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聞天回到警局後先將極厚的日記本往桌上一扔,田佳玉怕是摩羯座的女人,感情細膩忠誠本心,日記中詳細的記錄了她的私人生活
。當然,其中女女之愛她也寫了下來。
耿聞天點上顆煙,又給自己倒了杯紅茶,這才捧起日記仔細觀看。
沒辦法,田佳玉的文筆實在太好,不僅把各種虐心的真人真事寫的明白,耿聞天甚至回來之前還跟着抹了幾滴眼淚。而且她寫的牀戲更是讓耿聞天看的心裡隱隱激動,恨不得現在就找兩個女人安慰下一直捨不得躺下的分身。
唯一不美的是田佳玉一會兒叫白去美許仙,一會兒又叫她畢青。而且這種混亂稱呼隨着時間前行越演越烈。
在田佳玉出車禍的半年中她大概精神有了很大問題,用鋼筆的記錄轉成使用毛筆寫小楷豎着寫,用詞措句也有之乎者也的套路。
耿聞天什麼都喜歡研究一下,最喜金ping梅,最崇三言二拍,對半文不白的文章也能看的懂,看的下去。仔細的一篇篇看下來,耿聞天除了感覺見證了一個精神病人的誕生外,發現田佳玉對畢青的態度也在極端之間轉變。
或愛到極端或恨到極致,突如其來不知其中有何因果。
耿聞天一邊嘆氣,一邊翻到了日記最後一頁,這是田佳玉出車禍前一天的記錄。
看了兩眼,耿聞天忽然正襟危坐,兩手摁住筆記本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看!
嘶!這到底是神經病,還是確有其事!不行,我要通知王老師!
只見不大的筆記本中密密麻麻寫滿了蠅頭小楷,翻譯成現代白話文便是。
“昨夜風雨至,夢迴千年前。西湖斷橋上,我又遇到了那個頭戴白紗斗笠的女子,我鼓起勇氣終於把女子的斗笠摘下,我以爲她是畢青,眼中出現的那張明媚俏臉就算和畢青一模一樣,但我知道她不是畢青,她眼中的是溫柔,舉手投足間的氣質,皆是畢青不能擁有。而這個女子身邊還有那個青衣小婢,還是那副古靈精怪的小清新。我忍不住問他們的名字,她們告訴我,一位叫白素貞,一位叫畢青。”
“古靈精怪的小清新竟然和我的愛人名字相同,可在夢中我卻忘了現實,我笑道數次相逢便是緣,不若我等攜手在西湖一遊。也叫畢青的小婢卻是噤着鼻子問我叫什麼,素不相識便攜手,怕是登徒子一流。”
“我愣在原地,我冥思苦想我叫什麼,可無論如何我都想不起。我捂着頭蹲在地上,這時白素貞走到我身邊,伸手溫柔的撫摸我的頭髮,她說許官人,你可是被冷雨激出了病來?”
“許官人?我擡起頭,問她說你認識我?白素貞點頭,告訴我,我是許仙,許漢文!一時間,我忽然想起了我之前所有過往,但只有開頭,卻沒有結局我就醒來。清醒後我就質問畢青,她到底是誰?她不是白素貞,她也不是小青,她到底是誰!”
