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慕容修笑了起來,不免的牽動了傷口,水洛煙眼裡閃過心疼,只聽慕容修道:“煙兒在本王心中,獨一無二。”
水洛煙柔柔的笑了,這才道:“王爺,若能攜手,看遍這世間每一處的夕陽,每一處東昇的朝陽,其實也是幸福!”
“恩!”慕容修笑着應了聲。
兩人的手,十指交纏,就這麼站在窗外,看着那淅淅瀝瀝的小雨,此時無聲勝有聲!
又是七日過去,慕容雲霄駕崩的哀傷也逐漸淡去。京城的商鋪紛紛開了們,小販們也重新走上了街頭。只是原本明豔的色彩少了幾分,暗色多了幾抹,算是哀思。想見先前的明豔,恐怕要過了慕容雲霄的百日纔可。
但,這並不影響京城百姓的生活,茶樓、酒樓、客棧,又已經人滿爲患。不時的嘈雜聲,聊天聲,傳了出來,只是,所聊話題,讓這些人的聲音也不免的壓低了幾分。
“聽說了嗎?睿王爺可是皇上的親弟弟,也被削了爵位,流放道皇陵守墓了。”
“皇上的手段可真是厲害,登基那天,有人說,宮內血雨腥風,到處都是血腥之氣呢!”
“唉,你說着是好還是壞!會影響到我們嗎?”
“哈哈,你想多了吧,你是誰啊,皇上還會看得上你?”
“那晉王爺和睿王爺向來交好,閉宮的時候,好像發生了什麼,皇上登基,聽說晉王爺都沒去呢!但是皇上卻沒對晉王爺下手!”
“……”
這些議論不絕於耳,但很快,也消停了下來。畢竟這是議論着皇家的事情,若隔牆有耳聽了去,在慕容澈登基後如此強硬的手段之下,誰也討不到便宜。但,總歸這殘忍而強硬的手段,在百姓的心中已經略起了反彈。
要知,慕容雲霄在位,雖有強硬手段,那都是針對貪官污吏而爲。至少在面對百姓時,顯得親民的多。慕容雲霄帶領下的西夏,在西夏的百姓心中,那才真是一個國富民強的時期。就連外族諸多虎視眈眈的人,也不敢輕易而爲。
而慕容澈的所爲,卻輕易的撩撥起了本就顯得消停的戰事,有野心之人,又開始了蠢蠢欲動的心。這才顯得安穩的帝位,卻又悄然發生了變化。
而京城內的腥風血雨在表面上看起來平靜了許多,但,在暗地裡,這洶涌卻不曾停下,仍在不斷的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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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太監尖銳的聲音迴盪在御龍殿的上方。
慕容澈高坐在龍椅之上,看着殿下的重人,手指有節奏的在椅背之上敲打着。
“啓稟皇上,這晉王爺慕容修,若說是重傷在身,這麼多日,也該可以起身了。至少也應該到宮內,給皇上請安。這一直在晉王府中,不曾出現,被外人知道,不免落了口舌,說是藐視皇權,以後皇上威嚴何在?”丞相大步邁出,對着慕容澈道。
慕容澈眼底的精光閃過,但很快消失不見,仍然沉默不語的坐在龍椅之上,看着御龍殿內的衆人。
眼見丞相開了口,這朝中的大臣誰能不知慕容澈的想法,也紛紛走出諫言,說着慕容修的諸多不適及藐視朝廷之罪。慕容澈一直冷眼旁觀,聽着朝堂之上的議論,不吭聲。一旁的李權雖沒開口,但也明白了幾分。
慕容修有先皇聖旨在,而慕容澈登基爲帝,慕容修心中自是不滿。這重傷在身,是真,但不願意來宮內覲見也是真。而慕容澈心頭的最後一根刺,便是這個在晉王府內的慕容修。羣臣的此舉無法就是順着慕容澈的想法,把慕容修給逼出晉王府,再蓋一個罪名,斷了其的後路。
“各位愛卿,要知這晉王爺手上可是有先皇的聖旨,誰又能奈他分毫呢?”慕容澈聽夠了朝堂內的議論,這才冷聲說道。
丞相笑了笑,走上前,道:“回皇上的話,這先皇的聖旨,只說保晉王府內的人安康。可沒說允許晉王爺如此藐視皇上。”
慕容澈冷笑了起來,道:“丞相所言極是。朕倒不曾多想。”
“皇上宅心仁厚,自然不會多想。可這有心之人,難免會爲非作歹。”丞相這話裡,就多了幾分的深意和暗示。
羣臣立刻隨之附議。慕容澈這才滿意的眯起了眼,微微頷首後,對着一旁的李權道:“去晉王府,傳朕的口諭,要晉王爺即刻進宮。就算是用擡的,也不容他拒絕。明白了嗎?”
