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年秋,一個驚天的消息開始在大秦的巡視隊伍中的高層中傳播開來——嬴政病危!嬴政爲何病危,這就必須牽扯到他這一路的行程。
從秣陵沿江來到朱方(今江蘇省丹徒鎮),方士們說這裡也有“天子氣”。秦始皇立刻命令3000苦役犯鑿斷這裡的京峴南坑,以破其氣,並將朱方更名爲丹徒,意思是囚徒之鄉。
始皇一行人從丹徒棄舟陸行而南,至雲陽(今江蘇省丹陽縣)。方士們說這裡還有“天子氣”,秦始皇當然也不會放過這裡。他立刻命令苦役犯將這裡的北崗鑿斷,把所有的筆直道路改成彎曲狀,然後給這裡起個惡名——曲阿。
他們又從曲阿南行到檇李(今浙江省嘉興市),秦始皇聽說這裡也有“王勢”,命令十餘萬苦役犯,把這裡的土地翻個底朝上,然後也給這裡起個惡名——囚拳。
至錢唐。臨浙江,水波惡,乃西百二十里從狹中渡……爲了紀念此事,秦始皇命令在這裡設立餘杭縣(今浙江省餘杭縣),並遷移他處居民以實此縣。
過江之後秦始皇再次聽說剡山(今浙江省嵊縣北)也有王氣升起,於是從餘杭南行數百里趕到剡山,命人鑿斷剡山。
從剡山東北行二百餘里,秦始皇登會稽,祭大禹。望南海,刻石徙天下有罪謫吏民置南海大越故地,以備東海外越之復辟,並更大越名爲山陰。
回程經沛縣豐邑,有人說這裡也有天子氣,於是秦始皇命令在這裡築一座“厭氣臺”以除王氣。
這一路來,可謂是風雨兼程,嬴政知道自己的身體日漸潰敗,所以他必須得抓緊時間爲大秦消除禍患,本來他南巡的目的就是爲了震懾東南一帶,讓東南的反動分子不敢輕舉妄動!
趙高趁着夜色掩蓋,與胡亥商量了許久,沒人知道他們到底商議了什麼,只是胡亥走出來時,滿面的驚駭,目光呆滯,和宮女撞了個滿懷,還不住的道歉,嚇的宮女幾乎要哭了,因爲胡亥公子的威名一直都是遠播開來,從來沒見他向什麼宮女道歉!
失魂落魄,一路跌跌撞撞的胡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從牀底下拿出了一顆夜明珠,夜明珠通體透明,散發着綠光,將整個房間照射的格外的明亮,鍍上了一層春色!胡亥面色痛苦,這個夜明珠是嬴政送給他的,胡亥日夜都放在自己身邊,雖然有討好嬴政的嫌疑,但是在胡亥心中,嬴政的地位也由此可見了!
“父皇,我對不起你!”胡亥低聲的抽泣,哭的如同一個孩子!哭了許久之後,胡亥露出了兇狠之色:“放心,日後我定要將趙高那廝殺了,爲您報仇雪恨!”
窗外沒有月光,星星也是寂寥,幾朵烏雲在天空中如同大船一般的行走着,樹林高低起伏,黑暗中,也顯得有點駭人!趙高走在小道之上,眉宇間難以掩蓋的喜色,讓他這個陰人看起來格外陰森!
“出來吧!”趙高慢條斯理的說了一聲!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落在了趙高的身前,躬身道:“參見大人!”
“不用這麼多禮,按照家族的等級,你我同等!”趙高說道,抽出白色的手絹,擦了擦嘴巴,他淡淡的說道:“回去告訴族長,嬴政必定在沙丘死亡!”
黑影身體不可察覺的動了動:“是,恭喜大人了,不知道,是否要家族配合?”
“要,派個暗器高手過來!”趙高眼神裡露出強烈的自信,彷彿這一切都是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是!告退!”黑影又消失了!
趙高輕聲一笑,往嬴政的寢宮走去,他恢復了那副奴顏婢膝的模樣!
“趙高,朕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嬴政說不出的落寞,曾經一代帝王,今天彷彿到了窮途末路一般!上天很公平,不論曾經多麼恢宏壯之,終究逃不過生老病死,生前享受大好河山,呼嘯滄桑,死後還是那一坯黃土!
“哪裡,陛下身體壯碩,怎麼可能會有事呢!”趙高說道!
“呵呵!”嬴政落寞的笑了笑,看着窗外的蕭瑟之境,心中感懷:“朕死無憾,就是害怕這天下還未曾安定,鼠輩趁機作亂!”
“陛下威武之名,堪比德水,無數人敬仰信服,誰人敢反?這一路來,陛下所到之處,那些暴民無不望風而逃,由此可見之,陛下,您不必感懷了,公子扶蘇仁義道德,作戰勇猛,胡亥等公子也是個個有大才,難道陛下還怕他們守不住這大秦萬年江山麼?”
