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公寓裡一片死寂, 誰也沒有說話,電燈將兩人臉上的表情照的清清楚楚,陳默更多的是驚惶無措, 莫餘思蝙蝠臉上則隱隱泛着紅, 她不由得慶幸自己此時是蝙蝠形態, 否則還不知道要羞成什麼樣, 追人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 陳默站的雙腿發酸,稍稍挪了挪腿腳緩解腳部升起的痠痛感,神情依舊是警戒的模樣, 這隻吸血鬼既想喝他的血液又垂涎他的人,還真是不得不防。
他願意就這麼站着和莫餘思對峙, 莫餘思卻不想他每次見到她就繃緊全身的弦, 好像她是他的頭號仇敵一般。她是來追人的, 可不是把人越趕越遠的,莫餘思從門上鬆開, 落在地上化成常人模樣,俏臉微紅,直白的說道:“我在追求你,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每天都給你講故事, 你愛聽什麼類型我就講什麼類型, 我還會讓人給你演電影, 也是你愛看哪種就演哪種, 如果你遇到危險了, 我還會保護你。你覺得成嗎?”
“我能說不成嗎?”陳默不帶希望的問道,完了完了, 這吸血鬼果然看上他了,他從小就知道自己長相不錯,可也是僅限於不錯而已,沒想到竟能吸引到這種非人類的怪物。
莫餘思拳頭捏的“咯嘣”直響,臉上笑意稍顯僵硬,說出的話卻很溫柔,看起來相當違和:“當然可以了,這是你的權利。”
陳默向後退了幾步,看着莫餘思脣間稱不上可愛的獠牙,心如死灰的想,要不還是分期付款吧,說不定他就是妲己再世,到時候攪得吸血鬼界民不聊生,禍亂四起,然後安安全全的回到人世間。
這麼自我安慰下來,陳默心中明顯好受多了,再看向莫餘思時也不會緊張的腿肚子直打顫了,還能稍作淡定的招呼她要不要吃點東西,開了一天車,他除了中午擠出時間啃了兩嘴麪包,到現在還沒進過食呢。
“你這是答應了?”莫餘思強忍着激動清清嗓子,盛着滿滿喜悅的眼中夾雜着一絲不大明顯的不安。
事已成定局,陳默向來是逆來順受的好手,反倒平靜了許多,這會兒也能直視她的雙眼了,這麼一看,他才發現這隻吸血鬼的眼睛是真的漂亮,眼睫毛濃密細長,在燈光的照射下像是小扇子似的半遮着眼睛,而那雙靈動的雙眼發着光不安的轉動着。這隻吸血鬼,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他點點頭,心中竟有幾分好奇吸血鬼會是什麼反應,爲防她高興過度做出危險動作,陳默特意往後又退了幾步,然後就看到對方猛然擡起頭瞪大雙眼看着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會對你好的。”
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陳默無奈的笑開,轉身走進廚房在冰箱裡翻找食物,昨天晚上點的加大號披薩還有一半沒吃完,他將披薩盛進瓷盤放到微波爐里加熱,隨後伸手取過一隻玻璃杯,右手提起切菜刀在左手腕上來回比劃着。他的晚飯披薩就能解決,那隻吸血鬼只能喝他的血了,不知道切哪裡疼痛感會小一些。
糾結了半天,陳默好不容易要下手了,結果刀還沒落到皮膚上,一隻冰涼的手緊緊地握住了他的右手,莫餘思緊張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聽起來又急又怒:“你在做什麼?”
“給你做晚飯啊。”陳默回頭,無辜的說道,他也不想自殘啊,但這也總比把脖子伸過去讓人吸食的好吧,首先這樣無法確定對方喝的量,萬一控制不住一口氣把他吸乾了,那豈不是很悲催?其次嘛,陳默微窘,那種動作着實色|情了些,他一個老處男承受不起啊。
“不需要,給我牛奶就行,我晚餐和你吃的沒區別。”莫餘思取過他手中的菜刀,在陳默猶帶疑惑的表情下解釋道:“血奴,和我們簽訂過協約的人,非強迫型,我食用的血液由他們提供,不用你的。我會保護你,不會傷害你。”
她的話無疑給陳默打了安定針,他心中最後一絲懼意終於煙消雲散,露出了從剛纔見到她以來頭一個真情實意的笑,暖黃的燈光下兩人相視而立,頗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覺。
這天晚上陳默親自給莫餘思開的窗,看着她化成蝙蝠的模樣從自家窗口飛離,獨自站在敞開的窗前發呆。放下之前的成見,其實莫餘思的蝙蝠形態還算得上憨態可掬,並不如網上的圖片裡顯示的那樣牙尖嘴利,她的蝙蝠形態略略有些圓胖,翅膀也因此顯得肉嘟嘟的,兩隻眼睛又大又圓,嘴巴彎彎壓着,比她變成人時還愛笑。
空靈的手機鈴聲響起,陳默被自家女神的聲音嚇得渾身抖了抖,這才注意到自己站在窗前吹了許久的冷風,他揉揉鼻尖,關上窗才接通電話,初一接通,對方的聲音就咋咋呼呼的傳過來:“陳默,我之前被點兒破事耽擱了,沒看見你的信息,你說你要剋制吸血鬼的藥,你被吸血鬼纏上了?是之前在我家遇到的那隻嗎?要不哥們兒去陪你幾天順道把丫給滅了?”
