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莊瓊被抓了,而且還是一夥來歷不明的黑衣人,是來歷不明,按理說,兩國比賽,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入陣的,剛開始,她以爲是幻覺,以爲又落入到了哪一個陣地之中!
可是當那些人用大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搶了她手中烤好的紅薯時,她立馬覺得這不是幻覺了,眼前的這些人也都是真實存在的人。
此時她被綁在樹上,而那夥人正坐在她先前坐的位置上,狼吞虎嚥的吃着她烤的紅薯。
她簡直是氣的七竅生煙,一邊掙脫着被綁在手腕上的麻繩,一邊罵道:“你們這些混蛋,趕緊把我放了,吃着我烤的紅薯,竟然還敢綁架我,我告訴你們,我可是平西王妃,你們再不放了我,小心我叫我家王爺把你們大卸八塊。
然而,老天爺肯定是聽到了她的呼喚,這邊話音剛落,就看到熊沙白從另一邊的林子裡走了過來。
傅莊瓊瞬間覺得不可思議,以爲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可當眨了兩下眼睛之後,非常確定那真的是熊沙白,立刻興奮的大聲叫喊道:“王爺,王爺,這邊,是我,快來救我!”
她這話一出,坐在地上的幾個黑衣人立刻扔了紅薯,撿起地上的大刀,做出一副防備的姿態。
奇怪的是,熊沙白是真的聽到了她的呼救,而且還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雖然那一眼真的很淡漠,傅莊瓊也確定他是看到了,沒想到那個混蛋竟然就這麼旁若無人的路過,彷彿根本就未看見拿着大刀虎視眈眈的黑衣人,也未看見被綁的她。
傅莊瓊頓時傻眼了,看着那遠去的身影,仍做着垂死掙扎:“熊沙白,熊沙白,我恨你,你回來。”
那抹堅挺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拿着大刀的黑衣人們這才鬆了一口氣,全部都回頭,以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逐漸的朝傅莊瓊逼近。
“你,你們想幹什麼?”她聽到了自己發顫的聲音,難道真的是無路可逃了?
她下意識的朝四周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黑衣人似乎是被逼急了,對視了一眼,提起大刀往她的面門上砍來,傅莊瓊頓時嚇的閉上眼睛,可是等了幾秒之後,身上無任何的疼痛,而且周圍似乎也沒動靜了。
她緩緩的睜開一隻眼,只見眼前的黑衣人不知爲何全部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嘴角流出一抹黑血。
傅莊瓊頓時被嚇到了,震驚的眨巴眨巴眼,他們這分明是中毒的跡象,原來這紅薯也是隸屬氏放在陣中的機關,她暗呼好險,幸虧自己沒吃,若不然死翹翹的就是自己了。
她很快掙脫了被綁住的雙手,無意間看到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脖頸處似乎有一處青鳥圖案,來不急多做他想,一溜煙的跑進了樹林的深處。
宋蔚玉和蒼寞本來是一個人一組,就在不久前,他們纔剛遇到,便結伴而行,和熊沙白一樣,他們也並沒有着急找到陣法的核心之物,而是在前進途中突然被捲入了一處陣法中。
起先兩人正在說着話。
宋蔚玉一席白衣,長身而立,顯然他們二人是說了好一會子話。
此時宋蔚玉道:“蒼先生可有辦法用引路蜂找到王妃的具體位置?”
蒼寞一向清欲寡淡的臉上露出些許異樣的表情問道:“宋大人此話何解?王妃突然消失,該去尋找的理應是王爺,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如何破掉此陣。”
宋蔚玉倒是沒有任何的異樣,溫潤一笑道:“蒼先生這可是存在了偏見,我們一
行六人進入此陣,便是一個團隊,沒有王爺、王妃之分,隊友失蹤,我們若是能救,爲何見死不救?”
關於傅莊瓊的話題,蒼寞似乎很是不耐的道:“宋大人的關心有些過了,王妃並不是普通的女子,憑她的能力應付這些小陣卻還是綽綽有餘。”
但宋蔚玉似乎並不打算善罷甘休,繼續問道:“王妃再不普通,也是一個女子,莫非蒼先生是知道些什麼?”
蒼寞立刻否認道:“宋大人還是別白費心思了,在下這裡並沒有宋大人想知道的答案?”
“蒼先生怎知宋某想知道什麼樣的答案?或者說宋大人怎就如此確定王妃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如此咄咄逼人的兩個問題,蒼寞並沒有像普通人那般氣急敗壞,或者說是冷哼一聲之後,決定不再搭理對方。
而他只是笑了一下,風輕雲淡的道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宋蔚玉雖然仍保持着溫潤的笑意,但在袖子中的雙拳已經逐漸的緊握,非常時期,兩人決定不再談論這個話題,而且蒼寞既然已經說過,傅莊瓊不會有什麼危險,那麼想來定然是真的。
“王妃的事情暫且可放一邊,那麼蒼先生可有辦法分析此陣的結構和原理?”
兩人決定冰釋前嫌,共同分析陣法,這段時間,他們基本上是把該走的地方全部都走了一遍,避開那些設有機關的地方,雖然是迷路了,但是總歸會走出陣,這只是時間的問題。
他說:“隸屬氏的佈陣原理便是陣中有陣,法中有法,我們的人看似只是進入了一個陣中,實際上是進入了陣中之陣,但是在這期間還必須要破掉其他的小陣,若不然便會被困在裡面,永遠無法脫身。”
“那依蒼先生看,我們現在位置如何?”
