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龐大的鬼氣撲面而來眼看就要擊張霖的胸前要害部位,可是意外出現了。原本已經高速運動的少年,倏然間矮身加速,電射向戈風的下盤,“君臨天下”直指戈風的右腿。
面對這一驚人的變故,戈風臨危不亂,在右腿無法有效移動的情況下,左腿攜帶着強大的力量和鬼氣,狠狠地向着對手的頭部踢出——
若是這一腳被戈風踢實了,少年肯定是一個頭破血流的下場。張霖當然不會和戈風一命換一命,更不想失去這個殺掉阻礙自己統一“華龍六宗”最大對頭戈風的良機。萬分危急之下,張霖急中生智的將“君臨天下”寶刀當作標槍狠狠地射出,同時用靠近地面的左掌在地上用力地一拍,藉着反彈之力快速地移飛了開去。
然而,張霖還是低估了“鬼宗宗主”那一下的威力,或者說忘了三師伯的能力。少年是躲過了戈風致命的那一腿,可是對方腿上的強大力道卻是繼續前進,狠狠地轟擊在張霖空門大開的胸前。強大的力道狠狠地轟擊在張霖的胸前,悄無聲息。身上的騎裝外套已經被轟出了一個大洞,內裡的防彈衣在封卸了一部分的力道之後,身體被餘下的強大力道實實在在地轟擊了一下!
強大的力量作用在張霖的胸前,就好像給別人用沉重的鐵錘在胸前死命地敲擊了一下,少年整個人重重地一震,然後高高地向後拋去,同時巨大的痛苦從前胸的神經系統傳輸到腦部,眼前一陣的發黑。
堅強的意志和求生的慾望,迫使張霖從無盡的黑暗清醒過來,但立刻又被胸前巨大的痛苦感覺所佔據。
——我沒有死!
這是張霖清醒過來的第一個想法。
下一刻,張霖機警地擡起身觀察四周。府內風雨依舊,而在他的不遠處,則是躺着一個白色的身影。
戈風躺在泥水裡一動不動的淒厲模樣,讓張霖知道自己的那一刀,成功地在這個“鬼宗”宗主身上製造了一個傷口。
艱難地爬起身,與此同時“狼牙軍刀”又重現在手,張霖忍着巨大的痛苦,軍刀電射而出,全部斬進戈風的身體。鮮血通過刀身上面血槽噴射出來,形成了一個短暫而美麗的鮮紅色噴泉。
看到那一份鮮紅,張霖心頭終於鬆了一口氣,知道這個戈風是真的死了。就算是之前這個鬼佬還沒有死透,在這一刀之後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放鬆下來的張霖,解開了防彈衣,查看了一下胸口的傷勢。一個烏黑色的腳印出現在他的胸部,不用說那是戈風瀕危時那一腳所造成的。這個時候,張霖真心感謝跛子機甲,能爲自己和團隊,製作出如此精良的防禦裝備。
努力地平息下心的那一份喜悅,張霖忍耐着胸部傳來的巨大的痛苦,來到戈風屍體旁,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除了軍刀製造的傷口之外,只有腰部被“君臨天下
”割出來的一個傷口。
從戈風傷口的形狀推斷,應該是他用內力阻擋“君臨天下”,雖然成功地使寶刀偏移了心臟的位置,但是“君臨天下”巨大的力量,還是成功地在戈風的腰間製造了一個創傷。
而對“權柄寶刀”來說,只要一絲傷口就已經足夠了!
身後有了異動,袋鼠臥室門上玻璃窗口,那副眼鏡片後驚怖恐懼的目光,暴露着主人的驚駭欲死、魂飛天外!
忍着胸口的那一份疼痛,張霖深吸一口氣,提着手槍,向着一門之隔、無路可逃的袋鼠一步步走去——
一聲沉悶的槍響之後,張霖揹着一隻防水的球形皮袋,走出了都督府,然後迅速地融進了黑暗,消失在漫天的風雨裡……
風雨之夜掩蓋了所有的一切,直到幾個小時之後衛兵換班的時候,這次的刺殺事件才被發現。於是整個都督府熱鬧起來,然後這種情況逐漸擴散到已經從沉睡醒過來的“長春郡”。
幾位已經處於半退休狀態的“燕州兵”老將,被連夜從各自家中揹着、擡着,出現在公共視野,這幾位前都督牯牛的拜把子老兄弟,一致氣憤的要求掌兵的少壯派軍官關閉城門,進行戒嚴,捉拿刺客,嚴懲兇手!
