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泰勒拿了,手持兩米多長的抄網,拎着水桶,一副準備撈滿十磅鰻魚的樣子。
陳諾不慌不忙的吃着晚餐,指着飯桌說道,“如果你沒有吃飽,或者對中餐感興趣,可以再吃一點。”
小泰勒敬謝不敏,連忙擺手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對中餐並不感興趣。”
小泰勒不是對中餐不感興趣,只是不喜歡這些正宗的中餐。對於這些大魚大肉、油膩的中餐,小泰勒是真的沒有多少興趣,他更喜歡美國人口味風格的美式中國菜。
陳諾也不勉強,他知道小泰勒不喜歡正宗中餐,謝莉爾其實也不喜歡。包括伊麗莎白、澤勒這些人,對於正宗中餐有些好奇。但是隻是嚐了嚐,然後就失去了興趣。
沒有中國胃,那就算了。
吃完晚餐,交代黑耳看家,以及不許欺負嘯天。黑耳就趴在陳諾的肩膀,跟着一起出發。
兩個人剛到河邊,就看到了河邊有幾個漁夫在閒聊。看到了陳諾和小泰勒,笑着打招呼。
“格倫,恭喜你可以撈鰻魚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笑着對小泰勒說道,“你應該跟着我們一起,去年我們都賺到了超過四萬美元,你的爸爸只是一個蹩腳的漁夫。”
小泰勒筆出中指,毫不客氣的反擊道,“麥克,你以前就是跟着我的爸爸一起工作,然後你被趕走了!”
麥克哈哈一笑,然後說道,“我很感激他,是他幫助我找到了一個賺錢的辦法。但是他太老了,他的很多觀點太老了。所以爲了報答他對我的幫助,我允許你加入我的隊伍。”
小泰勒搖了搖頭說道,“這可不是我感興趣的事情,我和陳商量好了,我是他的搭檔。”
麥克上下打量着陳諾,還有其他的幾個漁夫也是在打量陳諾。亞裔在緬因州撈鰻魚的很少,更何況還是一個稍微有點名氣的新移民。
因爲是小地方,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傳播的很快。如果是大城市也就算了,但是在卡姆登這樣的地方,就是‘鄉下’。人口不多、新聞不多,有點事情大家傳播的就很快了。
他們當中的一些人聽說了陳諾去年就搬到了卡姆登,聽說陳諾在經營狩獵林場。他們也聽說陳諾去淘金了,甚至帶着小泰勒狠狠的賺了一筆。不信的話,看看小泰勒整天看着車瞎跑就知道了,或者看看小泰勒在建的新房子,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小木屋。
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小泰勒就和陳諾離開了。
“那個麥克並不是一個友好的傢伙,他年輕的時候參加過三K黨騎士團教堂。”小泰勒小聲對陳諾說道,“那是一個種族主義者,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陳諾點了點頭,在美國有不少白人至上主義者,三K黨就是美國種族主義最有代表性的一個組織,他們奉行白人至上和歧視有色族裔。
小泰勒繼續說道,“和麥克在一起的那些傢伙都是人渣,他們經常會組織一些聚會。我知道他們當中有兩個傢伙曾經去過阿富汗,他們認爲他們的貧困是政府的錯誤。我知道有些退伍軍人遇到了困難,不過並不應該讓政府承擔所有的責任,尤其是一些傢伙很混蛋。”
陳諾更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些事情心裡有數就好。
比如說美國的一些退伍老兵處境艱難,比如說戰後心理綜合症之類的。只是有些退伍軍人喜歡上綱上線,他們認爲是社會不公、政府沒有盡職,他們覺得是所有人對不起他們。
這樣的人在哪裡都有,陳諾也懶得和他們打交道,只要不招惹他就行。
陳諾和小泰勒站在佩諾布斯科特河的入海口,兩個人頓時有些無奈了。
兩岸站着不少的捕鰻人,他們都在守護着自己的地盤,他們都在準備着在接下來的潮汐到來後狠狠的賺一筆錢,都希望能夠撈到更多的鰻魚苗。
“我覺得如果大家都聚在一起,根本抓不到太多的鰻魚。”陳諾皺着眉說道,“我們只能站在岸上,只能指望那些鰻魚苗游到岸邊。如果在我們的上方有人抓鰻魚,我們說不定只能抓住他們漏掉的那些小鰻魚。”
小泰勒點頭,他也是這樣認爲,“所以我覺得我們需要尋找新的捕撈點,只是一般大家都是在白天的時候尋找捕撈點。在夜裡來尋找捕撈點,這會很危險。”
陳諾拍了拍腰間說道,“我帶了槍!”
