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爲什麼會在我的房間?”大半夜的做了一個噩夢被嚇醒也就算了,還莫名其妙的發現自己房間莫名其妙的坐了一個不請自來的男人,頓時嚇的不輕。
熊沙白移回目光,繼續看着攤在桌子上的地圖,聲音冷淡且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們是夫妻,你想讓本將軍在誰的房間?”
本來是還有些睡意,結果兩人的對話一出,傅莊瓊立刻睡意全消,瞪着一雙大眸子下牀走到熊沙白的面前開始數落着:“你是堂堂一代大將軍,一言九鼎,信守承諾,威名遠播,你怎麼能說出這麼不知廉恥的話,你,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
熊沙白靜默了兩秒,擡起頭淡淡的瞥向因爲氣憤,小臉有些微紅,又因爲剛睡醒,頭髮散亂的披在腰間,在一豆燭火的襯托下,周身竟生出了幾抹淡淡的光暈。
淡然且帶着些許輕嗤的道:“本將軍說過的話自然是作數,你睡牀上,本將軍坐桌邊,互不侵犯,莫非是你想的歪了?”
“我……”傅莊瓊一時竟被憋得啞口無言,她一向自詡自己口才非常之了得,沒想到第一次敗在竟然敗在平時沉默寡言的男人頭上。
不過,這是第二次,加上上次在尼姑庵這廝污衊‘莊復’殺人,還說的義正言辭,理直氣壯,差點沒把她逼瘋,奇恥大辱。
“不過。”熊沙白已經復又低下頭,聲音淡的能擰出水來:“本將軍不會告訴宋大人,本將軍的夫人在睡夢中叫着宋大人的名字。”
“撲騰!”只聽一陣響動傳來,緊接着聽見一個女子的輕呼,直揉着自己摔了兩半的屁股,一張小臉窘了又窘。
熊沙白本在低着頭,當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時,眉心一跳,強自壓下嘴角揚起的笑意,繼續若無其事。
傅莊瓊現在有了一個非常嚴重的認知,她到他身邊不是來監視他的,而他纔是她的大剋星。
“你無恥,你小人,你僞君子,你一代堂堂的大將軍,竟會與我這般小女子過不去,傳出去,百里國的百姓絕對會笑話你,而且還能笑掉大牙!”
傅莊瓊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手撐着桌沿,一手揉着自己的屁股,一顆心又羞又惱,還疼,一邊怒目相對。
誰知那廝竟然沒有絲毫的羞愧之心,還半死不活的補上了一句:“本將軍方纔不是說了,不會將你的事情告訴宋大人,你爲何還要罵本將軍?”
倒!傅莊瓊身子一晃,差點又來了個狗吃屎,幸而眼疾手快,緊緊的抓住了桌沿。
她竟然,竟然無言以對!
不可思議的搖頭再搖頭,心情鬱結,必須喝水壓壓驚,於是一邊白眼瞪着某人,一邊去提桌子上的水壺,可是倒了半天,裡面竟然一滴水也未倒出來。
真的是,人倒黴的時候,連喝口涼水都塞牙,關鍵是現在連涼水都沒得喝,只好一邊揉着屁股,一邊提着水壺往門外走去!
“你幹什麼去?”熊沙白突然擡起頭,一雙眸子閃着寒光。
www☢ тт kΛn☢ Сo 傅莊瓊愣了一下,回過身,晃了晃水壺,順帶着又翻了一個白眼:“熊大將軍,你管的是不是太寬了?”
“回去睡覺。”熊沙白也不跟她客氣直接道。
“我偏不,我喝水又哪惹着你了,我渴死了誰負責任?”
熊沙白正襟危坐,桌子上的燭火映襯着他冰涼的盔甲,閃爍着幽寒的光芒:“不要再讓本將軍說第二遍,回去睡覺。”
頓時,傅莊瓊抱着水壺的手抖了一下,這個大將軍,有的時候他還真的是不敢惹的。
猶豫了一下,最終把水壺重重的重新放回了桌子上,不敢大聲說話,也只敢小
聲嘀咕着:“變態!”