蒼寞先是擡頭看了看天空,又往四周看了一圈,其實他們的周圍並沒有任何的異樣,目光所及之處,仍是一片有些黑霧的小樹林:“就目前而言,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只是在陣中,並不是在陣中之陣,但若是想找到陣法的核心之物,怕是還需要花些時間,這只是巴魯西的佈置,巴薩與巴仙掌兩位調香師,不知他們在陣中會怎樣展示自己的才能?”
然而話音纔剛落,鼻尖處突然飄蕩出來一股異味,蒼寞身爲調香師,嗅覺自然是比一般人要靈敏許多,他立刻發現了不對勁,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扔給了宋蔚玉道:“是迷魂香,嗅此香氛,暫可壓制迷魂香!”
陣中瞬息萬變,不動就不代表不危險,就比如此時此刻,他們只是站在一處說了一會子話,便意外掉入了迷魂香陣中。
宋蔚玉立刻嗅了蒼寞扔過來的香氛,與此同時,周邊驟然飄來粉紅色的煙霧,這煙霧逐漸將他們包裹,到處飄散着粉紅色的迷魂香霧,皆爲肉眼所見。
凡是中了迷魂香之人,起先是四肢乏力,最後會出現幻覺,至於什麼樣的幻覺,便是自己心中最懼怕的東西,更有甚者會被困死在自己的恐懼之中,就算心理強大到克服了自己的恐懼,但是不代表就是走出了此陣。
所以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破了此迷魂香陣。
蒼寞立刻盤腿坐在地上,把簡單的煉香器械,火摺子和碟子擺了上來,他不斷朝着已經被煮的沸騰的水中加着香料和香粉。
很快,碟子中飄散出來一股黑煙,正與那粉紅色的煙霧做着鬥爭。
敵進我退,我進敵退。
呈現在宋蔚玉眼前的畫面是迷魂香
陣已經演變成可以用肉眼看得到的粉紅色煙霧,而從蒼寞的碟子中潺潺流出的則是一股黑色的煙霧,此時那兩股煙霧相互做着抗爭,雖然看上去軟綿綿,輕飄飄,但是殺傷力卻十足,像兩隻兇猛的獅子,憑藉着它們自己的意向,隨便的在空中做着各種各樣的變化。
對於此陣法,宋蔚玉先前確實是做過了解,但是當真正呈現在眼前時,不僅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在此時,他突然感覺到了一陣乏力,腿一軟,單膝跪在了地上,手險險的撐在地上,纔不至於四仰八叉的摔倒。
蒼寞顯然已經注意到了宋蔚玉的情況,這迷魂香陣未及時破掉,拖得時間太久,而且香氛的效用已經過了,若是破陣之人便還能撐一段時間,但若是被困在陣內的旁人,怕是已經支撐不住。
到此,他又從懷中掏出一味香粉,全部都倒進了碟子中,頓時那黑霧又起了變化,變的似乎更加的巨大,更加的兇猛,張着血盆大口,似乎要將那粉紅色的一片全部都吞入到腹中。
此時的宋蔚玉意識已經在逐漸的渙散,在僅存的一點知覺中,他搖了搖頭,頓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是一幅幅奇怪、破碎的畫面,首先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她高貴,聖潔,如同不可褻瀆的神女一般,她蹲在地上,拖長的衣裙在身後逶迤了一地,她身上帶有淡淡的清香,聞着很是讓人陶醉。
那美麗的女子伸出手溫柔的撫摸着他的臉龐,不知說了一句什麼話,緊接着燦然一笑,彷彿這世間最明亮的星辰。
再有一個畫面,滿地的屍體,令人恐懼的狼嚎聲,以及一個孩子稚嫩的哭聲。
最後一個畫面,那個美麗聖潔的女子躺在雪地上,全身被鮮血浸溼,染紅了身邊的皚皚白雪,染紅了她拖着長長的紗裙,她伸出手,而方向正是他所在的方向,她臉上帶着柔柔的笑意,而眸子裡渲染的是悲傷,是不甘。
宋蔚玉掉進了一個黑洞中,無敵黑洞,他如一葉浮萍,飄飄散散,沒有盡頭沒有希望,彷彿就這樣漫無目的的飄蕩着一輩子。
“宋大人!”就在這時,一陣清亮,如黃鸝出谷的悅耳女聲在他耳邊不斷的迴響:“宋大人,宋大人,快醒醒。”
他緩緩的半睜開眼,只見黑暗中一抹光明朝他靠近,他很想就這樣從此閉上眼睛,可那個聲音在不斷的呼喚着他,那抹光明變成了一個纖瘦的女子的身影,那個身影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神聖。
宋蔚玉的腦袋嗡的一下,徹底的睜開眼,那個身影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可是他整個人依舊還是昏昏沉沉,毫無生機,雖然得到短暫的清醒,但彷彿下一秒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就在他疲憊的閉上眼睛之時,鼻尖突然縈繞上一股莫名的清香,他突然坐起身,眼前是一個熟悉的容顏,而且已經不再是黑洞洞的一片,恢復成了正常的光亮。
他看着眼前的人,意識終於得到了迴歸,四肢發軟的情況也已經徹底的消失,他聲音沙啞的喚道:“瓊兒?”
傅莊瓊頓時欣喜若狂,重重的點頭:“是我,是我,宋大人,你沒事吧!”
宋蔚玉似乎這個時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朝四周看了看,周邊粉紅色的煙霧依舊在,而蒼寞依舊盤腿坐在地上,正專心致志的煉製香氛,抵禦那些粉紅色的煙霧。
他沒答反問道:“王妃,你怎麼也掉入了這迷魂香陣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