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睿王爺……您不是……”湯淼蒼老的聲音看着慕容言,有些說不出話。

慕容言看着湯淼,敬重的打了招呼:“湯大人。”而後才笑了起來,道:“我不是在皇陵,怎麼會在這出現?”

“這……”湯淼有一時半會答不上話。

慕容言笑了起來,看着湯淼把先前的事情解釋了一遍。湯淼吃驚的看着慕容言,而後又看向了慕容修,慕容修但笑不語。湯淼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臉上驚訝的神色也已經恢復了平靜,但不曾開口多說什麼。

“王爺若能順應天勢,我想,應該是命中註定。”許久,湯淼才這麼說道。

慕容修卻沒回應這個問題,道:“湯大人,您先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自會解決。”

“好。”湯淼應了聲,便順從的隨着奴才們走向了廂房。

這時候,龍邵雲也起身告辭,水洛煙也不曾多加挽留,送龍邵雲到了山莊門口,才轉身回了山莊之內。只是,水洛煙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慕容修和慕容言也亦是如此。

“二哥的性子真是變化太大了。至少在以前,二哥不會這麼渺無人性。何況,湯大人也是二哥的啓蒙恩師。二哥怎麼能如此對湯大人。就這麼受奸人所言?何況,湯大人的秉性,二哥會不知?留這樣一個清明廉潔的人在身邊,纔是上策!”慕容言的話,顯得有些憤憤不平。

“現在,多說無益。我想,應該還有更多的忠臣會守到牽連。還是要多加註意下京城的動靜。”水洛煙斂眉說道。

“明白了。”慕容言應答的極快。

但慕容修卻一直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着什麼。水洛煙和慕容言兩人都奇怪的看向了慕容修,水洛煙問道:“是否還有哪裡出了問題?”

“慕容澈在江南廣修行宮。但是,已經不是先前的行宮,而專門爲他的皇貴妃而建,甚至取名叫霓裳宮。”他淡淡的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什麼?學紂王爲了妲己,大肆奢淫嗎?”水洛煙皺了皺眉,快速的說道,但很快,她又反應了過來,道:“霓裳?羅霓裳?可是周寅未過門的妻子?這是慕容澈所謂,還是羅霓裳真的已經……”下面的話,水洛煙沒有開口說下去,就這麼看着在場的兩人。

慕容修還來不及回答,跟着百里行雲一起到了前廳的周寅聽到這話時,顧不上禮節和身份,立刻開口道:“不可能,霓裳不是這樣的人!”

周寅的話,換來了三人的直視,周寅這才驚覺自己做的有些不妥,顯得有些坐立不安,但是眸光之中,對羅霓裳的信任從不曾改變。而這時,慕容修直落落的走到了周寅的面前站定,鳳眸凌厲的看向了周寅,不免看的周寅心驚膽戰。

“少爺……”周寅聲音有些顫抖的叫着慕容修。

“若我告訴你,羅霓裳懷有龍種,你又如何?我再告訴你,羅霓裳再皇宮之中,深受慕容澈寵愛,可所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超越了皇后水洛容,你又如何?”慕容修說出了更加勁爆的消息。

這下,不僅周寅楞在了原地。就連水洛煙和慕容言都震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羅霓裳懷孕了?水洛煙的腦海裡不斷的重複着慕容修的這句話。有些讓水洛煙無法接受。慕容澈爲人處事一定小心,若非極喜歡這個羅霓裳,是絕不可能讓她懷有身孕,而且還在水洛容之前。而水洛容這麼一來,豈不是……

水洛煙的腦海裡閃過一絲零星的片段,可是,那片段卻湊不成章,零碎的在她的腦海裡重複的播放着。

突然,水洛煙的靈光一閃,這個羅霓裳會不會是水洛容的報應,也會不會是最後勝利的關鍵所在?但很快,水洛煙推翻了自己這般的想法,區區一個女子而已。何況,女子皆有虛榮,就如同自己的前世,在慕容澈那一張溫柔的面龐之下,不也沉淪再沉淪。

