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毅這般正氣凜然的模樣,傅莊瓊終於是放心了,不管怎麼說,現在至少他肯爲她做證明,等脫了身後,他想要什麼,一切都好商量。
“你能爲她做證明?”
“是,王某雖然識得這姑娘,但並不是太熟,唯一可以證明的是,她確實不是三友閣的人,但不代表這些掌門人就不是被她所殺,王某每次見這姑娘,都見她躲在暗處煉香,雖不知道煉的是什麼害人的毒香,大家若是不信,可到她的房間去搜查。”
傅莊瓊簡直就是驚呆了:“王毅,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不給你煉製毒香,你便如此的誣賴我!”
王毅冷冷的笑了一下,只看了她一眼,便面向衆人道:“大家也都看到了,這可是她自己親口承認自己會煉香。”
“我,你……”
傅莊瓊急的直跺腳,然而卻是百口莫辯。
不一會便有人從她的房間中拿出了一個小布袋和一個包裹。
王毅倒沒有主動去看那裡面裝了些什麼,反倒是陸克接了過去,他先把小布袋打開,往裡面一看,頓時臉色變了,扯開嗓子道:“王兄說的果然沒錯,這姑娘竟然真的是三友閣的妖人。”
於是把布袋一個一個的傳下去,讓所有的人都看看,傅莊瓊在心疼她煉製的那些香氛,那可是她全部的家產啊,結果就被衆人這麼傳來傳去,於是傳來傳去的結果更加坐實了這些人是她所殺。
等她重新移回目光的時候,正看見陸克正在翻她的包裹,然而還未等她做出什麼反應,那兩本香譜已經被他拿在手上皺着眉頭看着。
傅莊瓊頓時大驚失色,忙奔過去欲搶回香譜:“把東西還給我!”
陸克竟然很是靈巧的躲了過去,在衆人把目光移到他們的身上之前,快速的把香譜藏在了自己的懷中,而後指着她惡人先開口道:“就是這個小妖女煉製毒香害了大家,大家趕快把她抓起來!”
緊接有人拿着大刀齊齊的逼近她,傅莊瓊頓時定在原地,她心裡清楚的很,江湖人是不可能講道理的,今日怕是難逃這些人的魔掌,
當下也不再猶豫,從懷中掏出宋蔚玉送給她的那隻壎,放在嘴邊,還未來得及吹響,便聽得有一人急急的道:“大家小心,這妖女又要放毒香!”
緊接着她手腕上一痛,已經有人一鞭子甩過來,手中的壎立刻飛了出去,她眼睜睜的看着那壎滾落在一個黑暗的角落,再瞧不見半點影子。
傅莊瓊暗道一聲,完了。
然而這時已經有人一聲令下:“把她拿下,引三友閣的人前來,爲我們的同僚報仇。”
就這樣,她被這麼一幫不分青紅皁白的人給抓了起來,丟了香譜,丟了宋蔚玉送給她的壎。
不知何時,北風停歇後,竟然悠悠揚揚的飄起了小雪,說起來這還是她到這個時代之後看的第一場雪呢!沒想到欣賞雪景的地點竟然是被人綁在街道的十字架上。
由於下雪的緣故,又是黑夜,此時街道上很是冷清寂寥,沒有一點人氣,沒有一點生機,周圍的商鋪也全部關上了門,只有那紛紛揚揚飄下來的白雪,越下越大,天地萬物都被蒙上了一層白色。
傅莊瓊擡頭看向天空,忍不住的叫罵了起來:“你們這些混蛋,快放了我,人不是我殺的,你們這麼多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小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
她動了動手,又動了動腳,皆綁的很嚴實,如果今天晚上她
無法自救,而又沒有人來救她,被這麼冷的天氣侵襲,只有死路一條。
幸好,在那茫茫白雪的街道上,不知是她的意識出現了混亂,還是怎的,她發現正有一個人向她走來。
頓時驚喜的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快來救救我!”
然而當那人走近了,她才體會到什麼叫刻骨的絕望:“王毅,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趕緊把我放了。”
王毅與她保持着一段距離,此時道:“傅姑娘,放了你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現在已經被認定爲殺害那些掌門人的兇手,我若是放了你,豈不是同流合污了。”
“我沒有殺那些人,難道你會不知道嗎?你們這分明就是污衊。”她恨恨的道。
王毅道:“傅姑娘,在下倒覺得可以與姑娘做一筆交易,我可以放了你,但你此後不得出現在那些江湖人的面前,還有,以後都必須得乖乖聽我的話。”
被風雪這麼一刮,即使傅莊瓊已經被凍的直哆嗦,但腦袋卻突然清明瞭,恍然大悟的道:“是不是你殺了那些人,嫁禍給我,好逼我給你煉製毒香,我告訴你,你休想。”
王毅雖然沒否認,但是也沒承認:“勸傅姑娘還是考慮一下,畢竟這風雪天氣裡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說完之後,他還搓了搓手,呵了呵氣。
“你死了這條心吧!”
