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傅莊瓊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剛纔的行爲和說話的方式完全就像是小三登門入室明目張膽的挑釁正房,而且小三還是一個惡毒的小三,居然還讓正房幫着準備婚禮。
傅莊瓊一向不恥這樣的人,沒想到她卻做了一回這樣的人,只是畢竟是她與熊沙白相識在前,若真正說插足他們感情的人也是古斐雯,怎麼會是她?
這麼一分析之後,傅莊瓊只覺得好受了許多,若是熊沙白愛古斐雯,她會瀟瀟灑灑的離開,絕不拖泥帶水,但關鍵的是現在熊沙白愛着她,既然兩人相愛,那麼便好好的在一起,哪有那麼多束縛和不可能!
反正她既然愛,就勇敢的去追求,一輩子都要在一起。
如此這般想着,傅莊瓊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正瞧見遠遠站着的古斐雯正盯着他二人的背影瞧,由於距離有些遠,是以她並沒能看清那眼神中藏着的是何表情。
古斐雯沒想到傅莊瓊會突然轉頭看她,反應過來之際朝她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第二日一大早,熊沙白便進去了皇宮,打算在早朝之上向皇上提提兩人再度成親之事。
而傅莊瓊閒來無事,選擇出府逛逛,順便置辦些東西,既然出府,她總覺得她身旁少了些什麼人,水桃!
自從她從須臾國回來後,似乎一直未見水桃,她到底去哪了,或者說是因爲不想待在傅府,獨自藏了起來?
在被趕出傅府的當日,她曾經義憤填膺的抓住府裡其他丫頭的領子質問過,水桃是不是被他們被禍害了,誰知那丫頭一臉茫然的說:“水桃都已經很長時間沒見了,我們都以爲是不是跟你一起消失了!”
消失?也虧得他們那麼會幻想。
可是熊沙白已經回來京師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當時她亦告訴她,她會去須臾國找熊沙白,怎地知道了她回來京師的消息,爲何不回來找她?莫非當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越想越覺得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就在傅莊瓊心事重重的走在街道上時,這時突然有一個人影撞到在了她的腳下:“姐姐,姐姐,求求你給我一東西飯吃吧!”
傅莊瓊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卻正是一個穿着破爛,渾身髒兮兮的小女孩跪在她的腳邊,緊緊的拽着她的裙子。
“你多長時間沒吃飯了?”傅莊瓊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繁榮昌盛的京師,又是天子腳下,按理說一派欣欣向榮纔對,怎麼會出現這麼一個小乞丐,忙蹲下身問道:“小妹妹,你家人呢?”
誰知那小女孩立刻哭了起來,一邊用髒兮兮的袖子擦着眼角,一邊道:“我,我爹孃已經餓死了,我們是從明州逃難過來的,知道京師有好吃的,姐姐,你是京師的人,求求你給我一點吃的!”
明州逃難而來?傅莊瓊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在未回京師之前,她便聽說過其他州縣發生了水災,百姓所種的莊稼盡數被毀,慕修羽雖然是開倉放糧了,但畢竟是資金有限,想來國庫的糧食也已經是所剩無幾。
想到這,傅莊瓊立刻道:“小妹妹,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給你買吃的!”
小女孩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傅莊瓊嘆了一口氣,很是心生不忍,卻也忙奔到包子鋪前買了兩
屜包子,剛轉身欲走時,卻又想起,既然小女孩都已經逃難到京師來了,想必城外定還會有許多難民。
於是,拿出身上所有的錢全部換來了包子,然而當她提着滿滿當當的兩手包子回到原地時,小女孩竟不見了身影!
她立刻往四周探尋而去,又朝附近走了走,仍沒有找到那個小女孩,難道剛纔是她出現幻覺了?是她壞事做多了,如今也想坐坐好事來彌補自己心中的愧疚感,所以出現幻覺了?
奇怪的地方在於,今天城內似乎突然之間出現了很多侍衛,而且街道上的百姓也只是稀少的幾人,完全沒有了以往熱鬧的景象,只有幾個擺攤子的小販。
就在這時,傅莊瓊驟然感覺手上一輕,有個人影衝過來將她手上提着的包子奪了去,她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卻正是穿着破爛,灰頭土臉,渾身髒兮兮,說乞丐又不像是乞丐,倒像是逃難而來的瘦瘦小小的年輕男子,唯一惹眼的便是那男子的頭髮雖鬆鬆垮垮,但卻整齊而有序的挽在頭頂。
只見那個男子在搶奪了包子之後,立馬蹲在地上,一手拿着一個包子,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許是包子的香味吸引了附近的其他難民,很快,包子便被一搶而空,傅莊瓊心有餘悸的看了看自己另一隻手上提着的包子,她得趕緊找到小女孩纔是。
然而,就在她轉身欲走時,有個人突然發現了她的存在,不,準確的來說,是發現還有包子的存在,立刻雙手成爪的向她撲過來。
由於事情發生的太過迅速,她驚了一下,下意識的用胳膊擋住自己的臉。
等了一會,也不見周圍有什麼動靜,等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竟發現不知道從哪突然出現的一隊侍衛及時的將方纔襲擊她的難民給攔了住。
而此時的難民正被手拿長矛的侍衛一邊推攘着,一邊兇橫的吼着,往城外趕去,若是遇到反抗的,就一陣拳打腳踢。
傅莊瓊似乎有些突然明白了,爲什麼城內會突然出現那麼多侍衛,原來這便是慕修羽對難民所下的旨意,畢竟這些侍衛若沒有得到慕修羽的命令,誰敢在京師放肆。
由於水災未得到及時的解決,各州縣難民在餓極的情況下皆往京師蜂擁而來。
全部州縣的難民加起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全部救濟根本不可能,但若是全部聚集在城內,不僅會影響城內百姓的正常生活,將京師搞的雞飛狗跳,更對身爲帝王的慕修羽來說,也是治理無方,是一個無能皇帝的表現。
以慕修羽的性格又怎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那麼那些難民將他被他如何安排?
