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看着李權的陰晴不定,也冷了幾分的眉色。李權連忙把自己所想的一字不差的和慕容澈說了次。慕容澈的眉色更加森冷了些。眸光裡的狠厲凍的周圍的人,不免的打了一個冷顫。
“就這些人,不成氣候,暗衛再加大人手,朕就不信,拿這些逆臣無法!”慕容澈冷酷無情的對着李權命令道。
“是,屬下遵命。”李權點點頭,又道,“皇上,若是晉王妃強烈反抗那又如何?”
這慕容澈要的是慕容修,水洛煙活。可水洛煙那執拗的性子,定是會反抗。以水洛煙的小聰明,若反抗起來,這……
慕容澈眸光只見的冷冽又冷了幾分,道:“殺無赦!”
美人固然重要,但江山更爲重要。加之水洛容那曖昧不清的說法,更讓慕容澈此番生了疑。水洛煙再吸引人,也不容此刻江山的穩固來的重要。這天下的美人何其多,又豈止是多一個水洛煙。若這西夏的江山穩固,慕容澈身爲一國之君,要什麼樣的美女會沒有。
“是。”李權聽到慕容澈的答案,楞了下,立刻恭敬的點頭應允。
——媚骨歡:獨女毒後——風雨小說首發——
第二日,天微晴
水洛煙在牀榻上微翻了個身,就是這麼輕微的動靜也可以讓慕容修驚醒。看着在自己的臂彎裡不斷的找尋舒適位置的水洛煙,莫名的一陣心安。大手覆在水洛煙還不曾隆起的小腹之上,深邃的眼裡,不免滿足。
“修?”水洛煙又翻了一個身後,看着已經醒來,手肘撐着腦袋,看着自己的慕容修。
下意識的看向了窗外的天色,水洛煙皺起了眉頭又問道:“爲何不睡?”
慕容修沒說話,就這麼看着水洛煙,嘴角揚起的笑意,抵達眼角,大手摟着水洛煙,一臉的滿足。溫柔的聲音,從喉間溢出,淡淡道:“剛醒。煙兒再睡會。”
水洛煙看着慕容修,了無睡意。微微撐起了身子,仔細的看着慕容修那張疲憊的臉,皺起了眉,不滿的說道:“該休息的人是你,不是我!”
“有誰還能比有身子的人更該休息?”慕容修接的極快,笑着捏了捏水洛煙的鼻子,一臉戲謔的說道。
“貧嘴吧你!”水洛煙楞了下,沒好氣的對着慕容修說道。
說着,沒了睡意的水洛煙也真的起了身。慕容修看着水洛煙,倒不阻止,反而是接過了她的衣服,細細的幫着水洛煙穿好。水洛煙一直皺着眉看着慕容修,眼裡的光閃過幾分詭異和莫名的情緒。
“怎了?”慕容修繫好最後一個結,看着水洛煙,輕聲問道。
水洛煙皺了皺眉,答道:“你好像很熟練給女人穿衣服?”
慕容修楞了下,大笑了起來,接着,那笑聲越發的不可抑制。水洛煙就這麼站在原地,看着慕容修笑的放肆。也許是這樣的笑,牽動了傷口,慕容修的手捂着傷口,這才停了下來。水洛煙立刻緊張的跑了過去,一邊仔細的查看着,一邊問道:“怎麼樣了?我看看!”