剛離開的人又浮現在陳默腦中,奇怪的是,前後不過兩三個小時的間隔,他突然不覺得對方如之前那般面目可憎了,甚至偶爾的小動作中還透着少女的嬌羞和可愛。捫心自問,他似乎並不討厭莫餘思的靠近,也不會認爲對方來做他的女友有何不妥,即使她沒有尾巴,也不算沉默寡言氣質清冷。
從頭到尾,他只是害怕對方身爲吸血鬼的存在,對於她本人表現出的方方面面接受的極爲自然,彷彿之前的無數歲月中他們也是這樣你追我趕,然後走到一起共度餘生。
“陳默,陳默,你在聽嗎?”李利黎聲音加大,隔着聽筒都將陳默的耳朵吵得嗡嗡作響。
陳默頗爲嫌棄的講電話拿遠了些:“沒有纏着我,你別來,藥也不要了,上次你那隱匿身形的藥就沒用,我放心不過。”
“那是你用的不對,我說了要脫掉衣服才行,你脫了嗎?你脫了嗎?”李利黎最不願意被人質疑自己熱愛的職業,扯着嗓子爲自己的藥解釋。那藥本來就得脫光衣服使用,它隱的是人形又不是衣服,陳默自己亂用,還反過來說他的藥不行,李利黎恨不得立馬帶着藥來陳默家,脫光衣服證明給他看。
當時他都怕成那副鬼樣子了,哪還有心情脫衣服,更別說要脫個精光,陳默望天花板,他本來就不信這些,當時也只是病急亂投藥,活馬當作死馬醫,萬一藥沒有用,他豈不是就隨處遛小弟弟了,這也不是他的風格啊。所以他半是僥倖半是彷徨的拉開了那扇門,至今他也不確定自己打開的是潘朵拉的盒子還是幸福之門,只是現在,他突然不想讓李利黎知道那隻吸血鬼的存在。
私心也好,玩命也罷,他突然想嘗試一把,想到方纔吃飯時,兩人坐在一起其樂融融的模樣,陳默心口一熱,自覺膽子都肥了幾分。
十二月份的北京天寒地凍,莫餘思裹着件又厚又大的羽絨服在一衆吸血鬼極不贊同的眼神中走出門外。今天陳默輪休,兩人商量後一致決定去電影院,晚上順便吃個飯,莫餘思本來還提議讓幾隻電影學院畢業的吸血鬼現場給他們演,被陳默果斷拒絕。
門外飄着小雪,陳默穿着黑色大衣,身姿挺拔的站在車前,視線空茫茫的望着遠處,雙手插兜,鼻息間不時噴灑出熱氣,將他的神情都模糊了幾分。聽到別墅這邊的聲響,他轉過頭,臉上揚起明媚的笑意,伸出右手向莫餘思揮了揮。
於是莫餘思也笑了,腳步輕快的走向他。陳默的膽子還是那般小,現在也僅限於和她能自然的交流,至於她那滿屋子吸血鬼的別墅他可是連大門都不敢進,寧願在外面受凍也不肯進去等她,莫餘思心疼他,每次都收拾好等他,他一到就立馬出門絕不拖拉。事實上,她本還想直接去他家找他,結果陳默認爲戀愛中不該讓女方這麼辛苦才作罷。
車是莫餘思送給他的,倒也不是她嫌棄對方的出租車,而是那車根本沒辦法讓陳默休息時使用,莫餘思本來還擔心陳默不願意收,結果他沒說什麼就接受了,但也只有來接她時纔會開。
車裡暖洋洋的,莫餘思摘下帽子,長髮隨意的披在身前,她將羽絨服拉鍊往下拉了些,點開車載音樂,伴隨着舒緩優雅的外國的女聲,轎車平緩的加入車流中往電影院駛去。
“平日裡開得多了,難得休息還要開車會不會很煩?”下車時莫餘思忽而笑了,點了點他的手背,豔如桃李的臉蛋完全呈現在陳默眼前,看得他不由得愣怔住。
“不會。”他忍的很辛苦,纔沒能讓自己表現出任何異常,心裡小鹿亂撞,脈搏不安的跳動着,好一隻吸血鬼,差點讓他回不過神來,美色誤人,美色誤人啊。
莫餘思一心想讓他把膽子磨練出來,進了電影院當先考慮的不是看哪部電影,而是哪部恐怖片最嚇人,陳默還沒來得及對她脫去外套露出的淑女至極的裝扮產生任何欣賞之情,就被她嚇得面色土黃,拉着她直奔電玩區緩解心情。
這麼多個世界裡,莫餘思還從沒玩過這些東西,即使是在現實世界裡,她也不喜歡過於吵鬧的地方。是以,一開始還是她在看,陳默在玩。到後來,陳默堅持讓她抓了一回娃娃後,莫餘思就放開了。