但,只要想起前世的事情,水洛煙總會落在疑惑之中出不來。

這水洛容殺了自己和孩子的原因則在於,要孩子的血來續命,而以水洛容對水洛煙的瞭解,沒了孩子,定也是活不長。但是,爲何在孩子死後,她瘋狂的跑了出去,跳下城牆時,水洛容的臉色卻大變。

水洛煙總覺得,水洛容要得不僅僅是孩子這般簡單。而她的目的應該是自己。自己?爲什麼?是因爲那個鐲子的故事?是因爲自己可能是找到寶藏的關鍵?難道說,水洛容也知道鐲子的秘密?又或者說,水洛煙知道的甚至比姬蓮娜還爲清楚嗎?

線索似乎一點點的變的明朗了起來。

水洛煙想着,腦袋不免的犯了疼,下意識的把手在腦門上揉捏着。慕容修立刻走到了水洛煙的面前,緊張的問道:“怎麼了?又泛疼了嗎?”接着,慕容修看向了百里行雲。

百里行雲難得的不多言,皺起了眉頭,搖了搖頭。水洛煙的這個病症真的讓他覺得萬分的不解。所有的脈象一切正常,又無任何病變。就是偶爾的一陣疼痛。但是隨着時間的發展,似乎這樣的疼痛是逐漸變的頻繁。

這樣的疼痛,似乎服用藥物也無法抑制的。

“會不會是姬蓮娜的蠱毒留下的?”慕容修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而在一旁的姬蓮娜搖了搖頭,道:“不可能。那個蠱解了便是解了,絕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她的話說的肯定。

此刻,水洛煙的頭疼又已經消失,她笑了笑,擺擺手,道:“也許就是生孩子落下的毛病。無妨,就是想多了纔會頭疼。別的時候,不影響任何事情的。”

水洛煙的話,卻沒讓在場的人放下心來,那眼裡的不安和忐忑始終掛着。水洛煙笑了笑,企圖驅散這般的氣氛,她走向了周寅,在周寅的面前站定。周寅看着水洛煙,那眸光變得幾分飄零。

“你的霓裳,和我真的一模一樣嗎?”水洛煙問着周寅。

周寅被水洛煙這麼一問,臉色紅了起來,而後點點頭,道:“我見到夫人的第一眼,真的以爲見到了霓裳。但是霓裳少了夫人的這份大氣和沉穩,畢竟不是官家出身,自然也見不得這麼多市面,霓裳的環境很單純,就是在派縣的羅村,再多的地方,她都不曾去過。”

周寅的表情像是陷入了回憶,水洛煙點點頭,示意周寅繼續說下去。

“霓裳從小就是個懂事,孝順的姑娘。羅村雖在派縣,卻也是個富裕的地方,有錢的商賈也不少,很多人向霓裳提親,但是霓裳都拒絕了。所以我從不認爲,霓裳會爲權錢地位而心動。何況,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斷不可能專寵一人到永遠。所以,說霓裳是這樣的人,我斷然是不敢相信。”周寅的話裡對霓裳有着絕對的信任。

水洛煙皺着眉聽着周寅講述着他心中的霓裳。

慕容修看向了周寅,道:“那現在的情況又如何說?霓裳懷孕,而叱吒後宮。慕容澈不是一個會讓忤逆之人一直在身邊的人。一時的忤逆,那也許讓他覺得,這是煙兒的性子,但長期的忤逆,那麼,羅霓裳的下場只可能和煙兒一般,對她趕盡殺絕,絕對不可能有現在的榮寵。能有,只能說,霓裳順着慕容澈龍鬚而爲。”

“這……”慕容修的話,讓周寅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麼,但很快,周寅又道:“王爺,我相信,霓裳絕不可能!因爲,霓裳要的是一世一生一雙人,而非這種寵愛!”

