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薇看了我一眼,道:“你們的總教主,會不會跟歸塵哥一樣,都是五行之氣匱乏的人,所以要聚集不計其數的五行鬼衆,然後吸食它們的祟氣,來增加自己的修爲?”
“不知道。”楊柳道:“總教主對我們來說,就是一個謎一樣存在的人,他長什麼樣子,他叫什麼名字,他有多大的年歲,有多大的本事,我們都不知道,甚至他是男還是女,我們都不確定。”
“啊?”邵薇吃驚道:“那你們爲什麼還那麼聽命於他?”
“異五行五個堂口,成千上萬的教衆,誰都不知道他的底細,但是卻無一例外,全都對他敬畏有加。”楊柳道:“因爲,僅僅是副教主,就足以讓五大堂口的正副堂主、大師、先生對其俯首稱命!而副教主,對總教主的話,又從來不敢說一個不字,這就是總教主威信的來源。”
“聽你這麼說來,我還真想見見這個總教主。”池農道:“看看他是不是長着三頭六臂。”
“嘁!”邵薇不屑的說道:“元方哥哥是神相,也沒有長三頭六臂,我覺得這世上的人,越是有本事,反而越是看起來普通,看起來平易近人,不會那麼奇奇怪怪,就像天默太爺爺、漢生爺爺、弘道叔叔、元方哥哥,每一個人看起來都像是自家常見的長輩或哥哥,但是每個人的本事,卻又是那麼不可思議。也沒有誰是長得奇奇怪怪。異五行總教主再厲害,會有元方哥哥厲害嗎?如果他比元方哥哥厲害,爲什麼還要躲起來呢?”
“這麼說也有一定的道理。”楊柳道:“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異五行的總教主躲起來以後,神相卻也找不出來他,這也足能說明他的本事啊。”
“那是元方哥哥沒有去找他。”邵薇道:“元方哥哥遵守諾言,不再在術界發號施令,也不能在術界長期走動,所以纔會選擇歸塵哥做他的傳承人,讓他去剿滅異五行。”
“哈哈!”
林彤的笑聲忽然響了起來:“大名鼎鼎的神相陳元方,居然選擇了這個陳歸塵作爲剿滅異五行的傳人?”
這話裡話外充滿了對我的不屑,我臉色一紅,忍不住氣往上涌,道:“就是我!怎麼了?”
“沒怎麼,沒怎麼……”林彤笑道:“就是感覺你好厲害啊,一進來就掉坑裡了,哈哈哈哈……”
我被這話噎的半天說不出來話,臉紅了半天,然後真覺得自己是自取其辱。
楊柳卻高聲喊道:“林彤,你目光如豆一樣的人,知道什麼!陳歸塵遲早有一天能滅了你們!”
林彤冷聲道:“他憑什麼?”
楊柳道:“現在這個世界,尤其是術界,缺乏真正的道義,缺乏真正的信義,缺乏真正的人情味!尤其是神相陳元方等人遁世之後,術界更是萬馬齊喑!可陳歸塵最不缺的就是道義、信義、人情味,他身邊也有一羣信奉道義、信義和充滿人情味的人,就是因爲這一點,我才覺得他會贏你們!也就是憑這一點,術界必定會掀起颶風大浪,而異五行將是這颶風大浪中的犧牲品!”
“楊柳,你把教中這麼多的消息透露出去,就不怕大禍臨頭嗎?”林彤沉默了片刻,然後問了這麼一句話。
“我不說,就沒有大禍臨頭了嗎?”楊柳道:“是你們逼我的!”
“好,好。”林彤連說了兩個好,道:“陳歸塵能不能掀起颶風大浪,且先看他能不能自保吧!”
林彤說完這句話以後,便再次沉默。
我們四人對視幾眼,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高隊長見我們沉默,便走了過來,道:“錚子,池農老弟,你們誰有辦法可以傳遞出去消息?”