水洛煙纔想扯開慕容修的衣領,查看情況。卻迎上了慕容修那張帶笑的臉,水洛煙知道,自己被慕容修耍了。她冷哼了一聲,朝屋外走去,慕容修一個大步便追上了水洛煙,把她摟在自己的懷中,但動作輕柔,就怕傷了水洛煙分毫。
“這樣擁着煙兒,真好!”慕容修頭枕在水洛煙的肩頭,淡淡的說着。
那呢喃的話,讓水洛煙怔了下,本真生着悶氣的心也漸漸軟了下來,看着慕容修一臉討好的樣子,板着的臉,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其實這樣,挺好的!無權無利,住着小屋,有一個孩,再幾畝田,看看藍天,看看高山。至少心曠神怡,不費腦子!”水洛煙收起了笑,隨口說着。
“煙兒喜歡這樣的生活?”慕容修怔了下,問着水洛煙。
水洛煙點點頭,沒否認,但也沒多說什麼。從小生在豪門,水洛煙見最多的就是爲財產,爲利益而爭鬥。表面上可以親如一家,背底裡卻在暗處給你無情的一刀。一不小心,轉身的時候,面對的絕對不是燦爛的笑容,而是陰險。權利,固然誘人,但終日爲了權利而爭鬥,不免的疲乏。
久了,水洛煙便真的愛上了這樣的生活。心裡不免有了期許,希望有這麼一個人,這麼一畝地。可她也從不曾想過,這樣的生活,會在距離現實社會不知道多早的古代出現!出現在這麼一個全然未知的王朝之中。
慕容修看着出神的水洛煙,纔想開口說什麼時,水洛煙已經回過神來,淡淡說道:“再好的生活,也要有你相陪。所以,爲了我,修,你也要好好的活着!一切都可以再來過,唯有心境、生命是再無法來過的!”
“我知道。”慕容修應着水洛煙,“想去屋外走走嗎?”
“好。”水洛煙沒拒絕慕容修。
入冬的西夏,樹木早就凋零,寒風吹過的時候,落在地上的枯樹枝吹起,倒顯得幾分蕭瑟。慕容修仔仔細細的替水洛煙穿上了披肩,小心的把她圈在自己的懷中,兩人就在庭院之中慢慢走着。
水洛煙深呼吸着,讓那微涼的新鮮空氣竄入鼻尖,身心放鬆,仔仔細細的感受着這些日來難得的平靜。
慕容修一直帶着笑,在水洛煙的身後看着她,一言不發。兩人一前一後站着,不知過了多久,慕容修才走上前,對着水洛煙說道:“天冷,不要在屋外太長的時間。”
“恩。”水洛煙點點頭,沒拒絕慕容修。
慕容修習慣性的擁着水洛煙,朝屋內走去。那眸光在水洛煙的身上不曾移開,看着水洛煙那一張傾城的臉,突然停下了腳步。水洛煙疑惑的看着慕容修,也順勢停了下來,挑着眉,安靜的等着慕容修答覆。
“煙兒似乎懂得很多,有些甚至是閨中女子所不知的,煙兒也懂。而據我所致,將軍府的二小姐,應該是一個平庸無奇之人。而煙兒卻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而煙兒先前和我所說的話裡,似乎也意有所指。不知道煙兒是否可以給我答案,以解困惑呢?”慕容修似乎斟酌了許久,才把積壓在心頭的話問了出來。
水洛煙楞了下,好半天沒回過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慕容修。許久,她纔開口問道:“你覺得,我哪裡不對勁呢?”
慕容修看着水洛煙,說的直接,道:“比如,很多事情,似乎一切盡在你掌握之中。再比如,很多事情,別說女子,就連男人遇見了,也會驚慌失措,而你卻從容淡定,這份氣度,絕非將軍府的千金可以有的。再比如,你精通醫理,經商之道,善於與人周旋,懂得運籌帷幄……”
慕容修仔細着說着水洛煙的一切,把認識水洛煙起的點點滴滴說了個仔細。而後,就這麼安靜的看着水洛煙,不發一言。
水水洛煙則細細的聽着慕容修的話,一直到慕容修說完,她才擡起眉眼,看着慕容修,道:“那你可是懷疑,我不是將軍府的二小姐?”
