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重峰開口道:“這幾日你就在這裡好好待着,到時候我會派人來領你去大堂對質的。”
菱角兒點頭,“王爺,我們好歹是合作的關係是不是,伙食能不能弄得可口一些?就算不是大魚大肉,好歹天涼了,饅頭鬆軟一些,菜湯熱乎一些可以吧。”
“你的要求怎麼這麼多。”凌重峰的手下呵斥。
菱角兒縮縮脖子,“要求多嗎?是因爲你們太不把我當人看了吧,饅頭比石頭還硬,菜湯比冰塊都冷。”
凌重峰靜靜地看着她,衝着手下人吩咐,“給菱角兒姑娘弄些熱乎的飯菜。”
菱角兒聽了,笑的見牙不見眼,“謝王爺。”
凌重峰離開,沒一會的功夫,下人們送上飯菜。
菱角兒撲上前去,“好香。”
下人鄙視的看了一眼菱角兒。
“好像這輩子沒吃過東西似得。”
這種出賣主子的奴才,她們是瞧不起的,當然,就算是菱角兒咬緊牙關不隨他家王爺的心思,他們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看的,頂多在心裡偷偷的覺得她硬氣。
菱角兒眼角瞟到衆人的表情,不以爲然,“你連着吃幾天硬邦邦的石頭試試?”
這年頭多的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人。
下人聽了撇撇嘴,他們可都是很忠心的,一想起凌重峰的手段,他們不寒而慄,看着菱角兒的目光有些複雜,但願她不要出爾反爾,要不然,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菱角兒大口朵頤,感覺到那些人的目光,揮揮手,“你們不用等我,趕緊趁着熱乎去吃吧。”
誰等她了?自作多情。
下人們不屑。
不過,既然菱角兒已經和王爺達成了協議,他們也就不用像以前那樣嚴防死守了。
衆人退下去。
狼吞虎嚥的菱角兒速度慢了下來,機靈地看着門外,都走了啊,不過她清楚,就算是他們都走了,她也是逃不出這個院子。
菱角兒扒拉着青菜,“哎呦,底下還有肉呢。”
看着菱角兒的人,放心的吃飯去了。
菱角兒咬着筷子,轉着眼珠,這個院子不大,來的時候她被蒙着腦袋進來的,後來又一直被綁着,可是她每天早上都能聽到附近有叫賣的聲音,還挺熱鬧的,所以這附近一定有一個早市,早上院子裡面有個媽媽會出去買菜,有個侍衛雖然喬裝成了普通的護院,可是一看就是練過功夫的,他的作息非常有規律,每天那個媽媽出門去買菜,他就會去蹲坑……
菱角兒一點點的算計着,最後決定不逃跑了,機會只有一次,她一定要選擇最穩妥的法子。
凌崇秀都要把京城翻了個遍了,連城外也都找了,甚至有死的女屍他也都去看了,都沒有找到菱角兒,他有些心灰意冷,要想要一個人死的無聲無息的法子有的是,他已經不抱希望了。
“要找到菱角兒。”姚芊樹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要在偌大的一個京城裡面找到一個女子,這多不容易啊,可是,她有別的法子嗎?
天空飛過一隻鴿子,姚芊樹見了,連忙拿起脖子上掛的竹哨。
凌重紫見到在姚芊樹手中吃着稻米的鴿子,眉頭微蹙,走上前去,“芊樹,不是說好了要遠離這些小東西的嗎?”
姚芊樹聽到他的聲音,嚇得趕緊轉過身來,把手背在身後,凌重紫說完,她耷拉着腦袋,把揹着的手拿到前面,“重紫,我很擔心三哥,凌崇秀說了,只要找出那個叫菱角兒的女人給三哥作證,三哥就不會有事的。”
“偌大個京城,找一個人,談何容易?”凌重紫磋嘆。
姚芊樹緊抿着嘴脣,“我知道困難,可是有一線希望,我也要試一試。”
凌重紫看着她手裡的鴿子,“我擔心,你三哥沒有救出來,你再出什麼事情,你現在這樣子,是不相信我嗎?”
姚芊樹結舌,“不是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凌重紫雙眸緊盯着姚芊樹,說出心理面的話,“你相信我的能力,可是卻不肯相信我肯盡全力是不是。”
姚芊樹緊抿着嘴脣,算是默認了。
凌重紫猛地仰頭,雖然明知道是這樣的答案,眼見着她默認,心裡竟然說不出的憋屈。
“你不信我?”他重複着問了一遍。
姚芊樹知道他生氣,可是她真的不能袖手旁觀。
“重紫,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因爲那個人是我三哥,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就待在那裡等結果。”姚芊樹解釋道。
她知道這個理由很不好。
果然,凌重紫深吸一口氣,“所以,你都不顧自己的身體,每天待在外面那麼久,就爲了等一隻鴿子?”
姚芊樹連忙搖頭,“不是的,我有注意保暖,有注意休息。”
只是休息的地點改了一下而已。
凌重紫緊抿着嘴脣,看着姚芊樹一言不發的走開。
姚芊樹見了,心中着急,連忙拉住凌重紫額袖子,“你生氣了啊。”
凌重紫側頭看着姚芊樹,“我說我生氣了,有用嗎?”
姚芊樹低垂着頭,“有用啊,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真的忍不住啊,真的。”
說着說着,姚芊樹忽然覺得自己特別地委屈,眼淚就止不住的掉下來。
凌重紫一個側身看到,心中一軟,拿出帕子給姚芊樹擦臉,“都要成孩子的娘了,怎麼還這麼孩子氣。”
姚芊樹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我也不想的,可是眼淚不聽話,自己往外面跑。”
凌重紫被她逗笑,怎麼能自己往外面跑呢,說明她的心裡還是委屈的。
凌重紫往外走,姚芊樹見了,連忙拉住他,“你幹什麼去?”
凌重紫看了看她拉住自己衣袖的手,順着手往上看去,“我要去找這個叫做菱角兒的女孩啊。”
姚芊樹聽了,連忙鬆手,“去吧去吧。”
凌重紫無語,“你不拉着我了?不留我了?”
姚芊樹揮揮手,“王爺有事就去辦,不用想着我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凌重紫嘴角微微上勾,姚芊樹聰明,可是,對自己人卻總是不肯動點腦子,露出難得的純真,叫人又愛又恨的。
他忽然走回來,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芊樹,信我。”
姚芊樹不知道要說什麼,現在這凝重的氣氛,也不適合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