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全副現代武裝的玫瑰軍團相比,至高主軍團則裝備着舊時代的盔甲和刀劍,顯得落後許多。特別是五萬聖騎士,他們全身重鎧讓玫瑰軍團不禁有些聯想到了已經裁撤的三大騎士團。前線指揮官,同時也是第十軍團軍團長阿內爾對此戰很有信心。
“阿內爾,你怎麼看?”第十一軍團軍團長斯科爾因問道。阿內爾抱着手,身材高大的他穿着陸軍*制服顯得很英俊。他看了一眼平原的盡頭,至高主軍團的營地就在遠處。他輕蔑的笑了笑說:“別說我們有二十萬人,就算我們只有兩萬人,這仗我們也能贏!”
斯科爾因有些不滿阿內爾的過分自信,阿內爾解釋道:“我們的敵人是些什麼人?一羣進退失據的狂熱宗教徒而已,還裝備着我們早已淘汰的裝備,要知道我們手裡的主力步槍都已經淘汰了四五輪了,他們還在用冷兵器!這仗我們打不贏,就別回國了。”
斯科爾因點了點頭說:“那我們是主動進攻還是?”阿內爾笑了笑:“不出三天,他們自然會攻過來。”“爲什麼?”斯科爾因疑惑道:“爲什麼?”阿內爾指了指遠方說:“他們是宗教徒,我們現在的做法在他們眼中是瀆神,他們心中充滿了淨化我們的心思。”
果然,在三天後的清晨,至高主軍團的四十萬大軍已經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了長草平原的另一側。看到敵軍這樣排陣,阿內爾幾乎都快笑抽了,他大笑道:“哈哈哈,不知道至高神到底站在哪一邊,他們這樣排陣,不就是給我們的炮兵和機槍陣地當靶子嗎?”
斯科爾因倒是顯得很平靜,只是找來了幕僚長問道:“敵人在我們的射程裡嗎?”幕僚長看了看地圖說:“敵人大部分在我們炮兵的射程裡,至於機槍,這麼遠的距離不可能射擊的到。”阿內爾笑着說:“不妨不妨,你信不信,兩三輪炮擊之後,那些傢伙自己都會送上來。”
十幾名穿着重鎧的騎士扛着燕尾旗向戰場的中央騎着馬跑了過來,阿內爾笑着說:“看到沒有,和過去一樣,戰前指揮官見面。斯科爾因,你去還是我去?”斯科爾因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服上的勳章說:“我去吧,他們總會讓我想起小的時候看見的那些騎士。”
斯科爾因帶着幾名少將騎着戰馬也來到了戰場的中央,面對這些披覆重鎧的舊時代騎士,身着現代制服的斯科爾因和他身邊的將軍們顯得有些單薄。斯科爾因看着對方領頭的騎士說道:“我是玫瑰軍團第十一軍團軍團長斯科爾因*,我的敵人,我代表亞特陛下展現出他的仁慈,再給你們一次投降的機會,希望你們能夠珍惜這個活命的機會,你們毫無勝算。”
領頭的騎士哼了一聲說:“我是教廷聖騎士團騎士長舍瓦•拉米,瀆神者,我們有四十萬大軍,你們只有二十萬,口出狂言只能是更大地激怒我們的士兵。教宗陛下一直不忍看到我們兵戎相見,他授權我接受你們投降的權力,不過,瀆神者,我希望你們並不接受教宗陛下給予你們的仁慈,因爲就我看來,瀆神者的下場只有在殘酷的地獄中永受煎熬!”
斯科爾因嘆了口氣說:“看來沒有機會阻止這場可怕的屠殺了,舍瓦騎士長,我很樂意能在戰場上做您的對手,希望你我能夠在戰場上享受到戰爭帶來的唯一樂趣,不過,你們的失敗已經註定了。”說完,斯科爾因調轉馬頭就要離開,舍瓦叫住他喊道:“斯科爾因將軍,戰爭結束後,我會親自將你送上絞刑架的!”斯科爾因無奈地笑了笑,離開了這裡。
“至高主的戰士們!今天我們在這裡集結,是爲了將瀆神者趕回地獄!從這一刻起,你們所有的罪已經被赦免了!”舍瓦回到了陣前鼓勵着士氣,施展了擴音術的他,聲音迴盪在整個長草平原:“我們的敵人,曾經也是英雄,不過他們墮落了!至高主在上,他們已經是魔鬼,殺了他們!殺光他們!這是你們的榮譽,因此,你們將升入天堂!”
“看看,戰前動員都和法蘭克時代一模一樣!”阿內爾嘲笑道,斯科爾因點了點頭命令道:“幕僚長,通知我們的炮兵,準備進行炮轟。”幕僚長點頭,立刻將命令用發報機傳遞了下去,兩個軍團的炮兵陣地立刻揚起了可怕的炮口,鎖定諸元,做好了發射的準備。
“騎兵!前進!”舍瓦長劍一揮,兩個萬人隊的騎兵就展開了試探性的衝鋒。這些騎兵身穿重鎧,手裡挺着一把三米多長的騎槍,氣勢逼人。然而這一切在阿內爾的眼中卻顯得十分可笑。他命令道:“炮兵,發射!機槍陣地作戰待命!”發報機立刻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轟轟轟!大炮開始轟鳴,正在衝鋒中的兩萬騎兵頓時被火力覆蓋,人仰馬翻。舍瓦吃驚地看着戰場上的一切,不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炮彈已經落在了大軍的陣地上。“騎士長大人!”一名公國聯盟的將軍控制着自己的戰馬喊着舍瓦:“我們怎麼辦!?傷亡太大了!”
