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王府的那些人,叫他們務必把票都投給柳妙妙之後,就返回了二樓閣樓的座位上。
不過在此期間,她倒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原來不止她作弊,亦有幾個人暗中叮囑、安排,如此一來,她心裡果然就平衡了許多。
隔壁的皇上和王爺似乎也頗有興趣,竟然在打賭這場比賽的魁元最終會花落哪家小姐的頭上,還說,如果這事成了,百里國又將會有一場大喜事!
由於中間隔着珠簾,不掀開來看,還真的不知道誰是誰,她是因爲提前看到了,所以才知道隔壁坐的是皇上。
很快,熱鬧聲,嘈雜聲接踵而至,隔壁的聲音也很快被掩埋。
剛在座位上坐下,舞曲比賽已然是開始,綠蘿突然就開始激動了,忙說道:“夫人,快看,是兵部尚書之女楊菱兒!”
這個楊菱兒,實際上她也是有些印象的,在常悅殿一口一個姐姐,叫的可親熱的那個。
此時,她穿着一身大紅色的衣裙,雖體態柔弱,但跳的舞卻剛勁有力,一會旋轉,一會翻轉,猶如盛開的被血染的妖冶的彼岸花,充滿着神秘,充滿着嗜血,但又不得不讓人拍手叫好。
綠蘿有些不是味的道:“夫人,原本你也有機會花魁大賽中展示自己的美麗和才華的,奴婢瞧着,你的美貌當真是一點都不輸給她們。”
傅莊瓊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喃喃自語道:“是嗎?”
綠蘿還真就和她槓上了,連忙道:“自是真的,奴婢瞧着,百里國自是有很多貌美女子,但都不及夫人,如若不是夫人嫁了人,不能被允許參加比賽,夫人一定是在這場比賽中最光彩奪目的那一個。”
對於自己的容貌,傅莊瓊並沒有過多的關注,都說女爲悅己者容,綠蘿這麼說,她自是很高興,但是太誇張了,她自己有幾斤幾兩,卻還是清楚的。
當下結束這個話題,繼續看向一樓,楊菱兒已經表演結束,現在是投票階段。
而傅莊瓊終於看到了姍姍來遲的宋蔚玉,當即眸光直髮亮的站起身,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又眼神暗淡的坐了下去。
她當然是看到準備比賽的傅莊雪興奮的迎了上去,之後兩人說了一會話,宋蔚玉似乎還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之後傅莊雪才念念不捨的離開準備比賽,因爲下一個上場的就是她。
傅莊瓊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忽然發現身邊長身玉立了一個白色的人影。
她愣了一下,擡起頭,而那個人影順勢溫潤的向他抱拳行禮:“宋某參加夫人!”
“宋……”傅莊瓊有些激動,忙從座位上站起身,差點脫口而出宋蔚玉,不過還是話出口的那一刻,拐了個彎換成了:“宋大人!”
她看了看旁邊的座位道:“宋大人坐。”
宋蔚玉倒是也不客氣,優雅的一撩袍角坐了下來。
與此同時,傅莊瓊卻更加的心亂如麻,緊跟着也坐了下來,心有些微跳,在宋蔚玉看來,自從那一次他去王府探望後之後就再也未見過面。
但是,對傅莊瓊來說,先前還是稱兄道弟來的,那麼現在該如何開口呢?
正想着,宋蔚玉倒是先開口道:“聽聞夫人先前生了一場大病,如今身體可好些了?”
傅莊瓊立刻展開笑顏看向他道:“已經好多了,多謝宋大人關心!”
“如此就好!”他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
個錦囊遞給她道:“這是我託太醫院的朋友縫製的一個驅寒去病的荷包,裡面都是些有利於身體康健的藥材,夫人身子虛,就帶在身邊吧!”
傅莊瓊突然就愕然了,指着那荷包,又指了指自己,不確定的問道:“是送給我的?”
他笑了笑,點了點頭。
傅莊瓊頓時心花怒放的接過:“謝謝你,宋大人!”
看來她的猜測是正確的,並不是自作多情,宋蔚玉先前所說的心儀女子已嫁作人婦,那麼看來就是她了?
不知爲何,心竟有些小小的雀躍。
她還在自己的小情緒中甜甜蜜蜜。
一樓的傅莊雪已經表演完畢,正在進行收尾的幾個動作。
這時,傅莊瓊才擡起頭往下看去,正看見隔着遠遠的距離,傅莊雪突然擡起頭朝她的方向看來。
雖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不知爲何,她的心卻莫名的一顫。
就在疑惑期間,比賽臺上的粉衣女子突然甩出長袖,而長袖所在的方向卻正是她的位置,一瞬間袖子裡裹着的銀色細針如雪花般向她襲來。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傅莊瓊頓時傻了,完全忘了反應,綠蘿在旁邊‘啊’的叫出了聲。
她急忙站起身,眼見着銀針朝她直直的射來,無路可退,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宋蔚玉突然掀桌而起,把她和綠蘿快速的拽到了桌子底下。
銀針刺在桌子上‘嘟嘟嘟’的聲音傳來。
這邊還未來得及順口氣,與此同時,隔壁突然傳來一個侍衛的聲音:“保護皇上!”
