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校場,兩萬多士兵舉杯痛飲,場面壯觀瑰麗,周圍旌旗飄展,熊熊的火焰隨着微風搖擺着身軀,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金燦燦的盔甲發射着火光,光芒耀眼。
幾萬隻眼睛都盯着高臺上的洛川,洛川身披亮銀鎧甲,面帶微笑,手中酒杯高舉,聲音傳遍了校場的每個角落。柳長歌心裡唸叨:“沒想到將軍武功有這麼好!”
將士們更是心露崇拜,洛川的一系列戰功早就在軍營中口耳相傳,被萬分擴大,現在的洛川在將士們心中那就是神!勝利的象徵。
洛川口中說道:“兄弟們,昏暗的月色不能掩蓋你們昨夜的光芒,昨夜我軍大獲全勝,全是將士們奮勇殺敵的功勞,來這第一杯酒敬大家!”說完率先昂頭喝下,其餘將士也是舉起酒碗絲毫不猶豫的跟着喝光。
洛川又道:“這第二杯酒敬那些投奔我們的將士,沙廣暴政,人神共憤,今夜喝了這杯酒,往後我們當同仇敵愾,共襄大計!”
這句話說的那些投降的士兵心裡暖洋洋的,心中對洛川更是好感多了幾分,被俘虜或投降前的疑慮也被打消。
“將士們今夜盡情的痛飲吧,過了今夜,明日我們還得戰鬥!”說完一陣鎧甲鐵片的摩擦聲音在這校場上響起,將士們紛紛盤腿坐下,拿着大碗互相敬着,嘴裡大聲的喊叫着,男子豪情展露無遺。
洛川看着校場上幾萬士兵,心中感慨,當初橫亙山脈一小小馬賊,如今已經掌握了幾萬士兵,佔據這九原堅城,更是扼住交通要道,但是這是終點麼?洛川心裡明白的很,這只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歷來蒙古國都是軍事強國,騎兵威武,自己這幾萬士兵可能禁不起騎兵的幾個衝殺,現在只不過是因爲東北方鮮卑國牽制,無暇空出兵力過來剿滅自己而已!
柳長歌看着高臺坐上的洛川,心中也明瞭,可以說世上最懂洛川心思的人就是柳長歌了,柳長歌雖說剛來不久,但柳長歌不是普通人,不能以常理推斷。洛川和柳長歌之間是英雄相惜,是相互敬重,而秦科和洛川之間是難以割捨,生死並存的兄弟之情。
說道秦科,這秦科早就到了士兵之間,頻頻的和士兵們碰杯,盡顯武將豪氣,絲毫沒有擔憂待會還要和劉三刀比武!全場都聽見秦科的破嗓子,比如:“昨夜你小子是不是被尿憋着了,平常你小子不是跑得挺利索?”
“哎呀,這不是莫途大隊長麼?怎麼你老人家剛從藏香閣出來?怎麼這副熊樣!來,跟我喝幾大碗。”
莫途一臉的鬱悶,剛剛纔被老婆罵自己沒用,現在還得受秦科的氣,舉起手中的碗大吼道:“誰怕誰,別人怕你這狗熊,我可不怕!”
兩人砰砰的幹了三大碗酒,兩人都是出身馬賊,平常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喝完這三碗,絲毫不見醉意。秦科正要再次舉杯,這時場外一陣騷動,原來是劉三刀被士兵押了過來。秦科哼一聲道:“今日就放了你小子,待我收拾了劉三跑,我再來收拾你!”
秦科虎軀一動,眼中流露這譏誚的神色,慢慢的往將臺上來了,叫住前面的劉三刀:“劉三跑,怎麼,你小子還真敢在我面比我,再敗一次?”
周圍士兵鬨笑,劉三刀面如豬肝,眼睛透着狠色,嘴裡擠出幾個道:“只求再敗!”
秦科觀這劉三刀這幅神色,哈哈大笑道:“既然這樣,我就再賞你一槍!”
洛川離開座位,站到將臺前大聲道:“劉三刀原是秦科都尉所擒住,但劉三刀不服,所以今晚再次比武!”
說完士兵都跟着起鬨,舉起手中的碗,給秦科助威,而原來劉三刀的部下都是面露難色,雖說已經降了,但是面對往日的將軍,還是不太好過多的表示什麼,只是端着碗,悶悶的喝酒!
