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王府,坐落於洛陽城正中央,門口十八個護衛個個都是精明無比的漢子!八個大紅燈籠上面畫着一些圖案,被裡面的燈光一照,栩栩如生!兩隻石獅子威武雄壯,一看就是雕工不凡,將獅子那股霸氣睥睨的氣勢盡顯出來!
張良下了馬車,跟在那個帶路的官員身後,一步步的往前走着!河南王府的大門打開,裡面一片漆黑看不真切,張良大袖一揮,毫不遲疑的進去了!前面是刀山火海,張良也要闖!
此時,樓蘭古國內政開戰着一場前所未有的軍事演習,連駐守西邊連內戰時候都沒有調動的一隻秘密軍團也被調遣到了兩大要塞中央的鮮花平原自上,馮西藍穿着一身金光閃閃的盔甲,頭帶猛獸金盔,手裡拿着一柄劍柄鑲嵌了深海中出產的極品紅寶石,在文武的陪同下緩緩的走在隊伍之前!看着這麼多威武之師,馮西藍心裡有着些許的驕傲,自從他一手搞掉高俅之後,權利集中他手,他親自組建了黑虎軍團,收編了幾十萬的貴族軍,這些,可都是前代皇帝不敢做的事情!
黑虎軍團,元帥邊久!邊久,帝事學院高材生,曾經一人帶領一支學生組成的隊伍打敗了貴族組成的叛亂軍,救下馮西藍,加上他是上一代大元帥邊行之子,內閣總長秋野侄子,所以一路高升,不滿二十五歲便被破格提拔爲元帥!當然,這其中有寒星的功勞,要不是寒星臨走前刺殺了一大批軍政人才,元帥的位置還輪不到邊久來坐!另外,馮西藍需要的就是邊久這種對自己絕對忠誠,並且積極好戰,對祖國具有強烈的榮譽感的年輕人!
白銀軍團,元帥李子木!說道李子木,整個樓蘭無人不知,他是修羅王,一夜屠殺西京幾萬人,血流成河,以至於現在大人哄小孩子睡覺還用李子木的名號;他是帝國雙星,和博圖二人平掃了整個樓蘭,將那些數量數倍於他們的貴族軍打的落花流水!
禁衛軍,元帥博圖,博圖一直很低調,從來不顯山露水的,但是跟他打過戰的貴族知道,博圖是一個非常難纏的人,不僅戰術多變,而且斬盡殺絕!露出的兇狠絕對不亞於李子木!
另外還有一隻神秘的部隊,他們沒有穿着盔甲,只是身着普通的衣服,但是他們偶爾流露出來的殺氣以及他們雙手的痕跡來看,這是一隻戰鬥力非常強大的軍隊!
一陣禮樂之後,馮西藍緩緩的走上了存在此地無數年的高臺,高臺上佈滿了鮮花以及一個用鋼鐵鑄成的講臺,馮西藍的手輕輕的放在講臺上,冰冷的感覺瞬間傳來,他頭腦一片清明,開始做了演講!
演講,是每次軍演前的必備流程!以往的每次演講內容不外乎說一些鼓勵的話,讚歎一下我國的軍事力量強大之類的,但是這次馮西藍的演講卻不同,他先是誇獎了將士們,然後話鋒一轉,說:“既然我國的軍事力量如此之大,爲何不準備東進?”
下面一片歡呼,東進,樓蘭幾百年的夢想啊!
“我宣佈,這次軍演的勝利隊伍將會是攻打東邊那個已經老掉牙的國度先鋒部隊,戰士們,美女,黃金,白銀,在那裡等着我們,你們拿出自己的勇氣吧,去,去奪回本該屬於我們的東西吧!”
馮西藍臉色紅潤,李子木卻陰冷到了極致,身邊的將領們個個都避而遠之,只有博圖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
“什麼時候那裡成了我們的東西了?”李子木說!
博圖苦笑:“這是每次戰爭前都要玩的把戲!”
李子木心想,馮西藍真的是越來越不簡單了,簡單的幾句話不僅提起了戰士們東進的勇氣,他的話更會將這次軍演的火藥味搞的越來越濃,誰都知道,先鋒部隊雖然會冒險,但是得到的東西也會很多,從以往幾百年的交戰來看,樓蘭一旦度過要塞,就會脫掉文明的外衣,完全成了野獸,女人,錢財,他們都會一掃而空!正好是因爲如此,曾經大秦的西北邊境,是幾百裡的荒蕪區,他們是被樓蘭搶劫怕了,而後他們乾脆搬走!
“馮西藍,你還是我曾經那個兄弟麼?”李子木心裡發出一聲悲嘆,馮西藍說了什麼他完全沒有聽進去,只聽到馮西藍最後高聲的宣佈:“軍演開始!”
