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等等奴婢。”薄荷楞了下,慌忙放下手裡的東西,也跟了出去。
但水洛煙卻轉過頭,對着薄荷道:“在寨子裡看着。本宮去去就回。還有小七呢!”她安撫着薄荷。
薄荷點點頭,沒多說什麼,順從的退回到了寨子之內。水洛煙的步伐匆匆,兩人沒一會的功夫便到了寨子之外。在外面,也圍了很多人,來來去去的還有這次隨行的幾個御醫。但,水洛煙卻明顯的感覺到,衆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時,卻多了幾分的同情和憐憫。
水洛煙沒吭聲,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慕容言出了事情,而是慕容修!
想着,她便提步朝屋內走了去,結果,這腳步還沒邁出一步,就被門口的守衛攔了下拉道:“娘娘,請留步,皇上有口喻,任何人不得入內。”那語氣雖客氣,但是卻不容水洛煙拒絕。
水洛煙眉色一冷,道:“本宮要見皇上。”
“娘娘,皇上有口喻,不見任何人。”守衛又把水洛煙的話檔了回去。
“若本宮一定要進呢!”水洛煙真的來了氣,更加肯定裡面是慕容修而非慕容言,打算強行進入。而小七也在水洛煙的身後護着,沒有退讓的意思。
就在這時,慕容言走了出來。這下,更讓水洛煙和小七的臉色同時變了變。對看了眼,水洛煙急急開口道:“是不是王爺他……”
慕容言沒給水洛煙答覆,也不顧是否此刻的行爲合適,拉起水洛煙的手腕就朝外走着。小七看了眼帳內的情況,猶豫了片刻,也連忙追了上去。慕容修一路拉着水洛煙走到了營地外的一片無人的空地,才放開了水洛煙。
水洛煙立刻開口問道:“睿王爺,是不是修出事了!”
“四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慕容言纔想否認,但卻發現自己的否認顯得很沒力道。
“回答我!”水洛煙冷了聲調,“是你四哥出事,就告訴我,我不希望你連這也像我隱瞞。”水洛煙的聲調很冷,不容慕容言一絲拒絕,顯得強勢的多。
慕容言很難得的收起了平日裡的語調,長長的嘆了聲氣,道:“是四哥。情況不容樂觀。所有的御醫都在裡面看着。連父皇也在裡面。沒送回四嫂那是四哥的意思。四哥不想讓四嫂擔心,但是,他也許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那劍直接刺入四哥的胸膛,加上四哥本就有傷在身,這下……”說着,慕容言停了下來,似乎再也無法接下口。
御醫那不斷搖頭的一幕幕出現在慕容言的腦海裡,慕容修面色慘白的躺在牀上,沒一點生氣。除了那微弱的呼吸外,真的會讓人錯覺,他已經不在人世。
“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最後會是你四哥成了這樣?”水洛煙的心一驚,讓自己冷靜下來後,才問着慕容修。
慕容修把先前發生的情況大致的說了一次。水洛煙的眉色越發的陰冷。很多詭異的事情竄了起來,理成了一條清晰的明線。他們小看了慕容澈的野心和殘暴。在見到慕容修真實的一面後,又豈能真的容的下慕容修。
今天的一切,是慕容澈安排好的一個陰謀,徹頭徹尾的陰謀。給所有人制造了錯覺,讓人以爲,那刺客的目的是慕容雲霄,其實則不然,所有的事都是衝着慕容修而來。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把這一劍刺入慕容修的體內。但是,若只是一劍,慕容修不可能沒有閃躲,更不可能因爲這一劍就會變的如此嚴重。
“劍有毒!”水洛煙下了肯定的答案。
慕容言聽到水洛煙這麼說,臉上閃過一絲讓人費解的情緒,才道:“我開始也這麼想。但是御醫檢查完,卻說,傷口沒有中毒的現象。只說,可能是因爲四哥帶傷,加上這一劍,一下子無法承受,才倒下的!”