“她開始並沒有回答我,默默的離開了我,直到臨走的時候她才告訴我她的名字,她姓胡,叫做媚娘…”
瀘南深山,白去美,也就是胡媚娘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被太陽真火籠罩。她硬生生受了長春子巨劍和龐龍一拳都無事,王卓的太陽真火乃是太陽真精傳承,根本不是白去美能夠抵擋
。
悶哼一聲,白去美的俏媚容顏瞬間就被烈火烤焦,但她依舊不動,雙眼飽含複雜神色望着和尚。
那和尚終於睜開眼睛,眼中滿是精光,彷彿穿過白去美,穿過大樹直接看到了王卓。
王卓就像癡傻了一般,與那和尚對視。
他不能躲,一鼓作氣二衰三竭,今日他不敢與和尚對視,那這輩子除非有實力將和尚殺死,若不然終生都不敢再與他對視。
這時王卓的天妖決起了功效,天妖決本就是三千世界一等一的擅長隱匿氣息的功法,再加上黑龍大聖的隱藏光環加成,根本不會讓和尚發現他。
和尚目光轉了一圈後,忽然深深嘆了口氣,原本雙掌合十的手鬆開,輕輕拍在白去美肩膀上。
令王卓吃驚的一幕出現,只見烈焰滔天的太陽真火沒有發出任何前兆便直接熄滅,白去美被烤燒成黑炭的皮膚重新恢復光澤和粉嫩皮膚。
長春子和龐龍一擊不中,見說好的雞血石裡忽然冒出來個和尚,但兩批人早已攻擊白去美,證明雙方再沒有和解的可能。長春子高喊道:“會火法的朋友還請儘快現身,我等務必將妖孽和妖僧擊斃當場,否則天下蒼生危矣!”同時頭也不回的對自家門人喝道:“佈陣!”
長春子身後門人聞言各自站位組成玄妙法陣,每人都手掐法決,一陣青色朦朧的光彩從他們身上散發而出。剛纔被崩飛的巨劍再次轉化成十二把青鋼劍飛向天空。
而龐龍四人也是怒吼一聲,嘴角皆是凸出兩顆雪白獠牙。此方天空登時陰暗下來,太陽隱去,一角紅月在烏雲之中越隱若現,而後龐龍伸手一指,那輪紅月猛地出現,天地開始震動,就算再不敏銳的動物都感受到地面開始劇烈顫動。
這輪紅月,竟向衆人方位砸來!
紅月未到,天空之上又傳來劍鳴,開始是一聲,而後劍鳴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王卓擡頭看去,只見無數閃爍青芒的青鋼劍夾雜無威勢鋪天蓋地而來!
先是將白去美拉到身後,和尚輕輕吟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聲音剛落,只見他全身便散發出無盡佛光,同時陰暗天空外圍竟也傳來若隱若現的無數比丘吟唱佛經,在紅月正對面,天空上出現一尊正拈花微笑的佛陀虛影。不等月亮飛下,佛陀便伸手接住。兩方碰撞後短暫真空兩秒,而後從佛掌處猛然爆發出一團蔓延千里的巨大氣流爆炸!
“轟隆隆”的巨大聲響傳來,這幾日都晴朗的天空開始飄下飛舞大片的雪花。
王卓毛絨絨的貓臉陰沉的快滴出水來,這等威力若是讓他捱上一下,怕是不死也要變成肉醬喵星人。
一切都如唐玉所說,這場爭鬥他王卓摻合不起。
念及至此,王卓正要轉身悄然退去,剛回過頭,又急忙轉回來身子僵硬。
一雙秀氣白嫩的手將他從地上抱起轉過來,兩手拖住王卓前肢豎在自己眼前。
兩雙眼睛對視良久,王卓才鬱悶的別過臉去
。
來人正是風華多姿的唐玉,臉上滿是笑意的盯着王卓。“太陽真火,我早該想到你不是人族。”
“喵?”
王卓裝着疑惑的樣子詢問一聲,唐玉一把將王卓摟在懷裡使勁兒揉了揉才道:“乖,先看戲,你放心,我是不會告密的。”
你告密我就把你胸脯粉葡萄咬掉!王卓極其鬱悶,不知道唐玉用什麼法子把她漫天的屍氣隱藏起來。只能任由唐玉把他抱在懷裡。
場中爭鬥還在繼續,和尚破了龐龍的術法後,空中的佛陀和紅月同時泯滅。而稍有恢復的白去美又重新擋在和尚身前,手裡多了兩道紅綾,揮舞間將無數青鋼劍盡數抵擋在外。
末法時代靈氣乾枯,法力用一點兒是一點兒連補充的機會都沒有,尤其地球的神州大地更是限制最大的地方,所以長春子和龐龍的手段皆被破去後,從進攻方變成了防守方,皆是一副防禦模樣。
“彌……陀……佛!”和尚再次雙掌合十走上前來打了聲佛偈,長春子和龐龍等人皆是退後幾步,尤其龐龍是殭屍一族,佛家對其極爲剋制。
但和尚並未做出什麼攻擊,只是輕聲道:“各位道友,爾等若是再無甚手段,那便停下爭鬥自此散去吧!”