以往的軍演只是每個軍團派出一小部分的兵力來到鮮花平原參與比鬥,這次軍團卻是來了大部分的兵力,所以比斗的時間將會持續更久,李子木知道,這是馮西藍玩的把戲,他將會以軍演作爲幌子,背後卻暗地裡將糧草器械源源不斷的運到前線!
一場大戰已經在悄悄的醞釀開來,的種子開始慢慢的發芽……
東邊,彭城!
寒星也是緊鑼密鼓的準備着什麼,三天來,從彭城發往一些諸侯國的使者就達到了三十九人!他們身上帶着寒星交給他們的使命,朝着各自的目的地進發!
三長老來到了族內的宗廟祠堂,連夜不停的忙碌讓他顯得很憔悴,眼中時不時透出一絲迷惘!
祠堂很幽靜,兩棵巨大的梧桐樹遮住了大部分的陽光,讓祠堂看起來更加的深邃!一個老人拿着掃帚,輕輕的掃着地上的落葉,他佝僂的身軀,蒼白的銀絲,時不時發出的幾聲咳嗽,都暗示着這個老人即將面臨死亡的考驗!
三長老踏着樹葉輕輕的走過去,對着那個老人恭敬的鞠了一躬,輕聲的道:“大長老!”
老人手中的掃帚停了一下,然後又繼續掃地上的落葉!老人正是曾經輝煌無比的大長老,他得罪了寒星,無奈之下選擇了急流勇退!寒星的報復卻沒有停止,短短几個月,大長老的兒孫們已經全部離開了彭城,去到那些諸侯們身邊做了監督官,大長老知道,這是變相的要斷了自己的子嗣!但是大長老無可奈何,纖纖銀絲,正是他日夜焦慮思索的結果!
“大長老,我真的很痛苦!”三長老抱着自己的頭,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他只有在大長老面前纔會有如此的表情,彷彿回到了曾經年少的時候,不管自己犯了什麼錯,大長老總會替自己擺平,而自己就會在他們面前訴說一樣!
大長老放下掃帚,就勢坐在一塊石板上,看着三長老一眼,喘着粗氣,現在連掃地這樣的活也會讓他氣喘吁吁!喉嚨發出的聲音令三長老很難受,他清楚的記得,大長老很愛乾淨,現在,他卻毫無顧忌的坐在地上!
“我現在不是大長老了!”大長老說!
三長老卻不同意的道:“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的大哥,永遠是項家的大長老!”
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全都擠到一塊,大長老說:“曾經的往事,何必再提!”
“我不知道,族長他到底要幹什麼!”三長老也坐下,開始了自己的傾訴:“三天之內,他接見了趙佗的使者,英布的使者,還有,甚至還有樓蘭國的使者以及一個我不知道的種族的使者,他們秘密的商量了很久,但是我有預感,這其中肯定沒什麼好事!”
三長老很苦惱的搔了搔頭,望着大長老,想要得到大長老的提點!
大長老說:“這些事情都不管我的事情了,由不得我考慮!”
“大哥,你就算幫我也好啊,我怕,我怕族長他會越陷越深!”三長老大聲道!
“越陷越深?”大長老奇道!
三長老看了看周圍,又趕緊出門吩咐自己的隨從不要讓任何人靠近祠堂,這才坐下對大長老說:“大哥,我們項族一直以來都是楚國的大族,參加了無數的戰爭,不論是春秋戰國爭霸,還是推翻大秦,這一切都只是我們華夏民族自己的爭鬥啊,可是,族長這幾天接見的人,竟然有樓蘭,還有一個民族我估計着是來自東邊的海島之上的!”
大長老靜靜地聽着!
“現在洛川的勢力越來越大,幾天前,河南王申陽已經宣佈了投降洛川,他軍事力量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而族長以及項王他們卻只是派遣了鄭昌過去抵擋洛川,不用說你也知道,鄭昌到底是什麼人,他只是個會拍馬屁的人,他能夠抵住從來沒有敗績的洛川?”
三長老憤怒的說:“現在項王被拖在齊國無力對付洛川,而洛川勢頭這麼大,我怕,我怕族長會選擇一些極端的路子!而這些路子正是華夏民族一直以來最忌諱的,你知道,234年,那時候秦國正受到三個國家的攻打,可是就是那個時候,樓蘭卻突然襲擊秦國的後方,三個國家的同時就罷手了,並且還援助秦國擊退樓蘭;242年蒙古犯我華夏邊境,當時齊魯兩國打得不可開交,但是他們卻選擇了言和,一起攻打蒙古!這些事情,都一直說明了一個問題,就是我華夏民族在面對外敵入侵的時候會驚奇的一致選擇對外,不管我們華夏民族各個國家之間有多深的仇恨,但是那都是兄弟之間的爭吵啊!”
