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腿疼到睡不着，韓宣睜着眼睛看向天花板。
一邊希望以後能長高點，至少要遺傳家裡男性基因，怎麼着也要超過一米八。
一邊頭疼這種不是病的病，實在是太折磨人，身高長太快，扯到筋骨了。
白天還好，夜裡更疼。
打開臺燈起牀，披了件外套來到書房。
傍晚離開雪山投資公司時候，帶了些文件回來，不如趁現在處理完。
樓下巡邏的保鏢，見韓宣房間的燈亮了，一隻手搭在腰間，停下觀望了好一會兒，沒聽到動靜才繼續巡視。
樹上，用枝條搭成的喜鵲窩，兩隻北美灰喜鵲縮在裡面，半閉着眼睛。
夜晚降溫後有些冷，它們緊緊靠在一起......
抱着文件走到古董桌子旁坐下。
除了份從jive唱片公司買來的，后街男孩組合五年長約，別的那厚厚一疊，都是關於銀行的資料。
即使如今每家公司都掙錢，而且還經常去撈外快，可是韓宣發現，自己的現金依然不夠用。
遠水解不了近渴，公司擴張、收購、採購設備，大大小小無數開支，無時無刻不在從他賬戶裡掏錢。
賣掉那些優質股是最愚蠢的做法，如今他年紀小，即使是最黑心的商人和政客，也不敢對雪山投資公司動手。
萬一韓宣對媒體來個哭訴，那麼對雪山投資出手的人，名聲能爛遍全世界，誰也不想惹這種麻煩。
所以韓宣在商界順風順水，“年紀小”這個超級保護牌，能一直持續到他成年。
沒有遇到不可抗的壓力之前，韓宣不打算帶別人分多少蛋糕，於是尋求新的資金來源，就成了他現在需要做的。
視線繞了一圈，又繞回華美銀行。
近期只有它，最有可能帶來大筆資金，這家銀行是全美第一家在聯邦立案的儲貸會，協助並服務華裔社區以及新移民。
自從打算開發這家銀行後，華美銀行的性質，從儲貸會轉爲綜合性投資銀行，在美國主要城市新開了二十五家分行。
利用大量促銷的手段，吸引白人、黑人也來存款，利息比別家銀行定的更高，韓宣有可以掙回來的底氣，纔敢這麼做。
美國銀行有保險，儲民不怕華美銀行破產，何況背後站在韓家，那就更不怕了。
最近儲戶數量上漲了不少，吸納資金達到八億美元左右，當中絕大部份是美國中高層華人手裡的錢。
美國華人商會中也有一部分會員，將資金從別的銀行轉了過來，這是看在韓老爺子的面子。
華美銀行總規模即將達到十億，公司市值也正式破億，發展迅猛，可還沒能達到韓宣的要求。
現在他面前的資料中，有大大小小數十家中小型銀行的資料，其中十多份單獨放置，這些是明確有出售意向的。
先前，前納斯納克主席馬多夫先生，在星巴克上市時候告訴韓宣的中聯銀行、美國國際銀行、太平洋商業銀行、聯華銀行等，也在裡面。
至於爲什麼說是“前主席”，因爲馬多夫已經在1994年年末，正式退休了。
1995年1月1號新上任的納斯納克股票交易市場主席，是一位韓宣很熟的人，名字叫伯納德-麥道夫。
這位靠設計旁氏騙局，成功騙取600億美元的“金融大師”、“世紀巨騙”，依舊按照歷史軌跡發展，成爲納斯達克的主席。
韓宣爲無數猶太人和企業默哀的同時，也爲將來找到條穩定的生財之道。
在麥道夫沒有自首之前，每個月1％到2%的利息，還是會按期給，這麼高的回報率可不好找，都是賺現金。
翻到寫有《英國巴林銀行》的那份文件，這家英國老牌銀行是世界最古老的銀行之一，如今總資產在8.5億美元左右，英國女王都把錢存在裡面，市值九千多萬美元。
按道理應該是份優質資產，韓宣看到它的時候，卻一陣哆嗦。
時間已經到了1995年，巴林銀行應該快離死不遠了，它花了兩百三十多年，才達到如今的規模，倒閉卻只是因爲一位交易員的操作失誤。
曾經大學經濟課上，老師當反面教材說的東西，全都浮現在韓宣腦子裡。
在去年十一月，巴林銀行一位重要交易員，看漲日本股市，利用槓桿進行大筆期貨合約。
前期確實是賺了，可不料今年一月份，日本版神即將出現大地震，股市也會隨之暴跌。
損失兩億多美元之後，他沒有退出，而是用幾十倍槓桿，將手裡資金放大到七十億美元，再次看漲日本股市。
沒想到日本股市萎靡不振，持續下跌，一下子損失了十多億美元。
將只有八億多美元資產的巴林銀行，帶入破產的境地。
別人的苦難，就是韓宣的商機。
他暗自記下這件事情，琢磨着再等一個月左右，可以去做空日本股市，說不定賺到的錢，能白撿幾家銀行。
挑選出包括太平洋商業銀行、美國國際銀行在內的八家銀行，這些銀行名字聽起來牛，可實際收購金額，加起來不足三億美元就能實現控股，總儲蓄金在十七億美元左右。
收購後能讓華美銀行的總資產翻兩倍多，對華美銀行影響力提升，可不是一點半點。
至少能讓華美銀行，上幾次金融版面的頭條，出現在人們視野中。
開銀行和做生意一樣，也需要打廣告招攬客戶，出名了才能吸引到更多的人前來儲蓄。
把巴林銀行的文件單獨放好，韓宣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夜裡一點多鐘。
起身開門往外走，下樓時候遇到好幾位保鏢，打完招呼來到廚房，從冰箱裡拿出吐司麪包。
找到藍莓果醬後，用餐刀挖了些抹上去，見傑森站在門口，笑道：“吃不吃，我幫你做點？”
“你怎麼還不睡覺，我是想睡沒機會睡，還要半個小時加布里爾纔來換我。”
傑森打了個瞌睡，接着說道：“幫我弄一份好了，多抹點果醬。”
“睡不着，現在每天很晚才起牀，不缺覺。”韓宣又拿起兩片吐司，抹好合在一起。
用刀沿對角線切開，裝進盤子擺在微波爐裡，加熱十五秒。
胖丁聞到味道，睡眼惺忪晃悠着走來，別的貓白天睡覺，晚上出來活動，它的生活習慣更加接近人類。
艱難扒拉着跳到椅子上，然後再跳上方形長桌。
深深喘了幾口氣，躺在韓宣面前，喵叫着讓他幫忙，撓撓那滿是肥肉的肚子。
胖丁身上肉太多了，腿卻格外短，總有地方碰不到。
伸出舌頭舔舔餐刀上的果醬，享受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