“客人,您可真厲害。”工作人員臉上欲哭無淚,笑容僵硬的又倒了一批娃娃放進機器中,甚至還不顧及顏面讓維修工當着衆人的面鬆了鬆抓手的螺絲。沒辦法,開業這麼多天來,他們還從沒見過這麼能抓娃娃的人,而這狀況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客人擁堵在這裡,他們根本拉不下臉讓人別抓了,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往裡面填補進去。
圍觀的人不停的叫好,莫餘思有意在陳默面前露一手,因爲過於專注,她的瞳孔隱隱泛着紅光,指甲尖也比剛纔長了寸許,除了陳默誰也沒有注意到。陳默手裡握着工作人員友情提供的麻袋,裡面已經裝了大半袋子小玩偶,他也不覺得尷尬,反倒覺得這隻吸血鬼越發可愛起來。
買來的遊戲幣終於用完,莫餘思彎下腰去取新抓到的玩偶,陳默瞥了一眼神情警惕的工作人員,憋笑憋到內傷,輕輕地覆上莫餘思猶握在遊戲柄上的右手:“夠了,電影還沒看呢。”
莫餘思將手裡的海綿寶寶扔進麻袋裡,另一隻手翻面與他十指相扣,柔順的應了聲:“聽你的。”
電玩城五顏六色的光打在衆人臉上,競技的音樂在耳邊炸響,兩人周圍自成一體,俊男美女煞是好看,連那醜陋的麻袋都順眼多了。
最後兩人拖着麻袋看了一場災難片,算是各退一步後的決定。
晚飯去了一家自助火鍋店,店面裝潢普通但是東西非常豐富,莫餘思吃的小腹撐起,微紅着臉套上外套和陳默往火鍋店外走。
“陳默。”
剛走出店門沒幾步,一聲高喊從後方傳來,然後莫餘思就看到陳默的臉色和聽了鬼故事一般,一點點的漫上蒼白的色澤,握着她的手卻緊了幾分,腿腳挪了挪,想要拉着她跑。
然而下一秒,陳默的肩膀就被人大力圈住,對方呼着熱氣在他耳邊不滿的說道:“你居然想跑?是不是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了,啊?”
莫餘思清晰的感受到陳默和她相握的手心滿是汗意,溼滑黏膩的手感並不好受,可他卻不自知般,仍緊緊地堅定地握着她的。莫餘思大概猜到來人是誰了,一時間被他近似袒護的動作暖到,脣間漾起甜笑:“你就是李利黎吧,陳默經常向我提起你。”
李利黎的視線這才轉過來,看了看兩人相牽的手,自發地放開了陳默,摸着腦袋悻悻一笑:“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陳默你還不快介紹一下。”
陳默眼中滿是驚訝,他以爲李利黎自稱吸血鬼獵人,應當一見到莫餘思就會認出她來,所以每次和莫餘思見面都會避着李利黎,怕莫餘思來找自己時不小心撞見李利黎,還特意申明不讓莫餘思去他家。
李利黎竟然和一隻吸血鬼友好共處談笑風生?那他這些天辛辛苦苦瞞着兩邊都是爲了什麼?陳默心裡苦,介紹兩人認識後就蔫着神不說話了,一會兒瞅瞅不停說着玩笑話的李利黎,一會兒瞧瞧笑的雲淡風輕歲月靜好的自家吸血鬼,無數個疑問擠在腦子裡,讓他迫切的希望李利黎這個話嘮趕緊離開,他好向莫餘思問個明白。
誰知李利黎完全無法體會他的心情,大冬天的站在外面和莫餘思淨說些有的沒的,過了五分鐘左右,溫許從對面一棟辦公大樓走出來時,陳默才知道李利黎原來是來接溫許下班的。
“李哥,小陳,這位是?”溫許穿着時髦的大衣,駝色的圍巾鬆鬆繫着,整個人看起來既舒適又愜意,說話也文文靜靜,輕聲細語,讓人不自覺的也降下音調。
李利黎一把抓住她垂在身側的手塞進自己的衣兜裡,才笑嘻嘻的給她介紹:“莫餘思,陳默的女朋友。莫小姐,這是我的女朋友溫許。”
溫許柔柔笑着向莫餘思打招呼,莫餘思也點頭回禮,最後由李利黎決定去附近的咖啡廳坐坐。陳默再三推遲,他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不問清楚,他怎麼敢讓幾人坐在一起,現在他是不擔心莫餘思隨意傷人了,但他擔心莫餘思不小心露出什麼馬腳,被李利黎傷害啊。
