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蘭斯攻防戰

“砰!”巨大的石塊砸在要塞城牆上,巨大的城牆發出一聲痛苦的悲鳴。高高拋棄的火藥桶在要塞上空爆炸後將鐵片爆發出來,即使是重步兵的堅固盔甲都被輕易洞穿。圖拉揚持着劍在親衛的簇擁下四處巡視督戰:“不要慌張,堅守崗位!”

“敵方攻城塔!噢!天哪!那是什麼!?”城頭的弓箭手指着遠方緩緩向前的巨大攻城塔大叫。圖拉揚一看也嚇了一跳。高大的攻城塔下,兩隻三人高的巨獸喘着粗氣努力地推動攻城塔前進。

“弩炮!目標巨獸!”圖拉揚吼道。城頭的弩炮紛紛調轉目標,“嘣!”“嘣!”巨大的弩箭離弦而出。“吼!”被射中的巨獸拉着刺入身體的弩箭大吼一聲用力將攻城塔往前一推,就此倒下,不一會兒,又一名巨獸補上了位置,停滯的攻城塔又緩緩地動了起來。

塞納留斯叫過親衛,問道:“魔法師呢?”親衛答道:“將軍,法師團大部分染上了風寒,都在臥牀休息。”塞納留斯嘆了一口氣,失去了最大的秘密武器讓他的心很不安。他無奈地命令道:“加強進攻!”

“勇士們!堅持!他們攻不下來的!”圖拉揚吼道,他拿起一張弓一箭射中了一隻巨獸的眼睛。眼看攻城塔越來越近,他拔出長劍吼道:“準備近戰!拔劍!”早已守候的步兵唰唰的拔出劍,一陣“錚!錚!錚!”的刺耳聲音充斥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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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前線的戰報。”一名戰鬥主教將戰報遞到了教宗的手裡,教宗略略一看,問道:“派去支援的一萬教廷騎兵現在在哪裡?”那名戰鬥主教答道:“陛下,自從法蘭克與教廷交惡後,教廷的軍隊就不再經過法蘭克,所以這次騎兵是取道萊茵同盟到達蘭斯。根據情報,他們現在離蘭斯還有十天的距離。”

教宗點點頭,問道:“萊茵同盟那邊準備的怎麼樣?”戰鬥主教答道:“已經派過去六名樞機主教了。”教宗揮揮手示意他退下,然後踱步到窗邊,望着北方,祈禱道:“萬能的主啊,希望您保佑我們取得勝利吧!”

教宗突然叫過一名樞機,說道:“派兩百名戰鬥神父去法蘭克。另外,派人給魔法師工會寫信,要求他們加入戰爭。”

“會長,教廷的信。”魔法師工會會長梅林接過信件細細閱讀後發出一陣嘲笑:“教廷難道不知道魔法師都是無神論者嗎?哼哼,爲了大陸的生存,這理由好冠冕堂皇啊。”執事問道:“那會長大人,我們就拒絕他們嗎?”

“拒絕?不,怎麼會拒絕?”梅林抹了抹自己的山羊鬍子,走到窗邊,開口道:“這正是一個敲詐的好機會啊。”隨着梅林的笑聲,一份巨大的勒索名單進入了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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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攻城塔終於到了城牆上,一塊巨大的鐵板重重搭在城牆上。“射擊!”早已守候在那兒地弓箭手一陣亂射,將一排獸人射倒。“拔劍!”一名軍官和他的部隊立刻拔劍向涌上城頭的獸人撲去。

塞納留斯看到攻城塔逐漸都靠近了城牆,終於舒了一口氣,說道:“每座攻城塔再派一個千人隊!”