“……”慕容修沒應水洛煙,他曾卻是這麼懷疑過,但是很快把自己這種荒謬的想法給推了翻。
水洛煙笑了起來,又道:“若我說,我不是水洛煙,你又會如何?”她半真半假的看着慕容修,說道。
“你是我的煙兒就好,至於是誰,我並不在意!”面對水洛煙的這個問題,慕容修答的飛快。
水洛煙笑了起來,大眼彎彎,煞是迷人。似乎聽見慕容修這麼說,顯得愉悅的多。慕容修則寵溺的看着水洛煙,並不催促她說些什麼。那迎上慕容修的眸光中,帶着清亮,也帶着幾分猶豫,這猶豫之中,又似有點堅定。
“那我不屬於這個時空呢?”許久,水洛煙在心裡無數次深呼吸後,問着慕容修。
慕容修皺起了眉頭,看着水洛煙,不可置信的問道:“什麼?”
“我在的那個世界裡,觀念朝前,男女關係不這麼矜持,奔放的多。女子要學習生活技能,並不是養在深閨之中。女子也可以和男子並肩,不一定比男子差。可以自由選擇婚姻,結婚對象。”水洛煙沒說的那麼直白,顯得含蓄,猶豫了下,又補充了一句,“其實說來,就是個比較超前的世界。”
這些話,停在慕容修的耳裡,顯得有些天方夜譚。若眼前的水洛煙不是將軍府的二小姐,那將軍府的二小姐又去了哪裡呢?太混亂的思維,佔據着慕容修的大腦,不可思議的看着水洛煙。
水洛煙看着慕容修難得出現不解的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才正經的和慕容修說道:“逗你玩呢。要真這樣,不是靈力怪神了!水洛煙就是水洛煙,想什麼呢!”
她也沒說錯,她本名也確實就叫水洛煙。至於將軍府的二小姐水洛煙,也卻是就是她。她所有的成長經歷,水洛煙都參與過了,甚至會穿越而來,西夏,也是被她的怨念所帶回來。太複雜的事情,聽聽就好,別太當真,不然活的太累。
“煙兒!”慕容修卻抓住了水洛煙的手,有那麼一刻,慕容修覺得自己的心變得忐忑不安,似乎被水洛煙的這番話給影響到了,有些摸不到邊,更找不到頭緒一般,混亂不堪。
水洛煙被慕容修突然來的力道,抓的有些生疼,看着慕容修,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不準離開我!”慕容修強勢的對着水洛煙說道,只是這分強勢裡面,不免還有着絲絲祈求之意,臉上的驚慌,一閃而過,但是水洛煙卻輕易的抓到。
她笑了笑,用手戳着慕容修的兩頰,才說道:“不離開,你趕我,我都不走!當然,你若對不起我,我就要另覓良婿去了!”
“永遠不會。”慕容修抓着水洛煙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發誓道,“若我慕容修,此生有對不起水洛煙的事,那麼……”
後面的話不曾說話,水洛煙的手已經輕輕覆在他的脣上,大眼裡帶着笑意,看着慕容修,道:“不許說不吉利的話。何況,這些,你用說的,不如用做的呢?”
“恩。”慕容修怔了下,輕輕擁着水洛煙,點點頭。
又一陣風起的時候,慕容修皺了皺眉眉,對着水洛煙道:“回去吧,出來太久了。”
“好。!”水洛煙笑着點點頭,順從的跟着慕容修朝屋內走去。
姚嬤嬤正好端來早膳,上面全是一些孕婦適宜的食物,姚嬤嬤的眼裡帶着笑,一直止不住,對着水落雁說道:“夫人,趁着休息這幾天,好好的補補,您現在可是有身子的人,禁不起一點顛簸。”
“姚嬤嬤,我又不是瓷娃娃,那麼小心幹什麼呀,這孩子就要在各種環境下成長,纔會茁壯的!”看着那一桌的小菜和那碗雜了各種穀物的粥,水洛煙的眉頭皺了起來,不自覺的說着現代的那些理論。
顯然……她錯了!