“不可能。毒有千萬種,多的是需要檢測才能找出的毒素,而非肉眼就能看的明白。何況就算是御醫也有錯的事情。”水洛煙說的極肯定,她在原地走了圈,道:“不行,我要親自去看看,就算是抗旨,我也在所不惜。”她的話語裡有着堅定。
“我陪你去。”慕容言這次不再阻攔水洛煙。
水洛煙的能耐慕容言見過,也許她見了慕容修的情況會有轉機也說不準。兩人又匆匆的朝原路走了回去。走一半時,水洛煙突然回頭,看着小七,命令道:“小七,即刻啓程去逍遙谷,讓百里行雲到晉王府匯合。今日,我便會帶王爺快馬加鞭回京。”
“是。屬下這就去。”說完,小七飛快的離去。
慕容言和水洛煙又急急朝寨子的方向走去。沒意外,門口的侍衛再度攔下了二人,慕容言沒等水洛煙開口,就已經說道:“讓晉王妃進去,有一切事情,本王承擔。”
“這……”門口的守衛出現了一絲的猶豫,對看了眼,有半天沒了反應。
水洛煙哪裡顧的上這些,趁兩人鬆懈的時候,直接走了進去,一刻也不曾停留的走到了牀榻邊。慕容雲霄看見水洛煙的身影,倒也沒多說什麼。默默的揮了揮手,一旁的人,就這麼散了去。
“皇上,臣妾想看看王爺,請皇上准許。”水洛煙對着慕容雲霄說的直接。
慕容雲霄搖了搖頭,道:“去吧。”說完,他也起了身,朝外面走去。
很快,這裡屋裡,就只剩下水洛煙、慕容言兩人,及昏迷在牀塌上的慕容修。御醫也聽從慕容雲霄的命令,就在屋外候着。眼見着所有的人離了去,水洛煙這才坐到了慕容修的身邊,抓起他的脈搏,皺起了眉頭。而慕容言在一旁,一言不發,冷靜的看着水洛煙。
一會,水洛煙放下了慕容修的手,仔細的看着太醫已經處理過的傷口,傷口表情早就變的乾淨,那血色也如同太醫所說的那般,不像是中毒的跡象。但水洛煙卻仔細的發現了傷口處輕微的異常,不免的更加湊近了幾分。
“四嫂,有何發現?”慕容言發現了水洛煙神色不對,連忙出聲問道。
“中毒。但具體什麼毒,我暫時判斷不出來。”水洛煙收回了目光,快速的說着,“那傷口詐看之下和一般傷口無礙。但,你仔細看就會發現,那血色比正常的鮮血會重上些。估計是一種隱蔽性的毒藥。可以讓外人不覺得是中毒現象,而耽誤了最佳時期,等發現的時候,就回天乏術。正常情況下,這種毒素可以維持半個月到二十天正常的情況,一旦過了這個時間,就難說了。”水洛煙把自己心裡的猜測說了出來。
但是,她知道,她的猜測十有八九是對的。只恨現在不在現代,她無法檢測中血液裡毒素的成分,而立刻配出解毒的血清。
慕容言聽到水洛煙這麼說,臉色也大驚了起來,說道:“四嫂,我去和父皇說,帶四哥回京。這路上,要浪費至少十天的時間。也許路上,就可以和百里會合了!”