長春子和龐龍對視一眼,龐龍因懼怕佛家,點頭道:“今日得罪了!”
和尚擺手,“無妨,看來此間天地已閉合,只待數百年後靈氣重新充裕,貧僧自會找兩位討教。”
長春子冷哼一聲,只是看這和尚佛法必然修習到了極高的層次,清玄門此時只有他一個元嬰掌門,此次原本以爲能在雲棲寺的遺蹟中獲得什麼天運寶物,沒想到忙來忙去卻無意中給門中豎了一位大敵。不過縱然心裡極爲後悔,長春子還是要盡力維持清玄門作爲北方大門派的尊嚴,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立下百年之約,清玄門恭候道友大駕。”
和尚點了點頭,而後衝着樹後高聲道:“將貧僧道侶打傷,道友總該出來見一見爲好。”
這時候不管用真氣聚音成線還是低聲說話,都有被和尚聽到的危險。王卓不由伸爪子輕輕拍着唐玉手心,示意他倆趕緊跑路。
唐玉卻微微搖頭,緩緩從大樹後面走出來。
和尚雙目凝視這個比白去美還要漂亮幾分的女子,只見她抱着一隻不大的波斯貓,在濃郁佛光下隱藏着濃烈屍氣。
“道友,既然都是我佛門子弟,爲何還要背後襲人?”和尚原本想調離長春子和龐龍,然後先把膽敢偷襲白去美的人滅掉,可沒想到這個殭屍竟是有佛光庇護。
佛門中人最忌內鬥,當年他就吃過這種大虧。
唐玉笑道:“降妖伏魔乃是我輩義務,我卻從不知道鼎鼎大名的法海禪師竟和一隻狐精結爲道侶,真是世情無常。”
嘶!法海!
長春子和龐龍聞聽此言登時倒吸一口涼氣,長春子是明初的人物,而龐龍要比長春子還要早些,是元朝初期時吸收了戰場無盡怨氣和殺氣而成
。就算兩人出生時法海已經從真實人物變成了傳奇,可不妨礙他們聽說過無數次這位倒黴催的不懂愛的大人物。
法海面色不悲不喜,平靜道:“道友,貧僧道侶已經脫胎爲人,早就脫去了妖族身體。”
唐玉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妖族就是妖族,就算投胎變成了人,她也依舊是妖族的習性。不過這話唐玉並沒有說出來,她懷裡可是摟着個貨真價實的小妖,“多說無益,禪師想要如何解決此事?”
王卓寶石般的眼睛看向唐玉,對她將此事大包大攬有些不解,我說,你到時候不會要求哥們兒報恩,把身子賣給你做抱枕吧?
法海沉吟片刻,白去美輕輕拉着法海衣服輕聲道:“算了,到時自然有人收服她。”
說着,白去美看了眼龐龍,同時將唐玉是殭屍,但卻修習的是佛門功法以及她猜測唐玉此次目標正是龐龍四人傳音通知了龐龍。
龐龍面色不動,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法海雖是疑惑,但還是點頭道:“既然如此,各位道友若是無事的話,我等有緣再見!”說罷拉住白去美的手轉身離去,身後則跟着受傷極重的五福鬼。
幾人行走動作看似極慢,可片刻後身影就消失在漫天風雪之中。
剩下的三批人也沒形成對峙局面,長春子在知道法海後臉色就一直深沉好像都要滴出水來。根本懶得和別人說話,伸出手指掐法決,零零散散刺在地上的無數飛劍再次變成一柄巨劍,帶着門中弟子御劍而去。
中年富豪邴永希正要詢問龐龍怎麼辦,龐龍伸手阻止,面無表情的對唐玉道:“道友,後會有期。”
唐玉並沒有搭理龐龍,隨意的點點頭,身子逐漸融入風中消失不見,不過她這麼做完全是掩耳盜鈴。
因爲她能隱身,王卓卻是不能,只見半空中一隻波斯貓以非正常的姿勢飛行着,臉上還滿是無奈。
待唐玉走後,龐龍才冷聲對邴永希道:“吩咐下去,三百年前的那個瘋婆娘又回來了,叫所有人都多加小心。”
邴永希和另外兩個殭屍開始沒反應過來,兩三秒後其中一個殭屍臉上滿是驚懼道:“那個信佛的瘋婆娘?”邴永希也跟着道:“那個專吃同族腦子的瘋子?”