不僅是姚嬤嬤和薄荷,就連趙城這些男人也加入的勸說的行列。水洛煙下意識的看向了慕容修,慕容修卻一副沒看見她的架勢。最後在姚嬤嬤半強制下,水洛煙吃完了一桌的食物。這時,慕容修的眼神纔有了滿意的神色……
她要吐了……這是水洛煙腦海裡唯一的反應,接着,就是一陣兵荒馬亂。似乎,新生命的開始,也給這本壓抑的氣氛多了些活力,在場的人,臉上那些戒備悄然不見,浮上的笑容,都是由內外散發出來。
日子,就這樣過了幾日,風平浪靜。就連京城裡,似乎也沒了聲音。就好似,這一切都已經悄然畫上一個句話。但每個人的心裡都知道,這一切,都只是假象,並不曾真正的結束。在農莊,敢停留,也許只是慕容澈不曾料想到的,他們一旦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定會引起那些大量撒出的暗衛的注意。
一路艱險。
而此刻的京城,皇宮內,卻是一片死寂。
慕容澈憤怒的把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李權大氣不敢吭的站在一旁。而御醫院的太醫們跪了一地。那水洛煙給慕容澈的小瓷瓶,也被他摔在了地上,瓷瓶裡的藥丸灑落了一地。
“朕竟然被水洛煙那個賤女人給耍了!她竟然敢這麼耍朕!”慕容澈惱羞成怒的吼着。
李權忐忑的走上前,道:“皇上,請息怒。”
御醫院的太醫們,頭垂的更低了。那藥丸他們拿回去,不出七日,也已經研究出了這毒性何來,都不免有些哭笑不得。這毒雖然叫紫色曼陀羅,但是卻是無害,全然和大家惡作劇一般。看似兇猛,卻能在幾日以後悄然不見。
而慕容澈也如同李權所建議的那般,停用了水洛煙給的解藥,也不曾再發生任何事情。一日不確定,那就兩日,三日,結果,情況都是一致的。而這時,御醫院的結果也出了來,一對上,就如同李權猜測的那般,這毒性,不似水洛煙說的這般嚇人。
而,水洛煙卻用這樣的方式,逃之夭夭。
這簡直就是在慕容澈的臉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在御醫院真正的確認慕容澈的體內無任何毒素時,慕容澈憤怒之餘,派出更多的暗衛,撒網式的找尋慕容修等人,卻始終一無所獲。畢竟,這京城和京郊沿路都有民宅,水洛煙和慕容修也可能藏匿在這其中,而暗衛們,則不可能隨意的進入這些民宅搜查,以免在慕容澈登基初始,就引的民怨連天。
“皇上,依臣之見,這水洛煙弒君本就是死罪。現在潛逃在外,已然可以下追殺令,不再放過水洛煙。”李權在慕容澈的耳邊建議道,“何況,這先皇的聖旨也已經救過晉王府一次,皇上也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若是讓水洛煙再跑遠了,或者說,出了邊塞,那麼,一切就更加麻煩了,這些人,留在世上,總歸是個禍害。”
慕容澈漸漸平息了怒意,冷靜的聽着李權的建議,來回在御書房內走動着。而跪了一地的御醫們,也在李權的示意下,悄然的離去。
許久,慕容澈纔開口道:“傳朕口諭,追殺慕容修,若有反抗,就地正法!”