思及到此,傅莊瓊一刻也不敢耽擱,急忙往城外奔去。
到了城門,果然見大批難民正往城內推擁而來,而侍衛們不僅搬來柵欄堵在城內和城外的交界處,更形成了一睹人牆,用長矛抵禦着,阻止那些瘋了一般的難民突然衝進城內。
“快走,再不走打死你們!”這時,突然從她身後傳來一聲兇悍的呼喝身,傅莊瓊回頭去看,正看見一隊侍衛趕着一些難民往城外推攘而去。
她幾乎立馬便看到了在那些難民中身子瘦弱,還在隱隱切切哭着的小女孩。
有個侍衛不耐煩,揚起手中的鞭子便要抽在那個小女孩的身上,傅莊瓊一
個箭步衝了過去,將小女孩緊緊的護在自己的懷裡,緊接着她的背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她忍着要哭的衝動,回頭惡狠狠的道:“你們還是不是人?幾個大男人就這麼欺負一個小女孩,難道你們就沒家人,沒孩子嗎?”
對於突然衝出來這麼一個女子,幾個侍衛也是愣了一下,可看眼前女子穿戴打扮及模樣,倒是不像難民,是以才稍微客氣了一點:“姑娘最好還是不要多管閒事,這是皇上下的命令,難道姑娘想違抗皇命不成?勸姑娘趕緊讓開,否則鞭子無眼,連你一起打!”
這時,躲在她懷中的小女孩帶着哭腔低喃着:“姐姐,我餓!”
傅莊瓊立刻將手中提着的包子塞給了她,看着她像小餓狼一般啃食着,心疼極了:“慢點吃,慢點吃,吃完還有!”
侍衛頭頭像是已經不耐煩了,一聲令下:“把這女子拉開,將這些難民趕出城去!”
傅莊瓊立刻回頭冷冷的喝了一聲:“我看你們誰敢!”
大概是被傅莊瓊那凜冽的眼神給震懾了住,幾個侍衛還真就頓在原地,不敢輕易上前。
傅莊瓊這纔不慌不忙的站起身,順便把小女孩也扶了起來,她回頭對那些侍衛道:“我會進宮去稟明皇上,爭取找到安置這些難民的方法,但在皇上的命令未下來之前,你們不許再動這些難民一根手毫毛,否則小心着你們的腦袋!”
“你是誰,說稟明皇上便稟明皇上,我們憑什麼聽你的?”
“聽好了,我叫傅莊瓊!”傅莊瓊本打算說出自己一個有威懾性的身份,好嚇退他們;那麼身份才能一舉將他們嚇退?太守府的小姐?百里國的太妃?皇上身邊的紅人?好像這三個身份都不能用了,最後她清了清嗓子,很是淡定的道:“就憑我是百里國大將軍熊沙白的夫人!”
‘傅莊瓊’這個名字,不管是在江湖上,還是在京師,都有一定的名氣在,就算侍衛再見識短淺,沒見過真人,想必也是聽說過這個名諱,雖然態度沒有立馬軟下來,但到底還是持着懷疑的態度將傅莊瓊打量了一番。
就在那侍衛頭頭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這時守城門的侍衛立刻跑過來稟告道:“有一個大漢在城門外叫罵着,非要進城,還說自己是熊沙白大將軍,讓我們一定要放他進城,還說有要事要稟明皇上,但熊沙白大將軍的威顏,我們可都見識過,可不是他那副模樣!”
“又是個冒充的惡徒,既然不是大將軍,還不趕緊將其趕走,還來稟什麼,是不想要腦袋了?”
“是,是,屬下是想趕走,可那人身上持有象徵將軍身份的玉牌和帛書,小的們不敢衝撞!”
玉牌和帛書一般都是高貴之人身份的象徵,是絕對不可能離身,就算是再親近的人也不能贈與,但這玉牌和帛書卻突然出現在大漢的身上,這當中必有什麼蹊蹺,若是有任何差錯,怕都不是任何人可以承擔的起的,是以那侍衛纔有所顧慮。
傅莊瓊自然是聽到了那番對話,這廂倒也開始疑惑了起來,誰知侍衛頭頭突然把目光移向她道:“這位姑娘,既然你說,你是熊將軍的夫人,那麼便隨屬下們去認一認,若真的是熊將軍,我們自當放其進城,若不是就地斬殺,畢竟冒充百里國堂堂大將軍,其罪當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