趙高說!
嬴政看了一眼趙高,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也不答話!
趙高卻是心裡驚駭,彷彿被嬴政這麼輕輕的一瞥,心中所有的算計就已經被看了個通透!
第二天,嬴政下令隊伍開拔,從平原津出發,下一站便是沙丘,在度過黃河時,嬴政體內真氣亂串,不受控制,從腳底,一路衝破了所有的經脈,直衝腦門!頭痛欲裂,他用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頭顱,心中想不通,爲何體內真氣不受控制!
一陣天旋地轉,如同刀絞一般的疼痛,讓嬴政幾乎抓狂,他用力的撞向了身旁的青銅冰鑑之上,嬴政身體強悍,體內真氣更是充沛,冰鑑頓時就被撞翻,撒了一地的冰塊!
趙高等人,慌忙叫了御醫,陳御醫慌忙過來,在看到趙高的那一剎那,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一下,而後又恢復了正常,立即給嬴政把脈!
“陛下,還請陛下稍微隱忍片刻!”陳御醫都要哭了,因爲嬴政體內的真氣不受控制,他的身體也不受控制,陳御醫無法把脈,這可是關係自己性命的大事情,他怎麼能不着急!
嬴政咬着牙齒,忍住體內的劇痛,瞬間他的額頭已經佈滿了豆大的汗珠,正簌簌滾落!
陳御醫眉頭緊蹙,臉色慌張,把完之後,匆忙的退了三步,而後跪下剛想說話,嬴政忍住疼痛,揮了揮手:”趙高,李斯,你等你都下去!”
嬴政雖然疼痛,但是言語中任然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趙高李斯匆忙退下,整個房間內只有嬴政與陳御醫兩人,嬴政盤腿而坐,開始壓制體內真氣,頭頂寒氣直冒,煙霧嫋嫋,身上汗珠滴落不知多少!陳御醫就這般驚恐的跪着,甚至不敢擡頭看一眼嬴政!
“說,朕體內真氣爲何逆行,不受控制!”嬴政看似好了不少,他橫着眉頭,問道!
陳御醫驚恐的說:“陛下體內真氣亂竄乃是由於操勞過度,殫精竭慮所致!”
“那朕當初爲何沒事?”嬴政冷冷的說道,言語間透着些許的不信任!
“日積月累,早年集聚於腦部的結核菌開始加劇活動,才使得陛下頭痛、眩暈、發燒!”陳御醫被嬴政的氣勢嚇的身體伏地!
“下去吧!”嬴政淡淡的說道!
陳御醫趕緊退了,李斯趙高等人一見到陳御醫,匆忙過來詢問,陳御醫止口不言,只是連聲嘆氣!胡亥公子也是匆忙趕來,表示對嬴政的關心!他進屋,關心的問道:“父皇,您身體怎麼樣了?”
嬴政笑了笑:“沒事,只是微恙而已!”
胡亥鬆了一口氣般的說道:“那兒臣就安心了!”
“下去吧,朕乏了!”嬴政閉上了眼睛繼續盤坐!
胡亥看了一眼嬴政,複雜的轉過身去,出了房間,出門後,一個小太監過來,低聲說了一句:“公子,趙公公有請!”
來到趙高的房間,胡亥大刀金馬的坐下,他十分的憤怒,言語間透着不悅:“老師,你爲何這般快速,如今我父皇正在路上,如果出了事,恐怕不好交代!”
趙高笑了笑說:“公子此言差矣,正是這般纔好下手!如今陛下身邊近臣全在你我掌握之中,就是一個蒙毅!”說道蒙毅,趙高的眼睛便的格外的兇狠,曾經蒙毅差點要了他的命,趙高對他是恨之入骨,這個恨甚至轉移到了整個蒙氏家族!
“蒙毅位至上卿,父皇極爲寵愛,而且此人擁護我大哥,他倒是個麻煩事!”胡亥恢復了冷靜,他說道!
“就是如此,不過公子放心,對於蒙毅我已經想好了辦法,只要將他遣走即可!”趙高陰森森的笑了笑!
胡亥驚訝的看着趙高,不知道這個人到底爲何滿腹的奸計,一個小小的太監竟然能夠將這些大臣玩弄於股掌之間,這份本事,自古以來,恐怕沒有第二個了,至此,胡亥心中對於趙高多了一份恐懼,對自己的前途多了一份擔憂:“如果我日後做了皇帝,是不是也會這樣被他矇蔽,玩弄於股掌之間呢?現在還不是和他翻臉的時候,必須依仗他!”
胡亥笑了笑:“一切任憑太傅做主!”
“哪裡,我這可都是爲了公子好!”
“放心,日後我做了皇帝,太傅定然是位極人臣!”胡亥呵呵笑道!
趙高欣然答應,只不過眼裡閃過一絲譏諷:“位極人臣?那不是我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