“我隨你一起去!”水洛煙站了去身,朝着簾子外走去。現在時間緊迫,一刻也耽誤不得。
“四嫂。”慕容言叫住了水洛煙,“這回京的路上,四哥禁不起一絲顛簸,更別說,心懷不軌之人。”他提醒着水洛煙。
這言下之意則是要慕容雲霄派侍衛一起回京。免得慕容澈不死心。慕容言的擔憂是正確的,但是水洛煙卻不這麼認爲。她看向了慕容言,說的極快。
“這點不用擔心。慕容澈能做的出這種事情,就是有完全的把握。他並不知我會醫術之事。等下,需要的時候你搭個話,別的,看我來說就好。”水洛煙並沒解釋的很詳細,說話的間隙,她也已經拉起了簾子,慕容言點點頭,不再言語,跟着水洛煙走了出去。
一出簾子,水洛煙當着衆人的面,便跪在了慕容雲霄的面前,一刻也不遲緩的說道:“皇上,臣妾肯定皇上准許臣妾帶王爺回京。王爺現在的情況也是不容樂觀,京城的條件好過大漠許多,也許還有一線生機。臣妾先前請來過百里行雲,臣妾會先讓小七替臣妾去請百里谷主,爲王爺博得一線機會。”
慕容雲霄看着水洛煙,搖了搖頭,一臉的沉痛,最後揮揮手,道:“罷了,隨你安排。若有什麼需要,告訴高勝,高勝會辦的穩妥。”
“謝皇上成全。”水洛煙跪在地上,給慕容雲霄磕了一個頭。
慕容言在此時,接着道:“父皇,也准許兒臣護送四嫂和四哥回京。四嫂畢竟是女子,很多事情不方便,多個幫手,總歸是有利的!”
“你也一起去吧。”慕容雲霄也算是同意了慕容言的想法。
“謝父皇成全。”慕容言同樣跪在了地上,他的餘光看了眼水洛煙,後者微微點了點頭,便不再開口說話。
慕容雲霄站了起身,對着在場的人說道:“行了,你們都散了吧。”
“是。”衆人應完,也齊齊的退了出去。
慕容雲霄又對着高勝吩咐道:“晉王妃有什麼要求,你就按照她的吩咐做。還有,李御醫一路隨行,這中間不得有誤。朕也會派大內高手一路護送你們回京,確保萬無一失。”
“謝皇上恩典!”
“去吧。”慕容雲霄對着水洛煙揮了揮手,水洛煙立刻起了身,看了眼慕容言,慕容言進了屋內,水洛煙則對這高勝吩咐下她要的東西。
高勝仔細聽下後,便轉身辦去。水洛煙沒再注意慕斐耘和慕容雲霄說了些什麼,連忙也進了屋幫着慕容言把人移到馬車上,刻不容緩的朝京城的方向奔去。慕容雲霄的安排,水洛煙沒有拒絕,跟着一個太醫確實可以少很多麻煩,加上大內高手,也可以最大程度上減少隱患。
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就緒時,水洛煙就朝馬車的方向而去,走到一半,卻看見慕容澈在前方看着自己,水洛煙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直接掠過了慕容澈的身邊,沒等慕容澈開口說話,水洛煙已經徑自說道:“太子殿下,真高明的一招。這賬,我記下了。”說完,便不再理會慕容澈,朝着馬車的方向而去。
慕容澈的臉色鐵青,他本以爲慕容修被御醫宣佈不久於世後,水洛煙也會跟着放棄。畢竟水洛煙在他看來,一定程度上也是現實之人。和慕容修的婚姻更多是在不願下嫁東宮的基礎之上,被迫而成的。但卻不曾想到,水洛煙會這般緊張慕容修,就算是這樣的情況下,仍然不曾放棄。
但那又如何?他慕容澈倒要看看,慕容修這次怎麼度過此劫。就算能請來百里行雲又如何?那時,早就已經晚了!