陳默的意見沒被採納,莫餘思對這事又是頗爲支持的態度,她每晚都和老管家探討戀愛事宜,據說和男朋友的哥們朋友維持良好的關係也是讓感情更加順利的方法之一,所以她又怎麼會拒絕。
至今爲止,她知道的陳默的朋友也就李利黎和溫許兩人,大家一起聚一聚也不錯,而且,她十分享受陳默對她的擔心和顧慮之情,這讓她覺得,她所做的一切都開始有了迴應,他,還是在意她的。
快到聖誕節了,大街小巷都早早掛起了與聖誕相關的裝飾品,他們進來的咖啡店門口甚至還放置了一顆兩米高的聖誕樹,旁邊的廣告牌上寫着聖誕節當天這棵樹上懸掛的禮物可以免費領取。
“這宣傳手法不錯。”溫許讚賞的看了幾眼,她是做文案策劃的,對這種宣傳推廣的事情都比其他人更上心些,推門進去時免不了多看幾眼。
咖啡店裡面也放置着一顆聖誕樹,比門外那顆稍微矮一些,上面掛滿了各式禮物,旁邊的牌子上也是完全相反的話語,寫着每消費滿一定數額的顧客可以以自己的名義隨機選取一份禮物掛在門外的聖誕樹上。
李利黎見自家女朋友對這兩棵樹感興趣,特意多點了幾分甜點獲得了兩個選擇禮物的權利,讓莫餘思和溫許一人掛一件出去,他和陳默則去後面找了個位置坐着等待。
溫許高興的徑直奔向聖誕樹,踮着腳仔細挑選花樣繁多的禮物盒,禮物盒形狀大小各異,就連包裝紙都各不相同。莫餘思也被這滿樹的的禮物吸引,觀望了半天,取下一隻長條形的禮物盒,她耳力靈敏,清楚的聽到裡面秒針走動的聲音,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隻懷錶。
禮物盒上還粘着一張精緻的卡片,莫餘思抽出一隻筆想了想,用在上個世界時學到的文字在卡片上寫了幾句祝福的話,抱着禮物盒在旁邊等溫許。
溫許選中了一隻圓形的禮盒,禮盒掛的比她高,溫許踮着腳努力的去夠觸,莫餘思側耳就聽到禮盒裡比她手中的懷錶更爲清晰的走秒聲。嗯,這應該是個時鐘。
突變就在她這一側身之間發生,那顆一米多高掛滿禮物的聖誕樹也不知是因爲溫許拉的用勁的原因,還是本身設計不合理,竟直直往溫許的方向砸去。咖啡廳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叫聲,莫餘思轉臉就看到溫許愣愣的站在樹下,而那顆聖誕樹已經快要迎面砸向她。
不能讓她被砸到,這棵樹本身的重量再加上它身上禮物的重量,這麼砸下去溫許絕對受傷不輕。莫餘思的身體比她的想法更快,幾乎上剛決定要救溫許的時候,她的身體已如離弦之箭衝到溫許身邊,抱住對方又瞬間撤出聖誕樹倒下的範圍。
一股甜膩的血腥味在她的鼻端蔓延開,莫餘思低頭,就看見溫許的臉頰被聖誕樹刮開了一道細小的口子,嬌豔欲滴的血液從傷口處一點點匯聚起來,極大的刺激着她的感官,莫餘思忍不住嚥了咽口水,不愧是原主想要品嚐的人,血液的味道竟如此迷人。
“謝······謝謝你。”溫許緩過勁兒,帶着哭音說道,雙手緊緊抓着莫餘思的衣服。
聖誕樹在門口處,李利黎和陳默看到聖誕樹倒塌的瞬間就往前面跑來,因爲視線被大樹阻擋的緣故,他們都沒能看到莫餘思異於常人的敏捷速度。
見到自家女友安然無恙的縮在莫餘思懷裡,李利黎才終於鬆氣,上前想要接過女友,然而離兩人越近,他心頭的慌亂感越甚。上一次碰到這種情況時,還是他遇見了一隻道行頗深的吸血鬼大妖。
李利黎不動了,一雙鷹眼銳利的掃向圍在聖誕樹旁的幾人,陳默和溫許自然沒有問題,那麼剩下的幾人中又會是誰以吸血鬼的身份隱匿在人羣中窺視着他們的行動?
急忙趕來處理問題的經理?恰好在這附近的熱情店員?還是抱着他女友面無表情的莫餘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