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把他們趕回去

伊維爾盆地是一個充滿傳奇的地方,它不僅僅是帝國南北的交通要道,更是法蘭克開國皇帝的出生地。法蘭克的開國皇帝就是在這裡一步一步地征服了法蘭克的各個王國,將四分五裂的法蘭克統一了起來。

在帝國的幾次危急關頭,也是在伊維爾盆地出現了一爲力挽狂瀾的英雄,將帝國從滅亡的邊緣又拉了回來。如今的這場戰爭,也是在伊維爾盆地,帝國也是在危急存亡的重要關頭,帝國的命運卻渺茫起來。

希優頓對伊維爾這裡的戰鬥,從來沒有報過能夠打贏的願望。在他看來,不僅僅是敵人的素質比自己要高很多,數量也是自己的一半。是一個聰明人都知道這場仗沒有打的必要,簡直就是石卵之爭。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像希優頓一樣的聰明人,至少忠於皇室忠於帝國的貴族們抱着與敵人玉碎的想法。這些受到騎士精神影響的貴族在帝都被擊敗後幾度想要與帝都共存。如果不是希優頓適時潑的冷水,貴族們甚至認爲可以發揮騎士精神一路反攻到帝都呢!

雷霆的三十萬大軍虎視眈眈地盯着盆地那頭在峽谷防守的貴族聯軍,剛剛擊敗了北方貴族們組成的聯軍的他們十分驕傲,在他們看來,帝國的正規軍還可以與自己一戰,可這些貴族聯軍根本沒有一點戰鬥力,簡直就是一觸即潰。

可是在伊維爾盆地,這些從前線潰退的帝國正規軍,特別是希優頓的第五軍團,幾次接觸性地進攻讓雷霆嚐到了一些苦頭。第五軍團被譽爲帝國最狡猾的部隊,不僅僅是因爲希優頓本人的性格,更重要地是這支部隊的兵源大都來自帝國賴爾省,帝國對這個省就這樣的評價:“天上夜蝙蝠,地上賴爾人。”

就是這樣一支狡猾的部隊讓雷霆感覺他們就像是泥鰍一樣,你不打他,他像牛皮糖一樣黏着你的薄弱部位,你調集重兵去猛擊他,他又狡猾地在你重兵到來之前撤退了。凌徳麗亞思考了一下,給了雷霆一個建議。

步步爲營,就這樣雷霆行軍的速度慢了下來,但是卻有效地避免了第五軍團的襲擾。終於又過了半個月,雷霆才帶着軍隊穿越了伊維爾盆地,到達了伊維爾峽谷。兩條並不高大的山脈橫貫伊維爾盆地,只留下一條小小的峽谷供人進出。

半個月來,在希優頓帶領第五軍團不停襲擾雷霆的時候,賈斯汀已經動員伊維爾峽谷臨近的幾個省的工人,將一座要塞的樣子搭了起來。賈斯汀握着奔波襲擾了半個月的希優頓說道:“不行了,我盡力了,時間太緊了,要塞只是一個空架子而已,什麼都沒有,投石機,護城河,陷馬溝,防禦器械都沒有!”

希優頓嘆了口氣說:“我也沒辦法了,這半個月來,起初還能嚐到一點甜頭,可是後來敵人營地越來越嚴密,我損失了不少人,依然拖不住。”賈斯汀黯然嘆息一聲,說:“既然如此,只有背水一戰了,我不信,我不信天亡我法蘭克!”

希優頓急道:“大人,不能這麼想啊,如果戰敗了,我一定命令親兵帶您突圍,大人,只要還有人,我們就還有轉敗爲勝的希望。”賈斯汀搖搖頭,說:“希優頓,你可以逃,我不能,我是一名貴族,我的先祖爲帝國發過誓,我身上有一個家族的驕傲和榮譽!”