“是,臣即刻去辦!”李權得令,立刻朝外走去。
這就意味着,慕容澈已經撕破這最後一層的保護色,僞善也不再,就算是初登基,他也不存一絲宅心仁厚,大肆的全國範圍內搜捕慕容修,欲趕盡殺絕。
這一舉動,在西夏掀起了軒然大波。
西夏建國至今,從不曾有君王在登基初始,就如此大動干戈,血腥四濺。
西夏建國至今,從不曾有君王在等基礎是,就如此殘忍無情,誅殺兄弟。
慕容澈,大興元年,殺戮隨之而起,安定的民心,本也逐漸變得渙散。
——媚骨歡:嫡女毒後——風雨小說首發——
“少夫人……”姚嬤嬤在收拾着東西,但眼裡盡是不贊同。
在農莊才過了七日,水洛煙便提出要早些趕路。小七的傷也好的差不多,慕容修的內力也恢復了八成。休息幾日後,大家的氣色也好上許多。水洛煙認爲,這個時候趕路,再好不過。農莊雖然安全,但不是久居之地,以她的計算,估摸着,慕容澈的毒也要解了,勢必會下追殺令,再拖下去,唯恐也會連累農莊的老王,這絕對是水洛煙所不願見的。
“煙兒,真不需要多休息幾日嗎?”難得的,慕容修變得有些婆婆媽媽。
水洛煙皺了皺眉,看了眼慕容修,道:“我有事要和你說,剩下的人在嗎?”她說的有些急。
“怎麼了?他們在外面。”慕容修皺着眉,問着水洛煙,看着水洛煙走的如此匆忙的步伐,不免有些不滿,道:“你走慢一些。”
水洛煙充耳不聞,朝前走着。慕容修大步向前,把水洛煙抓到了自己的懷裡,水洛煙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似乎慕容修知道自己懷孕後,就一直是一副緊張的模樣。無論她怎麼安撫慕容修,他都不會改變分毫。
“到底有什麼事情,這麼急急忙忙的!”慕容修不滿的問着水洛煙。
水洛煙邊走邊說道:“想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徹底解決這些隱患!”
“什麼?”慕容修有些反應不過來。
水洛煙也沒再繼續說下去,徑自走到了大屋裡。一行人也早就準備好了行裝,看見水洛煙時,請了安,水洛煙卻徑自找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不免的,大家面面相覷,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她身後的慕容修身上,慕容修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都這麼看着我幹嘛?”水洛煙沒好氣的說了聲,繼續道,“來,坐下,我有事和大家商量。”
衆人面面相覷後,依言坐了下來,水洛煙挑挑眉,看着衆人。似乎她懷孕後,這些人也自覺的把她當成了零智商的人,小心翼翼的。不免的,有些不滿的,水洛煙咳了咳,還沒來得及說話,慕容修立刻緊張的走上前,詢問着。
水洛煙敗了……無奈的嘆息着,這才娓娓說道:“現在的情況看來,我們顯得勢單力薄,這樣終究不是長遠之計。而慕容澈多次無果以後,定會發追殺令。他定不可能讓王爺活着的。就算我們佔了上風,久了,也會被拖得筋疲力盡。與其如此,不如提前反擊,一勞永逸。”
衆人聽着水洛煙的話,眉頭皺了起來。小七率先開口問道:“夫人,我們要如何提前反擊,就如同您說的,硬碰硬,我們肯定逃不了好!”
小七的話,讓剩下的人不免對看一眼,點點頭,小聲的議論着。水洛煙的話,在他們聽來,就好比天方夜譚一般的不顯示。
這反應,落在水洛煙的眼裡,讓她微挑了眉,笑的幾分自信,道:“死!”
“什麼意思?”慕容修看着水洛煙,緊張的問着。
經歷了生死,似乎,輕易一個死字,就會慕容修便的緊張。水洛煙對着慕容修淡淡的笑了笑,搖搖頭,道:“放輕鬆!”
