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傅莊瓊已經隱隱意識到了什麼:“爲何難民不是真正的難民?”
說着話的時候,她已經悄悄的將手再次伸向自己腰間的布袋中,沒想到北冥邪立刻發現了她的意圖,放在她脖子上的刀劍又近了一分:“小賤人,你最好不要有什麼別的小動作,若不然刀劍無眼,傷了你的性命可別怪我到時候沒提醒你,走!”
她被狠狠的往前一推,那叫一個憤憤不平,但也得乖乖的往前走去,但她傅莊瓊也不是這般坐以待斃的人,此時眼睛轉了轉道:“北冥英雄,若不然我們來談個條件吧,你說你要報我當年侮辱你之仇,現如今我也已經被你抓住了,我不還手,你侮辱回來吧,但是侮辱我之後就必須把我放了怎麼樣?”
北冥邪眯着一雙小眼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還真別說,你這個小賤人長的還真的是挺俊俏的。”
傅莊瓊一愣,眼睛一轉,立刻點頭附和道:“是啊是啊,要不要考慮考慮?但是考慮完以後可就必須把我給放了。”
沒想到北冥邪還真就摸着下巴,一臉奸邪,瞪着一雙賊眉鼠眼的眼思考了起來。
傅莊瓊突然越過北冥邪的肩頭往後看去,頓時眼睛發亮的大叫道:“將軍,將軍,快來救我!”
北冥邪果然上當,臉色直接綠了,急忙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回頭看去,傅莊瓊趁着這個空擋,快速的從腰間的布袋中掏出一把香粉,不顧一切的朝着他的面門用力撒了過去。
聽到一聲慘叫之後,她轉身就跑,可是沒跑兩步,因爲夜太黑的緣故,沒來得及躲避腳底下的障礙物,頓時摔了一個四仰八叉,這個時候哪還能顧得上四肢的疼痛,急忙回頭看去追上來的程度,沒想到正看見北冥邪已經兇狠的舉着大刀再次砍了過來。
傅莊瓊認命的閉上眼睛,腦海中快速的閃過一些畫面,在生命最危機的一刻,她第一個想到的人是熊沙白,最後一個想到的依舊是他,就連剛纔在騙北冥邪時,不由自主喊出來的名字還是他。
不過這一次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她即將會死去,只是不知,死了之後還能不能回到自己的時代?
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突然傳來了一陣刀劍相向的刺耳聲,傅莊瓊立刻睜開眼睛,眼前所看到的情景便是突然出現一個男子及時的挑開北冥邪的劍,兩個人一招一式的往來,很快便戰到了一處。
傅莊瓊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緊緊的盯着剛纔救她的男子,那個男子穿着一身寬大的風袍,墨色的長髮隨着他招式的變化在空中飛揚着,幾乎遮住了他的整張臉,如果沒看錯的話,他似乎還帶着半張面具。
只是那武功招式,狠毒中卻又帶着些許的儒雅,不似北冥邪那般招招不留活命。
傅莊瓊只覺得那個身影異常的熟悉,但又具體想不起在哪見過。
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時候,正在打鬥中的北冥邪突然道:“兄弟一場,這個閒事你是不是一定要管?”
那個穿着風袍的男子很是輕而易舉的便化解了北冥邪進攻的招式,順勢開口道:“北冥兄,我早就說過,只要你想走,便絕對不阻止你去其他的幫派,而你想要有個大的見面禮,隨便是誰都可以,但絕對不能是這個女子!她還有她的任務要完成!”
北冥邪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一個記掌風再次劈了過去:“白幫主,你不要欺人太甚!”
兩人掌風一對上,頓時皆被震出了很遠,白幫主立刻將刀劍插在地上,劍與石板的碰撞劃出一道火光,屆時才漸漸的穩住身形。
傅莊瓊見此連忙跑了過去,作勢就要去扶他:“你沒事吧!”
白幫主微彎着腰捂着胸口,回頭看了傅莊瓊一眼,搖了搖頭。
而這時北冥邪正單手撐地,單膝跪在地上,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緊接着他緩緩的站起身,一隻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隻手提着一把劍朝他們走來。
傅莊瓊剛想上前,卻突然被白幫主抓住了手腕。
她頓時疑惑的回頭去看,然而白幫主連眼神都未給她一個,便直接把她拉到了一邊,而他自己則上前走了兩步。
北冥邪擡起劍指着傅莊瓊道:“白幫主,今日你爲了這個小賤人是不是一定要跟我這個兄弟作對?”
然而白幫主卻是平緩的道:“我從未想過跟北冥兄作對,只是這個女子絕對不能被北冥兄帶走!”