不知過了多久,熊沙白才緩緩的把目光收回,回頭看了一眼已然躺在牀上熟睡的傅莊瓊,又移回目光看向窗子,此時窗外因爲寒風的侵襲呼呼作響,更是把窗子刮的扯出了不小的聲音,更像是有不知名物體即將破窗而入。
次日,傅莊瓊醒來時,只見熊沙白依舊坐在昨天的位置上,微微低着頭,似乎還在看桌子上的那張地圖,外面的天早已大亮,大雪似乎也停歇了,風也停了,桌子上的被蠟燭熄滅,此時,還在飄着些許的煙霧。
當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男人一夜未睡。
急忙套上自己的棉衣,因爲出門在外,她平時睡覺都是穿着衣服,所以只稍半刻便已經穿戴整齊。
“熊將軍!”她開口喚他。
“嗯?”他未回頭,只是隨便的嗯了一聲。
傅莊瓊突然就有些好奇了,那張地圖到底有什麼好看的,竟然讓這個大將軍看了整整一夜,當即走過去也低眉看去,只見上面原本就縱橫交錯的線條,此時多了許多條標註。
原本對這些東西就相當糊塗,如此一來更是一個頭兩個大,在桌邊坐下,順勢撈起水壺,這時纔想起,水壺裡早已沒了水。
於是立馬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不愉快:“熊大將軍,我現在可以喝水了吧?”
說完之後,也不等他反應,站起身去拉門,拉了第一下,沒拉動,低頭一看,原來是被拴上了,又是一記白眼,暗罵了一聲,多此一舉!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就在打開門的那一刻,有什麼東西沿着門框傾泄而下,眼前一陣亂影飛過,又黑又紅。
全部落在了腳邊,落在了地上,落在了前方的走廊上。
傅莊瓊只覺得有一股寒意至心底陡然升騰,愣愣的低首看向自己的腳邊。
“啊。”一聲驚叫,她直接扔了手中的水壺,往後退去,卻一屁股跌掉在地上,聲音抖的厲害:“那,那都是些什麼東西?”
熊沙白倒是鎮定自若的站起身,繞過她,沉着眸走到門邊,看着腳下已然死去的又紅又黑的物體,淡然道:“這些都是血蝙蝠!”
原來不止傅莊瓊和熊沙白一間房間遭到了血蝙蝠的侵襲,整個客棧的門外甚至屋裡都發現了許多血蝙蝠的屍體。
客棧屬於建在極北之地,且又是在邊境,附近幾百裡是沒有住戶,所以來此客棧歇腳的最多的就是走南跑北的商人,亦或是遊士。
傅莊瓊明明記得,加上他們三人,住客棧的人總共有十人,而此時只剩下五人。
而剩下的五人全部都死的慘不忍睹,都是死在自己的門前,而兩扇門全都都是以大開着的方式。
據說,是被血蝙蝠吸乾了血,身上有很多傷口,不是一隻在吸,而是幾百只一同吸食,身上只剩下了皮和骨頭,內臟及血肉全部被掏空。
殘忍又恐怖。
傅莊瓊正站在走廊的柱子旁捧着杯子一直喝水,她現在似乎連房間都不敢進了。
“夫人。”一道溫潤的聲音自身後傳了過來,緊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我怎麼看你一直在抖,很冷嗎?”
說着就握上了她的手背,傅莊瓊一驚,眼眶裡的眸光終於有了些焦距,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誰時,一顆心才稍稍安定了下來,搖了搖頭。
宋蔚玉鬆開了她的手,去解自己肩上的披風,上前一步,穩穩的裹上了她的肩頭。
她立馬反應過來,伸手去擋:”宋大人,我……“
“披着吧!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嚇的不輕?”
