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日,朝陽初升。: [>衆將士已然聚於和城外,個個身着戎裝,手持兵備,整裝待發,氣勢雄壯。
勒馬陣前,手握銀槍腰掛利劍,英氣逼人。和城樓之上,王后攜衆宮人於樓上揮巾相送。王則手持虎頭令件,率衆大步走出城門,鄭重地將令件交到了的手中。臨行不忘交代幾句,一碗烈酒,更爲衆將壯行。
“異兒!你可切記此行切勿傷了唐王性命,點到爲止,切記不可魯莽!”飲盡壯行酒,王依然不放心的交代着,仰頭凝視着馬上的,緊蹙着眉頭,雙眸之中帶着淡淡的憂傷。
“爲什麼?”果然無法理解父親的決定,“那老頭兒如此昏庸,當年若不是他寵幸邊將,才讓那妄臣色膽包天,企圖對母后無禮。父皇殺那奸佞何過之有,他李家老頭兒不問青紅皁白便對我南詔用兵,這前後數戰,我軍有多少將士爲國拋頭顱灑熱血,又有多少家庭失去了頂樑之柱?這一切的罪魁禍是誰?不就是那李家玄宗老頭兒嗎?”
那一剎那,的反駁,使得王臉色忽然一沉,緊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異兒啊!這麼多年來,元一直讓你參政,難道你還是不明這其中的道理嗎?”
“明白!可是……”
王立止於他,“既是明白,那便聽從號令吧!此去一小心,千萬注意自身的安全,元會在此等待着你們的凱旋!”
“是!父皇!”滿腔豪情,雙手抱拳,向着王微微行禮,“也請父皇母后千萬保重,孩兒這就啓程了!”
王帶着不捨卻又滿懷期望地目光注視着他,終於默默地點了點頭,擡起手來輕輕地揮了揮,驟然轉身退到了旁。
會意地淺淺一笑,再次行禮之後,輕踢馬腹催促離開。
城樓之上,怡冰此刻也是滿腹擔憂,緊鎖柳眉,目光環視着城下。剛剛派出尋找妃的侍者來報,說尋遍了整個和,依然不見其蹤影。怡冰心中莫名地擔憂,這丫頭平時也還算聽話,可此時即將出徵,她卻忽然沒了蹤影。不見其混于軍中,也不見藏於城裡,連孩都不再過問,難道是回了未來?可爲何又是那麼平靜呢?平靜得有些反常,平靜得讓人不免產生猜測。
“啓稟娘娘,出征的隊伍中已清點完畢,沒有妃殿下的蹤影,是否還要出城尋找?”派出的侍者已然全部返回,卻仍是一無所獲,她彷彿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一夜之間竟然沒有了半點兒蹤跡。
驀然回望着身邊,正與兩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叔叔玩耍的小王,卻見他鎮定自若地爬上了臺階,嘴角泛着輕笑地對着遠方揮了揮手,口中呢喃着:“爹爹、孃親早些回來,寶寶好想你們!”
怡冰頓時心頭大驚,急忙對着樓下的王大聲疾呼,然而四周的送行之聲與那馬蹄之聲已然蓋過了一切。
側馬狂奔,大軍過後一塵土飛揚。城外五里之處,一片白影忽然現身樹林,以快的速,追尋着大軍,足不沾枝地於樹梢御空而行。
身後衆親兵霎時驚詫,不禁勒馬搭箭,厲聲驚呼,“來者何人,膽敢擅闖殿下倚仗,若再不停下,莫怪我等不客氣了!”
“鳳迦異!你這混蛋,以爲那樣就能困住我嗎?鎖功散對我已然失效,無論你走到哪裡,也別想在逃出我的手心!”
那聲音使得衆人大驚,紛紛收箭,將詫異的目光移向了。卻見他一臉失望,眉頭緊鎖,輕聲嘆道:“唉!你這又何苦呢?宮中錦衣玉食,且牟兒又小,你若走了,誰來照顧他呀!”
白影終於從那樹梢飄然而下,一習素裳隨風飄舞,宛如鴻羽,又彷彿是那天女下凡。莞爾而笑,側馬上前,向她伸出手去,“你這破貓好會找麻煩,還是讓爲夫很送你回去吧!”
紫陌滿臉怒容,憤憤地仰視着他,忽然擡起手來,對着他立起了中指,“想讓我回去也行,你若勝得過我,我便無條件的聽從你的號令,但若是你輸了,就得聽我號令,放過唐王!”
“這……”似乎他並不想失去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也不想見到她受傷,不禁苦楚一笑:“小拾,你爲何也要護着那老小,難道你就不想見到我建功立業嗎?”