秦科哈哈笑道:“多謝諸位兄弟,哈哈,來人,取我落日槍過來!還有將這劉三跑的殺豬刀也給他取來吧,免得又待會耍賴!”
劉三刀見秦科把自己名字念成劉三跑,眼睛都噴出火來,往日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如今卻要被人像猴兒一樣戲弄,心中定然不好受!但眼下也無能爲力,只有待會戰場上見真章了!
不多時,兩樣兵器都取了過來,洛川揮了揮手道:“兩人都準備一下就開始吧!”
秦科朗聲道:“殺豬也用準備!希望待會劉大將軍可不要發揮特長哦!”
洛川和柳長歌搖頭不止,盧封道:“我看這劉三刀不是庸手,還是叫秦科小心點好!”
洛川點了點頭,道:“你倆人都是猛將,還望能英雄相惜!”洛川這話說的隱晦,一是提醒秦科對方不是普通人,二是像劉三刀表示了自己的心意!
秦科和劉三刀兩人哪裡還聽得進?劉三刀是惡毒的看着琴科,而秦科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看着劉三刀!突然劉三刀提刀,一個箭步衝向秦科,秦科哈哈笑道:“匹夫果然如此!”
說完將落日槍一刺,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秦科當然不會給劉三刀近身的機會!
劉三刀眼中寒芒閃過,哈哈笑道:“今**就命喪於此吧!”說完一個側身,一刀橫劈過來,大刀劃破空氣,呼呼作響,這一刀可謂勢大力沉,絲毫沒有技巧可言,純粹的力量比拼!
秦科面露凝重,看來這劉三刀也不是個孬種,當下將槍一個點頭,蹭的一下拉回,雙手握着槍桿,將槍樹立,格擋住劉三刀的大刀。
只聽見兵器的交接聲如同響雷般,炸響在衆人耳邊,火花四濺,落日槍的寒芒舞到極致。
盧封嘆道:“後Lang推前Lang,看來我真的老了!”
洛川看着兩人一招一式都是純粹力量的比拼,心中隱隱一股不安的感覺,這劉三刀爲何要如此?秦科歷來都是力大無窮,劉三刀沒必要和秦科硬拼吧!
場中早就是硝煙瀰漫了,衆人看的都是如癡如醉,秦科和劉三刀也是覺得酣暢淋漓,秦科大吼道:“沒想到你這劉三刀倒也有點本事!”嘴上雖然還是那副不在乎的語氣,但是心裡卻不這麼想,這劉三刀的力道是一道大過一道,完全不能用常理來衡量,秦科虎口早就有點麻木,但是秦科會認輸?
劉三刀不屑的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這三刀乃是祖傳秘籍!”
秦科道:“原來你這劉三刀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那你兒子該怎麼取名字?”衆人被秦科這一說,都是覺得好笑,哈哈大笑!
劉三刀也不答話,口中吼道:“第二刀,星戰於野!”說完刀身圍繞身體四周,越舞越快,秦科見到如此,大吼一聲,一槍刺過去,碰的一聲,秦科只覺得一股力道,帶着自己想要旋轉,手中長槍差點把持不住,不過這一招也破了劉三刀的第二招了。劉三刀不得不停止了蓄力,趁着秦科身體僵直的瞬間,高高躍起,刀舉過頭頂,大聲吼叫:“開天闢地!”
衆人都是瞳孔放大,目不轉睛的看着,心中震驚無比,這一刀聽其風聲就知道該有多大力了!
洛川更是手緊緊的握住欄杆,指甲陷入木頭之中,心裡爲秦科擔憂!
秦科見劉三刀這一刀劈來,但是身體被剛剛旋轉帶的有點麻木,要是平時肯定可以抗下,眼下確實不能。秦科站立不動,腦子急速轉動。
只聽見衆**呼,都覺得秦科都尉是等死了,這一刀的確無懈可擊,許多人都不忍心看見秦科被斬殺的慘狀,紛紛將眼睛捂住!
只聽見秦科大吼一聲:“他孃的,拼了!”
說完將槍橫舉,盧封急道:“這秦科將軍太大意了,這樣硬抗,即使抗下也會受到重傷!”
洛川緊握的雙手,顯示出內心的極不平靜,目不轉睛的盯着秦科。
碰,火花四濺,秦科膝蓋微曲,轉而雙肩一沉,接着手臂微曲,雙腳陷入沙地,眼睛鼓張,牙齒緊咬,臉頰通紅,大吼一聲:“去死吧!”突然身子全部直立,將劉三刀高高拋棄,一槍刺了過去,劉三刀大驚,趕忙將刀護住胸口,兵器相接,槍尖刺刀身,劉三刀被遠遠的拋出,跌落在地,帶起一片灰塵!