說完,她收回了眸光看向了衆人,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道:“今日出去,準備兩輛馬車,一輛晚些時候出發,一輛順着正常的路徑走,一輛則避人耳目,走小道。這樣,把慕容澈的人給吸引道正常走的馬車之上,正常反抗,一陣拼殺,把馬車帶到懸崖邊,墜車,這樣一來,對於慕容澈而言,我們就已經死了。”
水洛煙把計劃仔細的說着,又道:“而目前,慕容澈一定知道趙城和我們在一起,葛塞他是無論如何也猜不到的。所以,只要,除葛塞外的人,墜崖,讓慕容澈派出的人看見,就好。”
“夫人,若慕容澈的人下懸崖尋找呢?”趙城提出了問題。
水洛煙一笑,又道:“下去的只是一輛空馬車,準備一些血漿,隨馬車一起下去就好。慕容澈就算要派人下懸崖,也需要時間,這期間,懸崖下的猛獸早就可以把屍體給帶走了。其實,馬車是空,連駕馬的人,都可以是假的。只要把馬車引到懸崖邊就好。造成一路逃亡的假象。”
“如果無人駕馬,又怎能控制?”葛塞問了關鍵的問題。
“這簡單,借王爺的寶馬就好。只需把馬車帶到懸崖邊兩三米的距離時,馬兒就可以掙脫馬鞍,跑去,而接着慣性,馬車就會自動跌下懸崖。這跑的速度,也就只有王爺的汗血寶馬才做的到。普通的馬匹,太容易露餡。當然,這個方法,也顯得危險的多,一旦失手,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就難過了,能不能平安抵達邊陲之地,就不好說了。”水洛煙給了葛塞答案。
葛塞看着水洛煙,佩服的說道:“夫人的辦法是妙計,葛塞佩服。我們的王一直贊夫人是個奇女子,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過獎了,葛將軍。”水洛煙很謙虛,又道,“這也是不是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因爲,馬匹有不受人爲控制的時候,也可能發生更多的意外,所以,只能說,姑且一試,至少爲了大家將來的安寧而輪。若連最基本的平安抵達都做不到,更不用說,將來的從長計議了。”
“一切聽從夫人吩咐。”趙城拱手作揖說道。
慕容修聽着水洛煙的計劃,不免眼裡也是讚歎。擁着水洛煙開口道:“煙兒留在農莊,等着事塵埃落定了再走?”
“不行!”水洛煙想也不想的拒絕了慕容修,“慕容澈還一個目的,要的是我的人。若沒讓他的人,親眼看見我在,怎可能會信呢?”
想了想,水洛煙又道:“這出去的馬車,定是我們這些人,一旦把慕容澈的人引來後,我放一個煙霧彈,迷惑下他們的眼,讓假的馬車頂替而上,就好。”
衆人不斷的點着頭,許久,慕容修開口道:“一切聽夫人的安排。”
“是。”衆人齊聲應着。
姚嬤嬤和薄荷也收好了行裝。水洛煙吩咐老王準備個稻草人,穿上小七的衣服,便放到了另外一輛馬車上。待所有的人準備穩妥後,告別了老王,便朝目的地而行。這一路上,所有人都不免謹慎了些。這拿他們做誘餌,把慕容澈的人引出來,卻是有些危險,稍又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馬車行徑在路上,倒顯得一路太平順遂。
“夫人,會不會是你的料想錯了?”薄荷緊張的問着水洛煙,那砰砰直跳的心臟都快蹦出了喉嚨口。
水洛煙仍是一臉沉穩,道:“絕不可能。”唯一可能的結果,便是慕容澈變性了。
結果,水洛煙這話才落下,身後已經傳來了錚錚的馬蹄聲,聲勢浩大,由遠及近。慕容修自然也聽到了,微打開了門簾,看見那熟悉的兵戎穿在身,便能知道來者何人。想來,慕容澈也已經發現了自己被水洛煙耍了,不顧一切的下了追殺令。
條件反射的,慕容修抓緊了水洛煙的手,水洛煙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神色。慕容修眼裡的擔憂並沒因爲水洛煙的自信而變少,那上下飄移的眸光,也讓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煙兒!”慕容修叫着水洛煙。
“放心吧,我做事什麼時候出過差錯呢?”水洛煙自信的說道。但這話裡,不免的讓她想起了慕容修奪嫡失敗,臉上染上了些許的自責,不自在的轉過頭,不再看着慕容修。
沒容慕容修再多說什麼,馬車外的趙城大聲吼道:“少爺,夫人,小心,慕容澈的人越來越近了!”
