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之後,由熊沙白帶領的浩浩蕩蕩的隊伍從樹林裡走了一遭之後再次回到了原地,即使這些士兵有再強的心理素質,也難免不會驚慌:“我們,我們這是遇到了鬼打牆!”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陷入了驚慌中,互相對望着,彷彿看誰都覺得十分的可怕,這時副將走過來問道:“將軍,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熊沙白眉頭緊緊的擰着,他深知這片樹林定是被人佈下了陣法,只是暫且不知道這陣法的性質,難道是須臾國出了什麼能人異士,佈下這樣的陣法防止他們通過?
然而他只道:“安撫士兵,原地休息!”
副將領命而去,熊沙白獨自一人在樹林的邊緣轉了幾圈,果然是看到了幾處佈陣的痕跡,如果只是單純的迷魂陣,他倒還能試着破解,怕只怕……
“將軍,不好了。”突然聽到了這麼一句呼聲,熊沙白急忙轉身返回到原地,而原本在搭帳篷,建鍋竈的士兵此時全部躺在地上,有的已經口吐白沫,渾身抽搐,有的像是瘋癲了般胡言亂語,副將立刻命令在旁邊圍觀正常的士兵將那些瘋癲的人控制住,而後一個一個檢查那些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士兵,之後走到熊沙白的身邊稟告道:“將軍,這些人皆是中毒的跡象!”
看來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熊沙白將目光移向那片茂密的樹林。
副將疑惑的又道:“將軍,這些人方纔屬下仔細的詢問過,他們並沒有吃什麼東西或者喝什麼水,不知毒素是如何的進入體內?”
熊沙白道:“這纔是敵人真正的可怕之處,吩咐下去,召軍醫前來醫治,另外,將已經瘋癲的士兵隔離開來。”
夜幕降臨,隱隱的能感覺到,這將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果然,晚些時候,軍醫來報,之前口吐白沫的士兵已經全部中毒身亡,而先前瘋癲已經被隔離開來的士兵已經呈現出了中毒的跡象。
副將在一旁擔憂的道:“將軍,依屬下來看,這片樹林透着詭異,照現在這樣的情況來看,將會有更多的士兵莫名中毒!”
熊沙白眉頭繼續緊擰,點頭嗯了一聲轉頭問道:“軍醫可有法子解此毒?”
那軍醫施了一禮,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請將軍恕罪,屬下無能,從未見過如此邪乎的毒素!”
現在夜已深,熊沙白命令將已經身亡的士兵好好的安葬,其餘的人原地休息一晚,並且每人都要帶上一頂面巾,隔絕外來氣味的入侵,並且若是聞到不知名的異香,及時的掩住口鼻,明天一早,軍隊遠離此樹林,繞路去須臾國。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亮天際之時,熊沙白掀開簾子,從營帳中走了出來,看見所有的士兵都圍在一處,形成了一個大圈,他心中不好的預感徒生,難道又有人中毒了?急忙大步走過去問道:“發生了何事?”
聽到聲音,所有士兵立刻撤出了一條路,熊沙白立刻順着那條讓出來的路走
上前,呈現在他眼前的首先是人事不知的十幾個士兵一字排開的躺在地上,一個瘦瘦小小的男子,身影背對着他蹲在地上,手上執着一截點燃的香根,他將香根依次從躺在地上的士兵的鼻尖縈繞而過。
熊沙白俊眉疑惑的撇起問道:“他是誰?”
這時,有一個士兵立刻上前稟告道:“將軍,這是能夠解兄弟們身上毒的神醫,昨晚屬下們正準備下葬中毒身亡的兄弟們,這位神醫突然出現,說是那些中毒的兄弟根本就未死,爲了證明他所說的話千真萬確,叫我們給他一夜的時間,他煉製解藥,現在正在解毒,若是無法將兄弟們救活,到時候問罪也不遲。”
熊沙白沒再說話,只是瞧着那背影異常的眼熟,過了一會,只見原本躺在地上氣息全無的士兵竟然一個一個的緩緩睜開眼睛。
緊接着那些士兵從地上坐了起來,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又摸了摸臉。
所有的人都驚喜加詫異的道:“竟然真的死而復活了!”
“並不是死而復活!而是他們根本就未死。”那個瘦瘦小小的身影在站起身的瞬間順勢轉過身,徜徉着一張笑意的臉朝熊沙白的方向雙手抱拳道:“熊將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熊沙白的眉頭忽的舒展開:“莊復?”
“正是在下!”
