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信仰

太陽神驕傲地看着疲憊不堪,傷痕累累的聖階們說道:“當一切都在我的腳下拜服的時候,誰還會審判我?”他戲謔地看着亞特笑道:“是你嗎?未來的人皇?天降之子亞特殿下?”亞特掙扎着站起來盯着太陽神,心裡狂怒,手中卻不停地發抖。

看着這樣的亞特,太陽神流露出一絲和藹地微笑說道:“還是不能考慮一下嗎?成爲我的奴僕,拋棄你那虛無縹緲的信仰,你把靈魂交給我,我則賜予你你想要的一切!”亞特的眼角抖了一下,但隨即拒絕道:“你是在侮辱我,侮辱我的信仰!”

太陽神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拒絕了我,而我不喜歡有人拒絕我,因此,我賜你死亡,這個恩賜你怎麼看?”亞特的怒火終於被徹底地挑起,他舉起劍怒吼一聲就衝向了太陽神。太陽神毫不在意地抽出腰間的長刀悠閒地格擋着亞特的進攻。

他邊擋邊調笑:“這一擊你應該從上到下,纔有可能碰到我;這一擊你還要再快一些,你太慢了!”他就這樣慢慢地侮辱着亞特,也不還手,只是很隨意地化解着他的進攻。加上亞特笑眯眯地表情,場面像是一個前輩在和藹地指導一個晚輩的武技。

亞特終於不堪侮辱和疲憊,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太陽神卻收起了他的笑容冷冷地說道:“你鬧完了?現在可以接受我的恩賜了吧!”說完太陽神舉起了長刀,只要他輕輕一揮,亞特的喉嚨便會被切開,然後痛苦地接受死亡。

要是能夠死亡就好了,亞特閉上了眼睛,感到了一陣的輕鬆。可是他知道就算自己死了,自己的靈魂也會被太陽神折磨,直到自己失去了在太陽神眼中的價值,靈魂被打散成爲空氣中的漂浮物。他閉着眼睛,劇烈地呼吸,貪念着這個世界上的氣息。

叮!刺耳的聲音傳來,亞特睜開眼睛,傑蘭特已經擋在了他的前面,太陽神的長刀卡在了他的肩胛骨裡,鮮血不斷地低了下來。“傑蘭特…”亞特輕輕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傑蘭特抓住太陽神的長刀,披頭散髮,氣息已經完全地紊亂了。

“殿下…快走!”傑蘭特猛然抱起,一下撞在了太陽神的懷裡,亞特還沒有反應過來。蘭帕德已經拉着他的領子往後退去,維多利亞的飛毯也已經召喚了出來。亞特大喊道:“傑蘭特怎麼辦!?”蘭帕德沒有正面回答:“殿下!快上飛毯!”

亞特掙扎了起來吼道:“不能拋棄他!”蘭帕德忍住眼淚說道:“殿下!我們每個人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只要保證您的安全,不僅僅是傑蘭特,我們所有人都可以去死!”亞特一下呆住了,科技發展起來之後,他對於騎士精神產生了動搖,但現在…

太陽神被傑蘭特這突然一撞心神頓時有些不穩定,看到其他聖階正手忙腳亂地將已經被打暈的亞特拖上飛毯,他的眼神頓時狠戾起來。手中的長刀上燃起一道火焰,火焰順着就引燃了傑蘭特。傑蘭特痛苦地嚎叫起來,卻依然不肯放手,拖住了太陽神。

火焰燃燒了不久就熄滅了,已經被燒成了碳狀的傑蘭特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太陽神看着一臉悲憤的亞特笑道:“行了,你們都別想走,和這位勇敢的騎士一起作伴吧!”他詭異地一笑說道:“當然,這也是我給你們的恩賜!”

他手一揮,巴別塔塔頂立刻被一片火焰籠罩起來,連天空都看不到,直接就封死了任何的退路。維多利亞還不死心,運用這簡單的水系魔法進行滅火。太陽神笑道:“如果是水系聖階魔法有可能會對這火焰的屏障造成傷害,魔法師,你現在還能施展一個四級魔法嗎?”

維多利亞終於嘆了口氣,咬着牙憤憤地看着太陽神。亞特看着倒在地上的傑蘭特,眼中只有淚水。蘭帕德嘆了一口氣,握緊了自己的武器說道:“諸位,能夠認識你們,並且多年來與你們並肩作戰我感到非常榮幸,今天能夠一起死在這裡,我更是覺得榮譽無比。”

聖階們紛紛收起了失望和恐懼的心情,都緊握着手中的武器憤怒地看着太陽神。金力咳嗽了一下說:“早知道,我們一開始就該衝過去!”蘭帕德看了一眼亞特低聲說道:“金力,待會我們衝上去拖住太陽神,我記得維多利亞有一個魔法卷軸…”

