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那道身影正是老爸,奇怪的是,老爸走的步法竟然也是“禹步”,但顯然比江靈還要熟練。這讓我心中不僅大大起疑,老爸以前絕對也學過麻衣道法!唉,老奸巨猾的還是老爸啊。
老爸走到何九叔身後,一把抓住何九叔的肩膀,沒見怎麼用力,就把何九叔提了起來,順手點中何九叔肩膀“肩井穴”、手臂“曲池穴”,腳尖用力,又踢中何九叔臀部“環跳穴”,這樣一來,何九叔肩膀、手臂和下肢都不能用力,再難以爲害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老爸施展點穴的手法,端的是快速無比,準確精妙,老爸點中其穴道後,隨手一丟,將其扔到了我們這邊,老爸又飛起一腳,把石棺的蓋子給踢合上了。
這時候,江靈也到了石棺旁,她右手抽出肩膀上的劍,朝石棺頭劃了幾道,然後把左手中的符咒貼在了石棺蓋上,口中唸唸有詞,手上不斷捏訣,最後灌注一道真氣於其上,這才住手。
令我吃驚的是,何九叔不是會武功嗎?從他剛纔踢二叔那一腳就可以看的出來,怎麼現在會被老爸輕易點中穴道,一把給丟了出來?
這個問題不用誰來回答,因爲何九叔自己的動作已經給了我答案,被老爸一把扔出去的何九叔卻在空中一個翻身,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那身法就算不能稱之爲翩若驚鴻,也算得上驕若銀龍,任誰都實在難以想象,何九叔已經是年過七旬的老頭了。
連老爸也吃了一驚,詫異道:“你被我的‘蘭花拂穴手’點中穴道,居然還能行動自如?”
何九叔傲然道:“氣血逆行,穴道異位,本就是我的看家本領,被你抓在手中的片刻時間內,我已經將周身穴道偏移了半寸,你點穴手法雖然精妙準確,卻恰好拿我沒辦法!”
江靈冷冷道:“至少阻止了你的滴血過氣術!”
何九叔站在那裡“嘿嘿”冷笑道:“阻止?你阻止得了嗎?現在再蓋棺貼符怕是已經晚了,你們幾個就留在這裡別出去了,這是個墓室,死在這裡豈非死得其所。”
何九叔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也就是滴血過氣術已經完成,我的臉色不禁微微變了。
何九叔掃視了一眼我們,然後訝聲道:“咦,你們一個人都不少,我兄弟竟然沒殺了你們一個?我兄弟呢?”
我詫異道:“你兄弟?誰是你兄弟?”
何九叔冷冷道:“北墓室裡的那個盔甲武士!”
我們都是一愣,我吶吶道:“那個盔甲武士是何九叔的兄弟?”
何九叔道:“不錯!他就是我兄弟,嘿嘿,他厲害吧,我讓他在那裡拖住你們,能拖就拖,能殺就殺,你們能活着進來是你們的造化!”
江靈冷笑一聲道:“他是厲害,不過現在他已經死了,再也厲害不了了!”
何九叔愣了一下,然後搖頭道:“不可能!我兄弟渾身刀槍不入,怎麼會死在你們手上?”
我說:“刀槍不入並不代表不會死,他的雙腿、雙手和脖子都被我老爸給砸碎了,你說他死不死?”
何九叔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瞬間,只聽一聲淒厲的慘叫,何九叔雙手抱着頭仰天長嘯,雙眼淚如雨下,嘴裡不停地叫道:“兄弟,兄弟啊!是哥哥害了你啊,哥哥本以爲你堅持得了啊,哥哥還是太小看他們了……”
二叔被何九叔踢了一腳,受了驚嚇,只到現在才反應過了,反應過來就聽見何九叔慘叫,二叔心中大爲欣慰,立即戟指罵道:“你個老不死,老子早就看出來你有問題!混蛋王八蛋,不但死兄弟,還死老婆,父母雙亡,兒子沒屁眼,全家斷子絕孫!”
也不知道二叔哪一句話觸到何九叔的敏感神經了,只見何九叔停止哭泣,慢慢地仰起臉,雙目通紅如血,牙齒緊咬欲裂,眼中寒光一閃,站起身迅捷無比地躥了過來,肩膀微動,伸手就朝二叔脖子上抓了過來,二叔驚得扭頭就躥,何九叔的手卻快如閃電地扣在了二叔的肩膀上。
二叔慘叫一聲:“大哥,救我!”