據他所說,他是因爲要到百里國邊境尋找香料,故纔到此,看見他們的軍隊受難,所以便出手幫了一把。
莊復打扮成了一個道士的模樣,一路走來,所道士最爲吃香,也頗受百姓的尊重,若不然路程千里,他倒還真的是不能平平安安的到達此處,只是那道士袍套上他的身上,寬寬大大,很不合身,又加上他的臉上貼着一層面皮,整個臉色蠟黃蠟黃,最出色的還是那雙充滿神采的眼睛,除此之外,真的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熊沙白倒是十分的厚道,在本就不多的糧草中做出了一桌子好菜,還奉上了一瓶上好的花雕酒,兩人相對而坐,他端起酒碗,在喝之前開口道:“莊坊主吃完這頓飯,便自行離開吧!”
莊複本來在單手托腮,笑眯眯的看着他,聽到那麼一句話,突然就不笑了,沉下臉道:“熊將軍這話說的可真就不仗義了,你可知我費了多大的心思纔將你的手下們全部救活,你就這麼一桌子菜就把我打發了?”
他道:“如此,今日便感謝莊坊主的出手相救,來日相見,定會報答坊主的救命之恩!這碗酒敬你。”
說着,一飲而盡。
莊復直翻着白眼,喃喃自語的道:“誰要你的感謝,誰要你的敬酒了。”
不過他此次來的目的,便是一定要留在熊沙白的身邊,不過看他的態度,似乎迫不及待的馬上把她趕走,思及到此,他開口道:“熊將軍,此地兇險,指不定什麼時候你的手下會再次中毒,你難道不覺得留我在身邊,你們的生命安全都得到了一層保障嗎?”
熊沙白將酒碗放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道:“正是因爲此地兇險,那麼莊坊主便更不能留在軍中,既已知兄弟所中之毒有法子可解,那麼便留下莊坊主的解藥,如此莊坊主自是可以放心的離去。”
“那就更不行了!”莊複眼睛轉了轉,挖空心思的想着理由:“我這解藥有限,而且熊將軍怕是也已經明白,此毒並不是普通的毒藥那麼簡單,而是毒香,毒香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異變,造成無法估量的後果,到時候就算有解毒香,怕是也無法解毒,所以必須得有一個懂的煉香的調香師跟在邊上,才能全方面的預防!”
熊沙白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警惕的看着她問道:“你到底是誰?”
莊復的臉色瞬間一白,心也漏跳了一拍,當然了,因爲他帶着麪皮,熊沙白自是看不到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他兀自鎮定了一下心神,微微吸了一口氣,有些結結巴巴的道:“不,不知熊將軍此話何意?我,我只是在京師開着一間小小的香坊,維持着生活的普通人。”
他聽後卻並不以爲然的道:“現在百里國正與須臾國開戰,相信此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師,而今日莊坊主卻無任何理由的強留在軍中,莫非是須臾國的奸細?說吧,須臾國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打入我百里國的內部,好一舉將我軍殲滅?”
莊復一聽這話還得了,蹭的一下從位置上站起身,這下底氣倒是很足的道:“你可以侮辱我,但絕對不能侮辱我做人的原則,奸細,通敵賣國這些事,我莊復從不屑之。”
“如此便好,那麼還是請莊坊主儘快離開吧!”
“離開!開玩笑。”說着,他一屁股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強硬的道:“你讓我離開我就離開?今天可是你熊大將軍侮辱我在先,我今個還偏就不走了。”
“若是莊坊主執意如此,那也便本將軍無禮了。”說着他站起身,向門外喊了一聲:“來人!”
莊復騰的一下從位置上跳了起來,睜大眼睛看着他:“你,你想幹什麼?”
而此時,已經由營帳外進來了兩個士兵。
熊沙白毫不客氣的道:“將莊復坊主請出軍中。”
那兩名士兵立刻領命上前,莊復一邊往後退,一邊快速的道:“你,你不能如此的過橋拆橋,忘恩負義,我可是你們的救命恩人!”
然而他說這些話似乎並沒有什麼用,那兩名士兵立刻架着他的胳膊,把他往外拖去。
他是急了,一個激動喊道:“我可以幫你們破陣!”
熊沙白立刻道:“等等!”
那兩名士兵聞此言放開了莊復,熊沙白走上前問道:“你方纔說你能破陣?樹林中的迷魂陣?此話當真?”
莊復清了清嗓子,又象徵性的拽了拽自己的衣服,一臉傲嬌的道:“那,那還有假,我能幫你破陣,但前提是,我必須跟隨軍隊,有一點需要說明,我絕對不是內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