一座龍頭攻城錘在幾名巨獸的奮力推動下,緩緩地接近了主城門。圖拉揚命令道:“山姆!帶你的人去主城門,頂住!滾油準備!”在箭雨中,攻城塔終於到達了主城門。在獸人的歡呼中,攻城錘重重地砸在主城門上。轟!伴隨着震動,圖拉揚險些就站不住。

這座攻城錘比進攻“永不落”城堡的那座還要大上一倍。由實木包裹着精鋼,外面還裹着一層厚達半米的鐵皮的主城門在攻城錘的轟擊下也發出顫抖。塞納留斯數着撞擊聲,喃喃地說:“還差十下,九下…”

圖拉揚吼道:“滾油!火箭!”一大桶滾燙的黑油照着攻城錘就澆了了下去!自從滾油發明後攻城方遭受到了大量的傷亡,被譽爲守城利器。凡是肉體接觸到,瞬間便便會被高溫燒熟。

滾油順着獸人們簡陋的盔甲灼燒着它們的皮膚,城門下頓時冒出一股肉香,令人作嘔。“火箭!放!”幾十名弓箭手將點燃的弓箭朝着在滾油下煎熬的攻城錘,“轟!”巨大的火焰便升騰起來。

“該死的!”塞納留斯重重地揮舞了拳頭,攻城錘在烈火中化爲了廢物。城頭上的士兵大聲歡呼起來,士氣大增。圖拉揚長劍一揮,吼道:“一鼓作氣!趕他們下去!”“爲帝國而戰!”

落日的最後一絲光輝散退後,塞納留斯終於下了撤兵的命令,然而安全從蘭斯城頭下來的士兵不過三四成。“塞納留斯,別灰心,一次攻不下來很正常。”原來是羅薩上了岸,塞納留斯愧疚地說:“可是今天就犧牲了上萬名戰士!”

羅薩使勁地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皺眉道:“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硝煙的味道,也許,下場雪就好了。”說完他掉頭離去,突然他又轉過頭說:“塞納留斯,時間寶貴,三十萬人困在灘頭上不是個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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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這是赤裸裸的敲詐!”攸將魔法師工會送來的信件狠狠地摔在地上。大臣們都噤若寒蟬,攸恨恨地說:“一千公斤秘銀!五百公斤水晶!珍貴藥材五千株!”攸有點喘不過氣,憤憤地盯着寶座下面的大臣們。宰相站了出來,說道:“殿下,不能答應他們!”

宰相話一落,大臣們紛紛討論起來,財政大臣說:“沒有!國庫裡沒有這麼多東西!”軍務大臣說:“屬於我們的魔法師太少了!根本不足以應付戰爭的需要!”財政大臣眼睛一閉就認準一個理:“沒有,我們沒有這麼多東西!”

攸嘆了口氣,拿出了“永不落”城堡戰役的戰報,說:“禁咒,他們有很多魔法師。”他站起身來,說道:“財政大臣,水晶和藥材國庫裡是有的,至於秘銀,把皇宮外的雕像拆了吧!那是秘銀打造的。”宰相和財政大臣同時跪了下來,哭道:“殿下!那是開國皇帝的雕像啊!不可啊!殿下!”

攸怒道:“那該怎麼辦?軍務大臣說的對,沒有魔法師,我們怎麼對付敵人!怎麼保衛帝國!?”說完他怒氣衝衝地離開了,只剩下宰相和財政大臣兩人哭成一團。

“魔法師工會胃口是不是太大了?”教宗冷冷地看着大殿上的魔法師。那名魔法師狂傲地說:“法蘭克已經同意了我們的要求,教宗陛下,要我們參戰,教廷需要付出和法蘭克同樣的代價。”

教宗站起來,一步步走向那名魔法師。一步步,那名魔法師在教宗的氣息壓迫下強忍住發抖的慾望。教宗笑道:“一千公斤秘銀?五百公斤水晶?珍貴藥材五千株?”魔法師倔強地點點頭。

教宗拿出一顆水晶球,笑道:“這是魔法控制水晶,用以調節這片大陸魔法能量的五枚水晶之一。”“啊!”那名魔法師驚叫道:“教,教廷也有!?”教宗作勢要摔,魔法師立馬抱住教宗的腿叫道:“摔不得!摔不得!陛下!陛下!我們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

等魔法師沮喪地走了以後,一名樞機問道:“陛下,這水晶是什麼東西?魔法師這麼緊張?”教宗微閉着雙眼說道:“摔壞了這個,大陸五分之一的魔法師都不能使用魔法了。”樞機吃驚道:“這麼厲害?”

