢,據說《封神演義》的明朝刻本在中國都是早就已經失傳了,現在的版本是清朝人給整理而成的。”
“我保存有《封神演義》的原稿,不過原書名叫《商周列國全傳》;而且在同一個棺槨裡面還偶然得到了一本《鐘山逸叟手札》,”金無血一臉神秘並且非常得意地小聲說道,“鑑定過了,確實是明朝的東西,正宗的原稿孤本!”
“《鐘山逸叟手札》?”我思忖了一下試探着詢問說,“《封神演義》的作者許仲琳,好像就叫做鐘山逸叟吧?”
“沒錯,許仲琳自號鐘山逸叟。看來老七你以前也喜歡看小說嘛!”金無血點了點頭表示我說的沒錯。
“我知道二哥你以前入手了許多極爲珍貴的古籍文物、存世孤本啥的,但是這跟鬼方族又有什麼關係?”我瞧了瞧金無血,“要不,二哥你先睡會兒吧,明天我再找你聊天。”
“別走啊,老七你以爲我喝多了、跑題了?放心吧,保證不會的!”
金無血趕快擺了擺手,“據《商周列國全傳》的原稿後記以及《鐘山逸叟手札》上面的記載,《封神演義》的故事雖然把時代背景放在了武王伐紂時期,但具體故事借鑑的卻是武丁伐鬼方——武丁就是商朝的殷高宗。”
對這些歷史知識,我是一臉的茫茫然。
而金無血卻是一本正經地繼續說道,當時的商王朝國力鼎盛、兵強馬壯,基本可以說是整個商王朝五六百年曆史中最爲強大的時期。
但是,開創武丁盛世的殷高宗在討伐小小鬼方族的時候,卻用了三年多的時間。
當然,鬼方族並沒有像《封神演義》中所寫的那樣能夠役神使鬼、呼風喚雨,不過他們確實是有驅使毒蟲猛獸、排下各種怪陣的奇技異術,讓商朝軍隊吃了不少苦頭和敗仗……
聽金無血簡單講了一下鬼方族的情況,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估計真有可能,怪不得藤田麗子說昆蜉妖塔的原主人就是鬼方人呢,估計能夠在地下築塔並且讓昆蜉巨蟻進行守護的,也只有那些鬼方族人。”
接下來,我又問金無血,剛纔你說那些鬼方族與其他民族的發展方向不一樣,這是什麼意思。
金無血告訴我說:“鬼方族走的不是科技昌明的路子,他們努力的方向卻是對於人體潛能的開發和法術異術的發掘。就像在生物進化過程中,有的動物往天上飛,有的動物往土裡鑽,方向根本不一樣;
至於鬼方族是不是在中國還有遺脈存在,這個我倒是不敢亂說,因爲中國的古籍文物失傳得太多太多了。”
“也有可能,畢竟就連親兄弟,長大以後所走的路都有可能完全不同。”我點了點頭認同金無血的說法。
“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長大後可能一個成爲聖賢大師、一個淪爲地痞無賴,更不要說那麼多不同的種族了!”金無血繼續說道,“如果華夏之地真有鬼方遺脈的話,他們沿着人體潛能與異術的發掘發展這條路子走了那麼多年,我覺得肯定不好對付。”
我放下了手裡面的茶杯追問道:“那麼,二哥你認爲藤田麗子有沒有可能真的知道鬼方族的情況呢?”
金無血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這個真是大有可能的,因爲就連記載鬼方族情況的竹簡《汲冢周書》和青銅小盂鼎,據說都流落到日本人的手裡了!”
接下來,我和金無血又議論了片刻,金無血認爲昆蜉妖塔的原主人應該就是鬼方人;而與藤田麗子等東洋人聯手的,也確實有可能是鬼方遺脈。
我琢磨了好長一會兒工夫,這才恍然大悟、深感認同:“有道理!有可能!他們一個是古巫後裔、黃泉守墓人,一個是鬼方遺脈、追求異術法術之人,這纔會明爭暗鬥的吧!”
“老七你分析得有道理,至少是符合邏輯的!”金無血鄭重地點了點頭,“而且我懷疑他們明爭暗鬥的原因,極有可能就是王屋山山腹地下那一片神秘的宮殿空間!”
“人嘛,一般情況下是無利不相鬥、有利才相爭,看來鬼方遺脈與古巫後裔龍虎相鬥的焦點,還是與王屋山的山名有關,還是因爲山腹地下的那一片未知的地方——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藏着什麼東西!”