場中變化陡升,衆人都忘記鼓舞吶喊,嘴巴張開,眼睛發直!只見秦科手中長槍還是高舉着,火光照在臉上,猶如天神般威武!
“秦都尉勇猛,秦都尉天下無敵!”衆人紛紛高喊,連那些投降的士兵也都是不由自主的跟着高聲吶喊,心中還是不相信,秦科竟然能擋住那一刀!
秦科從一人手裡搶過酒碗,哈哈一笑,大口喝下酒,因爲不喝酒,可能就要被士兵看出吐血了!
洛川趕忙下來,抱着秦科的肩膀大聲道:“大哥現在是真正的蒙古第一勇士了!”
洛川是誰,早就看出來秦科雖然擋住那一刀的時候就要吐血,趕緊過來扶住秦科,說完用手把着秦科,帶往將臺,秦科感激的看着洛川!
再說這劉三刀倒地之後,鮮血狂噴不止,五臟六腑早就收到重創,看見秦科就像沒事一樣,死都不相信。仰天長嘆,如瘋狂般的吼叫:“爹,兒子對不起你,沒有將劉氏刀法練到家,今日愧對列祖列宗!”說完舉刀,便要自刎!
洛川大吼道:“劉將軍何故如此短視?”
劉三刀道:“我死意已決,不要再多費口舌!”
洛川慢慢的走過來,看着劉三刀道:“男子漢大丈夫,敗了便要輕易言死?想不到劉三刀威震天下,竟是這般懦夫!”
劉三刀聽見此話,大哭不已:“我劉三刀18歲從軍,立下大小戰功無數,今日遭此大辱,有何面目見陛下,洛將軍,我劉三刀再此奉勸你一句,收手吧,你不是朝廷的對手!”說完擡刀便割破了喉嚨,倒地氣絕。
原劉三刀部下都是唏噓不已,他們還清楚記得劉三刀出高闕那自得意滿的情形,如今卻身死異地軍營,難免心生感慨!
洛川呆呆的看着劉三刀自殺,聽着劉三刀最後的那句話,心中震動,仰天長嘆。柳長歌來到洛川身邊道:“將軍何故發嘆?難道是因爲劉三刀那句話?”
洛川搖了搖頭道:“我不是因爲那句話,我是從劉三刀身上看到了一個皇室統治多年的所締造的威嚴,這份束縛使多少名將,多少名士愚昧一生!”
柳長歌點了點頭,秦科聽見這話,卻不以爲然的道:“歷來天下都是誰的拳頭硬,就是誰的!我可不怕這什麼威嚴!大不了要了老子一條命!”
洛川平靜的道:“那你後面的士兵呢?”
秦科道:“自古以來,哪有奪天下不犧牲性命的道理?正是如此我們纔要奮勇向前,不能讓犧牲的兄弟白白犧牲!”
洛川點了點頭,心中道:“看來我是被這劉三刀的死動搖了,以後不能這樣了!”
當下更是舉杯痛飲,秦科因爲受了傷也就沒再多喝酒,但是秦科現在的威信卻高得很,秦科舉起酒杯大吼一聲:“兄弟們,盡情的喝吧!”
劉三刀死了,高闕城就如同襁褓中的嬰兒般脆弱,洛川知道自己的下步計劃要變了,直取高闕。劉三刀的死不過是自己前進道路上一個小小的阻礙而已,秦科的威名自此戰後,傳遍了整個蒙古國,連遠在樓蘭的李子木都知道洛川手下有一員大將,勇猛無敵,李子木真心替洛川高興,自己兄弟勢力逐漸強大,當然是樂不可支了!但是樓蘭國內形勢不容樂觀,雖說政變成功,但是要打破幾百年來的議會制度,加強皇權,這場流血的戰鬥是在所難免的!這點李子木清楚的很,眼下各地正集結了九路大軍,直取西京。但是各個貴族並不是同心同德,一致對敵,不然李子木早就敗了!
現在天下可謂烽煙四起,北部蒙古,西域樓蘭,東北鮮卑,東部高麗,都是內亂外患不止。亂世之中羣雄並起,戰場之上英豪各顯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