希優頓見說服不了賈斯汀,只能尷尬的笑笑,說:“大人,你看你,還沒開戰就在說戰敗了,說不定我們能夠打贏呢?”賈斯汀沒有笑,他閉上眼睛,祈禱道:“願在天的主將力量勇氣賜予我們,使我們成爲人類的驕傲,使我們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希優頓也默默地祈禱起來,這場戰爭想要打贏看來真得神來幫忙了。所有人都忙碌起來,士兵找到自己的軍官,進入了戰鬥崗位,希優頓根據峽谷地勢將十五萬人分成十五道防線,根據他的估算,敵人想要對峽谷進行攻擊,一次只能保證一個萬人大隊在戰鬥狀態之中。

這種戰術曾經有一位著名的將領也用過,他最後依靠這十幾條防線獲得了戰鬥的勝利,當時地方已經攻到第十二層了,可還是敗退而去。唯一不同的是,哪位名將使用的全部是自己手下的正規軍。而賈斯汀和希優頓的部隊則大部分是貴族的私軍,戰鬥力迥然不同。

——

“黑暗中的一切會詛咒你們的!”卓爾主母不甘心地看着不斷涌上來的人類士兵,她身邊的族人被蜂擁而上的人類士兵一刀割斷喉嚨,然後再斬下頭顱,卓爾精靈美麗的外表此時在武器和鮮血面前顯得那麼狼狽,那麼無助。

半個月前,這羣人類士兵來到了卓爾主母的領地。在卓爾精靈的眼中他們是送上門來的美味,可是當兩軍相交的時候,他們發現自己想錯了。維多利亞的魔法使卓爾精靈們引以爲傲的夜視能力化爲烏有。

而魔法制造的太陽一樣的光芒經久不褪,討厭的陽光將卓爾精靈們的戰鬥力大幅衰減。這個時候,卓爾主母還是固執地認爲這些眼神稚嫩的軍隊只是來徒勞送死的。當傑蘭特等聖階展開聖階的力量後,卓爾主母心裡慌了。

第一次接觸就失敗了,被俘虜了上千人的卓爾精靈們退回了他們的洞穴。一般來說,被俘虜的卓爾精靈一定會遭受到非人的折磨,然後再被當成奴隸賣出去。可這支打着玫瑰橄欖旗幟的軍隊卻沒有這樣做,他們直接選擇了屠殺俘虜。

傑蘭特儘管對這種屠殺很反感,但是要想快速凝聚一直部隊的戰鬥力,只有讓他們都沾上血,都變成連死亡都繞着他們走的屠夫。第一仗以後,剩下的十幾天就完全是在屠殺了。在聖階的帶領下,人類士兵一個洞穴接一個洞穴的清空,不管孩子還是老弱,只要是尖耳朵,黑皮膚,就會一刀下來,結束他們的生命。

就靠着這種血腥地鍛鍊,擴編到一萬人的玫瑰橄欖軍團的戰鬥力在短短半個月時間提升了好幾個臺階。按照菲利普的報告,現在的一萬人,哪怕是面對死神,也敢拔劍相向。充足優良的裝備,訓練良好的軍官,血腥的屠殺,使玫瑰橄欖軍團的戰鬥力一下超越了帝國所有的正規兵團。

卓爾主母哀嚎道:“投降!我們投降,我們向偉大的玫瑰橄欖枝的主人亞特子爵投降,請饒過我們的性命!”傑蘭特看向菲利普,菲利普眼神中隱隱有不忍。亞特不在,這支軍隊的指揮官就落在菲利普和傑蘭特的身上。

菲利普想到亞特的話“今天不讓我們去殺人,明天就會有人來殺我們!”他朝傑蘭特搖了搖頭,表示拒絕卓爾主母投降的願望。菲利普高喊道:“大人有令!能擊殺卓爾主母者,賞金幣一百枚,梅塞省良田百畝,房屋一棟!”

要說能夠快速提高軍隊戰鬥力的方法還有就是高額而誘人的獎賞了。巴爾扎克像亞特介紹了收編的起義軍最想要的是什麼,他們原來是農民,他們最想要的無非就是土地,房屋,金幣!果然在巨大的獎賞的誘惑下,這羣戰士徹底淪爲殺人的機器。

更令人膽寒的是,一名豪爾大學政務班的畢業生建議亞特,將投降的起義軍的家屬遷徙到豪爾郡,賜給他們土地和工作,而他們生活質量的好壞完全是由前線的部隊決定的。亞特向他的部隊傳達的是:仗打的好,家屬的生活就好,甚至可以成爲地主。仗打的差,家屬的生活就差,甚至也能淪爲奴隸。