“一世一生一雙人?”水洛煙呢喃了幾句,不免的對那個羅霓裳多了幾分興趣。

“何須爭論,靜觀其變便好。”慕容言開口說道。

周寅也沉默了下來。但是他的心裡對羅霓裳的愛和堅定從不曾動搖過。看着這般的周寅,水洛煙突然明白了,慕容澈對羅霓裳的感覺。也許,最初真的是轉移,看見相似自己的人,而變得興趣。而接下來,這種興趣過了,自然是有羅霓裳的魅力所在。

只是,這懷孕……

但很快,水洛煙笑了笑,道:“周寅,若真有心,無論多困難,最終終究會在一起。若無心,無論多容易,最終也會分散兩端,永不交集。”

說完,水洛煙看着慕容修點點頭,兩人便離開了前廳。羅霓裳是橫空出來的人,無論她是怎樣的心態,至少羅霓裳目前的所爲,對他們而言無害,而非有害。至於周寅,也許報着一線希望,總是好的。

“你擔心周寅?”慕容修輕易的看穿了水洛煙的想法。

“有點。”水洛煙走在山莊內,點點頭,不否認。

若羅霓裳真的在權勢之下背叛了周寅,那麼,周寅會如何受到打擊?但水洛煙搖搖頭,沒再繼續這個問題。

慕容修擁過水洛煙的腰身,道:“宮內的人,會多加註意情況的。”

“恩。”水洛煙輕應了一聲。

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一直道了主屋,那門被關上的時候,水洛煙才慎重的看向了慕容修,道:“先皇死前,真的是和你這麼說的嗎?”

慕容修看着水洛煙,一眼的清明,道:“假的。”對於這樣的事情,慕容修從不曾隱瞞水洛煙分毫。

水洛煙怔在原地,一聲嘆息,道:“若先皇知道這般的情況,也許會後悔當年的決定吧。”

“其實,若論治國之道,慕容澈還是胸有成足,只是這種權利,野心矇蔽了他的眼。周圍長期輔佐的大臣,心懷不軌,自然也影響了慕容澈的判斷。加之現在美色的左右,更是如此。若大臣之中,大部分還是湯淼這樣的人,那麼,也許慕容澈不會如此。只是,一步錯,步步錯,纔會有了今日的局面。”很難得,慕容修說了對慕容澈如此客觀的話。

“而且,煙兒,你覺得先皇會是一個如此不明智之人嗎?若慕容澈一直本性如此,那麼就算他是皇后所生,太子之位也定不可能給他的。”慕容修說到這,便停了話題。

水洛煙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慕容修的手重新的繞上了水洛煙的額際,在兩邊輕輕的揉捏着。水洛煙舒服的閉上了眼,安靜的倚靠在慕容修的身上。

“再也不會讓你生孩子了。”慕容修堅定的說道。

水洛煙笑了笑,沒說什麼。慕容修又道:“有玲瓏和御風足矣。”

水洛煙則一直笑着,享受着這種獨寵。那眉眼裡的笑,直達眼底,甜到心裡。

——媚骨歡:嫡女毒後 —— 首發 ——

京城,皇宮,御龍殿。

“你說什麼?”慕容澈站了起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權,厲聲問道。

一旁的羅霓裳見狀,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但是慕容澈卻扣住了羅霓裳的手腕,讓她留在御龍殿內。李權看了眼羅霓裳,到嘴邊的話,一句不曾開口,徑自說了下去,道:“回皇上的話,這西邊的戰事連連告急,恐怕……”

“我西夏大軍怎麼可能連一個小小的西域王都不能控制。西域王有多少兵力,衆所周知,就算結合周圍的那些烏合之衆,又怎麼能打敗我西夏大軍?”慕容澈顯然不相信他所聽到的事實。