而水洛煙留給慕容澈的,只有那漸行漸遠的身影,再無其他。
“晉王妃。”水洛煙走到馬車邊上時,慕斐耘開口叫住了水洛煙。
水洛煙停下了腳步,看着慕斐耘,卻沒主動開口,只見慕斐耘從懷裡取出一瓶藥,遞到了水洛煙的面前,道:“這個,給慕容修服下,至少能保到百里來。百里定會有辦法,更不可能讓他出事。晉王妃,一路小心。”
看着手中已經接過的小瓷瓶,水洛煙沉了會,才道:“塞北王,謝謝。王爺有你這樣的師弟,也實乃幸運。後會有期。”
說完,水洛煙便上了馬車。慕容言和薄荷已經在車內等候,車伕等所有人都上了車,被駕車而去,慕斐耘一直站在原地,等着馬車從自己的視線裡離開,他才轉身往來的方向而去。走了一會,便對着一旁的禁衛吩咐道:“派人跟着晉王爺,一路護送他們回西夏,到了京城纔可回來。若有人對晉王爺不利,格殺勿論。”
禁衛恭敬的應允道:“是。”
“還有,通知晉王的暗衛,路上接應。”慕斐耘想了想,又補充道。
“屬下明白。”禁衛點頭說完,很快的離開了。
慕斐耘收起情緒,才若無其事的走了回去。走到一半時,遇見了慕容澈,那眸光帶了幾分深意,但卻沒多說什麼,微微頷首,輕笑了聲,算是打過招呼,便繼續朝着慕容雲霄的寨子而去。
“本王實在是覺得抱歉,竟然皇上出行的時候碰上刺客。本王定會派人查出這刺客的來歷,就算死了,本王也能找出蛛絲馬跡,逮到這幕後的行兇之人,殺之,以儆效尤。”慕斐耘一抱拳,一臉歉意的對着慕容雲霄說道。
不等慕容雲霄開口,慕斐耘看着站在慕容雲霄邊上的慕容澈,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太子殿下,您說是嗎?”
慕容澈怔了下,不太自在的答道:“一定要查出幕後主使。”那話裡,少了幾分力道,顯得心虛不已。
這時。慕容雲霄卻淡淡開口道:“有勞塞北王了。”
“皇上,客氣了。”慕斐耘接的很順口。
他炯炯有神的眸光落在慕容雲霄的身上時,卻有了幾分的知曉。慕容雲霄從太子到皇帝,又何嘗不曾經歷過這般的爭鬥和血雨腥風。今天的事情,就算他看不明十成,至少看出了五六分的意思。又豈能不知這其中的貓膩。不然又如何顯得如此的不在意。若真是威脅他自身的安慰,威脅到帝位的穩固,絕非不可能出現這般平淡的心情。
只能說,慕容雲霄有他所想保的人,也有他所愧疚的人。而在二者之間,他仍然選擇了前者,而拋棄了後者。
慕容雲霄長嘆了一聲,看向了慕斐耘,道:“塞北王,朕年年來塞北,年年被這的風光所吸引,都定是常駐一兩個月。而這一次,朕沒了這心情,實乃抱歉。”
“本王自是可以理解皇上此刻的心情。”慕斐耘淡淡的說道,語調中,聽不出一絲情緒。
慕容雲霄又是一陣長嘆,才緩緩說道:“再幾日,朕就打算回京城,這段時間,有勞塞北王。朕等着你再來西夏,朕定是和你不醉不歸。”
“那是一定的!”慕斐耘寒暄着。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了會,慕容澈一直在一邊候着。但全程沒開口多說一句。一直到夜深,過了子時,慕斐耘才起身告辭,慕容雲霄也不曾多留。
“父皇,兒臣也先行離去。”慕容澈也起身恭敬的說道。
慕容雲霄揮了揮手,有些疲憊的說道:“去吧。”說着,還不時的咳了幾聲。
慕容澈這才離開了慕容雲霄的寨子,一出來,便看見慕斐耘在門口站着。他怔了下,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慕斐耘只對着慕容澈扯了一抹輕笑,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就淡然的轉身離去。
