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頭,走向地下室。我不想在常言的眼睛裡再找尋所謂的不捨了。他不會,我不想再自取其辱。來到地下室,開始收拾我的東西,發現我的東西真少啊。加起來也就一個大皮箱就能裝下。我拖着箱子往外走,沒有任何停留。飛天趴在我的肩頭,無力的裝死。我感動的要哭了,只有它不在乎我是誰,我在哪裡,是不是不能變成天鵝的醜小鴨。只是安心的呆在我的身邊。
走出地下室,我沒有去道別。那是沒有必要的。
“小花,你別走。”常歡突然衝了出來,拽住我的胳膊。像個孩子一樣,眼睛裡都是眼淚。
“對了,手機還你。”纔想起來,常歡的手機還在我手裡呢。要走就徹徹底底,乾乾淨淨吧。免得以後再有任何交集的地方。
“你拿着,我送你的。”常歡又把手機推回我手裡。然後轉身跑到常言的身邊怒不可遏的喊叫着說:“哥,你到底幹什麼?這個女人哪點有小花好?那臉跟要唱京劇似的。再說胡顏的事怎麼可以怨小花呢?小花這麼長時間以來爲你爲富貴靈異堂做的還少嗎?救過你多少次?別告訴我你都不記得。她有缺點,但她的優點是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都做不到的。你爲什麼要這麼對她,你給我說話啊。像她道歉,別讓他走。哥——”常歡說完這些,我突然覺得自己更委屈了,更像個傻逼了。
既然常歡都說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了,那這手機我就拿着吧。免得一會還糾纏。在常歡吵鬧的時候,我拉着行李帶着飛天,悄然的離開了那個院子。臨走的時候,我不知道腦子裡哪根筋沒搭對,抱走了那盆被常言宣判死刑的扶桑花。慢慢的向前走,沒有方向和目的。哈,真好,雖然又過上了無衣無食無住所的時候了,不過,我也得到了自由。
人在最失意的時候,時間和距離都不在意識的範疇內。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看着燈火燦爛的霓虹燈閃爍,我才知道我到市裡了。飛天還是懶懶的趴在我的肩頭上。一回身才發現傻帽居然趴在箱子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只是慵懶的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
“你這麼聰明的貓,咋也敢這麼傻逼事呢?難道不知道跟着我以後吃飯都成問題嗎?”本來我只想簡單說倆字,謝謝。結果說出口就是這麼一大堆廢話。
傻帽也不理我,繼續趴在箱子上。我掏出兜裡僅有的一千五百塊錢,去住旅店吧。但我還帶只貓和一個蟲子。哪個店老闆不嚇個半死啊。先填飽肚子再說吧,去旁邊小攤買了幾盒盒飯,還有幾根冰激凌。轉過身正好看見有個公園,我決定帶着飛天和傻帽進去陶冶陶冶情操去。
也不知道從家裡出來我走了多久,反正鞋跟都快要掉了,我拔掉高跟鞋,然後拿出冰激凌給飛天,拿出一個盒飯給傻帽,自己也墊吧了點。
風捲殘雲的吃完這些東西,然後看了看裝死的飛天和學飛天裝死的傻帽說:“我們在公園裡陶冶一夜情操吧。”
倆傢伙繼續裝死。我覺得傻帽他們一定在生我的氣吧,這麼輕易的決定離開,連累他們受罪。我拿出無數報紙鋪在長椅上,又拿出兩雙薄被,把衣服捲了卷當枕頭。躺在長椅上,懷裡抱着飛天和傻帽。望着天上的星星,感嘆着。一代千年貓妖又回到了沒修成人形時的原始狀態了。世事真他媽的無常。
椅子上非常不舒服,原因是因爲飛天碩大的身體。誰要跟一個腰圍二尺六,身高一米六的大蟲子擠在一張公園長椅上還能舒服,那這人就不叫人了。
不過這個問題很快就解決了,要不我咋這麼喜歡飛天呢。這傢伙估計也覺得這麼大一個蟲子跟一個身高一米六五,腰圍二尺二的女人睡在一張長椅上很不舒服吧。所以這傢伙身體鼓搗鼓搗一縮,居然變比傻帽大不了多少。身高不到一米,腰圍也只有一尺五。要不是這傢伙對我這麼情深意重,我早就給它賣動物園去了。
說我沒心沒肺也好,說我心寬肚大也好。反正我最後睡着了。這世界最倒黴的是啥,就是你把老闆開了,但你無家可歸不說還沒錢。最最倒黴的就是你還帶着倆家寵睡公園長椅。最最最倒黴的是你睡着了,醒了發現周圍圍着一羣鬼,垂涎三尺的看着你。
所以可以想象,我醒了之後看着一羣不是沒腦袋就是沒臉,或者缺胳膊斷腿的鬼魂啥感覺。無疑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不過人家是驚喜,我是他媽的驚恐。人家邁出一腳是成功,我現在邁出一腳就是鬼門關了。
不是我怕這些玩意,只是覺得比較噁心,而且我把這幫玩意送回地府去了。我這一晚上不用幹別的了。何況身邊還沒個靈符啥的。
突然飛天從被子裡鑽了出來,渾身發着深綠色的光芒,盯着這幫鬼魂低吟。這幫鬼魂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真他媽的欺負人啊,看見飛天跑的跟看見鬼似的,看見我跟看見美味大餐似的。
щшш▪ttκa n▪¢O
飛天縮了縮身體又鑽回了被窩。我再也睡不着了,摸着飛天剛剛長出來的觸角,心裡感慨萬千啊。以前只是一隻貓,我很快樂,沒事偷偷魚,捉捉耗子,再管管閒事,我覺得很快樂。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腦袋進水了,一段時間死活認爲修成人形,我可以更快樂。但我卻經歷了與戀人的生離死別,食不果腹,顛沛流離。如果還有哪個妖怪想修成人形,那就請看看我吧,這是個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啊。
早上起來的很早,昨晚一夜也沒休息好。可飛天和傻帽比我起得還早。這倆傢伙也不知道從哪裡偷來的早餐,飛天吃着冰激凌。傻帽從嘴邊的面渣和肉末來看,很顯然是吃的包子。低頭我一看我的早餐,我沒氣抽過去。
居然是倆死耗子!
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跟傻帽說:“老孃雖然是個貓妖,但從老孃下生來那一天,我就不吃死耗子。懂嗎?”
傻帽可憐吧唧的看着我,唉算了,跟它計較幹啥。一看就比飛天智商差的不是一截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