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着爲什麼不來找我,爲什麼享受的沉浸在溫柔鄉!只留我一人掙扎在苦痛旋窩中無法自拔。
我恨自己的膽小,但現在我更加惱怒狐狸!他憑什麼把我丟棄在無盡沙漠而自己卻享受起清涼綠洲。
我掄起板磚就近拍去。
這些騷蹄子想躲老孃的板磚還早了一萬年呢!
她們紛紛大叫着抱住身體逃出大牀。有個甚至想還手撓我的,卻被我一板磚砸斷了手指。
哭嚎、叫喊把保安引了過來。
她們如鼠般逃竄後我才得以呼吸口新鮮空氣同時心痛總算舒緩一些,但心裡仍舊毫不順暢,憋屈的要命。
接着我的板磚最終砸向罪魁禍首。
載着我撕裂的心痛,乘着我痛楚的回憶,攜着我彷徨不安的希望,伴着我怒不可遏的憤怒,一股腦拍向狐狸!
狐狸被我拍得倒在牀上,用身體承受着我磚毫不留情的襲擊。
他沒有慌亂甚至忘記反抗,我看不見他背過身去的臉。
但此時已經有保安上前拉我,我板磚連動,爲自己砸出條血路。
我此刻就像董存瑞炸碉堡般壯烈高舉起板磚,髒腳丫踩在狐狸背上,以絕對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氣勢高吼道:“你們誰敢碰老孃,老孃今兒個就敢砸死丫!死了我賠!誰再敢走近一步試試,就算今天老孃一屍兩命的躺在這兒,做鬼照樣不會放過他!”
也許是我自爆性的瘋狂舉動震懾了全場,此刻保安們竟然沒有一個敢動,臉上表情也絕不好看。
我舉起板磚作勢又要向狐狸砸去,卻被人抓住了手腕。
疼痛的讓我拿不住板磚,板磚掉在牀上彈了起來,裂成兩塊。
“肖祀你什麼意思?沒聽懂我話嗎?”我雙眼晶亮,裡面是遮擋不住的冷清。
“聽見了,但你不能在樊門撒野。”肖祀面色黝黑,手抓的更緊了。
“放!”
“放手。”
一片銀光閃過,肖祀的手掌被刺穿了。
鮮血瞬間滴落在潔白大牀上,染紅了雪白的羽毛如玫瑰般的華麗。
肖祀面無表情的退後,看不出他絲毫疼痛。就如同那些血不是從他手掌裡鑽出的。
“我說過,不許傷她。”狐狸坐在牀上,悠閒把玩着手中的水果刀就像剛纔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關門。”狐狸扶腰站了起來。
肖祀退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客人被引到另一處,片刻之間,整個樊門就剩下我和他。
看到空場房間時,才恍然發覺原來自己仍在尋不到路的迷途中反覆徘徊,而他似乎已經找到了出口。
我不想哭,不想哭,轉身離開,不想再讓他看見我哭。
自從他走的那天,我已經決定再也不哭,仰頭瞪眼絕對不眨一下眼。
我在狐狸面前已經是隻裸奔的刺蝟,此刻再想要按上刺甲對我來說何其殘忍。我不想讓自己認定狐狸的殘忍,所以打算先一步逃離。
我選了半拉大塊的磚頭放進口袋,轉身準備離開。
一塊板磚變兩塊不算丟人。
這一次我傾盡全力折騰後,才懂得原來自己只是想證明他還活着。
他還活着就好。
曾經我一直尋找狐狸的結果,卻在真正見到時被他完美的詮釋。
“你是誰?”還用我再辯解什麼,多說已經是多餘。
狐狸想忘記我,從頭到尾。
蠻橫糾纏掙扎不休要死要活的原來只是我一個。
從現在起,我的故事裡再也沒有這隻狡猾的狐狸,他的故事裡也不會再出現誤吃毒蘋果的笨巫婆。
我會一步步退出狐狸的生命,從此與別人過上王子公主的幸福生活。