三長老說到後面很激動,同時他也更加的苦惱!
大長老的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你想說的是族長想借助外國的力量來打擊洛川,會犯了我們整個華夏民族的大忌?”
三長老無奈的點了點頭:“我們已經失去了人心了!族長他是從樓蘭那邊做了幾十年的官過來的,我怕,他在樓蘭的那一套用在我們華夏民族身上是行不通的,華夏是一個在關鍵時刻會團結的民族!”
大長老雖然痛恨寒星,但是他卻爲項族奉獻了一輩子,他轉頭看着無數祖先的牌位,他突然站起來,動作迅猛,他說:“我要去見族長,我不能看着無數代祖先積攢下來的項族毀於一旦!”
他心裡暗道:“這麼多祖宗看着我,我不能再選擇懦弱了,必須有所作爲,否則怎麼有臉去見九泉之下的祖宗!”
三長老卻是跪了下來,哭着道:“大哥,我替項家謝謝你!”
大長老拉起三長老說:“其實,我知道你今天來這裡的目的!你放心,我本就是將死之人,早一天死,晚一天死沒什麼差別,我去見族長,大不了就是一死罷了!”
三長老肅然起敬,他來這裡的目的,說了這麼多,就是要大長老去勸說寒星,但是擔心大長老害怕受到處罰而不去,因爲寒星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被別人指出錯誤之處,這樣的勸諫,就是去送死啊!但是大長老卻絲毫不懼,寧願一死也要勸諫,這份爲了項族不計一切代價的老人,的確令人欽佩!
大長老換了一身衣裳,那是一身麻衣!枯槁顫抖的手捧着項族最值得尊敬的一位族長的靈位,卻是那麼的堅定有力,他朝着梅園走去!
三長老跪送大長老,他頭深深的貼近地面!
秋天,祠堂外的小道兩邊一些枯黃的樹正在寒風中搖擺着自己的身姿,佝僂的大長老一步步堅定的走着,他的背影,突然高大了許多!
·····張良的夜宴進行的很曲折,場面也很凝重,大殿中央,一口油鍋正嗶嗶啵啵的響着,裡面的油馬上就翻滾了!油鍋的兩邊是手持刀斧的壯漢,他們突起的肌肉昭示着他們的力量!
張良一步步踏着青石板路,朝着大殿走去!
申陽正微笑的坐在主位,身邊的安厝侷促不安,他本來準備的是一場精美無比的夜宴,但是卻被申陽換上了如此血腥殘暴的場面!他很擔憂,這些都會給自己的主子將來的道路造成不好的影響!
“使者張良求見!”
“傳吧!”申陽說!
張良看見大殿之內如此情景,心中冷笑不止,絲毫沒有將油鍋和刀斧手放在眼裡,他甚至還看了看油鍋裡面的油,摸了摸刀斧手手中的刀是不是很鋒利,他大步的走向了申陽,臉上沒有一絲的不安,反而有一絲的不屑!
見到申陽,他也不跪,只是直挺的站在哪裡,目視申陽!
“大膽,見到河南王竟然不跪?”旁邊刀斧手齊聲一喝,生威震天!
申陽只是微笑!不過心裡倒是很敬佩張良,都說天下第一怪才性格奇特,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張良哈哈一笑:“河南王命不久矣,我豈能跪?”
此言一出,刀斧手各個凶神惡煞的呵斥!申陽臉色也是一變,安厝在一旁趕緊道:“張良,你此言何意?”
張良只是微微一笑:“夏縣,澠池均已告破,河南第一名將甘霖更是和我主公麾下大將結成兄弟!大軍距離洛陽不過百里,而河南王手下還有可用之將?可守之地?我不辭辛苦過來獻策,卻得到如此油鍋刀斧待遇,的確令人心寒!不過我張良今日就算死於此地不足惜,因爲有河南王陪葬,我今生足矣!”
張良豪邁奔放,言語不羈,河南王臉色很不好看,但是說的的確是實情!一天前,秦科率軍攻打夏縣,和甘霖交戰,雙方計謀百出,各有勝負,但是卻最終是秦科贏了!秦科對甘霖十分佩服,捉住甘霖之後不僅沒有殺害,反而禮遇有加,倆人結成忘年之交!而後,洛川開始率軍前進,在洛陽城外百里出安營紮寨,那是再告訴申陽:要不是張良在你城裡,我早就率兵攻打了!你如果識時務,就投降吧!
安厝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申陽跌了面子,他厲聲道:“將他衣服剝了,給我放到油鍋裡炸了!”