“是,臣立刻就去。”李權得令,立刻退出了御龍殿。
“退朝。”眼見李權走了出去,慕容澈才一揮手,對着御龍殿內的人說道。
“恭送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羣臣跪地,一直到慕容澈的身影離開了御龍殿,他們才起身,朝殿外走去。
李權不曾停歇,一路快馬到了晉王府。在晉王府的門前不免也有些錯愕。慕容修再怎麼不得寵,至少這門前的侍衛總該有的。但此刻的晉王府,除了掛在門簾之上的牌匾外,安靜的就如同一座死城,見不到人煙。這樣的景象,不免的讓李權提高了戒備,下了馬,小心的朝晉王府內走去。
一路上,王府內空無一人,甚至連平日走動的奴才也不見了蹤影,李權心中一驚。就在此刻,他看見了平日一直追隨着慕容修的小七,立刻出聲喊道。
小七看見李權時,不免也是一驚,但面色仍然冷靜,道:“見過李統領。不知今日什麼風,把李統領吹到了晉王府?”
“這王府之內,爲何無人行走!”李權皺着眉,倒沒急着傳慕容澈的口諭,而是問起了晉王府內的情況。
只見小七嘲諷一笑,才道:“這晉王府向來落敗,王爺失了勢,這年頭的奴才見風使舵的本事厲害着呢,王府內沒了蹤影,也不奇怪啊。何況,我小七難道不是人?”這話含着淡淡的嘲諷,一點也不客氣的酸着李權。
李權的臉色難看了幾分,這才道:“我奉皇上之命,傳皇上口諭。晉王爺慕容修藐視朝廷,皇上登基以來,從不曾進宮覲見。今日,無論是躺着,還是擡着,還是坐着,還是站着,都必須進宮覲見皇上!”
聽到李權說的話,小七的心驚了一跳,來不及多說什麼的時候,水洛煙聽見這邊的動靜,已經走了過來,看了眼李權,眸色又冷上了幾分,顯然,先前李權的話,水洛煙也聽得真切。
“噢?怎麼,皇上終究忍不住要對晉王府下手?別忘了,晉王府還有先皇的聖旨在,難道皇上已經如此放肆,先皇才入葬不足百日,這聖旨都已經沒了效應嗎?”水洛煙不客氣的回擊着李權的話。
李權素來聽聞晉王妃水洛煙的伶牙俐齒,聰明機智,向來不是一個好對付之人,今日一見,不免也有些緊張。但他的嘴上仍不停歇,道:“娘娘,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請娘娘不要爲難奴才!”