接着,便是一陣更加明顯的馬蹄聲。水洛煙透過簾子,看着不斷逼近的人,把早就準備好的粉末撒了出去,頓時,四處的塵土飛揚,模糊了衆人的視線,只聽慕容澈的軍隊裡,有人喊道:“看不清前面的情況,絕對不能讓人給跑了!”
水洛煙拉開簾子,看了眼外面的趙城和葛塞等人,兩人快速的點點頭,小七的馬鞭一揮,馬車順着預定好的方向跑了去。而另外一輛僞裝好的馬車,在慕容修的一聲哨下,快速而來。等濃煙散去的時候,追兵的眼裡就只剩下僞裝好的馬車,真正載着水洛煙的馬車,已經不見了蹤跡。
“看見了,就在前方!”禁衛軍大聲的對着李權說道。
李權皺了下眉,眼裡閃過一絲不對勁,有了片刻的猶豫,來不及多言什麼,身邊的禁衛軍已經和瘋了一樣的衝了上去,因爲慕容澈下令,辦完事,重重有賞。唯有李權,一臉冷靜,並沒被這太過順利的事實給喜悅到。
但是,哪裡不對,他卻始終想不明白。最後,他放棄了自己腦子裡的想法,也許是他太過於高估水洛煙,追上了禁衛軍的步伐。
馬車就按照既定的路線,朝着前方奔跑。慕容修的汗血寶馬,腳程自然比這些人快上許多。後面的禁衛軍,人數雖龐大,但追的還是有些費力。
“追!”李權下令道。
也許是慕容修的傷還不曾好,趙城也不再附近,水洛煙是一個女子,還帶了兩個奴才,就小七一人根本不曾是這麼多人的對手。只能埋頭逃難。想着,李權似乎開明瞭許多,雙腳用力,馬兒吃痛,向前跑的更快。
“李統領……”追到前面的禁衛軍傻了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馬兒突然掙脫了馬車,馬車的慣性讓車子就這麼衝下了懸崖邊,而馬兒卻飛快的朝前面繼續奔跑而去,在衆人的錯愕之中,除了那揚起的塵土,就再無任何蹤跡。
“速速去查看!”李權也被驚到,快速下了馬。
在懸崖邊上,出了那絲絲的血跡,哪裡還有人的身影。那墜下山谷的馬車,也已然看不見。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似乎這勝利來得太快,也太不真實。但親眼所見的一切,又不得不承認。
“李統領,這?”副將問着李權。
李權斂眉下了馬,仔細的看起了這遺落下的血跡,確認這是人的血跡而不是別的動物替代的。但他終究是不曾看見水洛煙和慕容修的身影,就算是先前那一撇,他也覺得有幾分怪異。
“肯定是死了,這麼深的懸崖,不可能還活着。”副將看了眼懸崖下方,開口說道,“何況那一匹馬我認得,是晉王爺的,晉王爺向來喜歡好馬,這些馬都有靈性,遇見危險,自己會跑也不一定。何況,也許是晉王爺最後一刻鬆了繮繩,自己死就死了,不想再連累自己的寶馬也說不準。”他給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李權沒點頭,皺着眉在懸崖邊站了許多,纔開口道:“派人下去搜,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副將顯然不太贊同。
這懸崖,先別說深淺,若正常人下去,定是要花些時日,下去了,也不見得看得見屍體,就算見到,也早就腐蝕的面目全非。而這懸崖之下,定是兇猛的野獸居多,聞見血腥,早就前來把屍體給拖走變成食物,加上這四處飛翔的禿鷹,更是喜歡吃腐食……
“下去,少廢話!”李權下了令。
“是!”副將就算有不滿,也只能派人下山。
李權知道,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的行爲。若就這麼簡單回京覆命,慕容澈也定是會讓衆人再回來尋找,不免又是一陣斥責。既然如此,爲何不先爲之。