“那恕在下無能爲力了,傅姑娘好自爲之吧!”王毅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了。
然而,他一走,傅莊瓊就後悔了:“王毅,你回來,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回來。”
她心性強,王毅這般威脅她,她肯定是不會同意的,都說了她吃軟不吃硬。
這麼罵了一通之後,是徹底的沒人了,連個鬼影都瞧不見。
終於,她被凍的再沒了力氣,小臉本來被凍的通紅,現在已然是蒼白虛弱的厲害,怕是再過不久,她就要成爲雪人了吧。
“好冷,好冷!我是不是要死了?”她喃喃自語着,由於手腳不能動彈,她低下頭,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個高大偉岸,渾身自帶凜冽氣息的身影從天而降,伴着那紛紛揚揚的雪花,就像是那救苦救難的天神一般,穩穩的落在了傅莊瓊的前方,地上已經白了的一片,被他跺出了兩個腳印。
那人看着眼前被綁的人兒,眉頭不經意間皺起,利索的抽出腰間的七尺長劍,手起刀落間,那綁在傅莊瓊手上和腳上的鐵鏈應聲而斷。
傅莊瓊的身子順勢往前跌了下去,他伸手接住了她。
而此時的傅莊瓊感受到了一抹溫暖,緩緩的睜開眼,那人有些刀刻般的下巴,俊朗的側臉,永遠冰冷的眼神,她笑了起來,可眼淚也留了下來,委屈極了:“王爺,好冷!”
熊沙白立刻脫下自己披在肩上的披風緊緊的裹在了她的身上。
傅莊瓊感受到了溫暖,而她的意識卻在不斷的被抽離:“我不是在做夢吧!”
說完之後,眼前一黑,徹底的暈了過去。
熊沙白看着懷中嬌小的女子,此時她雙目緊闔,臉被凍的青一塊紫一塊,可饒是如此,也無法阻擋她的嬌俏美麗,莫名的情緒在心間一點一點不安的跳動着,他伸臂將她摟的更緊了。
傅莊瓊第一次覺得黑夜是如此的漫長,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卻是被凍醒的,那一刻她突然坐了起來,以爲依舊被綁在冰天雪地裡,可當看清眼前的場景時,才
知,原來真的是熊沙白救了她。
看房間的擺設,似乎是在客棧裡,熊沙白在房間內的空地上擺了一臺烤爐,此時正在往裡面添材火,聽到動靜,頭也未回的道:“醒了?”
她把被子全部裹在自己的身上,裹的像熊貓一般,可還是覺得冷,下了牀,走到火爐旁隨地而坐,把手放在火苗上,頓時覺得暖和了一點:“王爺,這段時間你去哪了?怎麼今天正好及時出現救了我?”
熊沙白把一根樹枝扔進火爐之後,拍了拍手,轉頭看着她道:“怎麼?你不應該感謝本王及時出現救了你嗎?”
她立刻笑了起來:“是是,非常感謝王爺的救命之恩!”
熊沙白重新把目光移向火爐淡聲道:“平縣因爲江湖人士的聚集,鬧得厲害,期間我來此處查探過幾次,據皇上所說,香料不在三友閣,所以我並沒有做過多的逗留,但本王最近又重新得了一個命令,聯合宋……”
說到這,熊沙白回頭看一眼仍在搓着手烤着火的傅莊瓊繼續道:“想辦法把聚集在此的江湖人士驅散,所以便趕了回來,沒想到剛一回來便碰上你遇難,所以你不用感謝本王,舉手之勞!”
傅莊瓊本來是挺感動的,聽到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瞬間就不感動了,於是,臉色拉了下來:“王爺說期間回來過幾次,想必也是見識過我在客棧被人欺負的悽慘模樣吧,還誣陷我殺人,說我是三友閣的人,你看我長的這麼水靈可愛,看上去很像十惡不赦的殺人魔頭嗎?這幫江湖人真的是是非不分,顛倒黑白,尤其是王毅,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還有春娘那個小賤人……”
說到這,傅莊瓊突然一下就住了口,眼睛掙得大大的,即使如此,眼淚還是從眼眶中流了下來,只喃喃自語的喚着:“小賤人!”
熊沙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沒想到傅莊瓊卻哇的一下哭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抱怨着:“你既見我受苦受難,爲何不早日救我?他們江湖人不是好人,你也不是!枉我們還認識了那麼長時間。”
他眉頭微微的撇起,頗有些無奈的道:“緋辭師徒二人剛到客棧時,我便提醒過你,不要多管閒事!”
傅莊瓊突然就止住了哭聲,怔了好一會,似乎是有這麼回事,怒然轉過頭瞪着他:“原來那個時候你便得知我來了平縣,你自己過你自己的逍遙日子,卻將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扔在這,你這人怎麼那麼狠心?”
說着,固執的把臉上的淚水擦乾,實在是沒有必要在這冷酷無情的人面前流眼淚,反正他也不會心軟。
剛想站起身回到牀上,突然眼前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傅莊瓊發燒了,昏迷不醒,額頭髮燙的厲害,整個臉色呈現出一片潮紅,但渾身發抖,熊沙白找來多牀被子蓋在她身上都不管用。
他又急忙擰了溼毛巾搭在她的額頭上,此症狀還是沒有任何的緩解。
他站在牀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出了門,不一會便抓着一個衣服還未穿戴整齊,帶着藥箱的長鬍子老者走了進來:“快看看,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半夜的被人拽起來給人看病,那位老大夫雖然很不滿意,但是平縣最近聚集了很多江湖人,知道每一個都不是好惹的,也不敢有什麼抱怨,放下藥箱,走到牀邊,又是把脈,又是翻眼皮的,倒騰了好一會才捋着鬍子道:“這位姑娘感染了風寒,但這風寒不是普通的風寒,而是低溫風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