說起昨
天晚上的事,的確是心有餘悸,如果昨天晚上熊沙白沒有阻止她,而她確實是提着水壺出去了,那麼她大概會和今天早上的屍體一樣,死的慘不忍睹吧!
所以現在才一個勁的喝水,萬一晚上再遇到口渴情況。
可是現在喝這麼多水,萬一遇到起夜情況……
當下傅莊瓊再也不敢喝水了。
“夜裡,窗子一直在響,我以爲是風大的緣故,沒想到竟然是蝙蝠,這件事你們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內情?”
“是的!和地方官員討論了一番之後,發現這間客棧經常是這些血蝙蝠的出沒之地,但那也只是少數,沒想到今早的蝙蝠竟會爆增,並且昨夜也囑咐過那些商人,夜裡不能夜出,沒想到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
由此可見,那些死去的人定是夜裡發現什麼,開門查看,繼而遇害,不知爲何,腦子裡揮散不去的依舊是昨天晚上的情景,下意識的在二樓尋找着熊沙白的身影,只見他正在指揮着將士搬運那些人的屍體,還有一部分人在清理着地上血蝙蝠的屍體。
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問道:“血蝙蝠在吸食完人血之後會成批量的死亡嗎?”
宋蔚玉的眸子裡似乎有亮光一閃而過,有些興奮的道:“不會,除非是被吸食者身上藏有劇毒,可看死去的那些人並不像中毒的痕跡,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
“蝙蝠身上有問題。”傅莊瓊緊接着說道。
於是兩人相視一笑。
其實這一點是她覺得最爲奇怪的一點,那便是爲何血蝙蝠會成羣結隊的出現?吸完血之後又爲何不離去,而是死在了案發現場?
兩人一起去查探蝙蝠屍體,正如她之前所看到的那般,有的蝙蝠通體血紅,而有的蝙蝠則是通體發黑。
宋蔚玉指着地上一黑一紅的蝙蝠分析道:蝙蝠原本便是曾黑色,而紅色的蝙蝠則是因爲吸食了大量的人血,它肚皮臃腫,顯然是被活活被撐死,至於那些黑色的蝙蝠是怎麼死的?”
顯然,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不是那麼輕易便能下的定論。
傅莊瓊站起身,瞥了一眼地上蝙蝠的屍體說:“我需要做個實驗,才能證實我心中的想法。”
站在旁邊的熊沙白目光若有若無的往傅莊瓊肩上的那件袍子上撇去,似乎很不合身,又看了看宋蔚玉,收回目光問:“需要什麼東西?”
很快,將士便把取來了兩個鐵盆和火種。
傅莊瓊命令其把紅蝙蝠和黑蝙蝠分放在兩個鐵盆中,之後點燃。
不多時,在鐵盆中,因爲火燒的緣故發生了呲呲的聲音。
又過了半刻,令人驚恐的一幕發生了,紅蝙蝠並未被燒成灰燼,而是在長時間的高溫下,竟然變成了一縷白煙,悠揚的飄起,最後被風一吹,消失的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一股惡臭的味道充斥着鼻端而來,衆人忙以手掩鼻。
這時,有一人驚呼道:“看,另一隻黑色的蝙蝠。”
衆人齊齊往方纔燃燒黑蝙蝠的鐵盆中看去,只見其已然燒成了灰燼,正在冒着黑煙。
傅莊瓊說道:“看來我猜的果然沒錯,紅蝙蝠則是被人下了蝙蝠香,這種香又稱同歸於盡香,被咬的人不但會死,而且咬人的蝙蝠也同樣會死,宋大人有一點分析錯了,這些肚皮臃腫的蝙蝠不會吸食血肉撐死,而是蝙蝠香發作的原因,而且紅蝙蝠最多隻吸食一口,便會立即死亡。”
“而死者身上的血肉及內臟則是被那些黑蝙蝠所吸食,顯而易見的是,黑色的蝙蝠並未被下香,也就是說這些黑色的蝙蝠的死因故而是被撐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