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原點(一)

秦軍再次蜂擁而上,雖然他們堵住了耳朵,但是康雲還是低估了冰雪攝魂曲的威力,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秦軍,在士氣上明顯的降了下來,但是,這絕對沒有削弱康雲的戰鬥藝術以及臨場應變能力,如果換了別人,恐怕早就帥着軍隊逃跑了,康雲自從從軍以來,雖然屢獲戰功,但是每次都幕後出謀劃策,所以許多的功績都被上級搶了去,這一次,剛剛與葛安的決裂,讓康雲意識到,能夠證明自己的機會來了,葛安此次的動作,所有的將士都看在眼裡,這一場攻堅戰幾乎是康雲一手策劃與運籌的,這就說明,如果攻下馬寨的話,他的功績絕對會讓所有人刮目相看,這還是康雲在不知道葉乾已經戰死,張毅失去了二分之一的軍隊實力的情況下,如果康雲知道了這個消息,肯定會欣喜若狂,因爲正是他們的損失更加的襯托出自己在黑松林中做出的英明決斷,這樣就更加能夠標榜出自己的不凡!

榮譽,財富,隨之而來,但是,康雲看中的並不是這個,他這個人十分的高傲,高傲的幾乎讓葉乾等人有點難以忍受,康雲的嘴角突然浮現出一抹陰笑,配合那張稍顯儒雅的臉龐,顯得格外的不協調,他微微的擡起頭,看着姬雲,眼睛閃爍不定!

“眼下,就只有你擋着我的道了!”低聲的說完了這句,再看看秦軍的勢頭,而後補充說道:“不過,你這塊石頭,已經很快就要成爲我的墊腳石了,不過,在你成爲墊腳石之前,我會好好的對待你的!”

收到此處,康雲的眼裡突然露出了和葛安見到姬雲時一樣的光芒,都是毫不避諱,裸的看着姬雲,像姬雲這樣的角色美女,對於康雲等人來說,那是個絕大的誘惑!

tian了tian嘴角,康雲伸出中指輕輕的摸了摸嘴脣,猥褻的笑容,瞬間便爬滿了整張臉!

馬賊們的刀早已經看的捲了,但是他們心中的狂熱和仇恨卻再不停的攀升,雖然無數的戰友倒下,但是他們依然死死的堵住了秦軍壓上的勢頭,此時,兵器似乎已經完全沒有限制,只要是能夠殺掉對方的傢伙,馬賊們都是順手就拿了出來,也不管自己慣用的是什麼!當一個人滿腔都是仇恨的時候,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也會成爲最好的兵器!

“啪!”一個馬賊手裡拿着的只是一根非常粗糙的木棒,這跟木棒足有成年男子手臂大小,馬賊拿着它狠狠的將一個秦軍的腦袋砸成了一片紅白相間的肉團,而大聲的笑了起來,只不過笑聲未落,一根長矛已經貫胸而過,帶出一絲血肉!

馬賊看着胸口的兵器,嘴角痛苦的抽搐着,但是他卻狠狠的將長矛再一次捅進去,雙手順勢而上,死命的拉住對面的秦軍,張開已經灌滿鮮血的大口,狠狠的直接咬斷了秦軍的脖子!

秦軍根本來不及反應,也完全沒有料到馬賊竟然如此的兇悍,秦軍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而後便直接摔下了寨樓,馬賊也因爲失去了支撐,跟着掉了下去,至死,他都是壓在秦軍的上面!

這一場戰鬥已經不足以用一個慘烈來形容!馬寨之所以能夠堅持到現在,最大的功勞就要屬於姬雲,不過此時,姬雲顯得十分痛苦,那張瓜子一般的臉因爲身體內的虛弱微微的抽搐,冰雪攝魂曲,本來就是傷神費力,加上此前已經指揮了許久,姬雲的身體此時已經到了幾近乾涸的地步,無數的痛苦的訊息從身體的各個地方傳來,腦海中完全是一片混亂,幾乎是憑藉着本能在吹奏,這樣一來,冰雪攝魂曲的威力明顯的減弱了許多,秦軍的士氣正在悄然的長高!這是一個此消彼長的過程,結局就是馬寨的徹底覆滅!

“你終於撐不住了麼?”康雲突然有種想要大聲吶喊的衝動,壓抑了三個多小時的鬱悶,此刻終於要徹底的宣泄出來了,康雲又猥褻的笑了笑,彷彿已經看到了姬雲在自己的身下扭動着曼妙身姿,嘴裡發出呻吟的活色活香的場面,能夠將對方的主將壓在自己的身下,憑藉最野蠻,最原始的暴力去征服,難道不是另一場勝利麼?

想到此處,康雲的笑容更加的明顯!

“噗!”笛聲終於在一個巔峰之後戛然中斷,姬雲吐出一口鮮血之後,便如同一片樹葉般落在鼓樓之上,蒼白的嘴角,那一抹血紅是如此的奪人心魄,風拂過她悽美的臉頰,幾絲秀髮迎風飄蕩!

