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衆人都驚了一下,大漢更是突然停住了手中的動作,不可置信的指着被他打在地上,打的東倒西歪的陸克:“你,你說什麼,他不是陸克,真的陸克現在何處?”
陸可本是不屑的臉上現在倒是出現了震驚之色,立刻衝着傅莊瓊吼了起來:“你這個小丫頭寞要胡說八道,我便是真正的陸克。”
傅莊瓊笑了一下,從寬大的袖子中掏出一柄摺扇,面向衆人道:“中德堂的另一堂主陸克在江湖上一直有才子一稱號,象徵他身份的扇子一直是從不離身。”
瞭解陸克的人都紛紛點頭,只要有陸克出現的地方,不管是春夏秋冬,他手中始終握有一把扇子,但是最近在這平縣似乎見他未執手扇。
傅莊瓊把目光重新轉向那被五花大綁坐在地上的陸克,似笑非笑的道:“那麼請問陸堂主,你的扇子呢?”
那假陸克顯然是還在做着垂死掙扎:“扇子定是被你小丫頭給偷了去,如今卻在這栽贓陷害,否認我的身份,你到底是何居心?”
此時倒有人開始懷疑:“傅姑娘,你既知這陸克是假的,可這人與陸克長的一般無二,世上總不可能有如此相像之人。”
“不錯!”她道:“世上但凡沒有血緣關係,是不可能有兩個長的一模一樣之人,所以從始至終,便只有一個陸克,而真正的陸克早已死於非命,這張臉同樣是陸克的臉,只不過是被這廝把臉皮不知用什麼方法扒掉,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熊沙白這時倒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走過來冷冷的盯着假陸克道:“在距離此客棧不遠處的一條隱秘的小巷裡我們發現了一具屍體及這柄象徵身份的扇子,那具屍體面容被毀,想必那便是真正的陸克。”
江湖中一直傳有易容術,衆位江湖英雄,但只是聽說過,但並未見過,如今竟發生在自己的面前,一時之間詫異不已。
然而中德堂的那位粗壯的大漢,更是按耐不住了,撲過去就要去撕掉他臉上的麪皮,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那張臉皮並沒有被撕掉,反而因爲過於用力,只是在臉上劃上了幾道口子,還有更詭異的地方,那幾道傷口看上去你受傷程度並不淺,但卻沒有任何血液流出,整個就像是貼在面門上的一張厚紙。
衆人都被這詭異的畫面鎮住了心神,傅莊瓊也是被嚇了一跳,難道她理解有出入?
然而那假陸克卻是哈哈得意的大笑了起來,麪皮一旦受到損壞,便不能再用,此時那整個面無表情的麪皮似掉非掉的貼在臉上,竟有着一股毛骨悚然的涼意。
陸克笑罷後,終是鬆口承認道:“即使你們使計將我抓住又如何,你們殺的只是我一個人,但三友閣還有成千上萬個我!”
大漢終究是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衝上去又是對那假陸克一陣拳打腳踢:“你這妖人,還我小弟命來!”
傅莊瓊急忙上前阻止道:“堂主,萬萬不可將他殺死,我們能否上三友閣,還需這人帶路。”
誰知那假陸克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我即使死,也絕對不會成爲你們傷害三友閣的傀儡。”
說完之後,嘴巴,眼睛,七竅之處立刻流出了一縷鮮血,倒在地上,已然氣息全無。
中德堂的堂主見此情景倒很是解氣:“這妖人,死的好!”
“小弟,大哥終於爲你報仇了!
”
傅莊瓊嘆了一口氣,眉頭不經意間撇起。
是,昨天晚上她故意當着所有人的面說若是把屍體焚燒燬了,她便不能找出真正的兇手,若是真正有腦子的人怕都不會去焚燒屍體做這麼明顯的事情,更況且還是那麼一個精明的內奸。
反而那內奸便一定會想辦法殺了她,那無疑是把自己推到危險之地,當然她是猶豫的,但是想到熊沙白武功高強,他定然不會讓她出事,所以便放手一搏了。
之後找到宋蔚玉讓他找幾個信得過的江湖人,好一起活捉內奸,沒想到內奸還是死了。
想到熊沙白二人此行來的目的,傅莊瓊順勢開口道:“想必大家也見識到了三友閣的神秘莫測,可怕詭異之處,先是查不出到底是何種怪物被吸光血的乾屍,再是不知名的毒香,現在又有這可怕的易容術,我們知道的便有這些未解之事,而不知道的三友閣不知道藏了多少害人的玩意,如果我們貿然前進,恐會死傷更多的人,索性就此散去。”
衆人當然不服:“這三友閣妖人豈有此理,我們若放任不管,豈不是會危害更多的江湖人士?”
傅莊瓊道:“從這三友閣這麼些年一直待在山上的情況來看,我們若是不侵犯,他也絕對不會下山傷害我們,而且假陸克已經死了,若是沒有他的帶路,我們怕是三友閣並未上去,便會死在半道中,再者三友閣詭異莫測,自然是要除,只是現在不是時候,待我們想到對策或者尋得高人的幫忙,定能一舉消滅掉這幫妖人。”
眼見着先前熱熱鬧鬧的客棧,大部分的江湖人士聚集在此,如今卻神不知鬼不覺的死了近半,趁着此次機會若是滅了三友閣,自是可以揚名立萬,若是沒命享受這榮譽,那不得多得不償失?
