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離不開我

蕭逸等在殿外等待傳召,待那太監過來叫他時,他面上略顯急切,恨不得趕緊見過新皇后回將軍府去。

他接到書信後就馬不停蹄的回來了,爲了自己的責任,更爲了莫餘思。那封書信,字裡行間他看到的只剩下了五個字:她誤會他了。

可惜人到了京城卻不能馬上見她,蕭逸奉命守在城外軍營,聽候三皇子吩咐,若是事情能不費一兵一卒便解決就無需他出馬,若是發生變故,到時候就得他帶着兵馬進城。好在事情進行的非常順利,蕭逸早晨接到消息時馬上進城面聖。

新皇看到他便大步迎來,爽快的將他扶起:“蕭將軍還需多久回來?”

“父親帶軍回京,速度自然要慢些,約莫再過半月就到了。”

“很好,辛苦你們了。”新皇拍着蕭逸的肩膀長嘆出聲,想到什麼又爽朗笑道:“朕可是聽聞了不少關於你的風流韻事,待那青溪到京城,朕就下旨將她賜給將軍府。”

蕭逸的眉毛都要皺在一起了,這兩日他人在軍營,可是好好打聽了一番,那些人不僅傳他和青溪惺惺相惜,竟還說他們回京途中同進同出,到了後期,兩人甚至從不出馬車。

他那是爲了回京城,人都不在了還怎麼從馬車裡出來?蕭逸內心苦悶,就擔心回將軍府不好和莫餘思解釋,只是對新皇的提議卻沒拒絕,怪笑着說道:“皇上英明,這青溪賜到將軍府甚好。”

······

時隔兩年之久沒回來,蕭逸腳步生風,毫不遲疑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只想快一點,再快一點。

另半塊玉佩妥帖的系掛在他的腰間,上面雕刻的白頭鳥栩栩如生,在陽光下煞是好看,如果不是鳥的頭部略顯奇異的從圓潤的玉|體伸出,幾乎看不出它只是半塊玉佩。

蕭逸進院子時還刻意放輕了腳步,小聲的免了禮,讓丫鬟們帶着不相干的人下去,自己則做賊似的潛進自家小院。

此時已接近午時,陽光暖洋洋的撒進屋子裡,遍地生輝,而那讓他牽腸掛肚的人兒正靠坐在窗邊的榻上,手裡翻着本書。蕭逸的心都跟着靜了下來,呆呆的望着她的側臉,就想這輩子能這麼過去也不錯。

“我回來了。”蕭逸慢慢走進屋裡,想說的話那麼多,最後只剩下這句,以及心裡想要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的衝動。他手指蠢蠢欲動,雙腳不自覺的尋了個最適合擁抱的位置,就等對方扔下書含淚望他時動手了。

莫餘思的確驚訝了,畢竟她早晨聽下人講街坊傳聞時,這人應該還在和那青溪公主同住馬車春宵一刻呢。不過,三皇子登基爲皇,這麼大的事他提前回來也說得過去,莫餘思點點頭,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辛苦了,要讓下人傳飯嗎?”

蕭逸擡起的手微僵,看着她疑惑的眼神,不自在的輕咳兩聲,收回手臂。他像是提醒般說道:“皇上答應待那青溪公主到京城就將她賜給將軍府。”

說罷,他光明正大的看她如何反應,然而讓他失望的是,莫餘思的臉上依舊什麼表情都沒有,甚至還向他道了聲恭喜。

她不難過嗎?就算她們當時是協議成婚,但是假的也得假一輩子,她們已經綁在一起,再也分不開了。新婚當天招呼不打就走人,時隔兩年卻帶回別的女人,她難道不傷心失落甚至歇斯底里的對自己發脾氣嗎?

“你······就一點也不在乎嗎?”蕭逸澀聲問道,一雙手在身後握的死緊,擔心她不理解,還給她分析的頭頭是道:“如果我身邊有了別的女子,我可能再也不會理你,甚至寵妾滅妻,讓區區小妾也能騎在你頭上欺負你,你也不會有我的孩子。當然,那些一直在等着看你笑話的人都會將你當作笑柄,說不定,我還會和她們一起笑話你。這樣,你也不在乎嗎?”