我坐直了身體話鋒一轉,“無論如何,鬼方遺脈居然勾結東洋人,居然與東洋人進行聯手,他們這一點兒絕對是錯的!”
“唉,沒有家鬼不害家人,我說區區一些小小的日本鬼子爲什麼能夠潛伏在華夏興風作浪多少年,原來是有鬼方遺脈在暗中勾結相助啊!”金無血搖了搖頭嘆息一聲,然後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我胡君堯最恨漢奸!怪不得他們只怕我們與黃泉守墓人聯手呢,”我輕聲而果斷地回答說,“只要查明鬼方遺脈與東洋鬼子有勾結,就要想辦法弄死他們!”
金無血表示認同我的看法,然後半開玩笑地問我說,其實鄭大哥對中國的歷史文化也是相當地瞭解,老七你爲什麼非要找要詢問啊。
“呵呵,這個很簡單,因爲鄭大哥的歷史知識僅僅是來源於書本,”我也笑着回答說,“而二哥你就不一樣了,你的那些知識是學以致用,是用來指導挖墳盜墓的——經過實踐檢驗和修正過的知識,纔是最爲可信可靠的嘛!”
又喝了一杯茶,我就起身告辭,想要立即到地下室去找藤田麗子問清情況。
金無血也馬上站了起來,表示要跟我一塊前去……
地下室裡,爲了避免藤田麗子會自解穴道而逃跑,許心正等人這次給她砸上了大拇指粗細的純鋼腳鐐、以策安全。
藤田麗子倒是挺識時務的,一見我和金無血下來,她馬上表示願意如實招供以換得自由之身。
我點了點頭,並沒有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問她,而是讓她但凡知道的情況,儘管全部說出來就好。
藤田麗子瞧了瞧我和金無血,然後告訴我們說,自從二戰時期他們日本人發現了“支那王屋山怪異事件”以後,日本皇室和軍部大本營就派出了大批的神道教高人來華秘密調查追蹤;
至於爲什麼會引得日本皇室和軍方的高度重視,藤田麗子由於位階太低、根本不知,只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直到二戰結束後,日本神道教才發現了玉簪峰半山腰的那個洞口,知道了裡面藏有黃泉守墓人;
只是那個時候已經沒有了軍方的強大支持,就連黑龍會也已經被迫解散,他們無法強攻、只好僅憑神道教的高階人員試圖進去;
那些神道教的人員根本不是黃泉守墓人的對手,故而他們開始沿用二戰時“以華制華”的老伎倆,收服和網羅了不少中國本土的術士奇人;
在此過程中,他們發現在中國古籍上面曾有記載、卻早已消失的鬼方族竟然還有遺脈存在,並且那些鬼方遺脈早就在暗中覬覦着黃泉守墓人所在的地方;
於是他們一拍即合,決定聯手對付黃泉守墓人。
可惜的是古巫一十三門確實是極爲詭異強大,再加上神道教與鬼方遺脈都想坐享漁翁之利、都擔心自己會爲別人做嫁衣,所以一直未能成功——就像三國時期十八路諸侯聯手對付董卓那樣,各懷異心、大事難成。
後來他們便商量着,決定彼此互不消耗,而是另尋命格奇特之人給他們充當馬前卒。
在接下來的幾年中,他們找了不少“馬前卒”,但那些“馬前卒”不是經不起財色的考驗就是能力不足,一個個要麼是中途改志、要麼是一命嗚呼。
直到今年秋天,他們暗中選中了我胡君堯。
讓他們更爲驚喜的是,我雖然個人能力不足但心性胸襟倒是不錯,能夠與“金木水火土”義氣相投、結爲兄弟。
不過,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我胡君堯的重情重義雖然能夠領得住人,卻竟然把“情義”二字也用到了黃泉守墓人的身上,居然有與黃泉守墓人成爲同盟的跡相。
這個,自然是他們絕對不能容忍、絕對不願意看到的,否則的話鬼方遺脈與神道教不但不能坐享漁翁之利,反而給自己培養了個更加強大的對手……
聽藤田麗子講到這裡,雖然我和聶曉婧分別早就往家打過電話,但我背上仍舊是剎那間直冒寒氣。
因爲我明白執迷不悟的棋子和不聽話的傀儡,等待他們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取滅亡。
只是我沒有料到第一個魂歸地府、屍首兩地的竟然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