天明後通過各種渠道知道自己心最痛恨的軍閥酷吏袋鼠和戈風被“義士”刺殺之後,整個“長春郡”的平民百姓都歡欣鼓舞,恨不能鳴鞭放炮敲鑼打鼓來表達自己內心的那一份喜悅。
相對於“長春郡”百姓的那份歡欣,“長春旅店”的氣氛顯得有點沉悶,壽敏格格正緊張擔憂、手忙腳亂的爲張霖治療傷口。
早上,在全城戒嚴之後不久,“長春郡”再次進行了全城範圍的大搜捕。不過不像上一次那樣的“盡忠職守”,這一次的“燕州兵”和“鬼影武士”都是一副“敷衍了事”的作風。
原因很簡單,因爲沒有士兵喜歡袋鼠這個不擇手段,涸澤而漁的代理都督,袋鼠的死讓所有的人鬆了一口氣。沒有了袋鼠的淫威,“燕州兵”和“鬼影武士”當然不敢再像以前一樣行事了。以前,那是因爲袋鼠的命令他們不得不聽。若是現在他們仍然如此做,恐怕很有可能引起百姓的反抗,這個責任就不是他們這些小兵小將所能負擔得起的。
當然,另外一個讓他們敷衍了事的原因則是那個隱藏在暗處,能夠將一個“鬼宗宗主”殺死的超一流高手了。像具有這樣身手的“刺客”,殺人之後絕對不會再留在“長春郡”內。就算是仍然留在“長春郡”,就算是真地找到了刺客,他們所能做的事情也就是當作看不見。招惹這樣的高手,唯一的下場,就是跟着去陰曹地府見鬼佬。
這種種原因使得原本應該十分嚴格的全城排查,變得根本就等同兒戲,張霖所在的“長春旅店”甚至根本沒有人前來盤問。
對這
樣的情況,張霖當然不會自找麻煩,靜靜地呆在旅館之內修養,所有對外的事情交由小桃負責。
直到了晚上,有人意外的敲響了房門,從敲門聲上可以看出對方很是急促。讓張霖倍感詫異的是,迎接他們的並非自己所想像的大隊人馬的搜查,而是有過兩面之緣的青年軍官龜傑。
“參謀長,這麼晚,有什麼重要軍務嗎?”張霖微微一擺手,還算機靈的小桃在一邊施了一禮離開了房間。壽敏同樣走了出去,不過格格是爲了防止有人在外面偷聽或者闖入。
“十三爺,幾位叔伯連夜開會,並且準備從明天開始進行全城大排查。凡是不屬於本城的人,都要被叫到都督府去問話。據在下得到的消息,這一次幾個老糊塗是準備有殺錯沒放過。”剛開始龜傑對話還有些急促、緊張,不過後來卻是越說越氣氛,眼神之透着一股不甘之色。
稍稍一想,張霖馬上明白了這個“參謀長”隊正的意思,他應該不僅僅是報信這麼單純。既然他已經說了現在自己所面對的“危險”,那麼當然只准備拿這件事情來做文章了。
心下了然,張霖表面上一副淡然的表情,語氣不屑地道:“現在是什麼年代了!教廷完蛋了,華龍十八州各自爲政,紛紛格局稱雄,他牯牛、袋鼠翁婿,佔據着這‘燕州’已經兩代,將偌大一個地方,搞得民生凋零、百業蕭條!江山自由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龜傑兄乃當世豪傑,又是本地大族子弟,就怎麼忍心家鄉父老如此被那些昏庸老朽和‘鬼宗’殘餘,繼續荼毒下去嗎?!”
“實不瞞十三爺,龜傑這些年對牯牛翁婿的惡行忍氣吞聲,敢怒不敢言。奈何兄弟力量單薄,獨木不成林,縱有雄起爲民之心,也無伸張正義之力啊!”龜傑心下暗自一喜,故作無奈。
“哦?”張霖眼露出激賞的神色,沉聲道:“兄弟若有這份雄心壯志,我皇帝十三兄弟,願意全力助你成事!”
這個承諾直接砸在龜傑的心上,讓這位年輕的參謀長馬上樂開了花,他說話的時候都有點顫抖了:“如得十三爺和狼騎各位爺相助,龜傑願意舉‘燕州’之地,唯狼騎馬首是瞻!”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壽敏急迫而又興奮地詢問聲,苦等了半月,進山尋找失蹤同伴的窯刺等人,終於帶回了消息——
被窯刺等狼衛擡回來的新丁,只有大菊等六人,而六大浪和另外的十二人都不見蹤影,很明顯地之前發生了悲慘的事情。
經過最初的激動之後,張霖也冷靜下來,同樣發現了這一情況。少年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聲音有點顫抖地問道:“窯刺,我舅媽呢?還有怎麼不見其他的兄弟?他們怎麼了?!”
最後一句,張霖是對着被他抓在手的窯刺吼出來的。在場的狼衛員,沒有一個人回答,只有默默地流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