馬賊的氣勢並沒有因爲姬雲笛聲的終止而陷入低潮,相反,是一個更大的GAO潮,他們扭曲的臉,沉重的呼吸,粗暴近乎殘忍的戰鬥,讓秦軍依然沒有取得任何優勢,這一點,顯然是康雲所不能忍受的,他瞬間便衝到了城樓之下,大聲的訓斥着秦軍,威脅,鼓舞,吶喊,一切可以用的手段非常嫺熟的用上了,在不停的指揮過程中,康雲的眼睛總往姬雲身上飄去,那突起的shuangfeng,絕美的容顏,幾乎是一種致命的誘惑,讓康雲有種抓狂的衝動,心裡無數的聲音在吶喊:“佔有她,佔有她!”

康雲徹底瘋狂的思想,讓他做出了令常人難以理解的舉動,他飛快的爬上了寨樓,幾個秦軍看到竟然是全軍實際上的軍師衝了進來,他們便護住了康雲,康雲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而後在秦軍的護衛之下,飛速的向鼓樓靠近!

馬賊們顯然已經看到了康雲的舉動,他竟然想褻瀆自己心中的女神?馬賊們徹底的瘋狂,只不過寨樓之上早已經是一片混戰,越來越多的秦軍正攻了上來,他們阻擋了想要去殺了康雲的馬賊,馬賊們雖然心裡焦急,但是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康雲往鼓樓而去!

血性的漢子,此刻只能將憤怒全部灑向了秦軍,他們下手更加的凌厲狠辣,將秦軍殺的人仰馬翻,雖然人數小,但是他們渾然不懼!

已經不足三米,康雲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眼前絕美的容顏,如同天際的皓月,竟然讓康雲產生了一種只能仰望的感覺,他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先前那火熱的,瞬間便消散的無影無蹤,此時,他多麼想化身了廣寒宮裡的吳剛,永遠的守護在嫦娥的身邊?

她的手指,竟然白的耀眼,修長,骨感,雖然美,但是卻毫無人工雕琢的痕跡,彷彿,這一切都是上天的造化,是誰,有這麼高超的技術,能夠製造如此的美妙的手指?她的脣,臉頰,白的令人心疼,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

顫抖着,顫抖着,康雲突然將想要伸出的手指縮了回來,這是一種自卑,他此刻恨不得剁了自己骯髒的手,因爲它破壞了眼前的美景!

美到了極致,便只能被人瞻仰!

康雲,突然轉過身,不想再去看姬雲,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而後沉聲說道:“投降吧,饒你們不死!”

此話一出,所有的馬賊幾乎是嗤之以鼻,他們爲了證明自己心中想法,下手更加的猛烈,幾乎完全沒有了戰鬥的含義,野蠻,粗俗,無所不用其極!

“難道你們就不怕死麼?”康雲剛剛說完此話!

一根長箭,竟然沒有絲毫徵兆的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射了過來!

血,瞬間便直接從康雲的胸口噴出,他呆呆的看着自己胸口的箭矢,只是呆呆的說了一句:“伯約,你好狠!”,而後他便仰面倒下,摔下了箭樓,空中的距離,似乎很長,康雲想到了自己的一生,似乎還一事無成,雖然天縱奇才,胸懷抱負,卻只能混個亭長!

“出師未捷身先死!”徹底成爲了康雲的絕唱!

秦軍驚呆了,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幾乎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抗!

一隻隊伍,從馬寨的東邊出現,爲首的便是臉色沉靜,手挽巨弓的伯約,他身後跟着兩百名弓箭手!

伯約的手高高舉起,嘴裡喊道:“準備!”

弓箭手在不停的奔跑之中,卻如同閒庭信步一般的從背後抽出箭矢,而後瞄準了寨樓之上的秦軍!奔跑帶來的起伏感,絲毫沒有影響到弓箭手們的準度!

“射擊!”伯約清脆嘹亮的聲音,爲秦軍與閻羅王之間牽上了一條線!

無數的秦軍來不及躲閃,就直接被射殺了,到處都是慘叫,一輪又一輪弓箭,將秦軍射的潰不成軍,他們此時早已經忘記了任務,求生的本能開始支配着他們!在幾輪弓箭過後的他們,用盡一切力量去找尋可以掩體,而後躲進去,身體仍然瑟瑟發抖!

“他媽的!”葛安放聲怒罵,本來已經成功,卻沒想到殺出了這麼一直可怕的隊伍,這讓他的一切算計都泡湯,他本來以爲在攻下馬寨之後,便殺了康雲,將一切功勞納入自己的頭上,但是伯約的出現,顯然打亂了他的計劃!

“所有士兵跟我殺!”葛安歇斯底里的吼着,帶着所剩不多的秦軍開始衝向了伯約!

只要殺了他們,一切仍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葛安想到,但是,正當他往前衝鋒時,突然斜地裡殺出一員大將,此人,不正是欽仲麼?欽仲怒吼着衝了上來,和葛安戰在一起,兩人恰逢敵手,一時竟然難以分出勝負,但是葛安顯然不願意和欽仲再多戰一分鐘,但是他卻甩不開欽仲,就這樣,兩隻軍隊開始混戰在了一起!