西域王若能有這個能力,又何須動用姬家,早就可以攻陷西夏。何況,這姬家能用的人,也死了個差不多。又何來懼這些事情。

“回皇上的話,西邊就因爲終年太平,士兵缺乏鍛鍊,而西域王及周邊的小國,是從不曾放棄這般的訓練,這一舉進宮,才導致如今的局面,讓我軍節節敗退。若再不想辦法,恐怕……”李權的話裡不免的有些擔心。

“你有何好人選?”慕容澈冷眼問着李權。

李權的小眼轉了圈,道:“有。老將軍張子龍,雖有些年歲,但戰地經驗豐富,前去的話,不免也有些威懾力。而張子龍以前就是鎮守西邊的將軍。還有的,就是水天德,雖然被先皇罷免,但戰績赫赫不可磨滅。再來就是鎮守邊陲的龍邵雲,年輕有爲,都是可以前去的人才。”李權提出了自己心中的人選。

慕容澈沉了沉眉色,道:“派張子龍去。傳我的旨意,封張子龍爲大將軍,前去西邊。擊退西域王。”

“是……”李權一陣猶豫,但仍然應和着慕容澈。

好像有些事情跑了偏,超出了控制。這張子龍已經年近七十的高齡。早在十年前就因爲重傷而回京修養。這麼再派到西域,姑且不說別的,這體力,精力唯恐就跟不上。李權的本意是把在邊陲的龍邵雲指派過來,前面的兩人,只是隨口這麼一提,但卻不曾想到,慕容澈卻竟然點了張子龍的名字。

“李統領可是有話要說?”慕容澈看着李權一張猶豫的臉,遂開口問道。

“這……”李權好半天沒接上話,一會才道:“臣覺得,龍邵雲將軍也許更爲合適。”

“龍邵雲?那邊陲誰去駐守?西邊保住了,邊陲這邊的戰亂要起的時候,可比西邊兇猛的多。”慕容澈冷淡的回着李權。

李權所想,慕容澈怎麼會不知道。但慕容澈現在忌諱的倒不是龍邵雲,龍邵雲是一根筋的人。而張子龍卻在京城有着極深的影響力。這湯淼的事情,不免讓張子龍也有了反彈,這目的,再明白不過。

李權聽到慕容澈這麼說,不再開口,恭敬的應允,便退了下去。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對慕容澈的旨意,就連平日諂媚,各懷鬼胎的人不免也有了幾分猶豫。水天德若是在邊陲混的風生水起,那麼張子龍則是帶領軍隊,隨先祖一起攻下西夏的功臣。這……

但,眼見慕容澈心意已決,誰也不曾開口多言什麼。反正,這邊陲的戰事,若只要不扯道自身的安危,對於在場的人而言,定是無所謂。只是程大人和何大人兩人則不斷的搖頭,彼此看了眼,最後程徵站了出來,道:“啓稟皇上,老臣年歲已高,唯恐不能再輔佐皇上,請皇上恩准老臣告老還鄉。”

慕容澈聽到程徵這麼說,冷了一下眉眼,諷刺道:“程大人這恐怕是替湯大人叫冤吧。”

程徵沒開口,就這麼看着慕容澈,慕容澈大手一揮,厲聲道:“你若不願,我又何苦挽留,准奏!”

程徵把頭頂上的烏紗帽放了下來,恭敬的磕了一個頭,道:“老臣謝吾皇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說完,便肅然着一張臉,走出了御龍殿。

何大人見狀,不知多說什麼,最後嘆了一口氣,道:“臣也懇請皇上,准許臣告老還鄉。”

“準。”慕容澈冷眼看了一樣何大人,想也不想的應允道。

御龍殿內,一片死寂。何大人也脫下了烏紗帽,恭敬的磕頭後,走出了御龍殿,追上了程徵的步伐,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不斷的搖着頭。對慕容澈的失望,對慕容雲霄的愧疚,都覺得有那麼點無顏見君王。