慕容澈手心的拳頭握的極緊,看着慕斐耘的身影,不免有了幾分心緒。這個慕斐耘,是知道些什麼嗎?但很快,他斂下的眉眼,藏起了情緒,也匆匆的離開了此地。
接下來的時間,就如同慕容雲霄說的那般,他沒了心情,一下子疲憊了許多,不到七日,僅五天後,大隊人馬就返回西夏京城,而慕斐耘則一路把他們送出了塞北,才返回塞北。
————瀟湘書院首發——
“不能讓你四哥吐出來。”水洛煙皺眉看着喂下藥丸,沒一會就吐出的慕容修,堅定的說道。
慕容言的臉色上也有幾分着急,看着水洛煙,有點無奈。水洛煙沉了下神色,重新倒出藥丸,塞進了慕容修的脣中,在薄荷和慕容言的詫異之下,快速的封住了慕容修的脣。任那苦澀的藥味竄進自己的口腔。不似以前纏綿時的軟綿,卻多了幾分堅定。
終於,慕容修的喉結一動,水洛煙這才把脣離開了慕容修的脣邊。薄荷激動的說道:“王爺把藥給服進去了。”
水洛煙並沒滿足於現在的短暫的成功,面色依然凝重着,所有伺候慕容修的事情,她從不假他人之手定是親自完成。爲了讓慕容修能在最快的速度內回到京城,甚至他們連夜宿客棧都省了,連夜趕路。到了驛站便換上新的馬匹,朝京城的方向而去。
長時間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了幾分的疲憊。薄荷更是連一點功夫底子都不曾有的姑娘家,已經有幾分吃不消,不時的靠這窗邊打起了盹。水洛煙有幾分心疼的看着薄荷,把自己的外套輕輕的披在了薄荷的身上,薄荷仍然睡的很沉,沒有醒來。
慕容言有些看不下去,說道:“四嫂,你也去休息下。畢竟你是女人家,不如男人。這裡我來看着四哥,不會有事的。”
“不。我無妨。”水洛煙拒絕了慕容言。
慕容言知道自己勸說無用,自覺的不再開口,兩人就這麼在馬車內守着慕容修。原本回京城所需要的時間,硬是被他們縮短的只剩下一半不到的距離。
快接近京城時,水洛煙的體能已經快達到了極限。全然都靠着意志力在支撐着。慕容言一路相陪下來,不免的對水洛煙又多了幾分的敬佩。
一個女子能做到如此,這普天之下能找出幾人?不免的,慕容言看着水洛煙那張疲憊的臉,也多了幾分心疼。
突然,水洛煙驚喜的叫了出聲,先前的疲憊一掃而空,道:“王爺,王爺!”
慕容言被水洛煙這麼一叫,也立刻看向了慕容修,眼裡也閃過一絲驚喜和淡淡的不可置信,道:“四哥?”
慕容修有幾分困難的睜開眼,適應着這周遭的環境,當水洛煙的身影落入他的眼簾,她小臉上的疲憊讓慕容修的眼裡閃過一抹心疼,大手有些吃力的擡起,想撫摸她的臉。卻被水洛煙緊緊的握在手中。
“煙……煙兒。”慕容修的聲音也顯得幾分吃力。
“別說話,保持體力,聽我說。”水洛煙很快從這般的情緒中恢復過來,阻止了慕容修繼續言語,快速的說了道:“你中了毒,暫時不知道是什麼毒,臨行前慕斐耘給了藥丸,估摸就是這藥丸起了作用,不然也醒不來。我已經吩咐小七去找百里行雲。這裡離京城已經不遠,估摸這一夜過去,我們便能回到晉王府,百里行雲也會在那個時候到。所以,現在你先休息着,別說話,保持體力。”
水洛煙說的又快又急,也顧不上慕容修是否聽的確切。
慕容修淡淡的笑着,就聽着水洛煙這麼說着。仍開口道:“慕斐耘既然連這個藥丸都能給了你,本王至少可以撐到百里行雲來。這毒性不會發作。”
“那藥?”慕容言突然嘀咕了句,轉向水洛煙道:“四哥暫時不會有事。那藥丸是護心丸。可以在百日內護住四哥的心脈不受到毒性的侵蝕。先前四哥一直昏迷,也是護心丸起了作用,讓四哥保存體力。”他選擇了最簡單的方“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式告訴水洛煙護心丸的作用。
“這麼神奇?”水洛煙皺了皺眉頭。