在殘酷的獎懲制度面前,士兵們蜂擁上去,砍下了卓爾主母的頭顱。到了這個時候,黑暗深淵的某個擁有好幾萬人的卓爾精靈部落宣佈覆滅,沒有一名卓爾能夠生還。平均每個人類士兵手上都有好幾條卓爾精靈的生命。

玫瑰橄欖軍團在半個月的屠殺後,基本沒有遭到大的損失,就在他們休息了一晚,亞特的命令到了:集結軍隊,沿梅塞,不萊梅,亞昂快速挺進到伊維爾峽谷,沿途就地罷免當地官員,接管城市。

這道十萬火急的命令是因爲伊維爾峽谷出事了!亞特在脫離他的軍隊後,由媚刃陪護着,收編了整個梅塞省,他命令剛從豪爾大學畢業的學生出任梅塞省的各個職務,按照亞特的想法,在有一個月的時間,自己就可以收編亞昂和不萊梅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伊維爾防線告急!

——

伊維爾戰役是在一個黎明開始的,從東方升起的朝陽照射在人類士兵的盔甲上,反射出一道道五彩的光芒。獸人們很滿意今天的陽光,他們高聲呼喊,士氣高昂。第一次試探的進攻在科多獸上鼓手的擂鼓聲中開始了。

第一道防線的一萬人是由第五軍團的一個獨立旅隊和一個貴族的私軍組成的。這個武勳世家出身的貴族將他手下的三千私軍訓練的十分優秀,他竭力的使自己的私軍擁有帝國正規軍的實力,甚至連盔甲武器都是按照正規軍的制式仿製的。

希優頓這樣安排是爲了讓第一條防線能夠堅持地更久一點。他的想法是第一條防線堅持五天,第二條三天,剩餘的防線越來越厚,說不定就能夠阻擋敵人的腳步,可是希優頓想錯了,他忽略了他手下的士兵完全是一羣敗軍。

第一道防線在當天晚上的時候仍然存在着,可是他們沒有堅持到第二天的黎明。第二道防線在獸人們三個萬人隊的輪番進攻下也沒有按計劃堅持三天,僅僅兩天時間兩條防線的崩潰讓人類士兵的士氣降到了冰點。

令希優頓痛苦的事情終於在第五天一早發生了,獸人們已經打到了第五條防線,這條完全由貴族私軍組成的部隊幾乎就是一觸即潰,他們一路潰退到第六條防線,按計劃他們應該停下來就地協防,可是這羣該死的私軍竟然裹挾第六條防線的士兵一起潰逃,獸人們追着這條尾巴一個晚上就席捲到了最後一條防線。

這個時候戰鬥才持續了半個月,希優頓沒有辦法,只能派遣騎兵護送賈斯汀和一衆貴族們先往南方撤退,不過回傳的消息令希優頓幾乎暈倒。一支一千人的狼騎兵滲透到後方襲擊了護送貴族們的騎兵,賈斯汀在戰鬥中犧牲,沒有一人生還。

希優頓接到這個消息後當即噴出一口鮮血,沒有一人生還,那就代表着南北方的貴族階層遭到了莫大的打擊,自己就這麼得罪了不知道多少家族。更重要的是,自己手上還有他們的私軍!

希優頓發出伊維爾峽谷告急的消息後象徵性地抵抗了五天然後帶着部隊像南方逃去,出了伊維爾峽谷後的第一座城市南伊維爾城在接納了希優頓帶回來的不到十萬的敗軍後,便遭到了獸人們的圍攻。

“該死的!”希優頓坐在城守府大罵道:“當初就是不想被圍於是老子帶着部隊往南逃,結果到了南方終究還是被圍了!這該死的運氣!”親兵上前安慰道:“大人,亞特子爵的部隊正趕過來增援呢!”希優頓笑了一聲:“亞特子爵?就是路易公爵的兒子?他這麼年輕手下能有什麼像樣的私軍?不如發信給他,讓他帶着部隊回他的領地,免得我又得罪了迪維斯家族。”

“開始進攻!”雷霆怒吼一聲,幾個萬人隊的獸人戰士就衝向了南伊維爾城。希優頓現在是唯一的一名帝都外的軍團級將領,他沒有像其他指揮官一樣站在城頭指揮鼓舞,而是和他的幕僚們縮在南伊維爾城的城守府。

“大人,依據目前的情況,我們想要突圍應該是不可能了。”一個幕僚指着地圖上的敵我態勢向希優頓稟報道。希優頓皺着眉頭仔細地觀察地圖,他自言自語道:“難道這次真的跑不了了?”一個年輕的幕僚朗聲說道:“大人!不如我們拼了吧!”