老爸早已覺察,何九叔的手也就是剛碰上二叔的肩膀,老爸已經回身過來了。
老爸是身未到,腿先到,腰身轉動,一個螺旋踢,腳尖騰起在五尺多高的位置處,準確無誤地擊中何九叔的手腕,何九叔的手像被電擊中的蛇一樣,猛地回縮,同時,何九叔右腿向前邁了有半步,重心前移,右腳腳尖點地,使個迴風舞柳身法,黑影一動,左腿如鞭般朝老爸的面門掃去。
老爸剛纔出腿,力道已經用老,再回身根本來不及,老爸索性擡起左臂去擋何九叔的後旋腿,只聽“撲”的一聲,如錘擊敗革,兩人一觸即分,然後又絲毫沒有停留,老爸借力使力,趁着何九叔的掃擊之力向右轉身,連轉兩次才扭過頭來。何九叔一擊沒有湊效,揉身又上,雙手舞的如電風扇的風葉一般,不離老爸的額頭、胸口、脖頸等要害之處。
老爸面色不變,左手格,右手進,兩隻腿前開後合,瞅準何九叔的中路空擋,一箇中踹,何九叔悶哼一聲,躬身後退了五六步之遠。我們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看來何九叔不是老爸的對手。但不能否認何九叔實在是陰狠毒辣。
何九叔站定之後,大**了一口氣,冷笑道:“好小子,竟然有這麼俊俏的功夫,我還是小看你了。”
老爸冷冷道:“沒有這麼俊俏的功夫怎麼殺掉了你兄弟,何九,說說你爲什麼要害我們?”
何九叔臉上獰色頓露,他咬牙切齒道:“是你殺了我兄弟!你好狠啊!我要爲我兄弟報仇!”
老爸冷笑道:“就憑你,報的了嗎?”
何九叔“哼”了一聲,並未答話,而是伸手去摸他的褲腰,雙手快速地抖動,不知道在幹什麼。
二叔一看就叫道:“哎呀,不好了,江靈,快扭過臉,這老不要臉的要脫褲子了!”
我們大家都爲之渾身一顫,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我心想何九叔應該不是這種人吧?
果然,何九叔老臉一紅,大罵道:“放屁!誰脫褲子了?你個混蛋看看老子拿的是什麼?”
說完,何九叔猛地從腰間抽出一劍亮閃閃的東西,迎風一抖,展開有三尺多長,原來那是一把纏在腰間的軟劍。
何九叔拿出劍以後,精神上明顯的振奮了許多,嘴裡“嘿嘿”笑道:“這回我要動真格的了!”說完,縱身撲向老爸,劍身“錚”的一聲脆響,直指老爸的眉心。這一攻來的十分迅猛,老爸竟然沒躲,甚至都沒有要動的意思,他就站在原地,眼珠子都沒動一下,何九叔罵了一聲:“賊小子,你太託大了!”
眼看劍尖就要刺中老爸的眉心了,老爸嘴角忽的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左腳後撤,然後快如閃電地擡起右臂,扣起中指,在劍尖、劍身、劍刃上連彈三下,那把軟劍就在老爸面前打了一個卷,何九叔的身子也撲到了老爸的懷裡,老爸左手扣住何九叔拿劍的手,右手像機關槍一樣毫不客氣地擊打何九叔的小腹,不知道打了多少拳以後,老爸才一個掃腿把何九叔掃倒在地,何九叔立即丟了劍捂着肚子縮成了一團。
這距離何九叔說“我要動真格的了”還不到二十秒,何九叔竟然被老爸秒殺了,這簡直是天大的諷刺,我們都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老爸沒有放過這個好機會,上前提起何九叔的右腿,雙手抱着,猛地左扯右扭,只聽“咔”的一聲脆響,夾雜着何九叔鬼哭狼嚎的慘叫,何九叔的腳就歪在了一邊,看來是被老爸給扭脫了臼,老爸如法炮製,把何九叔的雙手、雙腿都給廢了,然後才大功告成似的拍了拍手,冷笑道:“你不是穿着防彈衣嗎?怎麼,沒有武裝到四肢上嗎?”
看着在地上疼的滿臉流汗的何九叔,二腦袋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言不由衷地讚歎道:“陳大……大先生,您下手可真……真利索!”
老爸撓了撓頭,這才意識到自己下手有點狠了,而且對付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實在是太不應該,但是老爸臉皮實在是奇厚無比,只聽老爸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那什麼我本來是想點他的穴道的,可是他剛纔自己賣弄說會什麼‘氣血逆行、穴道異位’的方法,我是怕他待會兒再使出什麼下流的招數,不如先廢了他,讓他動不成。”
二叔這時候終於可以一雪前恥了,他上前一腳踏在何九叔的胸口上,大罵道:“你個老混蛋,咱們無冤無仇,竟然要害死我們!幸虧我們這邊高手如雲,不然那還得了?你再踢我呀,踢我呀,老東西!”
何九叔額頭的汗水涔涔流下,卻兀自“哈哈”大笑道:“高手如雲?要說武功還算是有一個高手,但要說是道法,就憑你們幾個,差遠了!告訴你們,老子也是修道之人,金雞嶺上差點下不來吧,屍骨蛆夠厲害吧,僞禁制術神奇非常吧!哈哈,還有剛纔我的滴血過氣術已經完成了,你們以爲蓋棺貼符就能擋住紫僵復活嗎?哈哈哈,你們死定了!”
何九叔這幾句話說出來,一切的謎團終於**了,果然還是他,最不像壞人的壞人!
二腦袋大怒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何九叔“嘿嘿”冷笑兩聲,陰森森地說:“有什麼好處?哼!當然有好處了,我就是要殺了你們,讓你們給我的父親陪葬!”
我大吃一驚,我指了指那個石棺,道:“你的父親是何天明?”
何九叔咬牙切齒地說:“不錯,我的父親就是何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