“其餘的人,在周圍搜一圈,看看有何可疑的。”李權又下達了一個命令。
“是!”衆禁衛軍領命,駕馬開始在周圍仔細的搜查起來。
許久後,禁衛軍回來,向李權彙報了情況,道:“李統領,不曾發現任何可疑人物和可疑行徑。”
這時,李權心裡的奇怪才略微的放下。若是調虎離山的話,那麼也應該有另外一輛馬車走過的痕跡,但竟然全無痕跡,也許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再一次斂眉,皺了皺眉頭,李權道:“回宮覆命。”
“是。”衆人齊聲應和。
錚錚馬蹄聲,又慢慢的變遠,從來的方向原路返回。而在皇宮之內的慕容澈,聽到李權的彙報時,和李權的神情一致,一臉的懷疑。
“皇上,臣已經在附近搜查過,也派人下懸崖去找屍體,定不可能出任何差錯!”他把自己的猜想如實的告訴了慕容澈。
慕容澈一臉的陰沉。竟然那個慕容修和水洛煙,最後會是這般的死掉!不留一絲骨骸?甚至不讓他有機會凌遲他們?在慕容澈看來,這般的死法顯得太過於簡單和平靜。這不足矣讓慕容澈滿意。
也聽聞消息的水洛容連彙報也不曾,就衝進了御龍殿,隨之迎上的就是慕容澈森冷的眸光,道:“皇后,這成何體統?”
“皇上,你說,水洛煙死了?”水洛容沒太在意,急急的問着慕容澈。
慕容澈皺起眉,道:“水洛煙死了,皇后不是應該很開心嗎?何來現在這種表情?”那聲音裡帶了一絲的嘲諷。
水洛容在慕容澈的話裡得到了確認的答案時,腳下一軟,有些站不穩,喃喃自語的說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眼見水洛容如此,慕容澈皺起了眉頭,而李權則識趣的退了下去,慕容澈急急問道:”什麼意思?“
”要水洛煙孩子的血……要血啊!“水洛容說的有些不連貫。
慕容澈算是聽出了苗頭,冷眼看着水洛煙,道:”說明白來。“
水洛容看着慕容澈,突然冷笑了幾聲,道:”現在又何須說明白,反正水洛煙死了!但也不是全然沒辦法!皇上想知道,臣妾定會告訴皇上,但臣妾要皇上的親口允諾。“
”你……“慕容澈的拳頭攥緊,一臉陰沉,許久才道:”說!“
”立臣妾所生的皇子爲太子!“水洛容冷靜的說道。
”朕允了。“慕容澈會的極快。
要知道,水洛容的身體,想有身孕是多難的事情。慕容澈自然答的理所當然。說完,他看向了水洛容,道:”皇后這下可以說了吧。“
”等臣妾生下龍子自然會說。何況,這事,水洛煙死了,現在也急不得,臣妾自然也要去尋找新的辦法!“水洛容說的含糊其辭,又福了福身,道:”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慕容澈也沒阻止,就這麼看着水洛容的身影從自己的面前消失。那眸光之中的狠厲清晰可見。
——媚骨歡:嫡女毒後——風雨小說首發(xx書院)——
一直到確認慕容澈的人離開了,無任何危險後,載着水洛煙等人的馬車才從暗處走了出來。葛塞和趙城等人,對水洛煙的佩服更是多了一分。
”夫人真是料事如神!想來這下,西夏皇帝定是不會有所懷疑了!“葛塞雙手抱拳,對着水洛煙說道。趙城在一旁附和着。
水洛煙但笑不語,眼神一直看着不遠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麼。所有人的視線便隨着水洛煙的視線看了去。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熟悉的馬蹄聲,水洛煙心頭的大石頭才真正的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