“唉……”程徵半天,才發出了一聲感嘆,剩下的話,再也接不下去。

兩人才走出皇宮,還不曾靠近程府的時候,就被人攔了下來,兩人心中一驚,但來者很快道:“這是湯大人的親筆信,二位大人,看完便知。”

兩人對視一眼程徵結果了信箋,快速的打開,看完信中內容不免一驚。

這時,來人又道:“二位大人請放心,大當家也知道你們家人都在京城,也會做好保護措施,留在京城,也不是壞事。”

“容我們,想想。”程徵終於開口說道。

湯淼在心中講了慕容澈和丞相的所作所爲。說了修言山莊的事情,其餘的事情也就只是一筆代過。兩人爲官幾十年,這話裡的意思,怎麼會不明。但,湯淼的話中也顧忌了程府和何府的老老少少,不能像自己這般孜然一身的離去。

但,這封信,也讓兩人看清了目前的局勢。

程徵又道:“回去告訴湯大人及大當家,若有需要,我們二人自當盡力。”

“在此謝過二位大人!”來人拱手作揖,恭敬的說道。

這時,程徵又開口道:“請轉告湯大人和大當家,看看有沒有辦法,幫張子龍老將軍。70的高齡帶着以前的舊傷,還帶兵,這危險重重。”說着,程徵不免的又是一聲嘆息。

來人面色一驚,道:“我立刻就去。”

三人告了別,來人也快速離去。而程徵則是毀了那張字條,在自家門口和何大人高了別,裝若無其事。不出三日,程徵便傳來了重病在身的消息,程府謝客。而何府則舉家去了何夫人的孃家,不在京城出沒。

慕容澈仍想對兩人動手,倒是被李權給阻止了。

“皇上,此舉再來,恐怕會民憤。何況,這程徵也重病在身,不久已。而何大人不是帶着家眷回了何夫人的孃家,怕人前去,又會引起一番麻煩。這兩老頭也已經無任何用處,不似湯淼的影響深遠,所以,依臣看,這事就到此爲止。”李權給了自己的意見。

慕容澈冷了眉眼,最後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李權見狀又彙報起了其他的事情,慕容澈就這麼一直冷眉聽着李權的彙報,不發一言。

李權彙報完全部的事情後,突然擡頭看向了慕容澈,慕容澈一挑眉,示意李權繼續說下去。李權顯得有些猶豫,這纔開口道:“啓稟皇上,民間有傳言,這晉王爺和晉王妃沒死。而是去了邊陲之地。”

“什麼?”聽到慕容修的名字,慕容澈立刻站了起來,一臉的冷凝,厲聲問着李權。

李權被嚇了跳,道:“但是,龍將軍在邊陲,臣問過這個事情,他卻否認了這個事情。而私下我也派人去打探過,似乎也沒這樣的消息傳出。這個消息是怎麼起的,臣就不太清楚了。但,這個消息有些影響了民心,先皇駕崩的事情,在民間的傳聞各式各樣。所以,臣想問問皇上,是否要採取措施?”

慕容澈冷了眉眼,冷酷無情的說道:“傳朕旨意,若這樣的謠言還在京城傳,只要聽到,就殺無赦。”

“是。”李權得令,飛快的離開了御龍殿。

慕容澈攥着拳,一臉的冷酷。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在他的面前作怪,何況還是一個死人!

接下來的京城,頓時陰霾籠罩。原本的西夏民風開放,言論自由。而此刻,已經是人人自危。原本高朋滿座的茶樓現在也變得冷冷清清,沒了聲音,再也沒有人敢隨意的碎嘴。不僅是這朝廷裡的八卦秘聞,就算是鄰居只見的家長裡短也說的少了。

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惹來了殺生之禍。

這西夏的京城也早就不是原先的京城。這一幕看在已經回到京城的李晟眼裡,低頭沉思後,便快馬加鞭,託信任之人,把這京城的情況,傳回了在邊陲的修言山莊。

——媚骨歡:嫡女毒後——首發——

“你說皇上派張老將軍去西邊出征?”龍邵雲站了起來,看着自己的屬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正是如此。張老將軍的情況,這誰不知,皇上派他出去,不是想把張老將軍給置於死地嗎?”一旁的下屬們也顯得羣情激奮。