慕容言又道:“這個世上,護心丸只有三顆,其中一顆在百里行雲手上,剩下的,都在慕斐耘手上。而這個藥的秘方已經失傳了,所以,用完了,就沒了。”
“恩。”水洛煙點點頭。
慕容修幾分掙扎的起了身,慕容言快速的扶着慕容修,水洛煙接過薄荷遞過來的水,小心的喂着慕容修,道:“王爺,慢點喝。”
說着,她看了眼薄荷,薄荷立刻了解的點點頭,仔細的拉緊了馬車的門簾。馬車內的四人,交談的聲音,壓低了很多。
“煙兒,辛苦了。”慕容修仍有些虛弱的對着一臉疲憊的水洛煙道。
水洛煙搖搖頭,沒說什麼,臉上的淺笑一直都在。馬車也在夜色之中不斷的朝着京城晉王府的方向趕着路。一直到了城門,水洛煙看了眼慕容言,慕容言這才掀起了簾子,看向了守衛,拿着慕容雲霄的令牌,暢通無阻的進了京城。
“王爺,委屈你還要躺下。臣妾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你醒來。至少在沒辦法肯定完全安全的時候。”水洛煙說的堅決。
慕容言贊同的點點頭,慕容修並沒多說什麼,順從的重新閉上眼,躺了下來。馬車終於穩穩的在晉王府的門口停了下來,慕容言先下了車,薄荷緊接其後,而後才把水洛煙扶下了馬車。連續在馬車上趕了幾天的路,水洛煙不免的覺得自己的雙腿顯得有些發軟。所幸薄荷及早的扶住了水洛煙,水洛煙感激的對着薄荷笑了笑。
“找人去把王爺擡下來,要小心些。”水洛煙吩咐着王府內的小廝。
小廝楞了下,快速的叫了人,小心的把慕容修擡到了屋內,水洛煙也跟了進去,但卻阻止了剩下人的探視,包括那些仍在王府內,還不曾處理完的侍妾們。
“沒本宮的允許,嚴禁任何人進如東樓半步。”水洛煙冷着聲調命令着。
“是。”小廝們就算好奇,也只能乖乖的退了下去。這個水洛煙的手段他們是都見識過的,自是不願意吃了虧。
水洛煙沒在理會外面的喧囂,徑自關了門,這纔對薄荷吩咐道:“去廚房準備些清粥,記得,要親自準備,不要過他人之手。姚嬤嬤這幾天要辛苦些。”說完,她對着早就在東樓候着的姚嬤嬤點了點頭。
姚嬤嬤的臉色也有幾分難看,不斷的搖着頭說道:“這好好的去一趟塞北,怎麼就出了這麼些事。幸好王爺沒事,不然讓奴婢以後怎麼去見梅妃娘娘。”
水洛煙沒開口說話,這時候,慕容修再度的睜開了眼,水洛煙快速的朝着慕容修的方向跑了去,小心的說道:“王爺,小心。”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小七的聲音傳了來,道:“娘娘,是小七。”
水洛煙一聽,大喜,姚嬤嬤連忙過去開了門,小七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的面前。而小七的身後則是臉色難看的百里行雲,顯然,他被人莫名其妙的叫出逍遙谷,這臉色一直陰沉的很。
一看見慕容修靠在牀邊,立刻沒好氣的說道:“小七,你耍我開心?你家王爺這不是好好的活着,還沒死你叫我來幹什麼?這種小事,你找你家王妃就可以了。找我做什麼!你浪費我時間你知道嗎?”
“男人話比女人還多。”水洛煙冷着聲對着百里行雲說道。
百里行雲一看水洛煙就來了氣,立刻向前一步,張牙舞爪的說道:“水洛煙,你這婆娘,別忘了,是你們求老子來的!老子不來,這慕容修就死定了!”
水洛菸絲毫不動怒,一挑眉,冷冷道:“不滿的話,門在前方,百里谷主可以出門,自行方便,不送。”說着,她停了停,又看着百里行雲繼續道:“就是不知,這衆人皆知,百里谷主到了晉王府,結果卻沒醫好,不知,這武林第一聖手的名聲是不是就這麼糟蹋了。”那話,說的不陰不陽。
慕容言悶笑了聲,這時,水洛煙卻把視線看向了慕容言,道:“睿王爺可是個證人!”