“是皇上爲難晉王府呢?還是本宮爲難你?”水洛煙冷了神色,看着李權,頗有一副要抗旨的架勢。
這時,慕容修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臉色仍有幾分的蒼白,身形更是清瘦了許多。但眸光仍然深沉,看着李權時,讓李權不免的在心裡打了一個寒顫。就算是被慕容澈這麼看着,他李權也不曾如此,而如今,僅是被慕容修這麼看上一眼,就變得如此膽戰心驚。
這慕容修,城府深的可怕,那眸光,遠凌駕於慕容澈之上。卻要如慕容澈所言,慕容修,留不得。
“既然皇上口諭都如此說,本王走也定是要隨你走一趟。”慕容修淡淡的開口對着李權說道,那話語平靜,聽不出波瀾。
水洛煙聽到慕容修這麼說,看了慕容修一眼,纔想多說什麼,卻在慕容修的眸光之下,把到嘴的話給嚥了回去,看着慕容修,一動不動。慕容修微微點了點頭,這纔看向了李權,又道:“走吧。”
“是,晉王爺!”李權也巴不得能早點離開此地。
兩人就這麼出了晉王府。小七本欲跟上,但迎上慕容修的餘光時,他卻停下了腳步,明白了那餘光之內的意思。慕容修就算自己隻身闖龍潭虎穴也不要緊,但水洛煙是定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慕容修到現在爲止,終究還是晉王爺,這禮數上的事情,李權自然少不得。眼見慕容修還能獨立行走,便是安排了軟轎,一路擡着慕容修進了皇宮。而追到門口,看着慕容修的身影,越走越遠,水洛煙的眉色也皺了幾分,面色凝重。
“小七,王爺此次進宮,定是凶多吉少。”水洛煙來回在晉王府內走動着,對着一旁也顯得擔憂的小七說道。
小七有些沒了主意,問道:“娘娘,現在該如何是好?”
這慕容澈想些什麼,水洛煙怎麼會不知。這也就只是一個讓慕容澈可以徹底打垮慕容修的藉口而已。但她現在能怎麼做,又該怎麼做?水洛煙來回走動的步伐漸漸慢了下來,她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猛的,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突然,讓水洛煙明白了幾分。小七眼見此刻的水洛煙,立刻開口問道:“娘娘,可是想到辦法了。”
“慕容澈的目的不僅僅是王爺,還有本宮!小七,我們也進宮!”水洛煙對着小七說的飛快,腳步已經朝門外走去。
“娘娘!萬萬不可!”小七一臉祈求的看着水洛煙,不斷的搖着頭。
“那怎麼辦?讓王爺一個人在宮中,勢單力薄,你以爲慕容澈會放過王爺?不可能的!王爺現在身受重傷,再加以酷刑或是別的,你認爲還能躲過此劫?王爺也是人,可不是神仙,只有一條命,屢次從閻王的手中留下命來,不代表次次都可以如此!”水洛煙的語氣難得激動了幾分。
小七被水洛煙這麼一吼,沉默了幾分!主僕倆對看了一眼,水洛煙便轉身朝外走去,而此刻,小七也不再阻止什麼。
就在水洛煙就要邁出王府之時,突然,一道飛鏢夾着紙條,射向王府,穩穩的定在了門柱之上。小七和水洛煙對看一眼,小七立刻關上了王府的大門,水洛煙則走向了飛鏢,把上面的紙條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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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條上蒼勁有力的字體,只寫着簡單的話。但水洛煙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字跡來自慕斐耘。很快,她看完紙條,吩咐小七立刻燒了它,這才走回了東樓。小七雖奇怪,但仍跟着水洛煙一起朝東樓走去。
“慕斐耘進宮了,讓我們再府內稍安勿躁。想來,這邊塞之地的君王應邀入宮。這樣一來,慕斐耘定能周旋,王爺的性命至少無須擔憂。剩下的事,容本宮想想。”水洛煙解釋了那紙條上的話。
小七的心也明顯放下了許多,那凝重的面色終於緩和了幾分。水洛煙很快看着小七,又吩咐道:“小七,宮裡的情況想辦法打探來。這些日子,商鋪那邊又活絡了些,應該會有消息傳出。”
“屬下知道,屬下這就去。”小七點點頭,飛快的離開,去辦水洛煙交代的事情。
水洛煙卻反常的讓薄荷遞來的茶具,一言不發的泡茶。泡好,並不喝,倒掉,再泡過。這是一個重複的過程,卻可以讓水洛煙變的心平氣和。仔細的想着解決之道。可一會的功夫都不到,姚嬤嬤便跑了進來,看着水洛煙,面色有些奇怪。
“姚嬤嬤,發生何事?”水洛煙問着姚嬤嬤。
姚嬤嬤支吾了片刻,道:“門外來了一個自稱是晟字號當家的人,叫李晟,說是要見見娘娘。”
李晟?水洛煙的腦海裡很快反應過來此人是誰,下意識的摸了摸一直藏在手腕上方的玉鐲,這纔開口說道:“請李當家進來,但要小心些,被讓人看了見。”
“是,娘娘!”姚嬤嬤應了聲,這才快速的退了下去。
水洛煙重複着泡茶的動作,安靜等着李晟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沒一會的功夫,李晟已經站在了水洛煙的面前。看着水洛煙,倒顯得不驚不詐,說道:“草民李晟,見過晉王妃!”