“小貓兒,回來!”狐狸發啞的嗓子在我身後顫抖嘶喊。
那天我在船上同樣嘶喊到自己瘋狂,可是狐狸依然在跟我玩捉迷藏。
我不理,擡腳繼續離開。明天,我就會邁進嶄新的世界,沒有他的世界。
小腹痛了一下,我的手再次被人抓住。
而這次力道卻是極輕的。
我抽出半拉板磚毫不猶豫的砸了下去。
卻聽見石頭撞擊自己心臟的聲音,一下一下,直視它千瘡百孔鮮血淋淋。
“小貓兒,你砸死我吧!只求你聽我解釋!這一次我就算真的死在你手裡也不會鬆手的,你真的忍心砸死我嗎?”狐狸終於嘶喊着從身後八爪魚般死命抱住了我。
我冷笑眼中厲芒更閃,搬起磚頭砸向自己的肚子。
“鬆手。”我說。
狐狸瞬間暴跳,擡手就想搶奪起我的磚頭,我的手再次高高揚起緊抓着磚頭,作勢又要砸下。
狐狸終於崩潰了,鬆開手癱坐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他哭訴的什麼,我已無意在聽,只希望快點離開這修羅煉獄。
曾經花非花的警告我沒信執意來此,卻把自己的愛情葬送在了裡面。
我,有些想他呢。
狐狸在我走神時,一把搶過我的磚頭丟了出去,伴着眼淚抹在了我褲腿上,他就這麼緊緊抱着我的腳踝不放我走。
我每走一步,都拖着他往前蹭。
快到門口時,我回頭看去。不知何時,地上竟然蔓延出一條血痕。
觸目驚心。
我身上沒有刺痛感,那麼一定是狐狸掛到玻璃片,割出了血。
我心疼的嘆了口氣,最終停了下來。
對於他,我還是做不到狠心。
狐狸立馬抱着我的腿,臉上梨花帶雨的擡頭看來,我卻開始壓抑噌噌叫囂的怒火。
“嗚嗚,小貓兒,不要離開我!求求你聽我解釋。我,我原來也會害怕失去你。我以爲我已經擁有了一切,我想用自己擁有的掩埋掉對你愛,可是後來我才發現即使我擁有了整座城池,沒有了你,它也只是座冰冷的牢,被困在裡面的只有我自己!”狐狸抓緊我的褲腿,痛哭着把臉蹭在我小腿上。
“小貓兒,請你原諒我的膽小,那天知道了真相後選擇了逃跑,我實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你,守護在你的身邊。杜凌洋對你的愛情一直純潔得刺眼,他就像一根挑不斷的刺,深深紮在我心裡。我嫉妒他!卻羨慕他對你的純粹。小貓兒,你不明白每次看見他招搖的宣佈對你的愛時,我有多想把他踢死取而代之,可是一直生活在世界最陰暗角落的我,真的配陪在你身邊嗎?”
“嗚嗚,小貓兒,小貓兒,求求你聽我把話說完。我的一生就是場場欺騙,我的世界裡從來沒有真實的愛。十五歲時我的親生母親誘惑我睡覺,從此我成了她心情不好時的玩物,她不只一次在牀第之時打罵我羞辱我。但是有一次在她醉酒之後竟喊了你父親的名字,那夜她很瘋狂,一個星期之後我才能下牀走路,我知道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生下了我,我是她的污點。呵,也許是從那時開始我墮落了。我調查你父親同時開始拼命學習掌握各種技能,在黑白兩道的摸索中,最終我選擇了黑市這條路,因爲在這裡我找到了一條捷徑,女人,我很髒,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爬在女人身上取得的,三年後,我開始在公司上打壓你的父親,卻意外在再次見到了你。那時的你正從你父親的公司出來,手裡拎着個包,眼中溼潤卻強忍着眼淚倔強得像只小牛。”狐狸鬆開緊握得指尖泛白的雙手,鳳眸中的雨霧早已經變成了寒霜。
