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送?分明是叫他好好拷問這個鳳凰,她要是不說實話的話,直接給她送上西天,凌崇秀笑眯眯地看着凌重紫拉着姚芊樹離開,轉過身去笑眯眯地看着老鴇。
鳳凰不知不覺的打了個冷顫。
一路上,凌重紫都一言不發,姚芊樹也難得的安靜下來,凌重紫雖然平常那個也不願意說話,可是,即使不說話的時候,卻也願意看着她,而現在,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陌生的,似乎透過她再看另一個人,姚芊樹只覺得心裡發慌,卻一個字也問不出來。
就這樣一路無言,到了斐王府,下了馬車,凌重紫依舊是一言不發的。
姚芊樹下了馬車,緊緊地跟着凌重紫,時不時地看他的側臉一眼,他到底再因爲什麼生氣?
回到了屋子裡,凌重紫坐了下來,姚芊樹連忙喊人,“去給王爺換杯熱茶來,王爺累了。”
小娥看了一眼兩個人之間那詭譎的氣氛,聰明地拉着大家下去。
人都走光了,凌重紫才緩緩地開口,“說罷,怎麼回事?”
要在平常,姚芊樹早就反問回去什麼怎麼回事?
此時卻被凌重紫的氣勢所迫,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難道你不打算說?”凌重紫單邊眉毛一挑。
“你想叫我說什麼?”
姚芊樹反問道。
“就從你爲什麼假扮男人誣陷我好男風開始吧。”凌重紫悠悠道。
姚芊樹臉色一白,終於明白凌重紫的臉色爲什麼這麼不好了。
張了張嘴,姚芊樹終究沒有問出來他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除了她自己,再也沒有人知道,就連那個請她整凌重紫的人,都不知道她究竟會用什麼法子,除非她說夢話,要是那樣的話,凌重紫不會在這個時候問出來,姚芊樹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似乎在小巷子裡的時候,凌重紫的情緒就變了,那麼應該就是在她跳樓的時候,被凌重紫看出了端倪。
姚芊樹深吸一口氣,“姚家有很多買賣,我從小手裡就不缺銀兩,所以就當玩樂弄了一些別具一格的生意,比如幫人出出氣,整整人。”
看了一眼凌重紫,他臉上的表情彷彿冰凍住了一般,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
“就在三個月前,我接到一個單子,讓我想辦法,叫你再也娶不成妻子。”姚芊樹只好繼續說下去。
“那個人是誰?”凌重紫問道。
姚芊樹搖搖頭,“我接生意從來不會問對方是誰,而且我有個規矩,不論成敗,必須先付銀兩。”
這種先付銀兩,不論成敗的生意滿京城只有那麼一家,就是私人定製。
凌重紫深深地看了姚芊樹一眼,“你竟然連這種單子都接,還有什麼損人利己的生意你不做?”
姚芊樹嚥了一口口水,“我接單還是有自己的原則的,要是換個人,這個單子我未必接……”
“因爲是我,所以你接了這個單子,在我身敗名裂的時候,只能娶你,你到底有什麼陰謀?”凌重紫打斷姚芊樹的話。
姚芊樹愣住,沒有想到凌重紫會這麼說,轉念一想,凌重紫這麼想在正常不過,換做她被人冤枉之後,冤枉自己的人卻莫名其妙的成了自己的人,她也會懷疑他的動機的。
“當初接這個單子是因爲……覺得你不娶其實對所有的人都好。”姚芊樹艱澀的開口。
他和自己不一樣,那些新娘子的死,她雖然沒有身臨其境,可是在有人請她敗壞凌重紫的名聲的時候,她就看清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皇家多秘聞,有人在背後操縱着凌重紫的一切,他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爲什麼還要別人到他的身邊?坦白說,她當初對凌重紫是沒有啥好感的,尤其是發現轎子是冥木做的,她都要認定那些新娘子是凌重紫蓄意謀害的了。
凌重紫靜靜地看着姚芊樹,那眼神疏離而陌生,姚芊樹心向下一沉,既然他已經知道了,她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我嫁給你,其實也是一個巧合,在嫁給你前不久,我在酒樓吃飯的時候,有說書先生說詛咒我一輩子嫁不出去,要做一輩子的老姑娘,我氣不過,當即開了賭局,豪氣沖天的說十日之內,定要風光大嫁,那時候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求娶,我原本的打算就是在第十日的時候,抓個漢子成親,只要是拜過天地,那些拿我開刷的人就不得不認輸。”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凌重紫會去提親,在見到凌重紫的那一刻,她還以爲是自己假扮斷袖的事情被揭穿了呢。
凌重紫的鳳眼微眯了眯,她說得是真的嗎?那麼,十日後,他沒有去的話,那個被她逼着娶妻的會是誰?
姚芊樹忽然覺得很委屈,煩躁地轉過身去,“算了,我知道我怎麼說你都不會信的,既然如此,你給我封休書,我馬上離開斐王府,這樣你總心安了吧。”
姚芊樹以前經常會想到這個情節,面對一個心不在自己這裡的男人,高冷地請求下堂,那時候還覺得一定很狂拽酷,真的走到這一步,她一點都不開心,甚至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趕腳,她連忙轉過身去,“我去收拾行李。”
身子被從後面抱住,姚芊樹的身子一僵,只聽凌重紫悠悠地嘆口氣,把下巴放在姚芊樹的肩上,“我什麼時候允許你下堂了,這種話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說出口。”
就不怕我傷心難過?
姚芊樹吸吸鼻子,“不這樣還有什麼法子?”
她確確實實隱瞞了他。
凌重紫有些躊躇,是呀,不這樣還能怎麼樣?這件事情橫在兩個人中間,遲早會成爲插進心頭的一根刺。
感覺到凌重紫的猶豫,姚芊樹掙開他的懷抱,雖然對這個懷抱,她是那麼的留戀。
“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哈哈,反正姐已經嫁過人了,那人還好好地活着,這就夠了。”轉過身去跑開,眼淚終於不受控制的流下來,是什麼時候情根深種,爲什麼她都沒有覺察到?
不是的,不是的,她怎麼會動情呢,她只是覺得這樣走了有些憋屈,對,就是這樣。
凌重紫往前追了兩步停下來,追上了說什麼?說他不在意?他做不到心無芥蒂,也不想騙她說自己不在意。
姚芊樹跑到花園,看着滿池的枯荷,頹廢的坐在石椅上,只覺得滿嘴的苦澀,他連追都不肯追,看來是沒有什麼可以挽回的,姚芊樹坐在那裡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