“李當家,客氣了。不知道今日是何時,讓李當家親自上了晉王府?”水洛煙也沒多言,徑自問着李晟。
李晟能把晟字號在京城競爭如此激烈的地方,不被他人吞併,還能發揚光大,並有着自己的特色,就足可以證明李晟絕非是個等閒之輩。而她水洛煙又不是多麼神秘的人物。也許見到的那一刻,李晟沒能反應過來水洛煙是些許人物。但回頭轉念一想,加之這段時間發生的諸多事情,李晟自然能猜道水洛煙的身份。
何況,李晟先前不也說了,他也知道這玉鐲被砸之事。自然也知,這是晉王府內發生的事情。只是水洛煙不明,李晟既然知道,爲何先前不來晉王府,而偏偏挑了這個時候到了晉王府,這不免的,讓水洛煙多了幾分警戒。
現在的局勢而言,水洛煙無法對任何人放心,無論是誰,她都存了戒心。能信任之人,也早就被慕容澈流放至皇陵。目的再簡單不過,定是要砍去慕容修的左膀右臂,讓他一刻東山再起的機會也不曾有。
“娘娘,李晟前來是幫助晉王爺。請娘娘務須擔心。”李晟並沒因水洛煙的態度,而出現惱怒。
“噢?”水洛煙輕咦了聲,看着李晟,並沒多言。
倒是李晟對着水洛煙解釋了開,道:“草民的家父認識梅妃娘娘,自然草民也知道一些事情。梅妃娘娘仙逝多年,現今晉王爺有難,草民自會幫。這是家父授意的事情。”
水洛煙一驚,沉默了許久,才直言的說道:“李當家的家父,可是梅妃娘娘心中之人身邊的人?”
“正是。家父是少主身邊的小廝,追隨少主多年。少主就算離世,也給了家父一筆豐厚的銀子,纔有今日的晟字號!但梅妃娘娘是少主生前最掛念之人,不僅如此,梅妃娘娘對少主有情,有恩。少主離世時,交代家父,若娘娘唯一的獨子,晉王爺有難,定要相助。”李晟細細把這其中的緣由說了出來。
水洛煙知道自己先前的猜測是正確的,她看向了李晟時,眼神不曾閃躲,對着李晟道:“李當家,現在局勢不明朗,你讓本宮如何信你?”有些東西,對於水洛煙而言,仍然是不得不防。
“娘娘務須擔心。草民不會讓娘娘做些什麼。而在宮中之事,以草民想,娘娘得到的渠道應該遠多過草民而已。草民若想對晉王府不利,那一日,草民看見娘娘手中的玉鐲之時,就可散出這個消息,多得是有心人士,會對晉王府下手!”李晟淡淡說着。
聽到李晟的話,水洛煙神色一冷,還來不及開口,李晟又道:“娘娘,晟字號本就是賣這些奇珍異寶,草民是晟字號當家,若看不出這其中的真假,那也枉費爲晟字號當家了。娘娘,您說是嗎?”
水洛煙沒回話,很沉默的看着李晟,心裡似乎在思量着什麼。
許久,水洛煙纔開口問道:“不少人對這個鐲子有了興趣,可是這鐲子有秘密?”