北冥邪道:“今日我若是帶走這個小賤人,以後我們的兄弟還有的做,若不然別怪小弟與白幫主恩斷義絕!”
白幫主聞言身子一顫,下巴亦是下意識的緊繃了一下,然而只是頓了片刻,依舊堅決的搖頭:“北冥兄若真的在乎我這個兄弟,便不會逼兄弟做爲難之事!更不會帶走兄弟想要保護之人。”
“好,很好!”北冥邪突然長吼了一聲,緊接着舉起自己手中的長劍對着自己的腳邊的袍子,手起刀落間袍角碎了兩半,他把袍子扔到白幫主的面前繼續道:“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割袍斷義,今日便看在白幫主往日照顧小弟的份上,便放過這小賤人,但若再有下次的碰面,別說是這個小賤人,就算是白幫主你,我也絕對不會再手下留情。”
說完之後將割成兩半的袍子一使力扔在白幫主面前的地上,毫不猶豫的轉身消失在了兩人的面前,甚至消失在了黑暗中。
而現在的場景是,傅莊瓊一直在緊緊的盯着白幫主,而白幫主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斷義袍角。
傅莊瓊走過去帶着試探性的口吻問道:“白幫主?你是江湖中人?以前我們可曾相識,今日你又爲何要救我?”
白幫主的目光依舊沒從那塊袍角上移開,只是平淡的道:“是江湖人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然而歸根究底同樣是百里國之人,傅姑娘可能不認識本幫主,但本幫主卻知道傅姑娘現下正在與五毒族比賽;傅姑娘若真的感激本幫主今日救了你性命,便發揮你生平所學,好好的贏得與五毒族的
比賽,解救城外的那些難民!”
比賽一事,其實不用任何人說,她也都會全力以赴,第一場比賽傅莊瓊承認確實是她的失誤,但接下來的兩場比賽,即使是拼上自己的性命,她也一定會贏。
白幫主已經走上前將那半截袍角彎腰從地上撿了起來。
傅莊瓊依舊在盯着白幫主那未被面具遮住的半張臉道:“據我所知,那北冥邪雖然在抓我的這件事情上確實是壞到人神共憤,但在江湖上一直被稱爲盜聖,名聲亦壞不到哪去,也算是百姓眼中一個有良知的江湖人,白幫主既與其是兄弟,想必定是同甘苦共患難過,兄弟二人的情義自是沒話說,如今只是因爲我的關係便破壞了你們之間的感情,我很是愧疚,卻也絕對不會相信白幫主與我只第一次見面,便如此的捨身相救,甚至損失了一個兄弟。”
她餘光瞄了一眼他嘴角上的鮮血,原以爲白幫主會對他與北冥邪之間的關係解釋一番,畢竟她也不是傻子,北冥邪抓她定是爲了煉香,既是煉香,想必定是幹害人的勾當,沒想到白幫主卻說:“傅姑娘既愧疚,想來便更應該好好的贏得比賽,傅姑娘還是趕緊回宮,在未贏得比賽之前應當思慮怎樣保證自己的安全,下一次便不會有本幫主正巧出現這樣的好運氣!”
他的一番話說的平淡如水,整個人淡漠又疏遠,好像不管什麼事情都提不起他的任何興趣,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傅莊瓊頓時着急了,追了兩步道:“我知道你是誰!”
他腳步頓了一下,但依舊沒停。
傅莊瓊又道:“白晨,你是白晨對不對,雖然你的變化很大,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儒雅,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我還是一眼將你認了出來,白公子,這兩年你去哪了?既然還活着,爲什麼不回來?”
白幫主就像是沒聽到她說話一般,依舊不疾不徐的向黑暗中走去。
“而今往事難重省,歸夢繞秦樓。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頭。”傅莊瓊一個着急將這首詩唸了出來,果然見白幫主停下了腳步,她立刻攔在他的面前道:“你現在既是幫主,想必手下必有幫衆,既然如此,你爲何不去解救長公主?她一直在等你,你難道不知道長公主有多麼的喜歡你,喜歡到甚至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你這樣怎麼對得起她?”
“你以爲我不想去救她?”白晨突然紅着眸子毫無徵兆的吼了這麼一句,緊接着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道:“傅姑娘,看在以前你與璇兒是朋友的份上,又在我倆的事情上有諸多的幫助,故不與你爲難,今日救你性命也算是償還往日你對我二人的情義,從今以後再見面你只當從未認識我吧!”
“難道我幫助你與長公主,只是爲了今日能夠換取一條性命?”她突然笑了起來道:“白晨,原來在你眼中,以前的那些真情,現在全部變成了假意?還是說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怎會如此的偏激?或者我說長公主已經回來了百里國,你會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