“正是!”慕容言給了肯定的答案。
百里行雲憤恨不平的看着水洛煙,一拂袖,朝着慕容修的方向而去。身後的十一則憋着笑,一臉的辛苦。一向毒舌的自家主子,似乎一對上水洛煙,總是敗下陣來。水洛煙也懂的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刺激百里行雲是有效果的。
水洛煙和慕容言對看了眼,這才一起走向了慕容修的牀榻邊。百里行雲的態度仍顯得幾分刻薄,但那話語裡不免的,仍是帶了幾分關心。
“慕容修,你說你最近是惹了哪路的煞星,這種毒都讓人給你用了上?若不是慕斐耘那顆護心丸,估計這會你都回天乏術了。”百里行雲的話,證實了水洛煙的猜測是正確的。
“廢話真多。”慕容修冷淡的說道。
“你……你們夫妻真的是一路貨色,沒一個好東西。”百里行雲的嘴上沒停,但這手裡的動作也不曾停過。
十一默契的遞上了百里行雲的金針,百里行雲小心仔細的把金針插在慕容修的穴位之中,速度之快,針法之準,沒一會的功夫,那金針就已經滿滿的在慕容修的穴位之中。慕容修的額頭和身上都滲着密密麻麻的汗珠,顯得有幾分痛苦。
水洛煙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擔憂的在一旁看着。百里行雲一直到最後一陣落下,便對着小七不客氣的說道:“前面,守着去。”
小七點點頭,立刻走到了門口,並仔細的帶上了門。慕容言和水洛煙對看一眼,便退出了裡屋,到屋外等着。百里行雲要運氣把慕容修體內暫時被壓制住的毒素給逼迫出來。若不成功,那護心丸的效力一過,一切也皆是空。
“四嫂,別擔心,一定不會有事的。”慕容言安撫着水洛煙。
水洛煙沒吭聲,甚至也沒坐下,就這麼站着,看着裡屋的那到屏風。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可裡屋裡卻一點動靜也不曾有。一向淡定的水洛煙,難得出現了一絲浮躁。開始在屋外走來走去。慕容言的眉頭也皺的死緊,百里行雲極少會花費這麼長的時間,而沒一個消息。不免的,他把視線落在了十一的身上。
十一搖了搖頭,也覺得奇怪,這事情,真的有些棘手。
終於,二個時辰過去了,在水洛煙的耐性完全耗盡的時候,百里行雲走了出來,水洛煙直接迎了上去,百里行雲的面色難得少了平日的輕佻,多了幾分凝重,水洛煙的心跳快了好幾拍。
這一次,沒等水洛煙開口,百里行雲已經主動開口道:“那個毒,不是一般的毒。護心丸護住了他的筋脈,金針又穩固住,我用內力逼毒,但是,卻被毒反噬。像蠱,世上最袖珍的蠱,見血後瘋狂的鑽入人的體內,造成中毒的假象。而蠱卻在替內肆意瘋長,到了一定時候必定會反噬,性命堪憂。”百里行雲說的凝重,但卻不帶一絲誇張的成分。
“什麼?怎麼會這樣?”水洛煙有些不敢相信,頹然的坐到椅子上。
慕容言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倒顯得幾分冷靜,問道:“此蠱難道你也解不了?”