這武將和文官不同的地方,則更多的在熱血澎湃上顯示的清晰。文官也許只要不沾惹道自己的利益,都會顯得漠不關心的多,而武將,則面對自己昔日的將軍,戰友,都會多了一份如同家人的心,也唯有一起廝殺過戰場的人,才能體會這份心。

龍邵雲更是如此。龍邵雲在跟隨水天德之前,自小也便是在張子龍邊上習武。對張子龍的爲人也是一樣的敬佩。龍邵雲的爹接觸的也就是這些三朝爲官的忠臣。自然,龍邵雲耳濡目染,這樣的情況,更是讓龍邵雲本就猶豫的心更加猶豫的起來。

但想着,龍邵雲皺起了眉,快速的朝軍營外走了去,看的一旁的副將楞了下,立刻追了上去,道:“龍將軍,您還沒說要如何做呢。”

“等我回來再做定奪。”龍邵雲匆匆說完,就上馬離開了軍營。

一路,龍邵雲快馬奔馳,飛快的朝修言山莊的方向奔去,現在唯恐能幫張老將軍的,除了慕容修,再也無他人了。想起慕容修和水洛煙的事情,龍邵雲自然也明白,兩人活着的消息,不可能真的一點風聲也不透出去,京城也有人來詢問,只是龍邵雲擋了下來,他不知,這個消息,可以檔上多久。

現在慕容澈沒親自徹查,也唯恐是被西邊的戰事給惹的,還有朝中這陸續出的事情給惹的。而京城內,傳來的禁言風波,自然邊陲的人也得到了消息。其實不僅是京城,乃至整個西夏,都如此人人自危。

民心一旦渙散,這情況,將就不可收拾。西邊的小國,蠢蠢欲動,此刻已經攻打西夏,這時間以來,唯恐苦的都是百姓。

若真如此,京城裡,高高在上的慕容澈,又真能安穩的在宮中穩重帝位嗎?

龍邵雲一路在腦海裡飛快的想着,一路奔馳到了修言山莊,管家一看見龍邵雲的身影,便開了山莊的門,讓龍邵雲進門。龍邵雲也沒等管家彙報,便急急的朝着山莊內走去。

“龍將軍?何事這麼風風火火?”慕容言看見龍邵雲急色匆匆的身影不免疑惑的問道。

在慕容言記憶力的龍邵雲似乎都顯得四平八穩,難得見到此刻這般沒了主意,沒了重心的模樣。

而龍邵雲看向慕容言時,則快速道:“晉王爺在嗎?”

“四哥和四嫂出去了,估摸這下應該也快回來了吧。”慕容言也沒隱瞞慕容修和水洛煙的行程,對着龍邵雲解釋道。

“龍將軍?”就在這時候,水洛煙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慕容修就站在水洛煙的邊上。

“龍將軍何事這麼着急?”慕容修也開口問着龍邵雲。

龍邵雲想也不想的走上前,道:“晉王爺,皇上派張子龍老將軍去了西邊出征,這張老將軍的身體定是無法吃得消,請王爺出手相助。”

“張子龍將軍一生爲了西夏,老來也沒辦法安享萬年。這慕容澈爲了自己的私心,連張老將軍也要下毒手。他在怕,怕什麼,因爲這西夏多少將領都是張老將軍的門生。爲了怕張老將軍有朝一日對他也起了不滿,而這軍心受到動搖,用了這般惡毒的手段,實在是天理難容。”水洛煙少了平日的從容,不免氣憤的說道。

慕容修這時候開口道:“龍將軍,張老將軍的事情我已經知,暗衛去了西邊,但是情況如何,暫時不知。要知道,張老將軍,一聲耿直,效忠朝廷,就算是這般情況下,仍願意出征沙場,能不能勸得動張老將軍,我無法保證。”

“晉王爺,有心了。”龍邵雲的眼裡感激不盡。

慕容修還想開口多說什麼的時候,突然一個暗衛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道:“少爺,出事了!”