龐龍點頭,“所以近期還是收斂一些,不行的話就先排出少許外圍,讓那瘋婆娘吃個夠,這麼多年已經證明只要她吃飽就去睡覺,咱們走吧。”
如鬧劇般的鬥法就此結束,深山老林恢復平靜,只是此地後來有過土葬的老人半夜會從土裡爬出來給自己墓碑刻字的傳言。
唐玉抱着王卓直到飛至快要到達瀘南郊區,王卓才使勁兒揮動爪子掙扎道:“我說,快放我下來!我暈機!”
“乖,再讓我抱一會兒。”唐玉輕笑道:“你很暖和,我喜歡抱着你
。”
喵了個咪,真把我當抱枕了!
王卓掙扎幅度更大,“下來,等我恢復人的模樣再好好抱着你。”
“邪惡,到時候不僅僅是想抱着我了吧?”
話音落後,王卓就感覺腦門被風輕輕彈了一下,不由伸出舌頭撇嘴喊道:“若是再不放我下來,我就咬舌死給你看!”
唐玉呵呵笑道:“那就死給我看吧,到時候我咬你一口,把你變成殭屍貓。”
王卓微微生氣,“先說好,我不是你的玩具。”
“我沒把你當成玩具。”唐玉感受到王卓語氣中的不諧,風聲停下身影顯現,卻沒將王卓放下來,擡着他前肢四目相對,唐玉嘟着嘴小聲道:“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嗎!王卓嘴角露出一絲邪笑,眼珠子一個大一個小,任誰看去都覺得他沒想純潔的事兒,只是這個想法隨後被刨除,王卓正色道:“能!”
唐玉開心的展顏一笑,滿是小心的將王卓放在地上。
王卓正待想變回人身,不過之前衣服被白去美的火燒成灰燼,備用的衣服褲子還沒撕標籤不好當着唐玉的面赤身裸體。於是王卓蹲在地上擡頭對唐玉道:“我說,你這次來到底是幹什麼來了?”
“找吃的,只是今天還不餓,所以暫時看看熱鬧。”
王卓暗自道:原來你就是帶有仇恨光環的醬油女。“那爲何又要幫我,讓法海認爲是你放火燒的許仙?”
唐玉神秘一笑,“因爲我們是朋友啊。”
喵了個咪,你比我還像神經病。
這時只聽唐玉道:“還有,你說誰是許仙?將法海放出來的女子?她什麼時候改名…哦,我明白了。”
王卓不由問道:“什麼情況?我調查過,她的真名叫許仙。”
唐玉捂嘴直笑,“不知道你腦子裡想的是什麼,按你的意思,許仙拋棄了白蛇,最後和法海在一起了?”
王卓略微尷尬,他這種萬事都想到搞基的心態要不得。
唐玉不再賣關子,直接說道:“她的名字你應該很熟悉,她叫做胡媚娘,千年前是一隻狐狸精。”
對於伴隨王卓長大電視劇,他自然印象深刻,對電視裡的所有人物都有了解,“是變成了白素貞的樣子和許士林在一起,最後爲了許士林而死的胡媚娘?”
唐玉輕輕撫着額頭嘆氣道:“你真可憐,竟是一隻被電視劇毒害了的小貓咪。胡媚孃的確變成了白蛇的樣子,但她專門yin亂人心,曾和許仙住在一起,差點兒給許仙生了兒子。”
喵!我終於佩服起許仙了,他不僅敢日蛇,他喵的連狐狸都不放過,他就不怕得狐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