教宗點點頭,說:“恩,這是魔法誕生之日,至高的主爲了控制魔法而設下的,一枚在教廷手中,一枚在魔法公會手中,一枚在聖地,一枚不知所蹤。一萬年來,魔法師工會花費了不知道多少物力財力就爲了尋找它,有它在,就是懸在魔法師們頭上的一把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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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攻防戰已經持續了十天,連續的攻城讓雙方都承受了莫大的壓力。雙方主帥都把損失控制在了能夠接受的範圍內。令圖拉揚感到開心的是,據路易大人接到的命令,兩個軍團的援軍已經在路上了。

“公爵大人!”說話的正是攸派來的那名使者,他傲慢地說:“公爵大人,殿下很不滿意現在的戰況,他要求你主動進攻!”路易爲難道:“威廉先生,敵方勢重,我的騎兵必須用在關鍵的地方。”

那名被叫做威廉的使者倨傲道:“公爵大人,那就給我一萬騎兵,我帶他們把敵人趕下海去!”路易爲難地沉默着,威廉笑道:“失敗了責任我擔,成功了功勞分你一半!”路易搖搖頭,說道:“這不是功勞的問題。”

威廉怒道:“路易!你敢質疑我的實力!?”路易一陣哆嗦,說道:“先生,您是聖階,實力自然毋庸置疑,不過,我怕敵方也有聖階!”威廉大笑道:“那就讓我斬下他的頭顱!”路易爭執不過,只得說:“八千!最多八千,我手中只有三萬不到的騎兵。”威廉自負道:“八千就八千!”

“敵軍攻城!”哨兵的呼聲化成一道白煙在空氣中飄散,城頭上的火把都豎了起來,將天空照的透亮。圖拉揚一個激靈從夢中醒來,他揮舞長劍吼道:“各回崗位,準備戰鬥!”

這是塞納留斯的第十次攻城,連日的攻城讓戰士們士氣不免低沉。可是這一次攻城讓塞納留斯感到振奮的是,地精的最新武器——攻城炮準備好了。攻城炮由精鐵打造,火藥發射。雖然地精竭盡全力只開發了四門,但是這種威力巨大的武器足以轟開要塞那巨大的主城門。

照例是投石機對射,攻城塔緩緩靠近。伊文疑惑地說:“將軍,你發現沒有,敵人這次攻城,感覺好像不對勁。”圖拉揚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照理說這個時候攻城錘應該被推出來了,可是…”

“將軍!那是什麼?”一個親衛指着四個黑色的長管物體疑問道。圖拉揚仔細觀察,心中的憂慮卻不由得冒了出來,他下令道:“注意隱蔽,小心一點。”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令他終生難忘的一幕。

遠在投石機射程之外的那四門攻城炮發出巨大的聲音,四枚巨大的火球在硝煙中徑直朝着城門飛去,轟!轟!轟!轟!四聲震徹天宇的聲音伴隨着劇烈的顫動將城頭上的士兵晃得摔在了地上,不少人的耳朵流出了鮮血,那是被震破了耳膜。硝煙散去後,圖拉揚癡呆着看着一切。

主城門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城門裡的士兵化成了殘肢斷臂。瓦礫,硝煙,廢墟。令所有的士兵目瞪口呆。引以爲傲的城門就被打破了?

“衝鋒!”塞納留斯獰笑道。五千狼騎兵呼嘯着朝城門撲來,緊隨着的是三十萬大軍。圖拉揚看着眼前的一切,四處驚叫逃跑的士兵,天空中還未散退的硝煙,呼嘯的狼騎兵,他心中絕望地喊道:完了!

伊文搖醒發呆的圖拉揚吼道:“將軍!將軍!快組織防禦!敵騎接近了!”圖拉揚的眼神再度清晰,他搖了搖腦袋,拿起掉在地上的長劍,吼道:“組織防禦!快!”“去城門!長矛手在前!弓箭手在後!快!違令者,斬!”他抓起一個嚇破膽的士兵吼道:“想活命就快執行命令,逃跑的話,一個都活不了!”

隨着黎明的來臨,東邊的地平線上傳來一陣第九騎兵團的軍號。八千騎兵在威廉的帶領下在地平線上形成一道黑線。一個士兵高叫着:“第九騎兵團!”