“什麼事這麼慌張?”慕容修急急開口問道。

暗衛快速道:“張老將軍出事了。西域王得知張老將軍親自掛帥的時候,也起了殺心。暗藏了殺手在軍營之中,措手不及。我們的人才到西邊,甚至來不及見到張老將軍,就已經出了事。”

“什麼……”龍邵雲再也冷靜不下來,快步走向暗衛。

暗衛又接着說道:“張老將軍現在是中毒在身,也深受重傷。”

龍邵雲聽聞,來回不斷的在屋內走來走去。這情況,何止是危急。慕容修聞言,也皺起了眉頭,水洛煙沉思了會,道:“可有派人醫治?”

暗衛道:“回夫人,有,但是鑑於張老將軍的年歲,恐怕……”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心中一涼,這意思,再明白不過。在古代,水洛煙看來,這70已經算是極高的年紀,這年紀再出去顛簸,就算身體再硬朗都難說。何況,這古代通訊閉塞,他們知道張老將軍出征和受傷的事情,也已經有些時日了。

這……一切都有變數!

“龍將軍,有情況我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於你。也請不要過分擔憂。”水洛煙走上前,冷靜的對着龍邵雲道。

“有勞了,夫人。”龍邵雲拱手作揖,感激的對着水洛煙道。

就在這時,小七走了進來,看見龍邵雲也在此,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但立刻快速的說道:“少爺,夫人,軍營裡出事了。”說完,小七看向了龍邵雲。

“什麼?”龍邵雲快步走向了小七。

他先前出來的時候,軍營裡一切情況還正常。怎麼可能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就出了是事情?但,龍邵雲也隱隱覺得一些不安。這軍營裡,軍心渙散已經出現了。因爲朝廷多月以來並不曾發糧餉,一再拖延,這軍中的軍糧,也因爲災害而變得困難的多。軍心不穩,躁動四處而起。

“正是。宮中傳來消息,說是這個月的糧餉又延遲發放。所以,軍心散動。此刻軍隊中的人,正走向市集,想對百姓下手,恐怕也是急瘋了……”小七把自己看見知道的情況,快速的說着,而後看向了衆人。

慕容修反應的極快,道:“龍將軍,隨我來。”

“晉王爺,你……”龍邵雲有些不明慕容修要做些什麼。

“去安撫軍心。”慕容修說的極快。

而水洛煙在一旁並不阻止慕容修的所爲。倒是龍邵雲皺起了眉頭,覺得有些不妥。慕容修平日也極少在市集中輕易露面。這出去也會稍微僞裝一下。這軍營可不是市集,怎麼的也有一些將領是認得出慕容修的,這是一旦傳出去,豈不是……

“無妨,龍將軍,一切自由安排。”水洛煙看出了龍邵雲眼底的擔心,淡淡的對着龍邵雲說道。

眼見水洛煙這麼說,龍邵雲也不再多想什麼。水洛煙看了一眼慕容修,慕容修點點頭,這才收回了眸光,朝山莊外走去。龍邵雲也匆匆跟了上去。慕容言看了眼水洛煙,水洛煙對着慕容言點點頭,慕容言立刻知會的從後門也離開了修言山莊。

“你這可是布好局了?”百里行雲開口問道水洛煙。

“當然,等了這麼長時間,這麼好的機會,爲何不給他一個反擊。當然,這只是剛剛開始。”水洛煙笑的自信。

百里行雲沒再多言什麼,看了眼水洛煙,才收回了眸光。周寅似乎也顯得有幾分激動,就連平日極少涉及這些的若飛雪,眼裡也閃過了一絲顯而易見的流光。

“嫂嫂,一切可都是完全的準備?”若飛雪有些擔心的問着水洛煙。

水洛煙但笑不語,許久才道:“這凡事不試,怎麼知道結果呢?”