希優頓吼道:“拼?老子說一句拼,這幾萬人都得完蛋!”那名年輕的幕僚被罵的一愣,嘟囔道:“我們應該發揚精神,爲國盡忠。”希優頓嘆息一聲,說:“爲國盡忠,我爲這個帝國盡了太多的忠了!諸位,準備防禦吧。”

南伊維爾城的戰鬥持續了一天一夜,黎明的時候城門終於被攻破了!希優頓突然大吼:“弟兄們,不是我不帶你們撤退了!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他揚起長劍,大聲吼道:“弟兄們!拼了!”

“嗚——嗚——嗚”南方的地平線傳來的三聲渾厚的軍號聲,讓正在享受破城後的喜悅的雷霆不由得一愣,他問道身邊的斥候:“這是哪隻部隊?”斥候答道:“大人,應該是一個貴族的私軍,他們打着一面玫瑰橄欖枝。”

雷霆皺着眉頭自言自語道:“玫瑰橄欖枝?橄欖枝?難道是迪維斯家族的?”在雷霆充滿疑惑的時候,希優頓聽見南方傳來的號聲淚流滿面,他哭喊道:“亞特!是亞特大人的部隊!他來支援我們了!弟兄們!殺啊!”

亞特和玫瑰騎士們出現在地平線上,他的身後是玫瑰橄欖軍團的一千名重騎兵,在後面是大隊大隊的步兵弓箭手,他們裝備精良,在初升的黎明的照耀下,盔甲顯現出輝煌的光芒,亞特揮揮手,命令道:“拯救帝國!”

“拯救帝國!”“拯救帝國!”一千名重騎兵隨着號聲和呼喊聲向着獸人們衝了過去。大地隨着馬蹄顫動,雷霆看着身邊的戰士顯出畏懼的姿態,他大聲罵道:“防禦!愣着幹什麼?長矛手在前,弓箭手在後!”

玫瑰騎士緊緊地將亞特簇擁在他們的中心,組成一個小型的楔形陣,傑蘭特一馬當先,聖階的鬥氣讓他像一顆明星指引着部隊前進。砰!騎兵重重地撞在獸人的陣型上,獸人看似堅固的陣型很快被沖垮了!

“聖階!與我一戰!”雷霆看着傑蘭特,飛上了天空,睥睨地指着他。傑蘭特微微一笑,持着長劍就飛上了天空與雷霆戰在一起。巨斧砸在傑蘭特的長劍上,被傑蘭特輕鬆盪開,然後一劍揮出,又被雷霆閃開。

兩人在天空中使用聖階的力量,像兩個太陽一樣在天空中碰撞。而地面上,玫瑰橄欖軍團的步兵也加入了戰鬥,“爲了玫瑰橄欖枝!”戰士們在怒吼中將手中的武器送入敵人的體內,戰場一片混亂。

轟!天空中一顆太陽猛烈的爆開,空氣中盪開波紋,黎明已經過去了。硝煙散盡過後,傑蘭特揹着劍,驕傲地俯視大地,雷霆像流星一樣墜落。傑蘭特來到亞特面前,單膝跪地,口中高喊:“大人!敵將以被我斬殺!”

“騎兵!騎兵!重組陣型!”菲利普命令着已經衝散的騎兵,騎兵們聽到號聲聚集在菲利普的周圍,菲利普喊道:“吹衝鋒號!戰鬥!戰鬥!把他們趕回去!”希優頓也帶着人將已經衝入城內的獸人趕了出來,兩軍會合在一起,發出了人類的最強音!

“伊維爾註定是一個傳奇的地方,在它幾百年歷史中,走出了許多強者,而玫瑰大帝亞特也是在這裡擊敗了強大的獸人部隊,獲得了第二次神聖戰爭中人類的第一場勝利!”——亞儂•海斯崔•洛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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