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莊瓊手中拿着的雞腿差點沒拿穩,她心有餘悸的捏緊雞腿繼續啃,這些江湖人可真是粗獷,動不動就拍桌子,拔劍,打架,幸虧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足夠強,纔不至於被嚇死。
如今正趕上中午,客棧中聚集了很多牛鬼蛇神,行色各異的江湖人,然而他們之所以紛紛下山離開自己的教派,原因無非就只有一個,三友閣擁有大批珍貴香料。
當然了,三友閣其實劫持的是假香料,而真香料因被蒼寞護送回京師的途中,意外丟失,至今下落不明,這一點傅莊瓊其實並不知曉,所以她只知在三友閣的就是朝廷丟失的那批香料。
這時,她側耳聆聽鄰桌之人的談話。
“三友閣那三個老頑固,一次性劫了朝廷那麼多的香料,不對外售出倒也罷了,現在居然還在騙我們說搶奪朝廷的那批香料全部都是假的,非得逼我們動手去搶!”
“大哥,我們江湖中的教派一直與朝廷井水不犯河水,這三友閣既有膽搶奪江湖朝廷的香料,怕是真有兩把刷子。”
“不管有幾把刷子,老子今天就掏了這個老窩。”
“大哥莫急,聽小弟慢慢道來,如今香料在三友閣中消息傳出已有兩個月之久,其他各門派中不乏上山討伐之人,可都這麼久了,並未傳出有任何一人奪得香料,依小弟看怕真的是不簡單,如今這山頭下聚集了這麼多人,怕都是衝着香料而來,我們不妨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又何必衝上前當個替死鬼?”
聽到這,傅莊瓊倒覺得這個自稱小弟的的男子倒是頗有幾分頭腦,不僅撇去了兩眼,果然,那男子一身文人打扮,儒雅卻又帶着一抹邪氣,裝模作樣的搖着一把摺扇,扇子上寫了一個大大的‘陸’字。
而那位大哥就比較粗獷了,大鬍子,腰大膀粗,似乎不怕冷似的,穿着一件奇形怪狀的衣服,露出另外一側的肩膀和手臂。
這時,只聽他哈哈的笑了起來:“陸克小弟果然有智慧,有你跟在大哥的身邊,我們中德教稱霸武林指日可待,哈哈,來,大哥敬你一杯。”
傅莊瓊向旁邊掃了一眼,此客棧內確實是聚集了很多人,不過有一點,她倒是覺得非常的奇怪,這朝廷丟失的香料到底有多麼的珍貴?竟會引來如此多的江湖人士,殊不知香料之所以珍貴,有其二之原因,其一,稀少,俗話說物以稀爲貴,這一點倒是說的過去,其二,便是香料的效用。
對於朝廷的這批香料,她並不曾瞭解,不過既然聚集了這麼多人,只能說明兩者都佔,而她卻偏生好奇心強,到底要看看這三友閣到底有什麼厲害之處。
決定暫時放棄尋找神醫皇甫酒,混跡在這些人當中,再者說如今江湖人士怕都已經聚集此處,說不定皇甫酒也會閒着沒事,到此處逛上一逛。
這時,又聽得另一桌子的人道:“這三友閣當真怪的很,似乎會妖法似的!”
傅莊瓊連忙不再嚼雞腿了,豎着耳朵聽。
“妖法,這世上怎麼會妖法,你莫要危言聳聽。”
“兄弟,不是我危言聳聽,而是前段時間,有個小門派攻入三友閣欲搶奪香料,誰知過了好些時日,卻並未見他們返回,也不曾聽三友閣交出香料之事,前幾日在三友閣山下的小河中發現了那些人的屍體,血全部被抽乾,已然成了一具乾屍,死相極爲恐怖。”
“果
真有此事?看來三友閣所劫的那批香料果然是非同凡響,如此一來,我們便更要加快速度爭取奪得這批香料。”
血被抽乾?這分明聽上去就是妖怪行爲,這些江湖人士還真的是不怕死?
如此怪異之事,她更不打算走了。
起身去付了飯錢,又訂了一間客房,打算今日在此居住。
天黑後,傅莊瓊睡的並不安穩,這客棧的隔音效果極差,這邊不是傳來說話聲,那邊就是傳來拍桌子的聲音,甚至還能聽見刀劍相向的聲音,好不熱鬧,看來這些人還都是精神鼎沸啊。
她猛然從牀上坐了起來,打開房們往樓下瞧去,由於她所在的房間實際上是正對着一樓的大門,所以倒是能輕而易舉的瞧見一樓的情景。
此時樓下聚集了一幫子手拿大刀,穿着同一服飾的十幾個男子正團團圍住一個身小體嬌,在頭頂上扎着兩個小頭辮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手無寸鐵,只有腕上的兩條絲帶,此時只聽她清麗嘹亮的聲音響起:“你們莫要欺人太甚,我師父已經脫離了你們左影堂,如今他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那幫人中有人道:“春娘,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叛徒妖女,背叛左影堂,還與你師父緋辭狼狽爲奸,偷盜堂中寶物,堂主有令,將你二人抓回去問罪,若是反抗就地正法。”
“不許你們侮辱我師父!”那小小女子突然憤然而起,甩動衣袖,很快與那些人戰在一起。
傅莊瓊這時才瞧見,在那些人的不遠處,桌子旁正坐着一名男子,她看去一眼,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那男子乍然看上去,身材高大,體型俊朗,雖然看不清容貌,但也知絕對是一個俊俏的男子,年齡看上去有多大,可是竟然滿頭白髮。
而且他還在捂着自己的胸口,微微喘着氣,看着場內的打鬥,看樣子似乎是受傷不輕,本想站起身,卻多次因爲沒有力氣,又跌坐了回去。
聽的那男子虛弱的聲音傳出:“春娘,快住手!”