剩下的人,被水洛煙這麼一說,也不再多問什麼。水洛煙看着慕容言離去的方向,那自信的笑一直在臉上,不曾落下。很快,水洛煙的眸光收了回去,淡漠的走到了庭院外,看着京城的方向,斂下了眉眼裡的復仇的心,變得冷漠的多。

慕容澈,你欠我水洛煙,欠我晉王府的一切,今日開始,我便會悉數討回,絕不手軟。這歷史,我無法更改,但是,這歷史可不曾告知說西夏的君王定是你慕容澈,而不可更改。我相信,老天,還是有眼的。

水洛煙在心裡,暗自對着自己發着誓。

邊陲,沉寂了一年之久的慕容修和水洛煙,開始一點點的復甦。失去的,從這一刻,要毫不留情的奪回。

也許是血腥,但這樣的血腥,卻纔能換來最後的勝利。

“嫂嫂。”若飛雪跟了出來,叫着水洛煙。

水洛煙收回神色,看向了若飛雪,淡淡問道:“飛雪,有何事嗎?”

若飛雪張口欲言,但許久,到嘴邊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口,就這麼看着水洛煙,搖了搖頭,道:“沒事,只是有些擔心而已。”

“飛雪,這樣是否可算是爲若大人報仇了呢?先皇已經駕崩,若大人的事情中,慕容澈也是主謀之一。”水洛煙卻突然開口問着若飛雪。

若飛雪被水洛煙這麼一問,怔在原地,許久,那頭微點了下,不知是贊同水洛煙的話,還是想多說些什麼。但這時,水洛煙走進了若飛雪,在她的面前站定,若飛雪覺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就這麼看着水洛煙,顯得有些緊張。

“飛雪。真的就只是若大人的養女這麼簡單嗎?若只是養女,怎麼在滅門之時,若大人不顧及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夫人,自己的孃親,而把你這個養女藏於水井之中。而若大人想來也是清明之人,怎麼又可能有了這種的想法,在水井之內搞個密室呢?這是我一直沒想明白的地方,不知飛雪可否替我解答!”

水洛煙的話變得有些犀利,直落落的看向了若飛雪,安靜的等她開口。

若飛雪的心跳的飛快,有些不敢看向水洛煙的眼神,多次逃避。但水洛煙沒打算這麼讓若飛雪再逃避這個問題,就這麼站在原地,等着若飛雪的的答覆。

“嫂嫂……”若飛雪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就這麼站在原地,喃喃自語的叫着水洛煙。

水洛煙笑了笑,也不急,安靜的等着若飛雪。

許久,若飛雪這纔開口道:“我……若大人……”

“恩?”水洛煙輕咦了一聲,看向了若飛雪,替她開了口,道:“若大人受恩於你的爹孃,所以,你出現在若府也不是巧合,而是本就安排好的?所以,在發生的事情的事情,若大人選擇了保你,而非是他的家人?”

水洛煙把自己的猜測說給了若飛雪聽,果然,就看見若飛雪的臉色變了變,水洛煙知道自己猜測對了。從而,她就這般安靜的等着若飛雪。

若飛雪就算是在塞外,這些人幫助慕容修打理山莊,但在城府上,還是略輸水洛煙一籌,她的聲音顫抖的對着水洛煙道:“嫂嫂,你怎麼會知道?”

“猜的。”水洛煙答的很直接,而後突然變了語調,問道:“我比較好奇,你的爹孃是誰?”

這下,若飛雪的眼裡閃過一絲慌張,她沒回答水洛煙的問題,而是急急忙忙的說道:“嫂嫂,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先走了!”

說完,若飛雪就離開了水洛煙的面前,而水洛煙的眼裡,則閃過了一絲詭異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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