刀斧手向前,準備摁住張良,不讓張良反抗!但是張良確實哈哈一笑:“要我性命,很簡單,我自己脫!”
申陽不置可否,只是盯着張良!
張良揭開腰帶,一件件的脫着衣裳,一邊哈哈大笑,彷彿要死的不是他,而是河南王一樣!刀斧手對張良的豪氣也是敬佩,安厝更是不相信這個瘦弱的文人竟然不怕死!
“夠了!”申陽深沉一喝,張良此時已經脫光了外套,只剩下一套內衣!
張良笑呵呵的看着申陽,彷彿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計之中,其實他的後背早就是冷汗涔涔,他怕申陽真的炸了自己,那可就死的太冤枉了!
“將這些東西撤走!我說了張良先生不是普通人,這些東西怎麼恐嚇到他,安厝,你太愚蠢了!還不向張良先生賠罪!”申陽看着安厝!
安厝心裡鬱悶,這些明明就是你弄的啊,但是臣子的職責不僅僅是出謀劃策,還有替主子背黑鍋,他趕緊下去,來到張良身邊陪笑道:“是我愚笨,還望張良先生休要見怪纔是!”
張良給了安厝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低聲道:“我懂得!”
安厝想了片刻才知道張良已經料到這些都是申陽自己弄得,頓時對張良的印象好了很多,知己呀!
“不知張良先生有何良策?”
已經坐下,酒席也開了,珍饈美酒自然少不了,安厝和張良對坐!申陽喝了一杯酒,問!
張良喝了一杯酒壓壓驚,然後口若蓮花,說的是天花亂墜,最後結論只有一個:降了吧,跟着項子羽混沒出息啊!還是漢中王好!
申陽聽了,細細的思索了許久之後才道:“如果我投降,那我的……!”
“放心,一切爵位地位照舊,你還是你的河南王!”
申陽哈哈一笑,朝着安厝遞了個眼神,安厝立馬會意,舉起酒杯高聲道:“今日張良先生不辭辛苦而來,我們乾一杯!”
張良笑呵呵卻沒有喝酒:“不知道河南王決議如何?”
申陽卻只是笑道:“容我思考一二!”
張良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聽聞洛陽美酒美女錢糧都是很多,我不敢保證漢中王手下的士兵會按捺的住這麼大的誘惑!”
安厝驚道:“不是說漢中王治軍甚嚴,從不掠奪麼?”
張良微微一笑:“如今我軍擴展很快,難免有些魚龍混雜之輩,再說我們是不掠奪貧民,對於那些本就是吸血蟲的貴族嘛,呵呵!”
張良這是在威脅申陽呢,河南最大的貴族不就是申陽麼?要是洛川一旦攻進洛陽,申陽家中的萬貫家產可就充軍了!
申陽說:“既然如此,明日,我就開城迎接漢中王進城!”
張良哈哈一笑:“河南王,你不會爲今天的決斷而後悔的!”
第二天,一大早,河南王就派人灑掃城門,帶着一干文武在城門口等候!張良也是在申陽的旁邊,和河南王說着一些洛川的功績,大約中午時分,洛川帶着秦科,甘霖,甘夜等一大批人馬才姍姍來遲!
申陽看到洛川的時候明顯吃了一驚,洛川太年輕了,但是他的白髮卻是那麼的顯眼,據說是一夜白頭,爲了一個女子!
洛川一眼就看到了正眉開眼笑的張良,眼神和他打了個招呼,就朝着申陽走去!
申陽趕緊跪下,所屬官員也是跟着跪下,申陽手捧印信,說恭敬的道:“申陽帥河南所屬參見漢中王,從此之後,願追隨漢中王,效犬馬之勞!”
洛川拉起申陽,笑着說:“河南王不用多禮,你不是爲我效犬馬之勞,而是爲了整個華夏民族!”
洛川一句話,就將河南王心裡說的很舒服,彷彿投降不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反而顯得很神聖,畢竟你看,我可是爲了整個華夏做出貢獻呢!
洛川接過印信,又將印信交給了河南王,道:“河南王申陽,愛民如子,受到百姓愛戴,河南王,這個印信只有你才能拿得住!拿得穩,希望你能一如既往的保持下去!”
申陽感動的趕緊跪拜!
洛川又轉向了張良,一把將他抱住,笑呵呵在他耳邊說:“幹得不錯!”
張良眨了眨眼睛,神態極其倨傲,分明就是在說小事一樁!
進了洛陽城,秦科隨後就帥着大軍來了,在洛陽城外駐紮!洛川一路來到河南王府,這申陽真是個能人,將洛陽打理的非常不錯,而看百姓們的臉色,洛川推斷出他們的生活的還行,在別的地方,那些百姓個個面黃肌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