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霖看似自語的道:“蝰蛇老婆蛤蚌是我的‘乾姐姐’,這個臉面,他們兩口子還是要給的……”
螃蟹聽了馬上站起身,不再猶豫,拍着張霖的肩膀道:“哎?這話是怎麼說的?‘乾姐’再親、也親不過‘表姐’不是?有錢咱們兄弟一起賺,不能便宜了外人,咱哥倆今晚就幹精衛他奶奶的!”
張霖心裡暗喜,大聲道:“就是,趕明兒,我跟舅父提親、娶了二菊過門,咱們做了打斷骨頭連着筋的連襟,就是親上加親,有道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以後妹夫我還要多仰仗姐夫您呢!”
“對頭!二菊一個寡婦失業的,你早該明媒正娶她進門了,你倆偷偷摸摸也不是個長久之計啊!”螃蟹嘴得嘴笑得都合不攏了。
張霖連連點頭,心中冷笑道:“媽的!今晚把你做了,老子財色兼收,連你老婆大菊和小姨子二菊一併接收過來!”
與此同時,笑裡藏刀的螃蟹也在心中盤算:“等今晚收拾了精衛,要是這小子敢跟我分贓,不妨把這幫馬賊一起滅掉,到時候,一箭雙鵰,二菊和贓銀,都是我的了!”
兩人不經意間目光碰觸,都各懷鬼胎的仰天大笑起來……
……
南郊。
落葉紛紛,滿目蕭瑟。
“四海”倉庫並不大,在黃昏夕照裡,孤零零的座落在荒郊深處,如同一個孤苦伶仃的無依老人,除了幾隻草堆裡突然竄起的野雞,再無人問津。
毒舌跟機甲下馬,推了推已被風雨腐蝕得滿是斑斕鐵鏽的破舊鐵門,裡面竟然沒有上鎖,門內想起了幾聲狗吠。
二人一前一後推門走了進去,毒舌目光掃視四周,倉庫裡亂草雜生,廢棄的貨物零落破散的堆在角落裡,兩隻掉毛髒髒的惡犬被鐵鏈拴在水泥柱上,正朝着陌生來客咆哮。
機甲跛腳走在前面,他側頭沉聲說:“毒舌,有人在暗中監視咱們!小心些!”他並沒有真的看見有人在觀察自己,那是一種簡單的直覺。
毒色“呵呵”一笑,高聲道:“是‘光明聖會’的朋友吧!毒舌來訪,和你們精衛聖騎士是老同學、老朋友了!”喊音過後,倉庫裡沒有任何的迴應,仍是一片死寂。
機甲把手緊貼在金屬假腿邊,情況稍有不對,他即可以直接拔出假肢上的噴火槍。
二人向深處的一間鐵皮屋子小心翼翼的走去,鐵皮門關着,毒色跟機甲互視一眼,機甲踮腳向前,伸臂推門——
“咯吱——吱——”鐵皮門發出刺耳的聲響,門剛推開一半,兩把仿造伯格曼衝鋒槍從裡面探出,頂在毒舌跟機甲的腦袋上。
機甲微愣,歪頭來看,端槍的是兩個白袍中年騎士,其中一個上下打量了一下來客,把槍口向上晃了兩晃。
毒舌二人明白對方的意思,慢慢地將兩手舉過頭頂。這時,屋子裡又出現一名面黃肌瘦的白袍修女,在兩人身上仔細搜查一遍,將藏在毒舌文明棍手柄裡
的M712Schnellfeuer毛瑟手槍和機甲假肢內的噴火器都收了去,看也不看二人一眼,轉身返回。
對方從始至終對放都沒人吭一聲,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壓抑而詭異,
又等了快五分鐘,搜身的白袍修女才走出來,向毒舌二人木然的道:“跟我進來!”說罷,扭身就行。
走進鐵皮屋子,門口的兩個白袍騎士端槍抵在二人後心,緊跟而入。
屋子裡面空蕩蕩的,牆角處的地面鋪着幾張草蓆,上面有破舊的毛毯,懸空的繩子上晾曬着兩件女人的胸罩和內褲,丟得滿地的食物袋垃圾,泛着黴臭的異味。
屋子正中擺着一張長桌,桌面報紙包着亂七八糟的食物和幾瓶水,帶着金絲眼鏡、頭髮繚亂的精衛聖騎士單腿踩在木凳上面,神容憔悴,目光狠毒的瞪視着來人。
他身後,還站着兩名滿臉兇光的白衣騎士,搜槍的消瘦少女也站在其中,面帶菜色,兩眼空洞無光,顯然有些長期營養不良。
精衛緊盯着毒舌,冷冷的問道:“毒舌,你還敢來見我?!”
“呵呵!”毒舌處變不驚,毫不畏懼的擡頭笑道:“精衛聖騎士,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這難道就是你們‘光明聖會’招待朋友之道嗎?”
“誰跟你們這些馬賊是朋友?!”精衛勃然變色道:“我打入新軍的手下刀螂、眼鏡,道上傳言,都是你們‘十三狼騎’下的毒手,這事你怎麼說?!”