“叫碧兒去吧,我已經老了,而且碧兒對於魔法的認識比我強太多了,我比你們年紀都大,應該給你做表率,既然要死,就一起死!”金力拒絕了蘭帕德的提議,蘭帕德也沒有爭辯對碧兒說:“碧兒,殿下和我的妻兒就交給你了,重建玫瑰騎士團的任務也交給你了。”

碧兒不再拒絕,她點了點頭將亞特抱在懷裡鄭重地點了點頭。維多利亞將魔法卷軸交給了碧兒,碧兒問道:“維亞,你本來是帶殿下離開的最佳人選的。”維多利亞搖了搖頭,深情地看了一眼準備作戰的愛德華說道:“能夠和愛我和我愛的人死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事了。”

太陽神饒有興趣地看着聖階們生離死別的場景,不過他還是不耐煩了指着碧兒說道:“你可以帶着亞特離開,我收拾了他們就來追你,如果你被我追上了,那就是你的不幸了。”說完他揮手讓火焰屏障裂開了一道縫隙,碧兒看了一眼大家然後揹着亞特就此離開。

——

教廷,大規模的全面戰爭現在已經進入了尾聲,出了法蘭克北方地區對被放逐者的戰爭還在繼續以外,各個地區都已經進入了戰爭恢復期。被毀地教堂、廣場、城市都漸漸地復原。隨軍的戰鬥神父也紛紛離開了軍隊,回到了教廷的領地。

這一天天氣很好,教廷位於大陸的最南邊,這裡感覺不到一絲寒冷。在太陽微暖地照耀下,教宗代理希伯來有些心神不寧地看着有恢復了熱鬧的教廷。身邊的一名樞機問道:“教宗代理嵐下,您今天看起來十分的不安,難道是您看到了前方的道路了嗎?”

希伯來搖了搖頭,他心神不寧的原因是因爲嵐要抵達教廷了。她此刻拖着病重的身軀回到教廷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選定教宗繼承人。前任教宗去世的時候,把教宗決定權交給了嵐,嵐本來可以成爲歷史上第一位女教皇,不過她卻放棄了這個位置。

亞特也放棄了神權,當時嵐只能任命希伯來爲教宗代理。嵐回到教廷無異於就決定了教宗位置的最終歸宿權。儘管希伯來是一個很合格,品行也是非常優秀的樞機,不過面對掌握世間神權的誘惑,他還是不免緊張了起來。嵐會同意自己順理成章地成爲教宗嗎?

一名聖騎士突然過來報告道:“教宗代理嵐下,嵐大人已經到了!”果然,廣場那頭的大門突然打開,一輛馬車靜靜地停在那裡。馬車的門打開,一名聖騎士扶着臉色蒼白,步履踉蹌地嵐走了下來。希伯來一眼就看出來,嵐也就這一兩天的時間了。

短短地五十米,嵐走了足足十多分鐘。若不是左右兩名強壯的聖騎士扶着她,她恐怕早就暈倒在了路上。她來到希伯來的跟前,對他笑了笑然後行禮道:“向您問安,教宗代理嵐下,願至高主的光輝與您同在。”希伯來看着她還禮道:“也與你的心靈同在,嵐樞機。”

希伯來親自扶住嵐,將她帶到了教廷辦公大區自己的辦公室裡。待嵐坐下,希伯來關切地問道:“嵐樞機,你的身體不要緊吧?”嵐強笑了一下說道:“嵐下,您是聖階,一眼就應該看出來我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我已經感覺到了至高主的呼喚。”

希伯來點了點頭,有些尷尬地問道:“那麼,嵐樞機,你這兩天是按照慣例待在福音室嗎?”嵐知道希伯來是在擔心教宗的問題,她淡然一笑,從懷中拿出了一份信箋交給了希伯來說道:“嵐下,等我離開之後,你就可以準備一下晉鐸典禮,然後成爲教宗陛下了。”

希伯來震驚了,他還沒有從這種巨大的喜悅中醒過來,只是呆呆地看着嵐。嵐突然嚴肅地說道:“嵐下,教宗是全世界人類和至高神信徒的領袖,但,僅僅是精神領袖,我奉勸你一句,神權僅僅是神權,請不要把它和政權扯上關係,你越接近神,你就會月感受到權力對於我們的心靈會造成怎樣的傷害。”看着嵐蒼白的臉,希伯來鄭重地點了點頭。

看着嵐的身影從自己的辦公室消失,希伯來展開了嵐留下的聖階,上面是嵐對自己的考覈成果,已經教皇冠的位置。嵐在上面說的很清楚,希伯來擁有勝任教宗的能力,不論從能力還是對神的虔誠來講,他都足夠帶上教皇冠,成爲廣大信徒的精神領袖。

“亞特的騎士們抱定了犧牲的決心,玫瑰騎士團的中堅力量眼看就要葬送在巴別塔之中。這些聖階僅僅只是爲了拖住太陽神而已。南方的教廷之中,希伯來已經正式得到了嵐的承認,並再一次的明白神權與政權的分別,神權是純潔的,政權是骯髒的。”——亞儂•海斯崔•洛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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