“怎麼?”池農道:“你們的通訊設備呢?”
“都不能用了。”高隊長臉色難看地搖了搖頭,道:“在這裡,所有的信號都被屏蔽了。我們剛纔試了所有的通信設備,全都失靈。”
我和池農面面相覷,拿出來手機,試着撥打電話,果然是無法接通!
這一下可是讓我不安起來。
現在的天色,應該已經亮了起來。
按照六叔陳弘義夜裡的說法,曾子仲和一竹道人接到神相令,肯定會立即動身,不出意外的話,白天就能到達陳家村!
可是我現在卻被意外困在了這裡!
不但無法出去,甚至連電話都打不出去,求援是更不可能!
這可是要壞大事!
池農道:“現在咱們差不多是全盤皆輸,就剩下大傻成了,希望他能挺住,就算是打不過,也得知道逃跑,最好是能跑到陳家村報個信——曾老爺子和一竹道長可是要來了,能請來他們幫忙,該多好。”
我看向池農道:“農哥,你說成哥應該知道逃跑吧?”
池農瞪着眼道:“誰知道大傻成那倔驢知不知道跑,按照以往的經驗,大傻成……”
池農話音未落,陷坑頂上鐵板訇然中開,一個人罵罵咧咧地掉了下來。落在地上以後,又迅速跳了起來,如沖天炮一樣,往頂上躥去,但是頂上那鐵板又倏忽合上,他的頭“嘭”的撞在那生鐵板上,發出震耳欲聾的一聲響,由於無處借力,又迅速掉了下來。
我看的分明,這人不是成哥,是誰?
成哥揉着頭,扭頭又看向了我們,愣了一下,然後吶吶道:“大家,大家都在啊?”
“我……”池農跑過去,道:“大傻成,你怎麼也下來了?”
“哈哈!”成哥仰天一笑,道:“我不是來救你們的嗎?”
“那救吧!”
成哥道:“他們又把鐵板給合上了。”
“你個笨蛋!”池農罵道:“打不過,你不會跑?”
“跑個屁啊!”成哥也急了起來,道:“誰說我打不過?”
池農道:“打得過,你還被抓住丟進來?”
成哥道:“你們不知道!先是一個叫藍金生的人,說是什麼金堂的堂主,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說後來的!”
“眼看我就快要把他給滅了,結果又蹦出來個女人,叫做什麼寂寞,長得柔柔弱弱的,看上去風一吹就能倒的人,結果偏偏會一門異術!她站在一旁觀戰,嘴裡念念叨叨的,居然能把我的動作速度給變慢!”
“你就胡謅吧!”
“沒有胡謅!奶奶的!後來又來了個拿掏糞竹竿的安木主,再後來又來了兩個帶鬼面具的人,一羣人不要臉,上來羣毆我!我一看,好漢不吃眼前虧,就準備先溜之大吉,結果就是那個寂寞,在那裡唸啊唸的,我越跑越慢,那個戴鬼面具的人又猛敲了一下鼓,震得我兩耳發暈,被那藍金生和安木主趕上來,就抓住我了。”
池農道:“大傻成,打不過就打不過,還編出來個什麼寂寞,你編也編出個正常點的名字啊!”
成哥大聲道:“我聽藍金生那麼喊她的!就是寂寞!”
“成哥沒有說謊,她確實叫季茉,不過不是寂寞的寂寞,而是季的季,茉莉的茉。”楊柳道。
成哥詫異道:“你認識她?”
“當然認識她。”楊柳道:“因爲她是我木堂的第三副堂主。”
“啊?”成哥跳了起來,叫道:“原來是你的人!”
“原本是我爸爸的手下,不過現在看來,不是了。”楊柳苦笑一聲,道:“季茉是個奇女子,身患絕症,將死之人,卻偏偏掌握一種特殊山術,能以三魂之力麻痹人的四肢軀體,將人的行止舉動,硬生生變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