心知他的執著,紫陌也是萬分苦楚。咬着脣角,緊鎖柳眉,略思片刻最終決定了將一切都告訴他。
“迦異,你可曾記得國師叫我什麼?”赫然發問,以至讓他微微一怔,瞪大了雙眼驚詫地望着着她,“叫你——好像是叫你什麼尊者,對!就是尊者!”
“是啊!”紫陌無限的感傷,驀然垂下頭去,目光變得暗淡:“你可知他爲何叫我尊者?而我回到這裡,到底又爲了什麼?”
他頓時一愣,急忙翻身下馬,對着身後的隨從擺了擺手,以示意衆人迴避。之後才上前一把鉗住了她的雙肩,目光犀利而灼熱,“你回來難道不是爲了原諒我,而與我再續前緣嗎?你回來難道不是爲了我?”
她淡然一笑,擡起了那美的雙眸,目光卻變得慈祥而和藹,彷彿是來自他靈魂深處的記憶。他愣住了,久久凝視着她的雙眸,那種熟悉感,並非因爲她是他的妻,而是因爲這才真正的她。
“不,不會的!你是紫陌,是我的小拾,你不是她,至少不是從前的她了!”他似乎感覺自己開始分不清她到底是現實中的她,還是夢中的她了。
“是,我不是她,也不願意再做她。但命運註定讓我回來,並不是因爲讓我原諒你而與你再續前緣,而讓我了除盡你內心的心魔,讓你不再有劣性,從而回歸正道。”她平靜地說着,指尖劃過了他的臉頰,掌心最終停在他的胸口,“其實唐王命不該絕,所以你應該順應天意。我並不是有意護着他,只是不想見到你犯下無法挽回的錯誤。”
“天意?”他冷笑一聲,忽然霸道的將她擁進了懷裡,低頭俯視着她,似有種莫名的得意,“小拾,你這麼在乎天意,那爲何還要嫁給我?倘若你真是什麼尊者,又爲何願意與我共結連理呢?”
“嗯!”紫陌點了點頭,擡起手來輕柔地環住了他的腰,“我也不在乎什麼天意,只是我怕你會改變歷史。我並不稀罕做什麼尊者,我只是不想離開你!”
“爲何要這麼說?我殺唐王與你何干?”他滿心疑惑,指尖輕點她的額頭。然而就在此刻,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的指尖竟然毫無阻礙地穿過了她的身體。他驚駭得深吸了口涼氣,宛如一道霹靂劈中了自己,“這……這是怎麼了?”
她卻苦楚咬着脣角,噙着淚水地放開了環在他腰間的雙手,“你現在明白了吧!倘若你改變了歷史,我也將不復存在。我龍族原本就只能生育九,我是小拾,自然已是計劃之外,且你又改變了歷史,我亦無法出生,也就更不可能回來。這世上將不會再有我,而那迦尊者更不會爲小龍而動心,我們之間的緣分亦將煙消雲散。”
“啊!”他面色蒼白,一頭冷汗,猛然收緊雙臂,她卻彷彿只是幻影一般,正在漸漸地淡去,宛如是他夢中的情形。
“不!不要離開我,我的小拾,求你不要離開我!”他眼中着急地噙滿了淚,揮手拼命地想要將她捉住,卻始終無法觸及她的身體。
“不要求我,求求你自己吧!”淚水涌出了的眼眶,“放棄那念頭吧!迦異,雖然我不怕死,但我也不想離開你!我不要回靈山,我再也不要做那冰冷的神佛。”
“我……”他侷促了,望着漸漸消失的她,心中好似刀絞,“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也得答應我,永遠都不許離開我,如若不然……”
未能等他說完,她已然迎了上去,以雙脣堵住了他的口,眼中滿是欣悅,大膽而熾熱地輕咬着他。那淡淡地刺痛感,讓他如釋重負,長舒了口氣,一把緊緊擁住了她,心中卻在暗罵:破貓,膽敢如此嚇唬本,這一就讓你隨行,也免得行軍寂寞!
而她卻滿不在乎,盡情地與他熱吻,直至軍中將士前來催促。見此情形,即尷尬又羨慕,則大笑起來,忽然不由分說的將她抱起扔上了馬背,得意地對着前來的催促的副將笑道:“呵呵!此行還未出得國境,便以得此俘虜,想必此戰定能旗開得勝了!”
“我切你個大冬瓜!”紫陌憤憤罵道:“想我飛龍將軍當年如何笑傲沙場,竟敢說我是……”見。那馬兒驚慌,立起前蹄一聲長鳴,之後便揚蹄狂奔,將一行全然扔在了身後。
“殿下!”那副將亦是一臉窘迫,急忙下馬,將繮繩交到了面前,“您騎我這馬吧!”
他緩緩回過頭來,眨巴着雙眼,“這傢伙,竟然敢搶本坐騎?傳令軍疾行追捕,今夜本要親手扒了她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