然後就聽到銀針撞擊在鐵器上的聲音,許是侍衛在用劍抵擋。
由於萬香樓的安全和保衛工作一直都是熊沙白在負責,他當然也是在隨時注視着場內,危險發生的那一刻,立刻控制了整個一樓。
傅莊瓊推開桌子站起身的時候正看見臺下的傅莊雪已經被抓了起來,按在臺上,她跪在地上,仍舊看不清任何的表情。
周圍的看客幾乎還未看清發生什麼事,只看見那粉衣女子只是甩了一個袖子,然後就看到臺下突然涌上來一羣侍衛,將她抓了起來。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而熊沙白也已經快速趕到皇上的身邊:“微臣護駕不力,請皇上恕罪!”
皇上和幾位王爺被保護的好好地,根本就未受半點傷或者驚嚇,此時穩如泰山的道:“不礙事,馬上傳令下去,把行兇者抓起來,待比賽結束後,再好好的審。”
熊沙白領命而去,不一會就看到粉衣女子被帶了下去,衆人還是不明所以,這票還未投呢。
接着就有人宣佈,傅莊雪的參賽資格被作廢。
就在這時,傅莊瓊才堪堪的反應過來,扭頭看向身邊站着的宋蔚玉,只見他正看向傅莊雪被帶離的方向,眉頭微微的撇着,眸光裡一片擔憂。
綠蘿突然咋咋呼呼的跑了過來,全身上下的檢查她:“夫人,你沒事吧,快讓奴婢看看,有沒有傷到哪?”
傅莊瓊任由綠蘿在她身上上下的查看着,一張小臉略微有些發白,似乎還未從剛纔的那件事中緩過神來。
此時,她除了愕然就是疑惑。
然後比賽繼續。
而傅莊瓊卻再也沒有心情看比賽,不論其餘三人的舞姿多麼的曼妙,歌聲多麼的清越好聽;
聽說,宰相之女古斐雯一邊跳舞,一邊作畫,舞姿精妙絕倫,
畫作美輪美奐,兩者結合,恰到好處,一身白色紗裙,飄散的頭髮,猶如仙女下凡,瞬間點燃了全場的沸騰。
毫無懸念的,投票結果出來了,古斐聞拿是本次花魁比賽的魁元,而柳妙妙排第二,楊菱兒第三,傅莊心第四。
比賽全部結束,散場時,皇上才發現她的存在,只不過是站在遠處看着,並未喚她近前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那眸中的情緒,她看不懂。
而宋蔚玉也在比賽結束後,匆匆的走了,臨走前,倒不忘跟她打招呼,他說讓她不要着急,他去詢問情況如何。
熊沙白很晚方纔回到王府,白日裡發生的事情,仍讓她心有餘悸,由於身子還未好透的緣故,她有些發抖,迎上了剛回府的熊沙白,他眸光清冷,手持在腰間的七尺長劍上,帶來了深夜的微涼。
她急切的問道:“怎麼樣了?我三妹如何?”
熊沙白毫不留情的道:“刺殺罪名一旦成立,將會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恐怕太守府一家難逃厄運!”
傅莊瓊的眉頭忽的皺起,緊緊的咬着嘴脣,回憶着當時的情景,當時,她看到傅莊雪對準的是她的方向,就算要刺殺也應該是她纔對,銀針又怎麼會飛到皇上那邊?
她因爲沒有答應傅莊心,把票數投給她,她心生怨恨,想要報復她也說的過去,但她絕對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向皇上動手,且不論能不能成功,而且她根本就沒有要害皇上的理由。
現在疑惑的是,傅莊雪是想害她還是想害皇上?
傅莊瓊搖搖頭道:“不對,還是不對,我總覺得這事很奇怪,據綠蘿說,我三妹根本就不會武功,而且一樓和二樓的距離又相隔甚遠,由低處向高處拋衣袖,且還是毫無重量的輕紗,如果沒有深厚的功力是不能完成的,所以這裡面一定出了什麼問題?”
“當場抓獲,你覺得會有什麼問題?”
“可我三妹根本就沒有害皇上的理由?”
“你不是說你失憶了,怎就這般肯定?你怎知她不會在暗地裡搞什麼小動作?”
傅莊瓊突然就變的啞口無言,隔着夜色,她只能看到熊沙白刀削的側臉和冰冷的眼神。
她猶豫了一會道:“我就是覺得這件事很奇怪,能不能讓我見見我三妹,雖然我和她確實沒什麼感情可言,但是我不能讓這麼一個冤案發生在我面前。”
“你不能去見她!”
“爲什麼?”
“皇上下了死命令,膽敢刺殺帝王,茲事體大,在沒有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見,具體事宜等明天早朝過後,太守大人會得到具體的消息。”
傅莊瓊突然就笑了,往後退了一步,很是緩慢的道:“王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是太守府的嫡女,而你就是太守府的嫡女婿,如果這件事真的怪罪下來,株連九族,你應該也脫不了關係吧,所以,你現在不應該是站在我這邊的嗎?”
熊沙白似乎完全不在意此事,毫無壓力的道:“但凡株連九族的皇令一下,本王的一紙休書,便可在九族之外。”
“你……”傅莊瓊頓時氣的一張小臉鐵青,實在是壓不住心中的這口怒氣,指着他的鼻子就罵道:“你還沒有一點良心?我們是夫妻,難道不應該同甘苦,共患難,你竟會如此的貪生怕死,不辨是非,冷酷無情,枉你還是百里國的大將軍,還是戰功顯赫的平西王,你根本就不配,皇上真的是瞎了眼了,怎麼會讓你這樣的人當王?”
(本章完)