莫餘思皺眉,她是不在乎蕭逸,所以別說他三妻四妾,就是他納滿整個將軍府她都無所謂。但是,她還要在這個世界壽終正寢,還要找到沈樂,她可不想後半輩子過的那麼悽慘。要不然,趁她現在還說得上話,先與蕭逸和離了?

看她終於認真思考,蕭逸心裡又開始緩過勁兒來,其實她還是喜歡自己的吧,只是她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雖然莫餘思緊皺眉頭擔心他納妾的樣子讓他開心極了,但蕭逸卻捨不得讓她難過,張口就想要告訴她,青溪公主從頭到尾喜歡的都是他父親,而母親早年去世,父親又一直忙於軍事,再未續絃。他親自把過關,覺得那兩人在一起倒也適合,所以才同意了皇上的建議。

莫餘思可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麼,擱下手裡的書,認真地問他:“既然你也找到了心儀的女子,不如我們和離吧?”

“不是,其實青溪······”蕭逸還在自顧自的和她解釋,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心中又怒又氣,大步走到她面前,彎下腰,雙目沉沉的盯着她的眼睛,看得莫餘思都覺得心裡有些發毛想要往後推開,他卻按住她的肩膀沉聲說道:“你再說一遍。”

感受到肩膀上的力度,莫餘思其實有些不解,蕭逸說的那些話不就是爲了嚇唬她,讓她給他的真愛讓位置嗎?還是說,自己主動提出讓他覺得失了臉面?莫餘思抿着嘴,深知這種時候可不能真聽他的再說一遍。

時間靜止了一般,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蕭逸又等了一會兒,才冷笑一聲:“不說了?很好。”

蕭逸平時都是吊兒郎當的模樣,兩人幾次接觸時他也一直是彬彬有禮的樣子,莫餘思還沒見過他這麼生氣的時候,聽他冷笑更覺得頭疼。還未等她想好該怎麼勸他,下巴就被人用力捏住,隱隱泛着疼,然而下一秒莫餘思就顧及不到那痛感了。

蕭逸的臉在眼前放大,那雙眼睛近距離的和她對視,莫餘思想,他的眼神裡一定含有非常非常複雜的含義,可惜她分辨不出來,只能想到怒目圓睜這個成語,只覺得他應該很生氣。

因爲他捏她下巴的手依然力氣很大,他的眼睛也在瞪她,就連眉毛都苦大仇深的緊皺着,可他的嘴巴很溫柔,軟軟乎乎的貼在她的脣上。

莫餘思的雙手被蕭逸另一隻手困住,身體側着被他拉着下巴面向他,想要掙扎卻無法施力。莫餘思想要讓他放手,又怕張口說話被他趁機而入,她長這麼大做過最親密的事也不過是和沈樂牽手擁抱,此時的感覺糟糕極了,明知道對方正在生氣仍努力轉動身體想要反抗。

蕭逸也動了,他動的是嘴巴,而那捏在莫餘思下巴上的手終於發揮了真正的作用,讓她被迫張開了嘴。

她的初吻,感覺一點都不好,莫餘思只感受到了被掠奪,比起溫存,蕭逸更像是在發泄憤怒,最溫柔的反而是兩人雙脣相貼的時候。

蕭逸放開她的瞬間,莫餘思用力擦着自己的嘴脣,甚至推開他走到桌邊喝茶漱口,絲毫不掩飾她對這個吻的厭惡。

蕭逸在她身後笑,也聽不出什麼情緒,笑夠了才說道:“郡主讓我找的沈樂我已派人去找,現在找不到,付出多兩倍、三倍甚至更多的人馬總能找到。那個人對郡主而言越重要越好,如此,好叫郡主能記得我,等着我,念着我,盼着我,生生世世離不開我。”

莫餘思捏着茶盞怔愣在地,只聽出了一個意思,他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