舍瓦大怒吼道:“衝鋒!衝鋒!只要衝近了,那羣瀆神者只有下地獄的份!”隨着他的命令,四十萬大軍冒着炮火在長草平原上進行了史上最慘烈的一段衝鋒。三千米長,八千米寬的長草平原,成爲了許多至高主軍團的戰士一生長眠的墓地。
舍瓦一馬當先,他不敢回頭,因爲他知道四十萬大軍在衝鋒的路上已經倒下了接近十萬人。離地方陣線只有四百米了!舍瓦已經看到了對方臉上的表情,不過令他疑惑的是,對方臉上的表情不是驚恐,而是嘲笑,是蔑視,是憐憫,這讓驕傲的聖騎士感到屈辱甚至是恐慌。
噠噠噠噠,舍瓦似乎感覺自己聽到了死神的聲音,四百米開外的敵軍機槍陣地噴出了火舌,舍瓦的戰馬中彈倒在了地上,舍瓦重重地摔在地上,頭盔不知道飛到了那裡去,左手有些輕微的骨折,握着長劍的他掃了一眼四周,頓時內心破裂,一口鮮血幾乎都要噴了出來。
不遠處,一名新兵伏在地上大聲的哭喊,他同鄉的半截身子正無力的趴在他的身上。他不住地蹬着腿,想要遠離這個地獄。長劍早已被他扔了出去,他臉上的恐懼配合着綿綿不絕的機槍聲讓長草平原看起來更像是一片地獄,一顆子彈終於擊穿了他的頭盔他停止了哭泣。
在更遠一點的地方,一羣英勇的公國聯盟的騎兵正重新列陣衝鋒。大概只有兩三千人,領頭的是舍瓦在教廷的朋友,一名威武的聖騎士。他催發着體內的神聖鬥氣,帶着一道金光衝在最前面。然而他們面前的十幾處機槍陣地將他們的夢粉碎。像是割麥子一樣,兩三千重新列好了陣型的騎兵不斷地倒在了地上。那名聖騎士最終也熄滅在了機槍陣地幾十米前。
“舍瓦騎士長!我們潰散了!”一名幕僚披頭散髮地撲到舍瓦,一發炮彈在他不遠處爆炸,舍瓦頭暈目眩。等他清新過來,僥倖沒有死在炮火和機槍中的二十多萬人已經放棄了進攻,紛紛丟掉了手中的武器,慌忙地將身上沉重的護甲脫掉,狼狽地轉身就跑。
舍瓦已經沒有憤怒了,只有悲痛。潰散的士兵死的更快,不斷有人倒下,大軍已經失去了指揮的效果,成爲了潰軍。阿內爾用望遠鏡滿意地觀察着戰場,笑着命令道:“可以衝鋒了!”命令下達,在《玫瑰花旗永飄揚》的歌聲中,藏在戰壕中的玫瑰軍團的步兵終於衝了出來。他們穿着野戰服,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挎着*衝了出來。
潰敗了,潰敗了。舍瓦看着衝上來的玫瑰軍團士兵們終於絕望了。他看見了不遠處的斯科爾因,看到了他憐憫的目光。舍瓦慘然一笑,擡起手中的長劍在脖子上一劃。被譽爲“教廷之花”的聖騎士團騎士長舍瓦•拉米就此長眠長草平原。
激烈的戰鬥在第二天的清晨才結束。至高主軍團四十萬大軍僅僅只有數萬人逃回了教廷所在地。超過二十萬人死在了長草平原和後來的追擊之中。有十萬多人被俘虜。僅僅這一戰,教廷便落了下風,在這場戰爭中失去了勝利的希望。
得知戰敗消息的希伯來教宗哀嘆道:“至高主的光輝,散去了!”樞機主教們和公國聯盟的大公們紛紛絕望,誰也想不到失敗的命運居然會這麼快。一名樞機戰戰兢兢地鼓勵着士氣:“諸位,失敗只是暫時的,至高主在上,他會指引我們獲得勝利的!”
沒有人理他,希伯來的心中已經在計劃如何與亞特取得和談,而公國聯盟的大公們則完全沉浸在了巨大的損失當中無可自拔。最年輕的樞機格里高利說道:“這場戰爭的失敗不怪我們,兩個不同時代的交鋒,我們的失敗是早就註定了的,這是世紀的終結。”
“法蘭克帝國建國到長草平原之戰的四百多年被稱爲中世紀,這段時期是騎士時代的最巔峰,同時也是騎士時代的隕落,以及資產階級和新時代的開啓。長草平原一戰,屬於中世紀的最後的冷兵器軍團幾乎全滅,封建的軍事制度就此完全坍塌,中世紀正式終結。”——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