“看來我們很有默契,我也帶了槍。”有隱蔽持槍證的小泰勒說道,“只是陳,我擔心的並不是有人會想要搶劫。我擔心的是......”
話還沒有說完,小泰勒覺得還是不要繼續說下去的比較好。因爲他的搭檔是陳諾啊,陳諾在戶外有多出色,小泰勒大概是最清楚的。對其他人來說在荒山野嶺裡趕夜路是折磨、不敢想的事情,但是這些應該難不住陳諾。
所以小泰勒果斷說道,“陳,你覺得我們接下來應該朝哪裡走?”
陳諾想都不想的回答道,“雖然這些鰻魚是從大海洄游到淡水,在入海口會有很多的鰻魚苗。可是更多的鰻魚苗已經游回了淡水河裡,我們沿着河道走,我們會抓到更多的魚!”
小泰勒更加沒有反對的理由,因爲在每年的鰻魚捕撈季,在開季的時候漁夫們會堵在入海口撈鰻魚。只是隨着天氣越來越暖和,這些漁夫也會沿着河流開始尋找鰻魚的蹤跡,他們不會只是堵在入海口了。
陳諾和小泰勒深一腳淺一腳的出發了,他們沒有選擇在人多的入海口守株待兔,他們選擇沿着河岸尋找合適的捕撈點。
因爲有着頭燈,所以兩個人也可以更好的去觀察水面的動靜。
小泰勒忽然間揮動抄網,然後有些興奮的說道,“陳,我撈到錢了!”
直徑半米的抄網口,深度也有接近半米。這是一個巨大的抄網,但是在此刻,抄網裡只有兩條不到兩釐米長的透明色鰻魚苗,小的可憐。
這樣的一條鰻魚甚至估計不足一克,撈個五百條,說不定還沒有一磅重。
小泰勒笑着將小鰻魚給扔到桶裡,陳諾和小泰勒也開始注視着水面。如果在水面看到了鰻魚,自然就會立刻將它們撈進網裡。如果沒有看到鰻魚,將抄網伸進水裡隨意的撈上那麼幾下。
更多的是一些樹枝、樹葉,更多的是一些雜物。
陳諾和小泰勒失望了,因爲到了夜裡兩點多,兩個人的桶裡也就不到一百條小鰻魚苗而已。這麼一點收入,陳諾是真的看不上眼。
回家,陳諾打算回家。
“這些鰻魚給你的父親吧。”拎着桶的陳諾走在前面,不在意的說道,“要是你願意去波特蘭,這些鰻魚你拿走吧。”
小泰勒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我可不想因爲這些小魚花兩個小時去波特蘭,我更願意回家睡覺。”
所以兩個人決定了,或許其他的漁夫覺得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這麼一點鰻魚苗也值一兩百美元。不過陳諾和小泰勒不在意,他們嫌麻煩。
“格倫,這是我們的收穫。”陳諾直接將桶裡的鰻魚倒入老泰勒的桶裡,“我們回去睡覺了,我們放棄了。”
老泰勒叼着煙,繼續在奮鬥,“陳,你應該繼續努力。漁夫應該每天都堅守在河邊,這樣你纔可以有更多的入賬。”
搖了搖頭的陳諾果斷說道,“還是回家睡覺,這更是我需要的。祝你好運,希望你今天能夠撈到一磅鰻魚!”
雖然再次出師不利,只是陳諾和小泰勒也沒在意。他們不指望撈鰻魚發家致富,他們沒有迫切感。能賺錢當然最好,賺不到也不會失望。
其他的漁夫還在奮鬥,那是他們的事情。陳諾覺得,他需要回家睡覺,他不打算在寒風中繼續撈鰻魚,起碼今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