欽仲手下不過四百人左右,與葛安的六百多人有着明顯的差距,但是欽仲不擔心,因爲只要伯約將馬寨重新奪了回來,那時再率兵衝出,葛安就只有束手就擒了!

此時,戰鬥仍然十分的激烈,寨樓已經完全打開,伯約率領的弓箭手隊伍,已經衝進了馬寨,寨樓上的秦軍此時已經反映了過來,如此近距離,弓箭手已經很難對他們造成威脅,他們紛紛開始反撲,但是他們低估了伯約的弓箭手隊伍的實力!

“第一第二小隊找掩體點射,第三小隊第四小隊,衝!”伯約簡短的命令,幾乎沒有做任何思考就發佈了出來!

弓箭手開始有條不紊的執行着伯約的命令,第一小隊第二小隊飛快的找好位置,並且不斷的射向秦軍,第三小隊,第四小隊則跟隨這伯約,從腰間掏出匕首,開始衝進了寨樓!

原本駐守馬寨的馬賊,早已經殺紅了眼睛,雖然伯約弓箭手的到來讓壓力減輕,但是他們卻沒有絲毫的鬆手,依然是不擇手段的殺着秦軍!

秦軍此時,已經徹底的膽寒了,除了要應付隨時可能會要了自己的命得弓箭手,還要不停的與那些野獸一般的馬賊交戰,這些都不是主要的因素,最主要的是沒有一個高級將領過來指揮,康雲是死是活尚不可知,百人長,千人長也是所剩無幾,沒有一個又絕對威望和權利的指揮官,這些秦軍徹底陷入了混亂!

一場本應該毫無懸念的攻堅戰,此時已經悄悄的轉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扔下了兵器逃亡,緊接着,秦軍要麼器械投降,要麼跟着逃亡,竟然沒有幾個人還有抵抗的意志,對於俘虜,伯約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話:“不接受投降,全部殺掉!”

這句話,本來是違背戰爭倫理的,但是從三個小時以前,這些秦軍哪裡管什麼倫理了?伯約冷靜的外表下,埋藏着一顆火熱的心,他絲毫沒有顧忌可能會受到洛川的處分!

戰爭的屠戮,本應該到此時截止,但是馬寨的東方,卻突然出現了另外兩隻部隊,伯約的瞳孔不自覺的縮了縮,不是恐懼,而是深深的震撼,那分明就是秦科的敢死隊以及張毅率領的秦軍!

“秦科不在,難道,他已經……!”伯約幾乎不敢想,他來不及做任何清掃工作,而是命令弓箭手在寨樓守衛,他則是衝進了山寨之外的戰場!

敢死隊的人很快便融入了馬賊的軍隊當中,和欽仲一起,殺起了秦軍!

葛安突然前所未有的狂喜,因爲他看到了張毅,雖然自己的戰功保不住了,但是起碼命是保住了!葛安已經毫無戀戰之心,率領着秦軍趕緊衝入了張毅的軍隊當中,張毅臉色一冷,不動聲色的斥道:“葛安,你竟然敢私自行動?”

葛安頓時便如同受了巨大的委屈一般的哭訴了起來,說這一切都是康雲好大喜功,自己是受了他的誘騙纔會犯下如此打錯云云,但是張毅沒有繼續聽下去,而是粗暴的打斷他,心裡雖然對他十分不屑,想要親手宰了他,但是此時,顯然不是一個恰當的時機!

“行了,葛安,整理軍隊,給我奪下馬寨!”

正當葛安轉身的時候,張毅突然叫住他問道:“康雲呢?”

葛安露出尖牙,恨恨的說道:“這廝已經死了,他被伯約的弓箭射死了!”

“什麼?”張毅大驚失色,身體幾乎一下子傾斜,心裡微微顫抖,在康雲的猛攻之下,竟然能夠守住三個時辰,幾乎折了三千軍的精銳,還殺了康雲,這份戰績,是多麼的可怕!張毅突然想到了秦科,那個同樣是噩夢般的存在!

“他的手下個個都是如此厲害,那麼他呢?”張毅的表情顯得格外的凝重,突然覺得此次南郡郡守魏揚天的策略從頭到尾完全失敗了!

北方是他的手下在抵抗,尚且取得了如此的成績,那麼南方,是他自己在率領,戰局又變的如何了?張毅幾乎接着想下去,他知道想下去也毫無結果,眼下必須攻下馬寨!

馬賊在伯約和欽仲的率領,很快的就進入了馬寨之中,寨門雖然已經破敗,戰鬥的痕跡醒目的保存在那裡,但是馬賊們卻依然死守,因爲此處是他們心中神聖不可侵犯的地盤!如果誰要奪下馬寨,那麼必須踏過他們的身體!

馬賊們個個蓄勢待發,秦軍在張毅的帶領下,重新燃起了熊熊的戰意!

這一切,和剛開始得時候,是那般的相像!

也許,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圓圈,除去過程,也許會驚奇的發現,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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