威廉拔出長劍,催發出耀眼的鬥氣,大吼道:“殺!”八千騎兵一起喊道:“殺!”呼嘯地鐵流朝着前方就衝了過去!

塞納留斯凝神道:“聖階?命令!狼騎兵左轉,衝鋒!”說完他也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勇氣!力量!賜予我生存的驕傲!殺!”狼騎咆哮着轉向衝向了那八千騎兵!

塞納留斯與威廉飛向了空中,威廉大叫道:“聖階?來與我一戰!”兩人在天空中激戰,地面上兩邊的騎兵也撞在了一起。狼騎兵一個撲身就能撲到一個人類騎兵,而人類騎兵憑着高大的戰馬和強勁的衝擊力也使無數的狼騎撞飛了出去。

後來關於這場戰鬥的描述都帶着誇張的成分,說威廉與塞納留斯在天空中戰鬥了三天三夜,天空中彷彿有兩個太陽在揮舞。而在蘭斯博物館的記載中,只有寥寥數語:二人鏖戰到天大亮,威廉隕落,塞納留斯負傷而走,蘭斯危機暫時解除。

寥寥數語在圖拉揚的口中是這樣:當時感覺兩個太陽在天空中揮舞,天空一會兒蔚藍,一會兒血紅,那種因爲快速移動而與空氣的摩擦迴盪在天空中。地面上人馬的嘶吼,數萬敵人朝着城門涌來,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顆蔚藍的流星沖天空墜下,而塞納留斯漂浮在天空中做了一個撤軍的手勢吐出一口鮮血便搖搖晃晃地飛回了敵軍營地。

五千狼騎爲了掩護撤退的士兵沒有一個撤退,全軍覆沒,而八千騎兵在失去了指揮後只有千餘人找到了威廉的屍體,人人帶傷回了城裡。路易看着威廉的屍體,一個踉蹌,顫抖着說:“七千騎兵,一個聖階,我怎麼和殿下交代,我怎麼和殿下交代?!”

圖拉揚安慰着路易公爵,這次出戰的八千騎兵是從路易還是侯爵的時候就跟着他征戰的部隊,作爲軍人,圖拉揚瞭解失去袍澤的痛苦。伊文指揮着士兵修繕城牆,救助傷兵,掩埋死者。

伊文憂心忡忡地問圖拉揚:“將軍,城門已經被徹底毀壞了,我們該怎麼辦?”路易突然站起來,說:“怎麼辦?現在還能怎麼辦?”圖拉揚拍拍路易公爵的肩膀,知道他現在心慌意亂,說道:“把公爵大人扶下去。伊文,你帶人把民房拆掉,堵住城門,再調一個重型步兵團釘在城門。”

——

亞特手中握着北方傳來的戰報,皺着眉頭,問:“傑蘭特,北方的敵人有這麼厲害嗎?”傑蘭特答道:“血精靈擅長魔法和刺殺,獸人則是天生的戰士,聽說還有擅長製造的地精,確實不容易對付。”

亞特把玩着手中的長劍,說道:“我相信,任何敵人都會在玫瑰旗幟下顫抖,是嗎?傑蘭特?”傑蘭特微笑的點頭,說:“大人,玫瑰騎士很強,不過他的團長可不能只是個六級武士哦?”

“大人!不好了!梅塞省的波爾多郡爆發了起義!”羅維捏着報告衝了進來,把亞特嚇了一跳。羅維喘着粗氣說:“波爾多郡的農民起義了,梅塞省沒有多餘的兵力,要求我們出兵鎮壓他們!”雨果走了進來,徑直就跪下了,說:“大人,他們只是一羣被逼無奈的農民,我們不能做屠夫啊!我建議建立救濟站,收容他們。”

“蘭斯攻防戰令人類認清了他們所面對的敵人的力量,雙方都爆發出了令對方驚歎的勇氣,威廉是第一個在戰爭中隕落的聖階,但他不是最後一個。就在北方處在一片戰爭的陰雲之下的時候,南方卻在沉重的壓迫和賦稅下爆發了農民起義。”——亞農•海斯崔•諾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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