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要是小姐沒有子嗣,這病就好不了了嗎?”
小幺大着膽子問道。
凌重紫臉色一沉,“你說什麼?”
她這不是詛咒他沒有後人嗎?
小娥連忙拉着小幺跪下,“回王爺,小幺糊塗,以前因爲街頭巷議都傳小姐嫁不出去,所以,老爺夫人經常會這麼擔心的問大夫。”
說着,小娥訓斥小幺,“你這糊塗東西,王爺和小姐感情這麼好,怎麼會沒有子嗣,還不趕緊認錯。”
小幺沒有想到凌重紫會忽然變臉,以前他的臉雖然冷冰冰的,可是卻不覺得可怕,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凌重紫發起怒來實在是嚇人,竟然嚇得牙齒咯咯打架,說不出話來。
凌重紫見到她嚇成那樣子,一想她是芊樹孃家帶來的人,煩躁的揮揮手。
小娥連忙磕了個頭,“小娥替小幺謝過王爺饒恕之恩。”
站起身子,拉着小幺就走。
王御醫眼見兩個丫鬟離開,室內只留下他和王爺兩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白,“王爺,王妃體質偏寒,子嗣上確實不易。”
凌重紫猛地轉過身兇狠的看着王御醫。
王御醫垂下頭去,醫者父母心,他不想因爲自己的隱瞞而耽誤了王妃的病情。
“王妃小時候似乎受過一場風寒,差點丟了性命,以至於身子孱弱,好在家中人細心照料,活了下來,卻落下病根,直到來了初葵才被發現,只不過,寒氣已經侵入體內,想要拔出,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王妃現在的情況,已經算是好了的了,要是能早些孕育子嗣,好好調理,母子平安倒也問題不大,只不過……”王御醫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下去。
“只不過什麼?”凌重紫忍不住問道。
“只不過因爲母體偏寒,要想坐胎,實在是……”王御醫嘆氣。
所以最難得不是懷孕之後怎樣,而是能否懷上。
凌重紫心底一沉,這麼說,小幺剛纔的話,也不是空穴來風,胡言亂語了。
姚老爺不是成心隱瞞,一個是凌重紫娶得急,在一個他私心裡還是覺得大夫們危言聳聽,而且,凌重紫不是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一生一世一雙人,既然如此,姚芊樹生不出孩子,別的女人生,只要姚芊樹是正妻,就算是別人生的,也要記在她名下,所以,在姚老爺的想法裡,這一點並不是那麼重要的。
反正如今生米已經成了熟飯,他就是要後悔也來不及了,姚老爺說起姚芊樹從小到大的事情,如數家珍,偏偏就沒有說這件事情,凌重紫就算是去問罪,他也無話可說,問題是,現在姚芊樹已經不是姚家的人了,就是問罪,姚老爺也可以一推三六九。
凌重紫有一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
凌崇秀站在門外聽了好久,心裡越發內疚,假如不是他拉着姚芊樹的手不放開,她就不會受涼了,誰也不會想到,這種大暑天竟然也會有人受涼。
凌崇秀的人不敢開口勸他,也無從勸起,斐王妃生病,他們借住在這裡,於情於理都應該過來看看的。
“走吧。”凌崇秀深吸一口氣。
要是別的病症還好些,他什麼都缺,就不缺藥材,可是這種隱疾,哎。
凌崇秀心思複雜,按理說,姚芊樹這種病,隱瞞了下來,姚家太不地道。
只不過,換位思考一下,姚老爺爲了這個女兒,不惜十里紅妝,據他所知,就是姚家兄弟娶親,都沒有這麼奢侈,可見姚老爺是多麼珍愛這個女兒,也正因爲如此,姚老爺纔會千方百計的隱瞞下姚小姐的病情,只爲了她能像正常的女子那樣嫁人生子。
凌崇秀眼眶有些溼潤,原來,父親的愛,是孩子保駕護航的一盞明燈。
“剛剛你什麼也沒有聽見,清楚嗎?”凌崇秀一臉凝重地道。
手下答應了是。
王御醫似乎想起了什麼,上下打量了一打量凌重紫,眼神古怪。
凌重紫很少被人看的發慌,不知爲什麼,被王御醫這麼看着,竟然覺得渾身不自在,“王御醫。”
王御醫醒過神來,湊近凌重紫,“不知王爺和王妃在一起的時候,可是純陽之身?”
按理凌重紫老大不小了,早就該破了純陽之身了,只不過他情況特殊,所以,王御醫纔會有這麼一問。
見凌重紫臉色不快,王御醫連忙道:“非微臣打聽王爺的牀幃之事,若是王爺一直守着純陽之身,王妃有喜的機率就會大一些。”王御醫含蓄地道。
原來如此,凌重紫點點頭,“本王明白了。”
都這麼大了,還沒有過女人,他不覺得什麼,可是,要跟人家說,他可說不出口。
王御醫把話遞到,心中的大石落下地。
送走了御醫,凌重紫把藥方交給了小狸,坐在姚芊樹的身邊,靜靜地看着她,兩個人年紀都已經不小,在這個國家,已經可以說是大齡剩男剩女,成親之後,首要自然就是生兒育女,凌重紫雖然沒有刻意想過,可是,如今有人忽然對他說姚芊樹難以受孕,他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姚芊樹已經醒了過來,她也是才知道,難怪姚老爺在別的事情上都狡猾的跟個狐狸似得,一聽說給她提親,就犯糊塗,什麼病的要斷氣的,流連青樓的都不顧及了,只要她能嫁的出去就行。
“你要後悔,現在還來得及,和皇上稟明,給我一紙休書就是。”姚芊樹無比冷靜,不管姚老爺怎麼做,都是爲她好,她不會跟某些小白花似得淚水漣漣說自己不知道,求原諒求接受的。
凌重紫不言語,姚芊樹見了,防備地看了看凌重紫,“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算因爲這件事情責怪姚家,看在我們做了幾日夫妻的份上,就不要怪了,更何況,不管怎麼樣,你的孤寡星的名聲已經被破了,以後再娶的時候小心提防,王妃就會平安無事的。”
姚芊樹一想起不在和凌重紫扯在一起,莫名地有些輕鬆。
凌重紫沒有放過她臉上那輕鬆地表情,只覺得異常的鬱悶,跟他在一起很壓抑嗎?
“你就那麼想要離開我?”凌重紫只覺得胸口堵得慌。
姚芊樹有些納悶,“看你一臉踩到狗屎的鬱悶樣子,就知道你心裡有多不痛快了,我要是還賴着你,未免太不會看臉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