“娘娘,江湖傳言不可多信。但也總歸是無風不起浪。完顏家的人,知道的,定不可能是全部的真相。這無風不起浪,但也算知道些。”李晟笑了笑,給了水洛煙答案。
水洛煙沉思了會,又問道:“那李當家可是知曉?”
“娘娘,草民只知這個鐲子攸關西夏的將來。其餘便不知。但是,草民的家父卻悉知。若是梅妃娘娘把鐲子贈與了晉王爺,晉王爺又把鐲子給了娘娘。而鐲子是有靈性的,既然認定了娘娘是主子,而不能脫手的話,那就代表娘娘和鐲子有緣。來日,家父見到娘娘,定會把鐲子的秘密悉數告知。若非如此,草民相信,就算家父到死,鐲子的秘密也不會見天日!”李晟說的直白,也不含糊。
“本宮知曉了!”水洛煙點點頭,不再追問。
李晟這時繼續道:“娘娘,若王爺此去宮中,有危險的話,那麼,宮裡有部分的大人和奴才,草民已經買通,至少能保證王爺安然出宮。出宮後,就請娘娘和王爺即刻立刻京城,往塞外走。家父在京城外,定能接應娘娘和晉王爺!”
水洛煙一直看着李晟,眼裡閃過一絲難言的情緒,最後輕輕道:“李當家之恩,本宮無一回報。在此刻,李當家竟然還能捨身爲晉王府。本宮就怕連累了李當家!”
李晟笑笑,道:“這個,娘娘務須擔心,草民也不是好欺負的主。”
“一切,有勞李當家!”水洛煙鄭重的對着李晟道謝着。
“娘娘客氣了,這是草民該做的!”李晟說完,對着水洛煙點點頭,便匆匆離開了晉王府。
小七送完李晟,回到東樓,對着水洛煙說道:“真看出這裡面還有這麼多的的前因後果。若是如此,依奴才看,想來梅妃娘娘的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水洛煙沒答小七的問題,想着李晟的話,又飛快的對着小七仔細交代了些後續可能發生的事情,小七點點頭,立刻轉身去準備。
而水洛煙就這麼一直看着王府的牆外,目光直落在皇宮的位置。
慕容修,你答應於我,浪跡天涯,不離不棄。那你此番進宮,應該是胸有成足吧!但,水洛煙的心,卻始終忐忑不安。
——媚骨歡:嫡女毒後——瀟湘書院首發——
“晉王爺,皇上在殿內!”李權對着慕容修說道,便退到了一旁。
慕容修這才提步朝御龍殿內而去。就這一月不到的時間,慕容修進殿見的人已經是截然不同。看着在主位上的慕容澈,慕容修就這麼站立着。慕容澈看着慕容修,那眼底的殺機一閃而過。再擡眼的時候,倒是變得幾分平靜微博。
“晉王爺,看見朕爲何不跪?”慕容澈冷冷的問着慕容修。
慕容修又看了許久的慕容澈,這才緩慢的單膝跪下,道:“臣見過皇上。”
就像是存心的一般,慕容澈並不讓慕容修起身,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着慕容修,道:“晉王爺,這滋味如何?本心惦記着龍椅,可終究不是你的,卻還要給朕下跪,你這心裡是否諸多不平?”那淡淡的嘲諷隨之而來。
慕容修沒理會慕容澈的話,就這麼淡漠的看着慕容澈,也不急着起身。
慕容澈見狀,猛的,聲調一冷,又道:“怎麼?朕問你話,晉王爺竟然也敢不回。真是藐視朕藐視的很徹底!”
“皇上希望臣說些什麼呢?”慕容修這才淡漠的開口問着慕容澈。
慕容澈冷哼一聲,看向了慕容修,道:“依朕看,晉王爺這身體,行走已是無恙。”說着,慕容澈猛的一排桌面的案臺,嚇得一旁的太監連忙跪了下來,又聽慕容澈繼續道:“既然已經是無恙,爲何朕登基來,不見晉王爺前來參拜。這心裡可是存了異心?”