誰知那女子雖然個子小,身材小,但武功卻是極高,雖手無寸鐵,卻將一對長長的袖子耍的滴水不漏,面對十幾個大男人的圍攻,竟然還能毫髮無傷,但顯然面對那些人她也是不能全身而退,此時倒有空回一句話:“師父,我不能住手,一旦住手他們便會殺了你我!”
“春娘,再不住手,爲師便不認你這個徒弟!”那男子顯然是已經氣到了極致,說完那句話之後,立刻吐出了一口鮮血。
春娘見此,立刻悲痛的喊了一聲:“師父!”
稍一分神,本想跳出戰圈,飛奔到她師父的身邊,卻沒想到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個人騰空跳起,直直的踹在春孃的背上,她一個踉蹌,重重摔在地上,同樣吐出了一口鮮血,再無反抗之力。
可是她卻向那男子的方向慢慢爬去,一邊爬,口中還一邊喚着:“師父!”
就在此時,春娘好看靈動的雙眸中本是閃着悲痛的情緒,突然變成了驚慌失措,緊接着不知突然哪裡來的力氣,飛身而起,直直的朝那白髮男子的方向飛去:“師父,小心!”
傅莊瓊心頭一驚,急忙朝那男子的方向看去,方纔她視線一直在注視着春娘,倒是沒發現,那男子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個拿着大刀的偷襲之人。
事情只在瞬間發生,春娘替她師父擋下了那一偷襲,大刀直穿
後背,此時嘴角流淌着血跡,卻還在依唸的喚着:“師父,師父!”
傅莊瓊頓時被嚇的捂嘴後退,她伸手抓住前面的橫欄,打算一躍而下,救下那師徒二人,可是現在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會武功,跳下去,可還會有小命,又怎談得上救人?
於是決定走樓梯。
這時,有好心人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圖,攔住了她的去路:“姑娘最好不要多管閒事,左影堂並不是好惹的主,這是他們的家事!”
“就算是家事,可也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人殺人,你們看熱鬧的人不救倒也罷了,不是英雄好漢我也不會瞧不起你們,莫要攔着我救人。”說着一把揮開攔住她的那個人,立刻往樓下跑去。
那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轉身走到一間房間門口敲了敲門道:“公子,小人已經提醒了那女子,可那女子仍固執下樓。”
不一會,屋內便傳出了一個男子的聲音:“知道了。”
再說一樓之事,白髮男子緋辭正抱着伏在他腿上的春娘:“徒兒,千錯萬錯是師父的錯,回頭吧!”
春娘虛弱的搖頭,似乎還帶着一絲害怕:“不,師父千萬不要扔下徒兒,徒兒一定能夠想辦法治好師父身上的傷,請師父相信徒兒。”
這時,那十幾人已經將都受傷的兩人團團圍住:“緋辭堂主,交出寶物,跟屬下們回去,或許還能保你們一命。”
緋辭語氣平靜,神情淡然的道:“我跟你們回去可以,放了我這徒兒。”
春娘抓住他的袖子,拼命的搖頭:“不,師父,我不要和你分開,若回去我們便一起回去!”
說完扭頭向那些人道:“你們要的寶物在我的身上,和師父無關!”
那些人對視了一眼,齊齊逼向師徒二人。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傅莊瓊倒是很及時的跳了出來,學着熊沙白平常的樣子,手握在腰間的長劍上,一副英姿颯爽的樣子:“喂,你們十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受了傷的老人家和小女孩,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厚顏無恥?”
於是,那些人停止了逼近那師徒二人,奇奇的把目光移向她的身上:“你是誰?左影堂的閒事也敢來管,是不想活了嗎?”
傅莊瓊頓時誇張的哈哈的笑了起來,在那些人沒了耐心,準備殺她滅口,她見好就收:“你們若問我是誰,說出來怕嚇死你們。”
見衆人真的就一副疑惑的樣子盯着她瞧,傅莊瓊特意清了清嗓子道:“我乃朝廷堂堂平西王妃!”
於是,所有人都怔住,各自對視了兩眼,顯然是已經沒了耐心,舉着大刀便砍了過來:“你若是平西王妃,我們便是天王老子,找死!”
她頓時一驚,急忙從小布袋中掏出一把迷香撒了過去。
本以爲那些人會立馬倒地不起,沒想到他們只是腳步頓了一下,搖了搖頭,之後就像是沒事人似的,繼續舉起大刀向她砍來。
失策啊,真是失策,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不怕迷香之人,這下真的是好事沒做成,還搭在了自己的小命,她再往小布袋中掏去,卻發現備用的只有迷香,完了,這下死定了。
急忙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就在以爲大刀會在她頭上噼裡啪啦的砍過時。
這時聽得一個聲音急喝道:“住手!我跟你們回去便是,莫要再傷害其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