“可以,但是太冒風險。需要在另一個活體上種植同類型的蠱,等這個蠱瘋狂變大後,用此人的血,加上內力,兩蠱交合,精疲力盡而死。但是,這蠱變大的過程,顯得極爲痛苦,若熬不過去,做活體的人,也會死。若熬過去了,慕容修身上的蠱被順利引出來,還需要在她的體內交合,心不定,受了蠱的影響,一樣會痛苦而死。若都能挺過,蠱會精力衰竭而死,那時,靠金針和內力逼出就可。”百里行雲皺着眉,把唯一的解決辦法說了出來。
這種蠱,名叫鑽心蠱,就意味着,蠱發作之時,有鑽心之痛。百里行雲其實並不擅長蠱毒,只是早年有機會接觸到這派的傳人,才引了興趣,琢磨了些。若非如此,今日也不可能會如此順利,就算他百里行雲到了,最後慕容修也是會“領域”更新最快,全文_字手打死,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慕容言聽完,想也不想的就對着百里行雲道:“拿我做活體。”
百里行雲白了慕容言一眼,說的一點也不客氣,道:“睿王爺感情是有斷袖之癖,外加亂倫?你是處子?沒經過男女之事?交歡什麼意思不明白?那要一男一女!你以爲把蠱引出來,就只要出點血就好嗎?做夢!”
“我來吧。”水洛煙淡淡的開了口,她的語氣平靜,但卻顯得堅定無比。
“四嫂,萬萬不可。這幾日下來,你的身體也弱了許多,根本受不住那蠱的瘋長,何況你本就不是習武之人,更無法承受那鑽心的疼。而若讓四哥知道,我們讓你這麼做,四哥就算醒了,也定不可能原諒我們的!”慕容言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百里行雲沒開口,只淡漠的坐在椅子上,顯得幾分沉默。若在他看來,水洛煙是最好的引子。雖和水洛煙接觸不多,但水洛煙的從容淡定,臨危不亂都是最好的利器。更何況,水洛煙本身懂的醫理,蠱開始反噬的時候,她可以自己控制金針的走向,而他在一旁輔助,危險會大大降低。
最重要的是,水洛煙是信得過之人,慕容修的任何情況,自然不會再被破壞。
但,就算如此,百里行雲仍然一言不發,算是贊同了慕容言的說辭。若真是如此,慕容修醒來的時候,定會把他們給手刃了!
而慕容言的擔心,水洛煙又豈會不知,她看着慕容言,說的堅定,道:“若不用這個辦法,你四哥最後還是死路一條。你們都想保我,不讓我出任何事情。但是想過嗎?如你四哥真的死了,那麼,慕容澈會放過我嗎?那時候,更是生不如死。既然百里說了,不是無辦法可解,爲什麼不放手一博?”
“四嫂,可以換別的女人來!”慕容言仍然否決了水洛煙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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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水洛煙還沒繼續接下去說時,百里行雲卻淡淡開口道:“沒人比她更合適。”說着,他微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慕容言也沉默了,姚嬤嬤在一旁不斷的抹着淚,薄荷也轉過身,不知該說些什麼。唯有水洛煙依然冷靜,堅定的看向了慕容言,道:“我做活體的這三四天,你四哥也不可能醒來,百里會讓他繼續昏睡,減少痛苦。若或體成功了,我把你四哥體內“領域”更新最快,全文_字手打的蠱給引出來後,還需要一到兩天的時間,你四哥那時定是醒來的,就說,我被太后招進宮,太后要我教宮裡的人,怎麼做精油。記住了嗎?”
“四嫂!”慕容言叫了聲水洛煙,最後才道:“七弟緊記在心。”
“娘娘……”薄荷和姚嬤嬤也叫着水洛煙。
水洛煙卻之淡淡的笑了笑,毅然決然的走向了百里行雲,道:“開始吧。”
百里行雲看了眼水洛煙,眼裡閃過了一絲異色,沉默的站了起身,朝書房裡的一間秘室走去。就在這時,門外的小七卻突然傳來了聲音。
屋內的人,不免又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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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一生一雙人,並不是兩人在一起,忠貞就好。而是真正患難與共,大難來時,心會貼的更緊。煙兒是這樣的女子,慕容修也是這樣的男人。他們的錦繡河山,是攜手創造。直至生命終結的那一刻,也將不離不棄。
嫡女毒後,這個名字是惡俗了幾分。但是,這是一個藏在惡俗之名下的好文。黛很用心的寫這個喜歡的故事,大家看的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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