這話一出,就是定了慕容修的罪。藐視皇權之罪,也亦是死罪。無論慕容修說些什麼,慕容澈既然有心整你,自然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放過慕容修,他一直冷眼看着慕容修,等着他的答覆。
誰知,慕容修的面色絲毫不見驚慌,只對着慕容澈淡淡道:“皇上若有心定臣的罪,臣說什麼都無意,不是嗎?”說着,慕容修嘲諷的笑了起來。
“你……”慕容澈看向如此的慕容修,不免的有幾分惱怒。
慕容修嘲諷的笑,更加鮮明。若說以前,他的隱忍是爲了奪嫡的那一刻,但此刻,若是奪嫡失敗,慕容修自然也無需對着慕容澈隱忍分毫。這面上都已經撕破了嘴臉,還需講什麼情誼二字,未免顯得貽笑大方、
“皇上就連同胞親弟弟也可以流放至皇陵,更何況臣呢!”慕容修就像火上澆油一般,繼續說着。
“好!好,說的真好!”慕容澈站了起身,從椅子站了起來,走向了慕容修,道:“你真的以爲,有先皇的聖旨在,朕就拿你沒辦法嗎?”
“臣不曾這麼想。”慕容修答的一板一眼,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慕容澈斂下了眉眼,變得幾分冷酷,看着跪在地上的慕容修,道:“別忘了,先皇的聖旨,只是留晉王府的人一條命而已。”
說着,慕容澈又繞着慕容修的四周走了一圈,猛地提起了慕容修的衣領,有傷在身的慕容修沒有防備,打了一個踉蹌。但很快就穩住了身形,看向了慕容澈。慕容澈猛的一個鬆手,厲聲喝道:“跪下!”
慕容修倒也沒多加反抗,跪了下來。
只聽慕容澈道:“廢去慕容修晉王爺封號。承先皇聖旨,留慕容修一命,留晉王府之地。但,先前謀權篡位,夥同睿王爺一起對西夏江山社稷產生邪念,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打入天牢,等候發落!”
“是。”李權在一旁恭敬的應允着。
應聲完,他走向了慕容修,道:“得罪了!”
慕容修看向了慕容澈,一言不發,慕容澈冷哼一聲,又道:“慕容修,朕不僅要你的命,還要水洛煙的人!朕倒要看看,水洛煙能爲你做到哪般的地步!”說完,他對着門口的太監,說道:“宣水洛煙進宮,傳朕口諭,若想見慕容修,即刻進宮!”
“是!”太監領命,匆匆而去。
“慕容澈,你太卑鄙了!”慕容修頓時惱怒了起來,欲向前時,李權立刻押住了慕容修,門外的禁衛軍也隨之而來,慕容修剩下的話來不及多言,就已經被人帶至了天牢,囚禁其中。
而慕容澈看着慕容修的身影,眼底的狠厲越發的明顯。這便是水洛容所言的辦法,控制住了慕容修,自然就會引得水洛煙進宮。而慕容修多日不曾參拜,對於慕容澈而言,就是一種藐視,想定罪,輕而易舉。而水洛煙,只要生米煮成熟飯,他慕容澈料定水洛煙插翅也難飛。
慕容澈斂下眉眼裡的情緒,很快再擡眼的時候又換上了一臉的冷漠無情,在御龍殿內等着水洛煙。
“朕讓你準備的東西,可曾準備好?”他開口問着李權。
“皇上放心,已經準備好了。”李權立刻答倒。
“很好!”慕容澈點點頭,滿意的說道。
就在這時,門外的太監卻突然傳報,道:“啓稟皇上,塞北王慕斐耘求見!”
慕容澈的臉色一驚,暗自咒罵了一聲,慕斐耘卻偏偏在這個時候來到宮中求見。真是個程咬金。他沉了沉面色,才道:“告訴塞北王,朕有些累了,明日再來!”
