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一路走來的時候,慕容潔走路還是有些虛,看得出來她的其實還是有些擔心。
但現在,她的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輕咬着牙,臉色極爲難看。
我能理解她爲什麼會這樣。
她也是個警察,而警察在當時那個年代絕對是一個神聖的職業,代表的是國家秩序。現在這所謂的殭屍居然一連殺了兩個警察了,她要是沒有表現出現在的樣子,那才奇怪了。
“行了,我們明白了!”慕容潔冷聲開口,語氣十分不善。隨即轉頭,自顧自地往老太太的房子走去。
我朝着眼前的人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擔心,也跟着往老太太的房子走去。
“不可以!”哪知道那人還是不放棄,大喊一聲,竄到了門口張開雙臂擋住了門,“你們不能進......!”
話都還沒有說話在,慕容潔猛地往前跨出一步,彎腰轉身,同時雙手一扯,一個過肩摔把那人摔倒在地。
不過慕容潔控制住了力氣,那人並沒有像之前張主任被摔那樣發出‘嘭’地響聲。
我們還是嚇了一跳,瘦猴連忙後退幾步,緊張地看着慕容潔。
慕容潔沒有管我們,瞪着那被她摔倒在地的人道:“你要是再攔着我,小心我以防礙公事的罪名把你抓起來。”說着,她還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證。
這人不知道不同行政區的警察不能跨區調查,被慕容潔唬住了,連忙朝着慕容潔點頭。
慕容潔冷哼了一聲,率先走進了房子。
我和瘦猴走到那人的身邊,把他扶起後說了一聲對不起,接着和慕容潔一起走了進去。
這縣城很舊,房子都是磚瓦砌成,土木結構。這老太太的房子更舊。
當我們走進來的時候,發現要是再破一點,就比得上我們昨天晚上過夜的義莊了。
房子不大,就兩個房間,外側是老太太的起居室。起居室裡的家櫃十分簡單,一張牀,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和一個木櫃。
靠裡的一側則是廚房,炒菜做飯的竈是用土堆起來的,燒的也是柴,在房間的一個角落堆滿了乾柴。
我們一邊打量着屋子,慕容潔也一邊向我問道:“那個老闆,還有門口的年輕人,有沒有說假話?”
我搖了搖頭,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我已經在打量他們了。“他們的表情都十分自然,沒有說謊。”
慕容潔點了一下頭,繼續觀察。我則擡頭看向了屋頂,果然屋頂已經很破舊了。已經能明顯看到有陽光從縫隙裡漏了進來。
緊接着,我又看向了牀。
從老太太死後,這房子就沒有人打掃過,所以在牀上可以看到一個很明顯的人形印痕。
我靠近去仔細地檢查了起來,瘦猴這個時候也湊了過來,看着印痕說道:“這老太太睡覺怎麼這麼直?”
也不怪他會這麼講,這牀上的印痕筆直筆直的,通過痕跡能十分明顯的看到老太太的雙腳併攏,雙手則緊緊地貼着身子。
我笑着搖了下頭,“這應該是老太太死了之後,再屍變跑回來留下的痕跡。”
“哪怕是人在睡夢之中死亡,也不可能出現這個樣子,只能是被刻意擺的。”說着,我伸出了手朝着痕跡的邊緣緩緩地摸了過去。
“你幹嘛?”我還沒有碰到牀,李萍兒突然出現抓出了我的手,“別亂碰,小心又中毒了。”
“可我得檢查啊!”
剛說完,李萍兒從帶着的包裹裡拿出一雙橡膠手套,是我檢查那幾具尸解的屍體時候戴的那種。
我愣了一下,連忙向李萍兒感激的笑了笑。可她卻指了指正在仔細觀察的慕容潔道:“這是慕容警官准備的,專家組離開的時候,她特意跑過去要的,包裹裡還有好大一堆呢。”
我看了一眼慕容潔,但也沒有多想,點了下頭之後,戴上手套開始檢查了起來。
手輕輕地在死者留下的痕跡上碰了一下,然後輕輕地下壓,這證實了我之前的猜想,這是老太太死亡屍變回來後再留下的。
老太太死亡當天下了大雨,按着房間的破爛度,整個牀肯定要被打溼。
如果那個時候老太太就已經死了,也會因爲被褥被打溼而留下痕跡。但是在那種情況下留下痕跡的地方必定會留下褶皺。
可現在老太太留下痕跡的邊緣還算平滑,這說明牀上的墊子什麼的,是快要幹掉了老太太再躺了下去。
只是,這有什麼意義?
哪怕是老太太之前其實沒死,之後再被殺死又弄回到了牀上,把她擺成這負姿勢也沒有多少意義啊。
雙腳併攏,雙手緊貼着身體,仰面而躺,這是人死之後,入斂用的姿勢!
我把這疑點記下,便在這痕跡上輕輕地抹了一下。
很快,我皺起了眉頭,這痕跡上面似乎有什麼東西,讓我有種鉻到手的感覺。
靠近了看了一眼,只見到不對勁的地方,有一個白色的長條形小東西。
我輕輕地捏了起來,然後放到了食指上仔細地看着。
“這個是?”瘦猴一直跟着我,也看向了我食指上的東西,小聲地向我問道。
“白子!”不像人皮案時看到的晶體,現在我手裡的這個我見過,所以在想了一會兒後,我便開口向瘦猴答道。
“白子?”瘦猴頓了一下,連忙朝着牀上看去,“至少都過了一個月了,怎麼還會有這種東西留下?”
白子是方言,所謂的白子其實就是蒼蠅卵,會孵化出蛆的那種。
瘦猴的疑問也讓我眉頭都皺了起來。
很多人覺得哪裡臭蒼蠅就會叮哪裡,就會在哪裡產卵。
當然不是這樣,臭只是會吸引蒼蠅過來的先決條件而已,真正能夠讓蒼蠅留下卵的原因是因爲發臭的地方有營養物質。
但現在已經離老太太死過了一個月了,已經到了秋季了,天氣也稍微偏乾燥。就算老太太的屍體躺在這裡的時候,流了血或者還有什麼東西,到現在也不可有再吸引蒼蠅過來產卵了。
就算是一塊腐肉,在一個月後也基本不可能再吸引蒼蠅了。
“嗯?”這時,李萍兒也湊了過來,她輕聲地呢喃一聲,然後開口道:“好像有點的氣味。”
我連忙抽動鼻子,集中精神嗅了嗅,還真有氣味,而且還能聞出是一鼓淡淡的中藥氣味。
顧不得這牀上躺過屍體,我靠近去聞了聞。
頓了一下之後,我手放在牀墊上,輕輕一掀。
只見到在牀墊之下,鋪了一層細細碎碎的東西。不用說,當然是中草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