但是若是便這樣灰溜溜的跑回去,而且連敵人的面還未見到,還損失了那麼多同僚,說出去豈不是讓江湖人恥笑。
傅莊瓊自是看出了大家的顧慮,開口補充道:“大家不妨換一種角度思考問題,我們既然做不到有把握消滅三友閣,何必做無辜的犧牲,當然了,我自是知道大家皆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但若是沒了命,以後江湖上行俠仗義的事情誰來做?大家現在可以回去休養生息,三友閣的人若是一直待在山上還好,若是發現有任何危害江湖人的事後,我們再去滅掉他們也不遲。”
這一番話說的很有道理,衆人紛紛點頭同意,緊接着各自散去。
此時,宋蔚玉開口說:“由於這批江湖人聚集此處長達幾個月之久,而平縣卻又只是一個小縣,吃穿用度方面開銷自是極大,早有百姓負荷不堪,叫苦連跌,如今被驅散,也算是緩解了百姓的壓力。”
傅莊瓊點點頭表示贊同,然而此時此刻,她的注意力並不在這方面上,眼睜睜的看着假陸克的屍體被人擡了下去。
晚些時候,她終於在那些乾屍的屍體堆中找到了陸克的屍體,頓時是欣喜若狂,忙伸手往他的懷中摸去,果然是摸到了她丟失的那兩本香譜,失而復得的感覺,讓她差點沒抱着香譜親起來。
擡起頭左右看了看,忙把香譜塞回到自己的懷中,小心謹慎的藏好,就在她起身打算離開時,突然發現假陸克的臉似乎是起了變化,臉上面皮變得鬆鬆垮垮,死氣沉沉,她懷着一顆忐忑的心伸手去抓,這一次竟然輕而易舉的便抓掉了。
然而當她看清麪皮下的臉時,不禁大驚失色,尖叫一聲跌坐在了地上,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根本就不是人的臉,又或者說確實是人的臉,但五官卻像極了動物的五官,圓溜溜的眼睛,尖尖的鼻子,尖尖的耳朵,異常大的嘴巴,卻有兩顆大尖牙露在外面,異常的可恐。
她覺得這是她見過最詭異的事情,頓時四肢發軟,卻怎麼也從地上爬不起來。
就在這時,有一個人影快速的來到了她的身邊,穩穩的扶住她的肩膀。
傅莊瓊頓時一驚,又叫了起來,然而當看清眼前的人是誰時,急忙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道:“王爺,王爺,不要去看那具屍體,太,太可怕了!”
熊沙白怎麼可能不去看,縱然他縱橫沙場多年,什麼詭異的事情都見識過,但一個人的臉卻長着動物的五官,也是讓他的俊臉微微白了一瞬,他順勢抱起她道:“本王帶你離開這!”
而這時,傅莊瓊卻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在送傅莊瓊回房間時,在門外卻意外碰上了宋蔚玉。
宋蔚玉一見傅莊瓊暈了過去,立刻奔過去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熊沙白的俊眉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沉着聲道:“宋大人的關心似乎是過了,這是本王的王妃。”
宋蔚玉俊美的容顏上,同樣沒有好臉色的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王爺曾經跟宋某說過,瓊兒本就不喜歡你,迫於皇命才嫁給你,而你怕是有意給她休書,別人不明白,你我二人卻是再清楚不過。”
熊沙白一時之間並未開口說話,直凜冽着一雙眸子緊緊的盯着他,宋蔚玉也不甘示弱,回盯回去。
“只要她一天未被休,便一天是本王的王妃,宋大人最好還是認清自己的身份。”
傅莊瓊突然睜開眼睛從牀上坐了起來,開始喘着粗氣,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等她出門走出房間時,客棧內江湖人已經陸陸續續的全部散去,一時之間客棧竟然冷清了下來,再也沒有前幾日的那般熱鬧,看來他們也該離開了。
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往門外奔去,正撞見熊沙白從門外進來,她立刻道:“王爺,昨天的那具屍體呢?”
“怎麼?都被嚇暈了,現在還看?”他語氣頗有些意味不明。
傅莊瓊怔了一下,也不着急了,嚥了咽口水,反駁了回去:“是,我承認,那確實是很嚇人,但是我也總不至於被嚇暈吧!”
“我在接近那屍體的時候,聞道一股異香,所以纔會暈倒,現在我的疑惑是,人不管在死亡前,還是死亡後,屍體本身都會有一股屬於屍體本身的味道,但那具屍體卻沒有這種味道,或許在那具屍體身上,能找到更多關於三友閣的秘密。”
熊沙白眼眸微動了一下道:“你醒晚了,後院的所有屍體已經被宋大人全部燒了,包括那具假的陸克,現在怕是正在掩埋。”
傅莊瓊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那真的可惜了,不過我總覺得三友閣確實有很多詭異的地方,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吧,走的越遠越好。”
“不過話說回來,王爺,你果然冷酷無情,沒一點同情心,看看宋大人,再看看你,宋大人至少知道在我們走之前,讓死者入土爲安,你倒好,居然悠閒的跑回來了,我去幫你宋大人,順便鄙視你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