“是!”小太監應了聲,立刻退了出去。
門外的慕斐耘看了眼御龍殿內,也不曾多說什麼,點點頭,便朝宮外的方向而去。走到一半時,突然有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快速的走了過來,一言不發的撞上了慕斐耘,看見來人後,立刻跪了下來,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塞北王恕罪!”
慕斐耘的臉色一斂,這才道:“無妨,下去吧。”
“謝塞北王不怪罪之恩,奴才告退。”說完,小太監才匆匆而去。
一直到小太監走遠,慕斐耘才從自己的衣袖之中抽出了一張被揉捏成一百度|搜索“第五文學”看最新|章節團的紙條,上面只寫了兩個字“天牢”。慕斐耘的眉色一冷,快步的走出宮外,朝晉王府的方向而去。
當慕斐耘趕到晉王府,從後門翻牆而入時,正好看見水洛煙急色匆匆的模樣。外面似乎站着宮裡來的太監,在等着水洛煙的架勢。慕斐耘連忙走了出來,擋在了水洛煙的面前,水洛煙看見慕斐耘時,鬆了一口氣,卻又也有幾分凝重。
“晉王妃,這是?”慕斐耘問着面色凝重的水洛煙。
水洛煙直接把先前宮裡來人的事情告訴了慕斐耘,也把慕容澈的話原封不動的傳達給了慕斐耘。慕斐耘聽着水洛煙所言,冷了神色。剛纔,想必慕容澈在御龍殿內應該是要等着水洛煙,怕自己壞了好事纔不肯見自己。而此刻,慕容修卻又被關在天牢,這天牢之內,什麼事不可能發生?
想着,慕斐耘的面色也變得凝重了幾分,看着水洛煙快速的說道:“晉王妃,晉王爺此刻在天牢之中。你若前去,必定要周旋於慕容澈,我等會想辦法把晉王爺帶出。只是,晉王妃你……”
話雖這麼說,但慕斐耘不免的還是有幾分擔心。水洛煙畢竟只是一個女子家,若再慕容澈的手中唯恐……但慕斐耘的擔憂,看在水洛煙的眼裡,卻是一抹的堅定。她看向了慕斐耘道:“務須替我擔心。只需救出王爺便好。慕容澈要的是我這個人,定不可能傷害我性命。我自由辦法離開的!”
“好!”慕斐耘不再多言什麼,現今的情況,也不允許再多浪費時間。
想着,慕斐耘朝外走了去,這時候,水洛煙卻突然叫住了慕斐耘,把先前李晟來的事情和慕斐耘說了說。慕斐耘不免的想到了那個給自己紙條的小太監,眼裡若有所思。立刻道:“本王知曉了。想來這個叫李晟的絕非簡單人物,早就安排好一切,救出晉王爺應該不是難事!”
“有勞塞北王了!”水洛煙誠摯的說道。
“晉王妃客氣了,一切多加小心!”慕斐耘仔細的叮嚀着。他的腦海在飛快的轉着,想着可能發生的一切,也想着萬一水洛煙遇難,他該如何救出水洛煙。
兩人分別朝不同的方向匆匆而去。
在前廳已經等着有些不耐煩的太監看見水洛煙出現時,站了起來,說道:“這可是讓咱家一陣好等。”他連對水洛煙的尊稱也省了去。畢竟慕容修已經被“海天中文”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廢除了王爺稱號,自然水洛煙也不再是王妃。
水洛煙並沒多說什麼,徑自朝前走着,上了軟轎,軟轎一路東行,進了皇宮,一直到御龍殿的門口,才穩穩的停了下來,太監尖銳的聲音再度傳來,道:“下來吧,讓皇上等急了,可是死罪!”
水洛煙沒理會太監的話,下了軟轎,這才一步步的步上臺階,朝着最頂端的御龍殿而去。那每走一步臺階,水洛煙的心便多跳一下,那是對慕容修的擔憂。不長的臺階,水洛煙卻走的有幾分沉重。
門口的太監看見水洛煙的身影時,便迎了上來,道:“皇上已經在裡面等着了,請!”