“您也知道這是道上傳言,那就是沒憑沒據嘍!”毒舌冷靜的道:“況且,如果你的部下是我們兄弟做的,今日我還會主動登門送死嗎?你精衛聖騎士周遊列國、當世名士,不是個蠢人吧?”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別當真!”精衛突然一笑,上前親熱的摟過毒舌的肩膀:“說吧,你這個英國佬兒今兒找我有什麼貴幹?”
毒舌眼睛盯着對方,嘴裡吐出兩個字:“救你!”
精衛笑容頓時僵住,稍後,他不自然地笑道:“從我在英國留學開始算的話,咱們認識也有十幾年了,老朋友有什麼話,就不必拐彎抹角的了。”
“我們剛收到消息,綠營的螃蟹今晚會帶人來逮捕你們,消息千真萬確,希望聖騎士早做準備。”毒舌壓低了聲音。
精衛並沒有太大驚訝,只是緊盯着毒舌的眼睛,含笑問道:“你們是如何知道這個消息的?”
“螃蟹的老婆是我們老幺皇帝的表姐兼情婦,你是知道的,女人在牀上,是很難守住秘密的。”毒舌響起幾聲意味深長的奸笑。
聽到這話的機甲,不自禁的偷瞥了那瘦弱修女一眼,少女面無表情,視若未睹。
“呵呵!”精衛扶了扶鏡框,突然問道:“那皇帝把這個消息賣給我們,他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毒舌“嗤嗤”笑道:“如果螃蟹不幸死在剿匪任務裡,你說他那個紅杏出牆的老婆和他夜總會的上百萬家產會歸誰?”
精衛恍然大笑:“哈哈哈……”
……
熱歌豔舞,燈紅酒綠。
七彩霓虹裡,香水和酒精混合的刺激味道,渲染着都市別樣的繁華。
將一入夜,三十名身高馬大、膘肥體壯的綠營軍漢,就被長官螃蟹緊急召集到了“小上海夜總會”候命。
這些軍中精英迷迷糊糊的奉命集結到此,而且老總身邊還多了十數個面孔陌生、殺氣凜凜的傢伙,心裡不免有些嘀咕。
螃蟹跟身邊的張霖低語了幾句,這才朝分三排肅立面前待命的部下大聲道:“今夜子時,咱們要去緝拿教廷要犯,該犯和團伙窮兇極惡,擁有重型武器,爲安全起見,我命令,犯夥全數擊斃當場,不予活口!
如果任務順利完成,今晚參加行動的人員,每人會有二萬金的獎紅;如果事敗,可能就要殉職,連小命都保不住!大家都是跟隨我多年的老部下、好兄弟,你們可否願意陪我一同前往?”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三十名心腹軍漢齊聲迴應,聲威極壯。
螃蟹滿意的點點頭,頗爲自負的轉頭看向張霖。
張霖面帶笑容向螃蟹伸出大拇指,暗自卻爲這些忠心效命的軍人感到有些惋惜。
一切都妥當後,螃蟹最後再一次對衆人下了死命令:“我最後再重申一遍,通緝賊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就地格殺,不能留下一個活口!出發!”
一行近五十人,乘馬從夜總會後門出來,整個城市都已在沉睡之中,路上的車輛和行人都稀少的異常,四十多號騎士,帶着濃濃的殺氣,飛出南門,直奔南郊而來。
時間不大,馬隊到了那間廢置的舊倉庫不遠處停下,衆人紛紛下馬,不發一聲的拿出武器。
“姐夫,就是這裡了!”張霖陰笑着向前方指了指。
看着螃蟹專注倉庫心無旁騖,身後的心中已動了殺機!
伯爵向張霖暗中搖搖頭,帶着師爺、喪屍、瘋狗、衝鋒四名狼騎悄悄繞到倉庫後面,留下張霖、師爺、機甲、太子、魔瞳跟着綠營兵一起行動,法官、妖精、槍火則負責外圍警戒。
衆人接近倉庫大門,身手敏捷的從兩邊的院牆翻身躍進庫房——
庫房裡出奇的安靜,空氣裡散發出濃重的死亡氣息,令綠營兵們有些喘不過氣。做爲參加過“聖戰”的職業軍官,螃蟹似乎從這不尋常的氣氛裡嗅出了危險的味道,他有些疑惑和擔憂的回頭看向張霖。
張霖微笑着朝螃蟹點下頭,滿臉的坦然和輕鬆。螃蟹心中稍安,帶頭向庫房潛伏過去。
漆暗紅色的鐵大門緊緊的關閉着,一個綠營兵小心翼翼的推開,卻只推開了一條小縫,鐵門裡面鎖了一把巴掌大小的漆黑大鐵鎖。
螃蟹擺頭向部下暗示準備強攻,他後退半步,舉槍對着門裡反鎖的鎖頭就連放兩槍!
“砰!砰!”劇烈的響聲,震得附近草叢裡的幾隻野雞振翅驚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