他的回憶變得更加痛苦:“小貓兒,你不知道我當時的骯髒心情,自從十五歲那天在機場接尹仁時遇見了你,我晚上就夢遺了。從那之後你便會經常出現在我夢裡,慢慢的我開始鬼祟在尹仁門前偷聽你們的電話,我很變態是不是,呵呵!當我回國再次見到你時,心懷鬼胎的不斷接近勾引你,卻在不知不覺間被你迷上了,越是喜歡你我就越鄙視自己。小貓兒,如此骯髒不堪的我,你會喜歡嗎?不過,老天爺還是公平的,當我放棄了生命去愛你時,可喜的是真的得到了你的愛情,你終於是我的了。可惜我不懂得珍惜,那天我又把你弄丟了。小貓兒,小貓兒,你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再給我這隻已經卸掉僞裝的狐狸一次機會吧!我只求呆在你身邊,這次我不會再亂跑了,真的。”
當狐狸一番解釋下來,我的怒火早已變成感動甚至還有我描述不出來的苦痛。
我跪在地上,撫摸起狐狸泛白的嘴脣,心尖上泛起刺痛的心疼與甜蜜。
我最終吻上了狐狸顫抖的脣。
這樣的狐狸,我怎會不愛,我又如何不愛。
我抱住狐狸腦袋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怎會放你走,那我的寶貝兒子豈不是就沒有爸爸了。”
狐狸激動得想碰碰我,卻不知該如何下手。他漂亮的眸中滿含極度喜悅、驚奇、甚至不知道所錯,像個孩童的眼神。
是誰說他詭計多端骯髒不堪,對於我他永遠如孩童般的純潔。
我笑着把他的手搭在我不大突出的肚皮上,示意他可以隨便摸。
那個瞬間,狐狸的鳳眸中從眼底劃出世上最純淨的光彩。
接着狐狸竟傻笑着哭泣起來。
“嗚嗚,雖然兒子是我的,但是明天他娘就嫁給別人了。”
“誰說我要嫁給別人,我跟逆毛羊設計的這一切都只是把你引出來的局而已,唉,可惜這個局沒啥用,最後還是姐聞着*把你揪出來的!”
“怎麼會沒用,我已經命手下在前岸埋下炸彈了,等明天時機一到我就要搶親。所以小貓兒的計劃還是有用的。”
“我倚!炸彈!你想炸死哪個倒黴鬼!狐狸你這廝太陰狠了!”
“無毒不丈夫,況且誰讓他們敢搶花爺我的孩子和孩兒他媽。”
“呵呵,你開玩笑的吧,你既然要把婚禮搞得這麼‘隆重’,幹什麼還送我那麼貴重的婚紗,逃跑時豈不是第一個就會被炸死!”
“什麼婚紗?”衝狐狸直視的眼中,我醒悟到兩點。一是婚紗不是他送的,二是炸彈是真的。
我額頭瞬間冒起清汗,拿起旁邊的托盤砸向狐狸,吼道:“你給老孃把炸彈拆了!”
狐狸雙手抱着我的腿,乞求的鳳眼通紅好不可憐道:“小貓兒是我老婆,我不讓你嫁給他。”
我舉起托盤砸向狐狸的後腦勺,怒吼:“我跟逆毛羊都扯完結婚證了!你就等着姑奶奶我離婚再來吧!”
狐狸唰的站起,面露兇色卻咧嘴一笑道:“花爺我解決個人,不過一分鐘。我的老婆兒子豈能讓那個混賬東西佔便宜!”
我再次惱怒的砸向狐狸,這次狐狸倒地。
我撇了手裡的磚頭,叉腰警告道:“爾要是敢動逆毛羊跟他家人,就等着給爾老婆和兒子收屍吧!所以在老孃離婚前爾最好給老孃老老實實的排隊去!
最是溫柔魂斷腸
當狐狸給我穿上他的拖鞋,而自己腫脹着臉光腳送我回到醉人間後院時,卻被我大門一關果斷拒絕在外。
狐狸趴在門外喵喵叫,頭疼腰疼胸口疼的央求叫喚。
開玩笑,讓他進來還了得!
那豈不是我還沒結婚就得給逆毛羊扣上朵鮮豔綠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