水洛煙點點頭,這才穩着步伐走進了御龍殿。進了殿內,水洛煙眼裡閃過一絲驚訝,本她以爲慕容澈會來個冷眼相對,或者別的暴力行爲,卻不曾想到此刻,美酒佳餚,擺了一桌,似乎就是在等着水洛煙而來。慕容澈若無其事的在椅子上坐着,李權在一旁替慕容澈斟酒。
“煙兒來了?坐。”慕容澈直呼着水洛煙的名諱。
水洛煙冷漠的看了眼慕容澈,並不曾坐下。慕容澈冷了神色,道:“要想見慕容修,就給朕坐下!”
聽到慕容澈這麼說,水洛煙怔了怔,這才坐了下來,但卻絲毫不動桌面上的任何食物。慕容澈又冷淡的接了句:“朕讓你陪朕一起用膳,你就一起吃。”
水洛煙冷漠一笑,嘲諷道:“皇上,民婦沒皇上這麼好的心情!”
她已知慕容修被廢去晉王爺的稱號,自然也不再自稱臣妾,而改稱民婦。但看向慕容澈的眼神裡卻仍然顯得不卑不亢,從容不迫。就是這般的眼神,讓慕容澈來了氣,那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在靜謐的御龍殿內發出了聲響,只聽慕容澈道:“吃還是不吃?”
水洛煙仍然無任何反應。
“放肆!水洛煙!”慕容澈佔了起身,舉起杯子,在杯中倒了酒,走向了水洛煙。
水洛煙警戒了起來,立刻站了起身,看着慕容澈,不由的退了一步,慕容澈更快一步的圍堵上水洛煙,逐漸的把她逼到了死角,道:“朕讓你喝,你就必須喝!”說着,慕容澈的雙手用力的掐住了水洛煙臉頰下凹的地方,水洛煙的兩頰覺得一陣酸澀,那脣不由自主的張了開。
“朕看你等下是求着朕呢,還是急着去見慕容修!”說完,慕容澈不由分說的把酒杯中的酒灌到了水洛煙的喉中。
水洛煙聽到慕容澈這麼說時,心中暗自叫了聲不好。用勁了全力,推開了慕容澈,飛快的把手扣到了自己的喉嚨,強迫把剛纔喝下去的酒給吐了出來。
“慕容澈,你還真是卑鄙的無所不用!”水洛煙冷聲對着慕容澈說道。
慕容澈看見水洛煙此狀,也不再刻意,又上前一步,雙手扣住了水洛煙的手腕,阻止了她想逃的步伐,狠狠的把她拽回到了自己的面前,道:“水洛煙,你以爲吐掉,朕拿你就沒辦法了嗎?這藥,只需進入一點,你就再無任何辦法,朕倒要看看,你倔強到什麼時候!”那森冷的聲音,對着水洛煙,一字一句的說道。
“慕容澈,你可真是小看我水洛煙了。你以爲我會承歡在你身下?做夢!你是我見過最噁心的人!”水洛煙不客氣的唾了一口唾沫在慕容澈的臉上。
此刻,優雅何用,就算慕容澈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又如何?水洛煙本就不是善類,在西夏這個她從不曾來過的時空之中,所言所行,那是最本能的條件反射。但若有人逼她倒了極點,她又豈會如此善罷甘休!
“那朕倒要看看,你還如何嘴硬!”慕容澈也冷了聲調。
當他的手朝水洛煙伸過來時,水洛煙的動作卻比慕容澈的手來的更快,身子靈巧的鑽過慕容澈的手臂,在一個反手,一把明亮的匕首已經出現在水洛煙的手上。不給慕容澈一絲反應的機會,就連在場的李權也沒有了反應,毫不客氣的朝着慕容澈揮了過去。
等李權反應過來的時,慕容澈的身上已經見了道口,鮮血透過明黃的龍袍,透了出來。而水洛煙卻絲毫不畏懼,冷眼看着這一切,淡漠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